204.谁是渣男？
星光稀疏的夜晚，月色依旧明亮，但更多的却是倒映在天的霓虹灯的光芒。
每当夜晚降临，东京的百鬼就会活跃起来，游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与正常人类一样，过着美妙而热闹的夜生活。
比起白天时人类的熙熙攘攘，妖怪们必须时刻时刻隐藏身份来说，夜晚浓浓的夜色将会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羽生秀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随便扫一圈都能看到一群妖怪喝的伶仃大醉，摇摇晃晃勾肩搭背的走在街头。
更离谱的是，羽生秀甚至还看到有一群喝的大醉的妖怪，正和一群喝的大醉的社畜们勾肩搭背，一群红着脸吐槽着妖生不如意，另一群则吐槽着公司的各种琐事，以及那肥头大耳的讨厌上司。
明明完全凑不到一起的两方，明明说不到一起去的话题，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变的融洽而和谐，甚至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互相安慰了。
而这样的画面，在夜晚的东京并不少见。
羽生秀作为死宅，出门都很少，更别说晚上还游荡在东京的街头了，所以这还是羽生秀头一次真实的了解到东京妖怪们的生活。
平日里他只和雨降僧还有百灵鸟它们接触过，对东京妖怪们的真实情况甚至还没有北白川千石了解的多。
看着眼前人类与妖怪和谐共存的情景，羽生秀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彻底轻松了下来，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
雨降前辈和百灵鸟两人所追求和守护的，正是眼前这珍贵的一幕吧？
人类活跃在白天，妖怪活跃在夜晚，两者共存共生，在同一个城市里遵守着相同的规则，有着同样的烦恼与忧愁，也有着同样的快乐与喜悦。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啦，要吃烧烤吗？这顿我请客哦！”羽生秀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
从千叶道场出来就有些愁眉苦脸，一直跟在羽生秀身后的北白川千石一个没注意就撞入了羽生秀怀中。
“诶诶？”
北白川千石一愣，呆呆的仰头看了一眼才突然回过神来，赶忙后退两步。
可北白川千石身后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的冬岚薄暮，在北白川千石退后的瞬间就双手轻轻一推，将北白川千石又给推进了羽生秀的怀抱中。
“小心。”
看着失去重心的北白川千石，羽生秀伸出手按在了北白川千石的肩头。
“谢谢……”
北白川千石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低着头道谢。
“所以要去吃烧烤吗？去上次那家。”
羽生秀摸摸肚子，刚刚消耗了那么多体力，现在的他早就饿了。
“诶？不回去吗？”北白川千石还想着给羽生秀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呢。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正好边吃边说。”
羽生秀才不是觉得北白川同学眉宇有些隐藏的疲倦，不想让对方再累着了。
“怎么样？”羽生秀侧头看向北白川千石身后。
冬岚薄暮歪着脑袋回想起上次的尝过的烧烤味道，下意思的吸溜了一声，眼巴巴的看向羽生秀。
“好的，明白！”羽生秀做了一个“了解”的手势，然后拉着羽生秀就绕道直奔八面大叔的烧烤店去。
“可是……”
北白川千石还想说些什么，可被羽生秀打断了。
“不管有什么烦恼，不管要去思考什么事情，都要先填饱肚子，只有填饱了独肚子，才有力气和精力去思考其它，不是吗？”羽生秀转头，笑着看向北白川千石。
虽然他的脑子里也被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填的满满的，身体也很累。
他只是一条咸鱼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的晒太阳的呢？
可在心事重重的千石同学面前，羽生秀还是觉得自己要表现得坚强一些，千石同学现在想得太多了，必须要缓一缓才行。
“好吧。”
羽生秀都已经这么说了，北白川千石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羽生秀和冬岚薄暮两人默契的双手击掌，欢呼一声，然后夹着北白川千石就直接转向。
“小秋！3号桌客人再加一瓶烧酒和一份烤牛肉！”
“哦！”身穿一身绛青色和式粗麻衣，将头发高高扎起的赤井秋游走在店里，动作熟练而简洁。
“那只黑白色的！把这碟芥末酱油生鱼片给7号桌客人端过去！”
“我叫乌鸦！！”
个子小小的乌鸦还是那一身黑色兜帽装，此时竟然也在店里帮着忙。
“小琉璃，把这份炭烧鸡心和松茸牛肉粒给9号桌客人端上去，再带一瓶梅子酒，告诉她们我们店里的梅子酒度数不低，小心喝醉了。”
“没问题，大叔！”
头戴白色头巾，完全是店员打扮的狩泽琉璃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和赤井秋一样如游鱼一样穿梭在店里，将客人们点的餐一一记下。
因为太忙，八面直接又分出来了两只手，四只手握着大把大把的将肉串放在炭火上，认真反复的烤制着。
滋滋冒油的声音和店内人声鼎沸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烤肉的香味与清酒的甘冽交融，极大勾起了每个人的食欲。
刚入夜，店里的生意就开始火爆了起来，并且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涌入。
不得已之下，八面直接将刚刚回来的狩泽琉璃三人拉来当了苦力，以此来缓解人手不足的压力。
“可恶啊，本大爷分分钟几百万日元的情报交易，怎么就沦落到在这里当跑腿的了？”乌鸦奋力的迈着小短腿，端着烤盘为各桌客人端上烤串，闲暇之余还不忘愤愤嘀咕几句。
“区区一家烤肉店，竟然敢使唤本大爷，要不是小秋在，分分钟给你搞破产。”
“不好意思，麻烦再来一份鹅肝寿司！”一位身形高大，皮肤暗红，头上还有双角的客人叫住了乌鸦。
“没问题！请稍等片刻了！”
乌鸦转瞬之间就收起了碎碎念模式，语气变的热情起来。
虽然有些愤愤，但乌鸦的工作理念就是“敬业”，即便只是在烧鸟店当个店员，他也一定是最好的那一个！
恰在此时，烧鸟店暗红的木门被拉开，三道人影从夜色中走入这明亮而热闹的烧鸟店中。
“不好意思客人，现在人有点多，麻烦麻烦三位稍等一下吗？”
乌鸦下意识的招呼道，可下一秒就愣住。
“怎么是你们仨？”
“咦？怎么是你？你在这打工？”
乌鸦和羽生秀四目相对，两脸懵逼。
乌鸦纳闷羽生秀这三个怎么会来这里，而羽生秀则好奇一个地下皇帝一般的情报贩子怎么会有空在这烧鸟店里当服务员。
该不会对方的情报都是这么搜集来的吧？
“别误会了，我只是暂时在这帮忙的。”
眼看羽生秀的眼神逐渐变的奇怪起来，乌鸦急忙解释。
“好饿。”
羽生秀身边的冬岚薄暮摸了摸肚子，皱起琼鼻说道。
北白川千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从八面大叔手中那一大把烤串上收了回来，加固冬岚薄暮体内的封印本就不轻松，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情，导致她也没吃午饭，现在被这香味一勾，跟着饿了起来。
“诶？是你们呀……”
一旁的狩泽琉璃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三人。
不过狩泽琉璃倒不是很意外，她之前就已经听赤井秋提到过羽生秀貌似很喜欢这家店，都已经来过两次了。
“你也在这呀？”羽生秀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之前还是对手，但在听古明神惠解释过来龙去脉之后，羽生秀对这个比他还带一岁的女孩还是有些敬意的。
“在这帮忙除了赚钱还能管一顿饭呢。”狩泽琉璃耸耸肩。
有肉吃还能拿钱，别说现在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有大碍她为了烤肉也会坚持下去的！
“跟我来吧，那边角落里还有个位置。”狩泽琉璃主动带着羽生秀三人来到一个角落。“菜单在这里，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先说好，就算是熟人也不打折哦！”
狩泽琉璃将菜单递给羽生秀后就转身离开继续忙店里的事情去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他们。”
北白川千石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穿梭在店里各处的三人，看着他们娴熟的招待着各个客人。
“还有那只小企鹅，是怎么做到一边骂骂咧咧又一边笑脸相迎的呀？”
北白川千石的目光落在了乌鸦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企鹅？不是乌鸦？”
正在菜单上挑选的羽生秀一愣，随后抬头，手中的菜单被冬岚薄暮顺势拿走。
“不是哦，是企鹅，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乌鸦。”北白川千石摇摇头，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对方虽然名为乌鸦，但真实身份就是一只南极企鹅。
“他应该是不会化为人形，所以才一直带着兜帽的吧。”北白川千石猜测道。
越接近人类体型的妖怪越容易伪装成人类，非人类体型的妖怪就需要一定的实力了。
看样子这个乌鸦实力并不强的样子，所以才一直这样隐藏自己？
“好家伙，他该不会是从南极跑过来的吧？”羽生秀惊诧的看向乌鸦，寻思企鹅这不是只有南极才有的吗？
水族馆那种环境可诞生不了妖怪，所以对方肯定是土生土长的南极企鹅。
可南极的妖怪怎么会跑来日本的？总不能是顺着某大洋流飘过来的吧。
“那么那位名叫赤井秋的女孩，就是狩泽琉璃的好朋友那个，我记得她也是妖怪吧？”羽生秀好奇的看向另一人。
“唔，羽生秀你……”北白川千石转头，羽生秀果然对女孩子很在意吗？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羽生秀急忙摆摆手。
“好吧，她是狐狸，应该是赤狐。”北白川千石开口解释道。
“赤狐？”
羽生秀讶异的看了一眼赤井秋，没想到又遇到一只狐妖，东京的狐妖是不是有点多呀？
“选好了！”
冬岚薄暮此时心满意足的将菜单递还给了羽生秀。
“哦哦，好。”羽生秀下意识的接过，然后想递给北白川千石。
“我记得上次你很喜欢他们家的鳗鱼料理来着？千石同学你……”
可下一秒羽生秀就顿住，因为他的下意识瞄了一眼菜单的。
在菜品后画圈圈代表点餐，而此时餐单上，数十道菜品后，竟都被密密麻麻画满了圈圈！
除了极个别里边有冬岚薄暮不爱吃的芥末和生鱼片，剩下的统统都被点了一遍。
北白川千石注意到了羽生秀的那怪异的表情，顺着羽生秀的目光看了一眼菜单，同样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冬岚薄暮。
冬岚薄暮假装看风景，悄悄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咚……
羽生秀一击手刀落在了冬岚薄暮脑袋上。
“你又吃不完，点那么多做什么？”羽生秀无奈的将一个个圆圈划掉。
冬岚薄暮的食量虽然不小，但绝对不是什么大胃王级别的，点这么多的话百分之七十都要被浪费掉。
“唔……”
冬岚薄暮捂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羽生秀把她想吃的一个个划掉。
“羽生君……”一旁的北白川千石忽然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羽生秀几下。
羽生秀一愣，注意到了冬岚薄暮眼中的失落。
联想到之前在道场里发生的对话，羽生秀轻轻蹙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你担心你以后吃不到这些？”
羽生秀观察了一下，将冬岚薄暮笔迹最重的几个，以及他和千石喜欢的留了下来。
冬岚薄暮虽然有些常识匮乏，但绝对不是贪婪的人。
她一次性将所有菜品都点一遍，只是觉得这一次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听到羽生秀的话，北白川千石神色一动，发现冬岚薄暮竟然垂下了脑袋，默认了羽生秀的话。
“别想那么多，你缺失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记忆，就算未来的某一天你找回了所有记忆，你也依旧是你，不会有任何改变。”羽生秀淡淡的说道。
“就好像你在东京湾里撒上一包糖，东京湾的水也不会变甜一样，那点记忆影响不了你的。”
羽生秀只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冬岚薄暮在担忧什么。
“真的？”冬岚薄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一次点一部分，只要多来几次，就可以把你想吃的都吃过来一遍了。”
羽生秀没有回答冬岚薄暮，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冬岚薄暮的脑袋，然后将菜单递给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狩泽琉璃。
“渣男！”
狩泽琉璃看着眼睛亮起的冬岚薄暮和正在摸头杀的羽生秀，又看了一眼北白川千石，然后嫌恶的从羽生秀手里接过菜单溜之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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