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剑之女王

　　披着斗篷的大妖精蹑手蹑脚地走过阴暗的走廊。正午昏暗的阳光透过附近的窗户照射进来，但他躲在暗处。由于这条通道除了储藏之外很少被使用，它没有太多的交通，窗户是唯一的光源。
休斯可以听到人们的脚步在他周围移动时发出的嘎吱声和砰的一声，但似乎没有人朝他的方向移动，这很好。他想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被发现。早些时候，当一名警卫走过时，他差点被抓住，但在最后一秒钟，休斯设法闪开，藏在了一个架子后面。
他的心跳仍然没有减缓到正常速度，在他的胸口砰砰直跳。如果他被发现了会很糟糕，休斯连想都不想后果。无论如何，他都得躲着人类！
当然，那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他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仅仅是人类无法发现像他这样的大妖精。他是可怕的无脸刺客，也是赫拉德的无敌鬼祟杀手！
“你到底在干什么，休斯？”艾克从他身后问道。
意料之外的声音溜进了大妖精的耳朵，他的心在恐慌中爆炸了。他跳到几英尺高的空中。他没有听到有人走近！哦不，是艾克笠主人。
当休斯落地时，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走廊。他被发现了；他必须逃走，而且要快！
“站住，你这个绿色的小傻瓜！回来，否则我发誓我会拿起我的弓，穿过达格点和它以外的所有土地追捕你，”艾克大声咆哮。
休斯相信了他；他能听出主人语气中固执的肯定。当他用那种语气说话时，没有人会和他争论，他总是说到做到，不管那有多愚蠢或危险。
大妖精停止了奔跑，一动不动，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这是最糟糕的结果；为什么一定是他的主人发现了他？
逃跑和躲藏的冲动势不可挡，但他知道那不会起作用。艾克很快就会找到他。他那样令人难以置信地讨厌。
“好吧，现在回来，”艾克不耐烦地命令道。
大妖精叹了口气，服从了。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回到主人身边。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脱掉兜帽，看着我，”他的主人接着命令道。
他听起来很恼火，所以休斯不情愿地拉下他的兜帽，迎着老侦察兵的目光。艾克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秒钟，他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关心。
大妖精畏缩了一下，几秒钟后不得不转身离去。如果他的主人能闻到什么呢？如果它出现了呢？他的主人大声说。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休斯？自从你追完那些刺客回来后，你就变得很奇怪，躲着每个人。你告诉她他们打了一架就跑了，她没有质疑。尽管她不像我那样了解你，如果那是真的，我会吃掉我的靴子，”他悄悄地问大妖精，这样就没有人会无意中听到。
“是的，是这样。那完全发生了，”休斯紧张地回答，他焦虑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扫视。
艾克只是倔强地瞪着大妖精；他显然不相信。休斯在主人的注视下枯萎了几秒钟。大妖精知道艾克在得到答案之前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很明显他不得不撒谎。
休斯抬起头，与主人的目光相遇。他紧张地用他的长舌头舔了舔嘴唇，因为他的大脑狂热地工作，想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谎言。
“我迷路了……”一秒钟后他喃喃自语。
他的主人交叉双臂，不怀好意地瞪了大妖精一眼。
休斯退缩了，遗憾着。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是一个愚蠢的谎言，完全没有说服力！他为什么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呢？
羞愧难当的大妖精掀起他的兜帽遮住了脸。然后他蹲下身子，让自己尽可能的小。也许如果他就这样呆着，他的主人最终会厌倦并离开…
艾克尔对休斯的行为不满地嗔怪着。
“当真？”他怀疑地说。
老侦察兵然后伸手拉下了休斯的头罩。他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随后又僵住了。
“你是不是……脸红了？”他惊讶地问道，看着大妖精的脸。
艾克的脸上有一种吃惊的表情。休斯通常的绿色特征有一种淡淡的红紫色，尤其是在脸颊周围。这看起来像是他在做一件相当于脸红的可怕事情。
休斯张开嘴回应，否认一切，但随后又停住了。他确实有点想和人说话。
昨晚，他和卢菲拉的经历非常…不同。这个记忆让休斯退缩了，他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更热了。卢菲拉的行为和外表都不像一个女妖精，那么他为什么让她牵着他英俊的鼻子到处走呢？
他觉得被利用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可怕的气味和她饥饿的微笑刚刚对他的头和身体的其他部位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卢菲拉邀请他回去，但他绝不会这么做！光是想想就觉得头晕。起初，他的直觉占据了上风，但一旦直觉消失，他就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做什么了。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呢…？不，他不可能回去了！他现在该如何面对人类？如果他们能在他身上闻到她的味道呢？他们的鼻子不会那么差吧？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艾克站在红脸大妖精旁边，不耐烦地咳嗽着。休斯张着嘴，但他什么也没说。
“有这个女人……”一秒钟后，当真相出乎意料地从他口中迸发出来时，他喃喃自语。
艾克的脸经历了几个阶段。他先是困惑地眯起眼睛，然后疑惑地皱起眉头，接着又因震惊和担忧而睁大了眼睛，最后他的表情变成了一种表现出深沉而悲伤的智慧的表情。头发花白的老侦察兵伸出手，把一只手放在休斯的肩膀上。
“总是有的，”他睿智地告诉困惑的大妖精。
艾克的微笑有一种奇怪的扭曲，他的眼睛也似乎有点奇怪。不过休斯并不在乎，他只是为他的主人不在乎而感到欣慰...反应过度。他开心地笑着，开始卸下自己的负担。他那奇妙而又睿智的主人绝不会取笑他。
“你看...，”一个如释重负的休斯开始解释。
“不，不要告诉别人，”艾克突然插话道，他的一只眼睛抽动了一下。
“但是……”大妖精困惑地喊道。
“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解决，”他的主人面无表情地简单解释道。“现在跟我来，她想要我们。”
休斯困惑地看着他的主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啊，我甚至不想去想它，”几秒钟后，艾克轻轻地喃喃自语，他微微颤抖。
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妖精很高兴他的主人似乎不在乎，这显然是最好的结果，但他也觉得不仅仅是有点被忽视了。
艾克至少应该听一点。当然，并不是休斯想告诉他什么。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整个情况很有趣，值得一谈，对不对？
困惑的大妖精独自蜷缩在走廊的地板上。他盯着主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思绪才理清。然后，他突然想起艾克告诉过他，他被赫拉德召唤过。
很快，他站起来，追赶他的主人。不管他有多尴尬，激怒酋长仍然是个糟糕的主意。他相当肯定他不会真的尴尬而死，但他不能说被刺伤也是如此。
休斯很快追上了艾克，然后跟着他到了大楼的另一边。他们的目的地很快变得明显；这是他们在加里夫死后会见女主人的起居室。
艾克径直走进去，但休斯在进去之前先朝门口瞥了一眼。他仍然感到有点害羞，不想遇到任何不愉快的惊喜。
她懒洋洋地躺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对她看到的每个人都怒目而视。强盗首领看起来肯定心情不好。她穿着黑色长裤，黑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棕色的皮背心。她一手拿着一个银色的高脚杯，另一只手按摩着插在她臀部的匕首的剑尖。
休斯如此生气，以至于不敢走进房间。然而，赫拉德很快注意到他站在门口，瞪着他，所以大妖精立即直起身来，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就好像他没有躲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样。
房间里只有其他几个人，他们都是赫拉德部落的成员。休斯走向他的主人站在房间一个废弃角落的地方。一到那里，他就躲在主人的影子下，尽可能躲得远远的。他仍然对和人类在一起感到有点尴尬，而且她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引起注意。
被邀请的每个人都过了一会儿才到达客厅，但是在他们等待的时候没有人说话。他们老板的阴郁情绪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人敢打破沉默。不过，强盗们之间交换了很多焦虑的眼神。
当最后一个人到达时，赫拉德的私人警卫封锁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时，休斯跳了一下。无处可逃使他烦躁不安。直到那时，她才终于开口说话。
“我刚从一个信息经纪人那里得到一条有趣的消息。上面写着他们欠我一个人情，因为我的一个下属提供了服务，上面还盖着一个口红印，”她冷冷地宣布。
没有人说什么，她慢慢地环视着房间，一个接一个地看着每个人。她的眼睛在一些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长，谢天谢地，他们完全忽略了休斯。他仍然躲在他的主人后面。
“我不知道它究竟指的是谁，但我有我的怀疑。有些人缺乏纪律性，有一个坏习惯，就是爱管与他们无关的事情，”她冷冷地瞪着艾克说。
老侦察兵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空白，但是当她把目光转向别处时，他用眼角的余光恶狠狠地看了休斯一眼。大妖精赶紧扭过头去，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成功了。
“不过，这不是眼下的问题。重要的是，这条信息包含了泽琳娜行动和计划的很多细节。其中一些很容易证实，但大部分不是。发信人还对泽琳娜控制达格波因t的计划表示担忧，并希望我们能成功击败她，”强盗首领解释道。
“我们几乎每天都从各种各样的信息商那里得到提示和消息，那么是什么让这个信息商脱颖而出呢？”有人勇敢的问道。
赫拉德点点头，并没有对任何人暗笑。休斯认为她在努力不去看艾克，尽管他不确定为什么。
“我以前听说过这个经纪人，信中也有关于我自己动向的信息。它列出了我认为我保守秘密的事情。因此，我愿意相信关于泽琳娜的大部分信息也是可靠的，”赫拉德解释道。
“我猜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年长的女土匪不情愿地评论道。
“不，不是的。正如你们大多数人所知，我已经设法削弱或挫败了几乎所有泽琳娜的计划。她没能让大多数其他酋长反对我，或者至少她没能让他们直接支持任何形式的攻击。他们太害怕我了，不敢冒这个险，”她傲慢地说。
“他们应该害怕你。你是这个城市最致命的战士，据我所知，你一直在派遣泽伦的宠物队长左右，”另一个人自豪地回答。
这一次她回应时，她的黑眼睛冷酷无情。
“都很正确，但我不能自己做所有的事情。根据我收到的信息，泽琳娜已经放弃了让大多数其他酋长反对我的计划，因为她的暗杀企图也失败了，她现在计划简单地购买足够的人对我们发动正面攻击，”她解释道。
一些匪徒震惊地喘息着，其他人困惑地眨着眼睛，但大多数人似乎并不太关心这个消息。休斯自己明白她说的话，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他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每个部落有多少战士。他只知道有很多。
“即使她买下了城里所有的人渣和雇工，并从其他首领那里吸引了相当数量的人手，她仍然很难在任何直接的攻击中击败我们。她并没有带那么多沃里克的人来她东部，”艾克若有所思地说。
“没有沃里克的老兵们挺直腰板，他们雇佣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多大用处，”另一个人轻蔑地补充道。
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显然同意他的观点，因为他们点点头，发出赞许的声音。她父亲不在其中。
“这是真的，泽琳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有白痴不会，虽然泽琳娜是许多其他事情，她不是一个白痴。这就是为什么她购买了一小群雇佣兵的服务。根据我收到的信，他们应该在下周某个时候到达，”她严肃地解释道。
对这一消息的反应更具戏剧性。黑暗的喃喃自语和咒骂充满了房间。
"她到底是从哪里弄到那些该死的硬币的？"有人惊讶地问。
“操，”另一个人诅咒道。
“这不可能都是从韦瑞克的战利品。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从抢劫和掠夺中赚那么多。泽琳娜把金子像井水一样扔来扔去，”另一个强盗沮丧地说。
“其他酋长会允许吗？从来没有人把这样的力量带到达格点。这会让很多人紧张，尤其是州长，”另一个人补充道。
“她似乎认为她可以逃脱惩罚，”她告诉他们。
“这和雇佣普通的暴徒和裂缝木筏没多大区别。反正有一半是逃兵。当然没有反对它的规则，而且这里的规则是相当不固定的。
“如果有人抱怨，那么她身边有一支优秀的雇佣兵来让他们闭嘴，”一个伤痕累累的强盗带着干巴巴的幽默补充道。
“你打算怎么办？”晚饭时，艾克平静地问她。
老侦察兵似乎不太在意，休斯也是。他相信他的主人知道该做什么。
“没有那么多选择。理想情况下，我只是暗杀泽琳娜，但据说刺客把她藏在某个秘密的地方。这也意味着我们不能在雇佣兵到达这里之前攻击她，”强盗首领回答。
“我们不可能和每个首领的爪牙都加入她，或者和达格点的所有自由人开战，”艾克指出。
“所以我们注定要失败？”另一个土匪紧张地问。
赫拉德轻蔑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并投给他一个不赞成的目光。他在她的关注下畏缩了。
“有一群雇佣兵在她身边很难让泽琳娜所向披靡。把他们带到镇上会让她成为敌人，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她用充满坚定权威的声音告诉她的所有爪牙。
房间立刻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冷静下来。然而恐慌还没有完全平息，一丝恐慌还在房间里徘徊。
“怎么会？”有人期待地问。
“很简单，我们建立自己的联盟，然后粉碎泽琳娜的硬币买的士兵。他们是雇佣兵，所以不会在这里逗留。这意味着泽琳娜必须攻击我们，这给了我们优势。现在我们知道他们要来了，我们可以加固基地，并准备我们的部队。当泽琳娜发动攻击时，她将走进一个陷阱，”她回答。
“听起来好像行得通。这是一个很好的防守位置，”艾克补充说，以支持他的老板。
"我们对卖剑了解多少？"有人问。
“他们是一个步兵连，叫‘皮革高跟鞋’。经纪人对他们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来自南方，经历过几次战斗，”赫拉德解释道。
“可惜玛丽安不在身边，她会更了解这家公司，”艾克沉思道。
“有她在这里参加战斗也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支持我，”另一名男子补充道。
“她需要她在哪里，无论如何不能及时赶到这里。不过，我们有足够的人手来完成这个计划，”她自信地说。
“我猜你希望我们都保守秘密？”艾克问她。
“显然，只有当受害者不知道这是个陷阱时，陷阱才会起作用。你们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把这个信息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下属。如果没有必要，我甚至不会告诉你们这些。记住，如果你张开嘴，我会发现的，然后我会永远封住你的嘴。没有第二次机会；我不在乎你是否喝醉了，甚至被折磨，”赫拉德威胁地告诉他们，她环视着房间。
在场的大多数匪徒都冷酷地点头表示承认。似乎没有人认为她在夸大其词。休斯在心里记下了要忘记这整个对话曾经发生过。他没有冒险。
几分钟后，她开始解释她的计划的细节，休斯开始对所有的谈话感到厌烦。他暗自叹了口气，忍住了呵欠。就在这时，赫拉德用激动的语气说话，立刻引起了大妖精的注意。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质疑我，认为我是一个糟糕的赌注，但这与事实相去甚远。在这里绝望的是泽琳娜，不是我。每次那个贱女人有所企图的时候，我都会狠狠地揍她一顿，她最近的愚蠢策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当她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赌博失败时，我们会让每个愚蠢到接受她硬币的小流氓的血充斥街道，那时就没有人能挑战我了。我将成为我的领地无可争议的统治者，也是达格点内外的老大。然后，一个新的时代将在北方破晓，我的时代，在座的各位都将从中获益！”她急切地宣布。
当强盗们的贪婪和骄傲战胜了他们时，房间里爆发出大声的欢呼。他们先前所有的恐惧和不确定性都消失了。赫拉德看到他们的反应，如饥似渴地笑着。她的野心和嗜血欲昭然若揭。
休斯咯咯地笑着，舔着嘴唇，想象着即将发生的所有有趣的事情。他的部落似乎要开战了。是时候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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