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郊外惨案
一觉醒来，苏云神清气爽，连晨练修行都仿佛快了几分。
推开门走到大厅，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苏云突觉脸上发烫。
昨夜之事现在想起也颇为大胆，要是换作常人估计得拔剑相捅。芈如梦虽然骂了几句，但苏云听来却如同情话一般。
等了半个时辰，芈如梦二人才来到大厅。黎芫盯着苏云仔细看了好几遍，昨夜她虽入睡，但芈如梦回去之时身上冰凉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今早醒来自是一番询问。虽然芈如梦没有说两人相拥之事，但黎芫却感到不妙。芈如梦夜晚单独去找苏云，让黎芫完全放心不下。父亲再三叮嘱不要让两人私会，才来这里三天就发生这事，黎芫很是担心。
“苏公子，这北境之地太清冷了，小女子身感不适，今日就打算回永安了。”
苏云听到黎芫这话，微微皱眉，但也知道时值深秋北境确实寒冷。只是刚和芈如梦见面不过两三日，如今要分离却感到不舍。
“芫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我们先去医馆看看？”
芈如梦摸了摸黎芫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发现没什么区别，但好友身体有恙，只能提议先去医馆看看。
黎芫摇摇头，“去医馆就算了，我这是水土不服去了医馆也没用。本来想多待几日，如今看来只能先回永安。待来年春暖之时再来。”
芈如梦听完有些失落。昨夜和苏云也算暗表心意，回去躺在床上也琢磨了一番，明白自己对苏云是有感情的，今日就要回去，心里实在不愿。
“黎小姐身体不适，那吃过早饭就启程，此去永安半个月才能达到，我待会儿去医馆给二位备上些预防风寒的药，真遇上了也能有所帮助。”
苏云不知道黎芫只是假装，沉吟片刻决定让两人先回去。
芈如梦虽然不愿，但见两人都已决定只能点头答应。
看见逐渐消失的马车，苏云有些无奈。刚才趁着黎芫收拾行李的功夫，芈如梦轻轻在苏云脸上偷偷啄了一下。怕被黎芫瞧见，还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瞪着苏云。苏云岂能不明白其心意，只是如今职位在身，根本不能相伴同行。心中不舍却又不得不压下。
沅水回永安和苏云回太平县的路程不同，即便想送上一段也找不出借口，只能骑上白雪孤身回太平县。
芈如梦已走三日，三日来苏云心中难以平复，想起临江亭之事，心绪难宁，连每日晨练都不时出神。无名心法已经领悟真意，但现在不是突破的时候，苏云只能借着看书舒缓情绪，待平缓下来再做突破。
坐在左厅后堂，突然听到县衙有击鼓之声，苏云皱了皱眉。这县衙都有好几年没人报案，今日这鼓声不知是何意？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县丞卓不凡走进左厅，瞧见苏云行了一礼。
“苏大人，今日有百姓来报案，郊外的侯家村出了命案，王大人最近公事繁忙，特让苏大人代为查清。”
卓不凡说完递过卷宗，再次行了一礼就走了。
苏云看完手中的卷宗，眉头紧锁。
这县令王大人从自己来了此地，一面也没见过，平日里都不在府衙。今日竟然让自己去查案，真是奇怪。自己是推官，这查案逮捕一事不归自己管辖，虽说收下有几个捕快，那也不过是来给自己打打下手的，何况这三月来连捕快都没认全。
心里虽然疑惑，但出了命案，于情于理都得给人一个交代。想到此只能去找彭三金帮忙，此人担任捕头十余年，对查案应该比自己懂。
来到彭三金的家里，其妻子正在缝补衣服，得知苏云来意起身叫醒了彭三金。
“苏大人，前些时日和几个兄弟做了次镖师，昨夜才回来，现在都还觉得疲惫。不知大人此来有是有何事？”
苏云听到彭三金的话，也没说什么，凭这些捕快的那点俸禄养家根本不行，这些人去当镖师也懒得管。不仅这些捕快如此悠闲，就连郡守平日里也只是在家喝酒，那王县令三个多月了连面都没见着。
苏云拿出卷宗递了过去，彭三金看完眉头一皱，随即破口大骂。
“王尧那狗东西，天天在家搂着小妾快活，如今出了命案让大人去查，真是可恶。这查案之事可不在大人职责之内，大人为何不去理论？”
苏云摇摇头，“卓县丞放下这卷宗就走了，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更何况来了此县三月，连王县令的面都没见过。”
彭三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身边的妻子一跳，连忙起身拉了一把，毕竟上司苏云在旁边坐着。
彭三金也知道自己失礼，对着苏云抱了抱拳。
“苏大人莫怪，实在这王尧这狗东西太过分了。之前下官的上司就是因为看不惯他的做法才任期结束就请辞的，这推官之位空了五年。如今苏大人刚来又是如此，实在气不过。”
苏云摆摆手，“彭捕头，先坐下，其他的以后再说。这次乃是命案，我对查案之事毫无经验，只能麻烦你陪我跑一趟。”
彭三金叹了口气，坐在桌旁，再次看起了卷宗。
“苏大人，这卷宗上所记东西太少，完全没有头绪。这卓县丞也不是个好东西，命案就记这么几句让人怎么查？”
苏云虽然气愤，但人命关天，还是不忍无视。
“苏大人，稍等一下，我换上衣服陪你走一趟，先去侯家村看看。”
彭三金说完进屋换上了捕快的衣服，腰间挂着朴刀，临走时嘱咐了妻子几句，说自己可能回来的晚不要等自己吃饭，妻子有些不喜，但见苏云在旁只能点头应下。
侯家村位于太平县东边的郊外，因全村都姓侯而得名，村子不大，才五十多户人家。
此次报案的乃是村里的侯季安，家中独女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了村外的一个囤草棚里。根据卷宗所写，死者被人奸杀。
苏云两人来到侯季安家，老人看见两位官差立马跪了下来，口中一边嚎哭一边诉说女儿惨状。
苏云连忙把两人扶了起来，这跪拜之礼自己可承受不起。
卷宗写得相当简略，苏云只能安抚好老人再次问了出来。
“大人啊，小女死的好惨。这么冷的天被人凌辱死在外边，我们老两口都不想活了，请大人查出那淫贼就地正法，好给小民一个交代啊！”
苏云皱眉，这两人心情激动，根本问不出什么，只能先去看看死者遗体。
“彭捕头，仵作可曾来了？”
刚才走之前苏云让彭三金请了仵作，如今没瞧见人影，有些疑惑。
“唉，苏大人，本县好多年没出现命案，仵作早就没干了，现在在县上当屠夫呢。我刚才去请人家压根不来，说什么干了十年仵作还不如几天的卖肉钱。”
苏云无奈，这没有仵作根本无法验尸，这案子就能难办了。
“大人，下官早年跟着仵作学过几日，可以简单查看一下。你看…”
听到彭三金这话，苏云连忙点头，总好过没有。
趁着彭三金验尸，苏云来到两位老人身前，问起了情况。
“侯老伯，你可与人结仇？”
“小民丈夫历来老实本分，从不与人争执，更何况都是侯家人怎么会下如此狠手？”
侯季安的妻子在一旁痛哭流涕，听到苏云问话，连忙摇头。
“最近可有陌生或者可疑的人来过村子？”
“侯家村属于郊外，平时游人极少路过。真来了陌生人大家肯定会知道的。”
侯季安虽然悲痛，但见苏云真想查案，立马老实回答。
“昨夜你们二位可听到什么响动？或者令媛有何异常？”
“昨夜我们两老口睡得死，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动，至于小女更没有异常。她很怯生，平日里连家门都不出。正是因为性子胆小，直到现在都没嫁出去，我们平时也不敢逼她，就是怕她想不开寻短见。”
苏云听完眉头紧锁，问了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期待彭三金能有所收获。
正在这时，彭三金走了出来，示意苏云去外面谈谈。
“大人，下官刚才查看了一番，判断死者乃是被人先杀再奸的。死者后背有挣扎的痕迹，致命伤乃是脖颈处，被人拧断喉咙而死，凶手下手干净利落，要么天生神力，要么就是有修为在身的武者。”
“你是如何判断先杀后奸而不是先奸后杀？”
“大人，是通过死者伤势判断。如果先杀再奸，死者身上不会有太多挣扎痕迹。如果先奸再杀，死者会极力反抗，全身都会有挣扎痕迹。这位死者除了后背无明显挣扎痕迹，所以下官判断她是先杀再奸的。”
苏云点点头，要不是彭三金连死因都弄不明白。
“大人刚才可有问出什么？光凭这尸体下官不太专业，难以给出过多线索。”
苏云摇摇头，“这两位老人只是普通百姓，没与人结仇，昨夜也没有察觉异常。”
彭三金皱眉，“大人这案子难办啊，如今丝毫没有头绪。要不我们现在去案发现场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苏云点头，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两人来到死者被发现的地方，就是村里农户囤积冬草的棚子，棚子下除了一些血迹，也没其他东西。
苏云在书中看过，查案最忌讳破坏现场，所以在棚子外停了下来。
“彭捕头，麻烦你再仔细查看一番，我先不进去，免得破坏现场。”
“大人，我正想说此话，只是这死者搬离之时，有村民踩踏，如今只能尽力找找线索。”
苏云点点头，村民见到死者如此惨状肯定会把人搬回去，对于现场保护根本不会考虑。
苏云见彭三金蹲在一旁，自己则在附近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虽说自己不懂查案，但如有反常之处也能看出一二。
一刻钟后，彭三金来到苏云旁边，皱了皱眉。
“大人，我刚才仔细查看，倒有一些收获。凶手应该身高六尺五左右，体格健硕，出手狠辣不是一般人。不过刚才在草堆里发现了这一块碎步，我猜测可能是凶手之物，是死者反抗时扯下的。”
“彭捕头如何判断凶手身高六尺五？”
“嘿嘿，大人你未经人事所以不懂，正常人行房事姿势本就不多，尸体多半就用一种。根据草堆里的几处痕迹，我推断出男子的膝盖与脚底的尺寸，再根据腿长大致能推断出凶手身高。如果不是体格健硕之人，面对女子反抗，根本难以控制，身上比然会有其他伤势。”
苏云脸上发烫，这彭三金说话耿直，让人难以直视。
“咳咳，那就是说现在我们得到了一些线索。凶手身高六尺五左右，体格健硕，多半是练家子。另外就是我手中这块碎步，刚才我闻了一下，除了一点胭脂之味还有一种古怪的香味，这步的颜色和布料我一时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彭三金点点头，目前看来确实如此。至于那碎步多半是凶手留下的，但仅仅只是鸡蛋大小也难以判断衣服的样式。
苏云眉头紧锁，默默思索，目前得到的线索没有头绪，几乎无处下手。
“大人，我们可以先去村里问问，看看有没有昨夜听到异常或者看见什么？”
苏云不懂查案，只能听彭三金的意见，心里庆幸还好带了彭三金，恰好此人也是身负正气之人，否则早就打退堂鼓了。
侯家村有五十多户人，两人分头行动，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全部问了一遍。都是自己家族中人，见到苏云如此负责，自然颇为配合。可惜结果并不如意，除了一两户好像听过什么声音，基本没有收获。想多问几句，几人也是有些愧疚，昨夜喝酒很是尽兴，压根没太注意外面。
两人见没有收获，只能先赶回府衙。回到府衙夜色早已暗了下下来，两人都没有吃饭，只能去随便吃点东西果腹。因为这案子之事，两人并没有多大味口，简单吃过就各自回去休息。
今夜无月，整个夜色阴沉沉的，身上多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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