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此文架空魏晋南北朝,历史上最乱的时候
日头升得高了,一些斜散的光顺着这小屋的竹窗照进来,投到榻上的女子身上,让她绝色的脸上镀了层薄薄的光晕,好像画中的人一样,让拓跋继觉得面前的人活在画里一般。
但也不能凭着面前的女子长得比她好看就断定她们不是亲姐妹吧,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
拓跋继没把老婆子的话放到心里,只对她轻轻颔首,担忧皱眉,“老人家,我阿姐她晕过去了,能请您快些替她医治么。”
“拓跋族起于草原,皇族尤其貌美,带你过来的这姑娘,该是皇帝的嫡长女,所以才能躲得过陈留王的灭门之祸。”
那边的老婆子根本不理她,又开始边咳嗽边笑道,“拓跋一族,本是认母不认父,母氏为尊,后来时候久了这习俗方慢慢儿的改了,可皇族还是有规矩,嫡长公主生到三岁或是五岁,就得由护卫着皇族的祭祀领着,到拓跋族的祭庙的行宫里去,守着拓跋族的江山,直到老死。”
拓跋继起先还秉承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态度,撅唇不理她,听到此处,忍不住转身,皱眉问她,“直到老死?那亲事怎么办?”
老婆子闻言古怪一笑,“嘿嘿,亲事?小女娃你想得可真美。你可知蜀道三山的古蜀一族?那里的祭司一辈子都不能成亲,就是死了,也得守着族人!”
老婆子阴森森的笑让拓跋继有些不寒而栗,望着她饱经风霜脸上的皱褶,忍不住后退一步,眉头皱得愈深,说话时声音都是颤的,“老人家…老人家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我是如何知晓的?哈哈哈哈哈,因为我的女儿,就是上代的嫡长公主!在她三岁生辰那年,我亲眼看着她被护卫抱走!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想起了悲伤的往事,老婆子不禁拿手中的拐杖死命地往地下戳,一面戳,一边面目狰狞失神痛哭道,“拓跋谦那个老不死的!他骗我!他骗得我好苦!我以为他将我从蜀道中带出去,封我为后,是真心待我好!谁知……谁知他只是将我当作替代品!只等我生下女儿,送往行宫后!再将我杀了!他为了他爱的女人,竟然骗了我,还有我的女儿!拓跋谦!拓跋谦你不得好死!不…不不…我忘了你已经死了…那你的子孙…你的江山,我都要毁了…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痛哭着,她猛然转头看向拓跋继,阴森森笑了笑,“你的眉目,像极了我认得的一位故人,但我并不知你是不是他的血脉……他为人还不错,当年帮我从皇宫逃出来,想必后来也受了不少苦,他的这份恩情,我可不能不报。”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面向拓跋继走过来,拓跋继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下意识就想跑,脚刚迈开,想起来自己身后榻上还躺着人呢,顿时转身想抱着人一块跑。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老婆子用拐杖勾住了脚,她一个不防,顿时摔趴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嘶……”她疼得不行,却不敢有所耽搁,慌忙往榻边爬。
却又被老婆子抓住了,死死压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你难道不想救她了么?”
拓跋继挣了好几下竟然都没挣开,只得半抬起沾满尘土的脸怒瞪她,“你别想骗我,你这样是救人?”
“嘿嘿,小女娃,我说过救人,当然是会救人,不过,在救人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一件事。”
老婆子扯动脸上的皮肉,半笑不笑说了一声,忽地从怀中掣出一把绘有鹿角的锋利匕首,猛地将拓跋继的右臂划开一道口子。
“嘶……”拓跋继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自己手上有了艳红狰狞的一道血口子,鲜艳的血液不断从那道血口子中喷涌出来,疼得她急忙拿手去捂,一边向老婆子瞪眼,气道,“你干什么!”
“小女娃放心,我可不会要你命的。”老婆子又阴惨惨地笑了笑,直接拖着她来到榻边,一手按着她不让她挣扎,一手拿匕首,割开了榻上躺着人的手臂,而后,对着那同样流血的伤口,猛地将拓跋继的流血伤口按了上去。
“唔……”拓跋继疼得脸扭成了几块,老婆子却死死盯着两人按在一起的伤口不放。
待看见两人的血当真如水里的油一般避开,互不交/融时,方疯了似的抬头,拄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天助我!老天有眼!哈哈哈哈哈!”
这老太婆怕当真是疯了!
拓跋继不管老婆子在那发疯,望着自己和榻上人叠在一起的伤口,看清自己的血在流下时,有意识一般避开另一股血液,慢慢地滴在了地上。
顿时又奇怪心里又有些莫名其妙的闷。
滴血认亲她是听过的,但从未听过这血能不融到这个地步。
按理说,都是血,就好比是两股清水汇在一处一般,为何会不融呢?
心中虽迷惑,但她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忙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靠着榻沿慢慢爬起来,咬牙想带着榻上的人快些离开。
但她方站起身,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打了后颈。
巨大的疼痛使得她根本没力气反抗,歪了两下就直直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只看见了老太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她手里的拐杖。
耳边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很,拓跋继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却被刺眼的日光刺得再次闭上眼。
等到她好容易适应了一些,撑着手慢慢坐起身时,才发现她竟然躺在一片无垠的野茅草丛里。
四周都是枯黄的茅草,还有一些发白的芦花在随风飘荡,茅草堆里还有不少跳上跳下拾草籽的鸟儿。
“我为何在此处……那老人家……对了……阿姐……”
愣了好一会儿,拓跋继才想起来要找人,慌忙站起来,侧身时却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竟然愈合了,连一丝疤也没留下。
她捋着衣袖前前后后瞧了好些时候,确认身上没有伤口时,眉间不由簇起一个包。
怎么回事……她怎么来到这儿的?那村子呢?那老太婆呢?
想不明白,她只得将这疑惑暂且搁下,往旁边一看,她一直担忧的人,就静静躺在她身侧,身上的伤口没了不说,连血迹都不见了。
“怎么…怎么这样……”
拓跋继皱眉喃喃自语沉思,直到茅草边鸟儿“扑棱棱”飞走的声音把她惊醒,才赶紧跑到昏睡在茅草旁的女子身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喂,醒醒。”
她推了好几下,人才有醒来的迹象。
长长的羽睫如清晨落在露珠上的蝴蝶一般,颤了几下,那双好看的浅棕眼眸才缓缓睁开。
眸光闪动间,望见她,眉心略蹙,却未说什么。
强撑着手臂坐起来,扫一眼四周,见景色有异,方才哑着声开口,“这…是何处?”
“不知。”拓跋继确诚地摇了摇头,将方才那老婆子与她说得话尽数说了,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将她与面前女子并非是亲生姐妹这一事实隐瞒了。
说完,颇有些惴惴地盯着面前的人不放,“我醒过来时便已在此处。……可咱们先前不是在一个古怪的村落里么,怎的忽然就到了这……还有你身上的箭伤,平白无故就好了……咱们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咳咳……子不语怪力乱神,若真是鬼怪,咱们如今怕是连遗骸都无有了。”
淡淡瞥她一眼,女子垂下眼眸,沉思道,“那村落周边的树,树皮上粘满了油脂,林中阴而气湿,利于养毒虫。那老太婆住的屋子前又有牛骨……若我猜得不错,她该是蜀道之人…我也认得一位蜀地出身的人,据她说,她有一位先辈,曾是族中族长的正妻。蜀地精通巫蛊之术,那老婆子活了这样久,于巫蛊,自然比旁人出色许多。”
“啊,那巫蛊这样厉害的么?”拓跋继惊讶地张嘴,“你的箭伤那样深,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自然。”不欲与她在这上头多说些什么,荆赋离冷着脸,张目四望了一下,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这咱们还是快出去进城吧。”
说完,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慢条斯理地往前走。
又是说话说一半。什么事都藏着瞒着她,不信她就别跟她说话啊!
拓跋继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她在敷衍自己,又仔细一想,她既然知道那村落有古怪,为何还要领她过去?
这么一想,她登时不想走了,在原地踢地下枯黄的草丛。
故意慢慢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身后的人跟上来,荆赋离不禁蹙眉,冷着脸面无表情转身的时候,就见那总是和她闹别扭的小姑娘踮着脚前后磨蹭,就是不动弹。
“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为何不走?”
拓跋继哼一声,道,“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脚在我自己身上,你管我那么多。”
真是孺子不可教。
以为她是对自己不告诉她什么是蜀地巫蛊不高兴,荆赋离暗中叹口气,还是淡淡与她道,“那巫蛊之术,生于蜀地,我也知之甚少,只听人说过,似乎那族中之人,都仰赖一灵兽,祭司世世代代守护着那灵兽,若是得了那灵兽的血,莫说是起死回生,便是同为男子或女子的人结为夫妇,也可借由那巫术生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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