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奶
天气渐渐转凉。
猫越也越来越懒，邵言踩着拖鞋，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独，打算带着昏昏欲睡的猫一起出了门，被刨了三道爪痕，然后放弃了自己这一个幼稚的想法。
邵言带上单澈捐赠的优衣库连帽衫的帽子，点起烟，踩着拖鞋出了门。
此时已是深夜，小区内的喧哗声和孩子笑声随时间一起沉寂在黑夜中。
门口时不时有骑着摩托车的飙车族经过。
邵言买完薯片，拎着塑料袋坐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上叼着烟，看着停在便利店门口的几辆摩托发呆。
单澈要是深夜戴着头盔在马路上飙车，会是什么样子的？
车子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不认识，总之看起来很酷就是了。
周边一只三花猫身后的花丛里探出头，试探性的靠近邵言。
毛茸茸的物体靠近，邵言低头看了看，三花用头蹭了蹭自己的手。
本着有猫不撸白不撸的精神，邵言伸出手指，靠近三花，三花胡须动了动，然后再次用头碰了碰他。
邵言拿出兜里的猫粮，投喂。
他总能看见这只猫。
似乎是附近的流浪猫。偶尔有人投喂。
也偶尔有人陪着。
那个人就是邵言。
邵言每次被差遣跑腿，就会偷偷给三花塞点乐乐的进口猫粮。
在单澈值夜班的时候，就跑出来，叼着烟，坐在小区门口看着车流，还有人来人往。
三花已经开始慢慢熟悉面前多次投食的两脚兽了。
今天看到熟悉的身影靠近，于是悄悄靠近两脚兽，试探性的用头碰了碰地球人放在花坛上的手。在看到两脚兽从兜里拿出食物的时候，果断靠近，开始享受人类的馈赠。
不一会，便利店里走出几个打闹的人，怀里抱着和车子一样配色的头盔。
邵言巡着声音抬起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头发两侧剃掉了，看不清楚图案，他被男人侧边的造型吸引，下意识的多看了一会。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邵言的目光，于是把头盔递给身后的人，笑着靠近邵言，高大的身材遮住了自己面前的光，男人双手插兜，说道：“小美人，看什么呢？”
“看你秃不秃头。”
邵言掐灭烟，拍拍裤子拎起塑料袋起身，也不顾面前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僵硬，转身戴上帽子就走人，走着走着发现多走了几步，于是往回走了几步，把手里的烟头准确无误的扔进垃圾桶。
三花因为陌生人的靠近已经钻回花丛，猫粮还剩下一小部分没有吃完。
路过保安亭和小张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几个人已经戴上头盔，骑上车子，准备走人了。
不知道怎么的，邵言一直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
车队已经淹没在夜色里，引擎声也渐渐消失，邵言拎着袋子，慢悠悠回家，欣赏刚刚购买好的电影。
单澈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客厅从窗帘缝隙里微微透出一丝光。
他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这个月的电费还有应该向这位大少爷讨多少债。
单澈处于微醺状态，钥匙孔都有点对不准，不知道是怎么的，在和邵言通完电话之后运势开始走下坡，每一个上来搭讪的都会聊崩，结局就是漂亮的可爱的全板着脸走开。
而周之早就沉浸在温柔乡，隋朝喝得差不多了，给他发了消息便独自打车回家。
推开门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里面穿来微微的电影声。
每个月担负支出的男人又在心里给邵言加了一笔。
“我说你”单澈推开门，正准备开始叨叨叨，却发现需要教育的对象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面前摆着两包开封的薯片和半瓶可乐，地上摆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半袋子的橘子皮还有小零食的包装袋。
“吃得真多啊。”
单澈小声念叨完剩下的半句。
默默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客厅。
邵言似乎是被动静影响，翻了个身，脸朝外，单澈转身，伸手轻轻拿下他用来扎头发但是已经松掉的皮筋。
然后拎着塑料袋，蹲在了邵言的面前。
这张脸要是在酒吧的灯光下，会是什么样的？
单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单澈看着沉睡中的邵言，又突然想起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些花们，也许是喝多了，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邵言披着头发，穿着一件扣子解到腹部的酒红色丝绸衬衫站在台上围着钢管跳艳舞，还是gif的。
单澈摇了摇头，把自己这种想法甩出脑海，看着面前穿着简单素色家居服的邵言，嗯，还是这副装扮起眼。
在猫出现的那一刻，单澈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朝邵言伸出去了。
然后被猫拦截。
单澈：“”
猫睡醒了。
作为一只二十四小时里二十五个小时都在睡觉的生物，乐乐在现·主要铲屎身上感受到了其他猫的气息。
日理万机却还要担心铲屎的偷偷默默去看望其他的猫，这天乐乐很灵敏的闻到现·主要铲屎的怀里似乎有自己猫粮的味道！
甚至还要把自己带出去和其他猫见面！
于是张爪就来了一道。
这会已经不知道几点了，乐乐从猫窝里睡醒，活动了活动睡久了的身子，抖了抖毛。
开始夜间的巡逻，然后看到带着一身奇怪味道的旧·铲屎的蹲在地上。
乐乐不明白两脚兽的思维方式是如何的，先是看到上一任铲屎的奇怪的晃头，然后看到奇怪的伸出手，本着谁给吃的谁是爸爸的觉悟。
乐乐迈着富贵步朝旧铲屎走去，在旧铲屎的伸出手准备“谋害”睡得迷糊的现任铲屎的时候之际，停顿半秒，猛得跳上沙发，抬爪往邵言脸上就是一巴掌，成功把现任铲屎叫醒。
被单澈酒气熏醒加猫的重力压迫以及立马补上的一爪子“招呼”下，邵言成功惊醒。
睁眼先是看到一声酒气蹲在自己面前的单澈，然后是趴在自己胸口的橘猫。
“喵！”
“喵！”
乐乐声声控诉着单澈的罪行，奈何邵言实在听不懂喵语，只能眨巴眨巴自己眼睛适应光线，然后无奈的伸出手摸了一把乐乐发亮的毛：“嗯，嗯，好，我知道了，真棒。”
单澈：“”
“你居然能和它对话？”单澈发出真诚一问。
这是困惑他已久的问题了，出门前，下班后，看电视的时候，总能听到家里其他两只生物的迷之对话。
“喵。”
“嗯。”
“喵！”
“嗯，对，没错。”
邵言：“你有时候说话比我还勤。”
单澈疑惑的看向邵言。
邵言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也没必要和醉汉解释。
于是准备缩回被窝，继续睡觉，大半夜被吵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乐乐心满意足的晃了晃尾巴，然后跳下沙发，继续巡视领地。
然后某处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
乐乐飞快的钻入窗帘。
淡蓝色的窗帘下面露出一截橘色的后爪。
浅米色的被子边缘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宽松的领口还能看到锁骨。
单澈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开口。
邵言看着单澈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留在原地，于是掀开被子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后察觉到了一屋子的酒气，于是烧开水，从厨房角落里扒出一小罐茶叶，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放在茶几上，推给单澈。
单澈在邵言起身离开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上，舒展身体，思考着什么，外套挂在一边的沙发上。
邵言拿起茶几上的皮筋简单的挽起头发，自己的床位已经被霸占，他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看着单澈一言不发的把一杯茶喝完。
茶杯见底，邵言见单澈还是没有开口，于是起身拿起杯子，走向厨房，又给他倒了一杯。
单澈：他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
单澈这边刚拿起第二杯茶，之间边上的邵言就开口了。
“其实吧。”
他放下杯子，示意邵言继续说下去。
“我也没想到会购买成功。”
邵言端起自己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我就试探性的一点，没想到就扣费成功了，后面仔细一看发现扣费信息似乎是你的电话，我一想既然都扣钱了，干脆就一起买了，反正无期限，你也可以看。”
邵言慢慢解释着，可他不知道的是，面前那个似乎听得十分认真的单澈脑海里想的是其他的东西，比如：为什么他给我泡茶然后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喝的时候能不能不舔沫？
“嗯。”单澈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声。
邵言：“？”
“嗯个屁，我和你说电费记账的事呢！”
邵言莫名其妙，从单澈一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一言不发干坐着，本以为是在等着自己自爆罪行，可等到自己完全坦露罪行之后又开始回复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不应该是开始单澈的单氏叨叨叨吗？
“钱就先算了，我现在也算不来，你看着记就成。”他清醒一点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没注意温度的单澈差点喷了邵言一脸。
邵言：“”
邵言嘴角扯出一个假笑，起身去拿来拖把，把单澈洒在地上的茶水处理干净，然后拍了拍他肩膀：“单大哥，求求你去洗个澡，或者离开我的床。一股味我怎么睡？”
“”单澈伸手拿起外套，刚起身，不知道怎么的又重新坐下，像个二大爷一样翘起二郎腿，伸手搂过边上的乐乐摸了几把。
抬眸对拿着拖把的邵言说道：“单大哥想喝杯热牛奶，加蜂蜜的那种。”
邵言板着脸放好拖把，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重新给单澈热了一杯，端给他。
“温的，再洒就自己拖地。”邵言打了一个哈欠，警告道。
“知道了。”单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邵言朝单澈抬了抬下巴，示意是不是改让出床位了。
谁知道单澈喝多就像个二流子一样，这回直接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发出享受的感叹声：“累了，有个人能捏捏腿就好了。”
邵言没有理会单澈，而是一把抱起正在巡视的乐乐，压在他的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大步的走向单澈的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还带上了锁。
剩下单澈和乐乐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小眼还给了单澈一爪子。
“嘶”单澈起身，敲了敲自己的房门。
没反应。
于是继续敲门。
依然没反应。
单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默默打开了门。
看见邵言探出半个身子，正在调试床头的小台灯。
单澈迈着长腿走近，俯身靠近唐代，裁剪合适的西装他的健壮身材显示得一览无余，衬衫前两个扣子没扣，从领口里微微能看到腹肌，身上还能闻到在酒吧里不知道沾到谁的香水味。
邵言见单澈离开了自己的“床”，心想自己终于能睡觉了，于是伸手推了推单澈，身子从被窝里爬出来。
“你终于舍得进来了，快去洗澡，身上什么味都”
单澈低下头吻住了邵言喋喋不休的嘴。
酒气和混杂的香水味一起扑向邵言。
邵言睁着眼睛，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猛锤了几下单澈，然而搂住自己的人仿佛失去痛觉一般毫无反应。
趁他放松之际，邵言发力推开面前的人，直盯着单澈。
单澈抹了抹被咬的嘴唇，盯着喘着气的邵言，缓缓开口：“这回还加了一股牛奶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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