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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阵图之战(下)


齐韩魏三国争雄的六日,将要收场的时候,在远天中风驰电掣的赶来三人。为首一人并不陌生,正是神族后裔南宫锦。

三个人,三尊剑圣级强者刹那而至,在天空中大喝一声:“住手!”

其实此刻的战火,已经从天上打到了地面,齐国这一边唯一能战之人,只剩下了曹无畏与魏无极,剩下的几名虽为圣人,但实力与这二位相差太过悬殊,连日来的圣战,已让他们不堪重负,其中来自于大齐剑宗的一位剑圣强者,在昨日的交战过后,今天就已经躲在法阵中,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齐国的剑道本就落后于别国,加上又没有经历过太残酷的战争,因此不堪一击,受不了这种太过血腥的场面。

而一位炽火宗的长老刚刚战死,另一位占星阁的圣人也被揍的半废,周身多出中剑,主要穴窍与经脉被剑气洞穿,已跌下圣人之境。

其余的也都疲惫不堪,曹无畏满身是伤,好多肉都翻了过来,伤口裂开着,而附近的血液也早已凝固。

但齐魏一方仍是没有屈服,尽管魏国的另一位圣人也陨落,但这并不能让魏无极屈服,反而让他对韩国的恨意更深。

楚国适时赶来,其实楚国原打算再看一会儿戏的,想等到暗中给他们送信的那个人出手。数日的时间过去,他们已知道,给楚人送信的人,并不是什么楚国的王,所谓的“孤”,也只怕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但是关于吕卿的事,有了一点消息,据说大齐剑宗的确是接到了一颗人头,并向杀手盟付了黄金,只可惜从阴阳家拿来阴阳镜一照,结果发现是颗假头颅,那头颅是另外一个小男孩的。

这样一来,不是杀手盟骗了他们,就是又被冢虎和他儿子骗了。

楚人也觉得,这等高深的骗术,不可能是吕卿自己所为。因为楚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吕卿,会拎着另一个吕卿的脑袋,去到大齐剑宗那里领取自己的人头赏金。

剑宗的人也想不到,吕卿会如此大胆,敢跑上门来送菜,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那……就是吕卿。

大齐剑宗自然不甘,于是又找人联络上了杀手盟,问他们为什么欺骗自己。

杀手盟也很冤啊!他没有去大齐剑宗去要金子,于是便把拍假吕卿去秦国刺杀的事情,对剑宗合盘拖出。

剑宗的人听后,便知道是秦人与吕卿合谋,上演了一出杀手盟送吕卿人头的大戏,从他们手上骗走了金子。

而且那吕卿,临走的时候还嚣张的说,在大齐剑宗里骗金子,远比拿吕卿的人头换金子要容易的多。

结果杀手盟第二天就做了两件事,分别往楚、齐两国送了一颗人头,一颗是公子赢的,一颗是吕卿的。

呵呵,有趣的事,这一次不仅是大齐剑宗再次上当,就连楚国也上当受骗。王羽仗着自己有重瞳,对公子赢的头颅确认无疑,但结果第二天,就在野外遇见了公子赢,两个人还差点就动手。

至于大齐剑宗那边如何被骗,却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他们能借来阴阳家的阴阳镜,应该不至于被骗才对,但结果到底还是中招了,也不知杀手盟是怎能搞的。

不过,这次虽然杀手盟从俩家中,各自领到了不少的赏金,但到底还是失了信誉,杀手盟也保证,虽然这次做的不地道了点,但他们是急于用钱,所以才除此下册,对于追杀公子赢与吕卿的事情,绝对不会停下。

还扬言说,不杀死公子赢与吕卿,就绝不再接任务,但当日下午,就有人联络上了他们的人,问他们接不接任务,结果他们当时又接了。

奇怪的是,三日之后,杀手盟却传来失窃的信息,据说是有人冒充成了花子五,潜入了他们的宝物库,再次将宝物洗劫一空。

有人竟然敢打杀手盟的主意,吃他们的货,真是少见的很。

又过了一日,杀手盟下达了新的悬赏令,但奇怪的是,第一名既不是吕卿,也不是公子赢,而是棋门冢虎吕仲达,击杀者可获得一百五十万两黄金,比刺杀正常圣人的价格高了两倍多。

第二名是个驼背的老者,但他并没有拄拐,有些与异境中的大妖们交过手的人,认得此人,名叫混砣圣王,是个十分棘手的老妖精。赏金一百万金。

第三名才是吕卿,头颅赏金也增加到了五十万金。

第四名是公子赢,头颅价格是四十万金。

有趣的是,就连吕卿身边的癞蛤蟆,也上了悬赏令,两只加一块儿是二十万。

鸡霸天八万,狗头五万,就是没有小老鼠……

是,它也太弱了,至今还不能化形。

楚人被骗,最愤怒的就是王羽,他明明有重瞳,结果还是被骗,才显的他是多么的无能。

原本要是没有他,楚国这边或许还不会上当,因为收到公子赢头颅的时候,楚国有两位圣人还在犹豫,问是不是要与秦国那边联系一下,结果王羽大手一挥,“在我重瞳之下,皆无所遁形!”

结果一下成了大笑话,王羽恨不得立刻与杀手盟开战,还要斩除这一祸根,但最终还是被楚国的高层给压下了,现在楚国四面树敌,只怕到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楚国近期想要低调些,因为占领的异境土地广阔,收获丰厚,也不想惹事了。

但却偏偏在他们的领地内,又出现了重宝,且令楚国人不得不心动啊!

是谁都要抢,可他们也防备着,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因此这几个楚人一直躲在暗处,不肯出来。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引出暗中给他们送消息的人,盼望那人先沉不住气,给他们坐收渔利的机会。

然而,齐国一方眼看败北,在不出手,韩国就要大获全胜了,楚国只有三名圣者,如何能对抗韩国十几位圣人?齐国方面一败,则楚国想要击败韩国,却需要一番手脚的。

因此,他们只有提前动手,自隐藏的空间中杀出,横击韩国一把。

不得不说,楚国的突然出现,确实惊住了韩国。

也不知这两国在暗中达成了协议没有,不过看着架势,似乎楚国并没有与韩国联合,而是有点拉偏架,帮着齐国的意思,将韩国喝住。

“怎么回事?”身后有人的南宫锦,与前几日相比,说话的底气硬了不少,虽然以楚国投入过来的兵力来看,他们是最弱的一方,但楚国并不弱,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虽然楚国出动的兵力少,但气势……或者说是底气却很足。

“你们为什么在我们楚国的地盘上打架?”

一到了这个时候,最善于谈判的齐闵桂站了出来,手里摇着罗扇,御气飞上高天,道:“原来是楚国的南宫前辈,你们来的正好,这些韩国的剑士,一过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们下手,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是干,好不讲道理。”

“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此处生事?”南宫锦看着前几日,还吓唬自己的曹无畏,现在却已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他就想笑,但现在齐国是弱势的一方,必须想办法维持住局面,协助齐国一方,虚张声势也好,再动刀兵也罢,想办法得把韩国人在弄走。

剩下垂危重伤的齐国几圣,他们楚国就容易对付多了。

甚至不需要再动武。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楚国,也参与进来了?”为首的韩国剑王道。

“什么参与进来了?”南宫锦问道。

“他们在此处挖掘重宝,欲对我们韩人不利,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下面的宝藏,我们要定了。”韩国的剑王道。

“你在说些什么?那齐国的公子,只是嫌他们齐国的土地贫瘠,所以到我们楚地来,准备建立一个营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南宫锦一语双关,一方面堵韩国人的嘴,同时还在贬低齐国的土地。

齐国的土地贫瘠?楚国的土地肥沃?

这只是他们在异境中划分的而已,话却不说清楚,当然也另有深意。

看似是两面都不讨好的说辞,但却是在证明他们楚国的强大。能吓唬跑的敌人,又何必动手?

“你是在说我们齐国的土地,比不上你们楚国吗?”郭孝恼怒道。

“难道不是吗?”南宫锦正等着他这句话呢。

“当然不是!”郭孝怒道,“这里是异境的土地,不是楚国的土地,只是暂时归你们所有,将来这里都是大家共有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南宫锦有点偷鸡不成,反失把米的感觉,他在这样说下去,极有可能造成齐韩魏三家合力,对抗楚国,重新划分异境分界线的局面。

那样却是楚国不可承受之重……

乱世就是这样,上一秒还是敌人,下面就有可能成为友人。

是敌是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公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在这里说什么?这是不是我楚国的地?是,你们若觉得不好,就赶紧滚,你们觉得好,想留下来,那就给我承认,齐国的土地,比不上我楚国的土地!”南宫锦喝道。

“哼!”韩国一方不再说话,看着齐国与楚国掐,乐不得的。

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巨响,震荡天地。

不知从何处释放出一股精纯的能量,将齐国的法阵彻底摧毁。

原本连日来的苦战,就已令齐国所布置的大阵消耗惨重,灵石也已不多了,即便让他们在此长久的驻扎下去,也难以攻破双癞布置的阵法。

此时又被惊天一击之下,轰的支离破碎,法阵彻底土崩瓦解。里面那层,原本用来以阵破阵的阵法,也早已因为灵石的枯竭而关闭。

因此,这一击直接贯穿了外面的法阵,轰击在了被挖掘一半了的封印法阵上。

轰的一声,无数的道则纹路交织在一起,相互摩擦、陨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紧跟着大地又是猛的一颤,一条地脉枯竭,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参天古木瞬间凋零,力量被抽走,进入到地心深处,在以极光的形式,喷薄而出,同样击在封印龟甲的阵法上。

双重打击之下,阵文彻底碎裂,嘭的一声,一块巨大的龟壳自某虚空空间中,掉落了出来,轰隆~一下将大地砸了个坑。

“是阵图、阵图降世了!”齐人与魏人大呼,亡命的向着龟壳奔了过去。

“你们敢!这是我们大楚国地盘,东西是我们的!”

“胡说,异境是大家的,谁先找到谁先得!”

“那还要看谁有实力!”

“你们敢抢,小心我们楚国断了你们的生路。”

……

轰~剑气纵横,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将龟甲崩起多高,好在龟甲结实,否则非被毁了不可。

“杀、敢他么和我们楚人抢,杀了他们!”

“异境是大家的,谁抢着谁算!”

……

在纷乱而又嘈杂的声音当中,有一人发着怯怯的声音道:“你们住手!我花钱买,我花钱买,咱们比谁出的价钱高还不成吗?”

可惜,那个人的声音,很快被剑光淹没了下去。

大地上沟壑纵横,原本的千瘴林,现在彻底变了样子,沙浪滔天,岩石滚滚,无数的古木崩断,再也无法接续。

鲜血有时穿起老高,不断有圣人倒下。

连守护着这张阵图的阵法,都那么厉害,那么这张阵图极有可能是无价之宝,谁会为了区区黄金而罢手?且除了齐国一方外,没人愿意出黄金,也都不想失去这块阵图。

吕卿躲在地底深处,足足有六千丈,很怕被那些人的冲击波伤到,或是被灵魂力感知道。

同时,楚人也知道,这是那个躲在暗中的人出手了,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没有办法,宝物在前,纵死也不能退缩。

因为这张阵图的价值不可估量,得到了它,就有可能获得统一天下的力量,为了得到这股力量,各国不惜一切。

楚国若知道这里面封印着的,是一张如此强大的阵图,那绝对会召集更多的高手来争抢。

不必问,为何他们知道,这龟甲上的阵文了不起,那玄奥莫测的纹路,只要看上两眼,哪怕是圣人也会迷失自我。

如此强大的纹路,其所记载的东西能差的了吗?

一时间二十余位圣者,在附近打的不可开交。

能够逆乱场域的强人,一群在一起混战,那能好的了吗?可以说,这一次的碰撞,不下于一次小型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三方看似投入的兵力不算多,每一方不过数人,或十余人,但这些可都是各国的精锐啊!

纵使大齐剑宗的剑道弱了些,但凡是圣者,又有哪个不是天纵之资?又有哪个不可以被称之为天选之子?

纵然秦国当年号称最强,圣人也不过千,何况今日,两大强国秦齐争霸,纵然齐国胜,但死去的圣人还能够复活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下子集合了二十多名圣者,在一起交锋,这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这时再叫吕卿来,他一定都认不出这里就是千瘴林来。

吕卿驱使这小蛊虫,使用土遁术,在地表附近观测情况,蚂蚁大的小虫子,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现在圣者虽多,但注意力却都在那块龟甲阵图上。

吕卿找准时机,叫双癞吹动阵法,轰的一击,大地猛然一颤,又一片草地枯萎下去,地泽之力沸腾,从地下蔓延出去,有种大地奋起击长空之势。

附近的地形在这一击下,彻底被改变。

琼楼玉宇欲问天,苍茫大地起浮烟,坐望天下论成败,苍峰起于一瞬间。

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威势震八荒,彻底的改变了千瘴林的地貌。

千瘴林,也由今日开始,变成了千丈峰。大山向外释放威压,蛰伏依旧的苍茫大地,地气龙脉巨变,化地为峰,直指苍天,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向天。

整座山峰上紫翼电芒流转,璀璨至极,夺人的二目。

这一下,不仅是那二十余位圣人大惊,就连吕卿他们也都惊呆了。

经过了数次的借用地脉之力,地下场域混乱一片,连两只癞蛤蟆也搞不清楚了,本该向天一击的光电,却无形中变成了一座大山,大大超出了几人的预料。

碧蓝的天空上,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道深蓝的电弧,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劈向了苍峰。

但任凭电弧如何强大,都难以撼动大山分毫,反都被它吸收,而后轰的一声,电芒交织,反击向苍穹,是与天宫比力。

就在众人都惊讶这一奇景的时候,吕卿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召集会小蛊虫们,从地下一跃而出,直接杀向了龟甲阵图。

此时人们方才骇然的回过神来,此行可不是为了赏景,而是要得那龟甲阵图。

方才一战,几名圣人皆有触摸到那阵图,只是入手后,都未能持久,不是被人重击负伤,就是被打飞出去,谁也未能将阵图收起。

又被大山拔地这一惊,周围几个人均被影响。庞大的地脉威压,就几名圣人震的大口咳血,相继远离大山而去。

而龟甲阵图,此刻就在大山脚下,而吕卿恰巧就出现在龟甲阵图的附近。

这块龟甲阵图看着不大,也就一丈见方的样子,但吕卿可没敢将它直接收入储物袋之中,因为上面的阵文太过繁奥,多半有不可思议的伟力,要是真那么好收起,只怕那些圣人们,早就把它收起来了。

之所以迟迟都未有所动作,多半就是因为这龟甲,是各种储物袋不可承受之重。

吕卿扛起大龟甲,就准备逃掉,然而龟甲之重,纵为神力的吕卿,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把他压趴下。

“好重!”吕卿感觉这大龟甲的分量,好似有百万斤,但如果真的是一百万斤,那么吕卿扛起它的瞬间,就应该被压的踩到地里面去,然而大地无恙,他也并没有被压进地里面去。

可见这种沉重,绝非是简单的轻重,不是它的分量有多重,而是来自灵魂上的压迫。

就像死人的棺椁,它的质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有些人抬着的时候,却感觉异常的沉重,而有些人抬着它的时候,却又无比的轻。

这就是因为那人的部分残魂,在尸体上,他生前与什么人关系不好,如果那人恰巧也来抬棺材,感觉起来就要比别人重些。

这是源于灵魂上的压迫,而非是肉体上的压迫。

“小子,敢尔!”有圣人大喝,急忙持剑赶来。

剑如虹,气如海,剑气横扫,一剑之威,可挡千军,可挡万马,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吕卿扛起龟甲之后,立刻发动了棋门飞象之术,刹那间远遁三百里。

圣人身形如电,耍的一闪,根据感应的玄力波动,追了过去,刹那而至,但此刻,吕卿早已发动了第二次飞象之术,圣人们赶到时,连残影都没有看到,只能感应到在三百里之外,有玄力波动。

再次追击,却感觉在六百里之外,有玄力波动,而且还是圣王的感知。

在之后,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就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吕卿已在千里之外,以大戟啸龙切开一个石洞,钻了进去,再把石洞封好,取出夜光石照明,研究龟甲上阵纹,准备把龟甲收入储物袋中。

奈何这龟甲之重,却是储物袋所容纳不下的,纵然是乾坤锦这种超大的储物袋,也难以将其装下。如果强行去放,只会将储物袋撑的爆掉。

吕卿无奈,心道:“总也不能一直扛着这龟甲行动吧?”

于是躲在石洞中,苦思冥想起来。

……

另一处,地下三百丈的地方,双癞化身成的童子,躲在小黄的体内,嘀嘀咕咕的磨叽个没完。

“咋回事?那小子咋把我们扔下,自己跑了呢?”

“他是不是拿完我们的宝贝,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呢?”

双癞对小黄抱怨道。

但小黄听不懂他们的话,有些地方纵然理解,也无法和他们沟通。

不过好在双癞都是亚圣之境,已能分裂神念,各自以一缕神识进入虫蛊的脑海中,直接以神念和它交流。

神念是一种意识,想心情,可以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的精神,这种表达方式,要比语言来到快的多的多。

然后,他两个再通过小黄的情绪反应,观察出它的意思。

小黄告诉他们两个别着急,无论吕卿在哪里,它都能感应到大致的位置,现在只需他们忍耐一下,在地底潜过去,别被上面的圣人发现即可。

就这样,两日后,它们来到了一做石山前,沿着某些痕迹,遁入石山中的一个石洞中。

石洞里放着龟甲,还有小青,但却不见吕卿。

这个时候的吕卿,已经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正被父亲放在一个大鼎中熬炼身体。

黑金鼎过有奇效,这一次,冢虎所放的药剂,是上两次总和的双倍,如果是竹筒,根本就无法炼化,但这龙纹黑金鼎却可以。

大鼎上龙纹转动,交织出黑色的龙纹闪电,像一条条黑色的血管,主动的吸附到吕卿的身体上,与他的血管相连。

大鼎、龙纹、药液以及吕卿的身体,仿佛和而归一,大鼎就是他的胃,巨大的胃,药液就是他的养料,黑色的龙纹就是他的血管,吸收炼化那些养料,然后输送进吕卿的身体,滋润他的骨骼,修复其拉伤的肌肉。

他的身子坚硬似铁,狂暴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积累、滋润,磅礴的生命元能,为他的成长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许久过后,鼎内的药液变成了清水,鼎底层沉积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泥沙,带着一股恶心的臭味儿。

这是自吕卿的体内,带出的杂质,吕卿又一次成功的洗涤了肉身,感觉到无比的扎实。

吕卿慢慢的从大鼎中走出,穿上衣服。

冢虎对儿子吕卿道:“这次洗礼的效果不错,下一次,要等到半年以后了,太过频繁,反而会让你不适应。”

“谢父亲,我感觉已经很强大了。就是……”吕卿有些难为情起来。

“怎么了?你是说,你体内的那到剑意?”冢虎问道。

“是,原本我是想等着找到轩辕花,在进行突破的。可是,轩辕花又一直找不到,没有办法移花接目,所以又不能突破,我就闲着没事儿,参悟了一下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剑道,结果就那么吓比划了两下,它就跑出来了,根本弄不动,就跟毒瘤是的,弄没了还出来、弄没了还出来,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吕卿气急败坏的说道:“后来,我找那两个半圣级的蛤蟆,帮忙以法力镇压那道剑意,结果俩蛤蟆也不行!真是废物!”

“哦!”冢虎闻言微惊,他已感知到,吕卿骨骼经脉之强,远非前两次可比,再成长下去,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这自然有他帮忙洗礼淬炼肉身的结果,但能悟出一道连亚圣都碾碎不了的剑意,也是导致他变强的原因之一。

“你那剑意,真的连亚圣都摧毁不了?”

“没错,”吕卿叹息道:“唉~我想,也只能让父亲来帮我,把它清楚了。”

“我看看!”冢虎伸手搭在吕卿的脉搏上,大法力缓缓注入吕卿的身体,一进入他的膻中穴后,便瞧见一条白龙,在膻中内盘旋,吕卿不断以法力镇压这条白龙,但奈何白龙身坚似铁,纵然被打散,也会重新凝聚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凝实、沉重。

“你能够控制它吗?”冢虎问道。

“能啊!”吕卿说着神念微动,一条三寸来长的白气,细弱油丝,出现在了吕卿的掌间,锐利如刀锋,虽不是成型的剑气,但已可切金断石。

只要吕卿不以神念与其融合,使之变成法力,就可以轻松的控制它,或出现在掌中,或附着在武器上。

“好凝实的剑意!”纵使眼光毒辣如冢虎,也不得不称赞这道剑意,很凝实,因为自古以来,从未有一个人的剑意,是顶着庞大的法力,而诞生出来的。

纵然随着时光流转,人族修士不断摸索,也发明出了一套打磨剑意,使其不断增强的方法,可也从未有人的能将剑意打磨的如此锋锐坚韧。

至少,在冢虎的见闻中,从未见到过如此浓烈的剑意。

“你确定要摧毁它?”冢虎问道。

“嗯?爹你的意思是……”吕卿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问道。

“这道剑意很强,古之少见,若就此打灭,岂不可惜?”冢虎道。

“但是,不摧毁它不行啊!”吕卿危难道。

“为什么不行?”冢虎笑了笑,“棋门主杀伐,剑道也是杀术的一种,你为何容得下蛊术,却容不下剑术呢?”

“这个……不是的,我要是容不下,当初就不会瞎比划了,但我学蛊术那会儿,是不耽误我修行棋门的,可我要是修行那股剑意,就没办法结丹了啊?这不是当误我修行的速度吗?”吕卿郁闷的讲道。

“哦!谁说修行剑道,就不能结丹了?”冢虎微笑,“只是稍微的放缓了你的一些速度而已,且当今世上,最吃香的还是剑士,你忘了,当初我跟你说的,如果你想修剑道,我也是不会怪你的,何况你这般优秀,完全可以术武双修。”

“术武双修?可是,我感觉剑术我再连下去,原本的棋门内丹,就有可能被打散,这样我就要跌境了,那怎么成?我不是还得从新修炼上来吗?”吕卿鼓着腮帮子道。

“这有什么?无论是剑道,还是术道,想要承受无上果位,都需要经历无数的挫折,不断的打散重铸,增强自己的凝实程度,让基础变得更加的牢靠。就像你的那道剑意一样,从它出生开始,不断被摧毁,然后重生,你觉得它灭亡了吗?”冢虎摇晃着头……

“每一次它被击撒,从生之后,就会变得比原来更强大,原本,我只需要动用圣人的手段,就可以将其从你的体内驱逐出去,但经历了数次的劫难,你和那两只蛤蟆,不停的摧残它,折磨它,现在它已变得坚韧不屈,想要驱逐除它,就需要动用圣王的手段,先剥离除它的气运,让它养尊处优,失去韧性,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突然将下劫伐,将它摧毁,否则基本上……”

“这样啊!”吕卿听得出父亲的言外之意,欲擒故纵,先让那股剑意横行,让其狂妄自大,失去进取之心,然后再动用圣王级法力,突然镇压,将它彻底打灭,否则不可能驱逐出去。

“嗯,”冢虎点头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今日这剑意,能顶着你的棋门法力诞生出来,能够击碎你的内丹,你不容它,他日敌人的剑意也未必不能破你的道法。臣贤而不能容贤,敌贤可能容你呼?”

冢虎意味深长的看着吕卿,“你的棋门法力,之所以镇压这股剑意,还是因为它不够强大?其实,早在你之前,这种破丹重立的方法,就已经有人在用了。只不过针对的是如你一样的天才,至于那种人,破了只怕这辈子都立不起来,自然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哦!”吕卿大惊,“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冢虎道:“没错,但只有第一次大成的时候才能开天玄眼,否则我为什么和你强调这个?我之前就想过要这么办的,但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又弄出个对付不了的剑气来,呵呵……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浴火重生,这些讲的,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就像魂伤,不经历挫折,如何变强?”

冢虎又问:“你可知,剑士野战,为何大多都强于术士?”

吕卿摇摇头,表示不敢下断言,然后才道:“剑士所修之道,着重于自身的强弱,不愿借符宝等外物之力,因此战斗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需一剑刺出,与敌人搏命就是。而术士大多需要符宝等物,这样遭遇起来,很容易就被打的措手不及。”

“哈哈!”冢虎大笑,“你看到的,还只是表象而已。术士同样也注重自身的修为,但两者的起步不同。术士起步平缓,讲究的是一个术字,平缓有度,而剑道就一个‘猛’字。”

“猛?”吕卿不解,剑士到底有多猛,他这个杀神所遇到的那些,还不是都败北了。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他自己的道是什么?杀道!

却也不是什么杀道了,而是乱道,乱极致就是无,无道——昏庸?

显然两者并不是一个意思,无——乃无为之道,无固定之道,道法自然,走在哪里,哪里就是道。

虚无之道,无尽之道,无之道……

先天八大神族:无、元、天、太、荒、古、玄、始,无乃是众神之首,实力最强。

太上、元始、截教,五族联盟,共建昆仑。

天荒古,天族、荒族、古族,三族并立,也共同建立了一套秩序,掌管一方,也是一个大联盟。

玄弓苍,也是三族联盟。风后、夸娥、宙、宇、黄五族联盟,实力亦不弱。

由此可见,先天神族为保证长生不灭,也是建立了稳定的联盟的。

但无族没有,他们强大到可以独自摧毁任何联盟的地步,因此不需要与任何人结盟,也没有人配与他们结盟,是真正曲尽与大圆满之道。

大衍之数五十,天道去一走九,地道为八,八卦、八方、八面……此为地之极道。

阳九阴双,人道有七,故人走之时讲什么头七、二七、三七……直到七七,走完为止。

过农历年的时候,正月初七,人日子……

道有不同,力有不同。

无中有始,无中有终,由始到终,由终而始,视为道环。

无道,可以是任何一种道,亦可以不是任何一种道,道之上,为无。

吕卿的每一次谋划,都是飘忽不定的,智也是道的一种,他的手法出自与棋门,而又不同于冢虎的棋门,因为他不仅有书中的棋门之道,还有妖皇所赐予他的那部分。

在原有的棋门之道上,更上了一层楼。

冢虎笑着,抚摸儿子的脑袋,“没错,剑士的修炼,就是要一个‘猛’字,从他们凝聚出剑意的那天开始,就要经受住反复的锤炼,将剑意一次次的用法力击散,然后从新凝聚出来,就像你所经历的一样,只不过你的剑意有点强,一般的剑士,剑意刚刚凝结出来的时候,都要请长辈们帮忙,小心的维护,因为有可能一不小心,就真的被打没了。一般,也不过是用剑师三两成的功力,轻轻的攻击一下,就会短暂的溃散。”

“剑师?对应的术士境界,不就是我现在的境界吗?”吕卿问道。

“不错,”冢虎微笑,“但你的这股剑意,是顶着你的法力,凝聚出来的,也就是说,它横击了你的棋道,从中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来。”

冢虎举了一个例子:“我们都知道,山洪暴发,很容易就在地上冲出水沟。可是,当地上有了现成的水沟,我们想让洪水不走这条水沟,让它改道,是不是要比没有水沟时,更加的困难呢?洪水已经适应了这条水道,你想让它走别处,就要耗费更大的力量,来修建一条更好的水道。人体也是如此,你法力运行路线,本已经固定,而它却硬生生打通一条新路,逆洪流而上的道路,这能说明什么?不是它太强,就是原本的你太弱。”

“那我还接着修炼它?”吕卿道。

“你自己决定喽!”冢虎微笑起来,“我虽为你的父亲,但人生之道,还是要自己选,就像你学蛊术的时候。尤其是男人,要养成一个自己敢为自己做主的好习惯,你可以向别人询问不解的知识与事物,但大事面前,也要勇于抉择,敢于判断。”

“那我修炼它这个,要怎样才能两不耽误,继续结丹啊?”吕卿问道。

“结丹?剑士之丹,就是踏入剑师之境,剑气与法力融合,形成剑法,丹无常势,剑无常形,剑道很是玄奥。想要迈入剑师之境的条件是什么,你再结丹的条件就是什么。”冢虎道。

他也想在儿子的身上,见识一下棋门之道,与剑道融合的产物到底是什么,是剑道摧毁棋道,还是棋道包容剑道。

棋与剑,表面上看,是文与武,谋与动的关系,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只有看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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