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除夕夜
除夕夜，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欢度佳节。
其他佣人都放了假，只有张妈，因为家里也没人了，就跟着顾家人一起过节。
年夜饭，自然是非常的丰盛，沈然也露了一手，做了一个清蒸武昌鱼。
这是湖北的名菜，她从小吃到大的，姐姐沈心做的最拿手，那鱼鲜的要掉眉毛的，她跟着姐姐学了一招，拿出来也很能糊弄人的，起码舒欣那个吃货就很夸赞，每次去她家蹭饭都点名要这道菜。
这道菜做起来很简单，选新鲜的武昌鱼，清洗过后划上斜刀，然后用料酒、生抽、盐腌制半个小时，再上锅蒸，盘子底下垫着生姜和小葱，水开了大火蒸10分钟，再闷个五六分钟，鱼熟了，撒上小葱粒，锅里热油烧开，浇上去，刺啦啦的香，葱的香味都被激发出来，赞。
年夜饭开始，大家都坐好，一大桌好吃的菜，沈然看着都蠢蠢欲动。
今年顾家人全都齐了，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老爷子是经常不在，越是过年他越是忙，要去部队基层视察，陪着那些留守的官兵们一起过年，今年他退下来了，也不想再出去了，就想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跟家人过一个团圆年。
顾辰年给大家都倒上酒，三个男士喝的是茅台，几位女士则是红酒。
大家长顾老爷子首先致辞，“今年大家都在，辰西和阿舒回来了，辰年也娶了新媳妇，咱家又添丁加口了，我跟你妈也老了，以后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你们四个人，都是一家人，再亲近不过的关系，要好好相处，互帮互助，一起把日子过好。”
“是的，爸爸。”大家一起答应着，举杯共同祝愿生活更加美好。
沈然这是第一次跟一大家子一起过年，难得的开心，只是，想起远在江州的姐姐和多多，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以前每年她都是跟姐姐和多多一起过年，今年回不去了，姐姐还打电话回来催，她撒谎说最近新接了一个广告，在赶着拍摄，没时间回去，等年后有空了再回去看她们……
姐姐很失望，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照顾身体，不要那么拼，钱不够用的话给她打电话……
沈然挂上电话躲在卫生间哭了一回，心里酸酸的。
此时此刻，这边一家人团聚，她不想扫兴的，可是，想起姐姐和小外甥多多，还是有些难过。
顾辰年坐在她旁边，发现了她情绪的变化，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你最喜欢的，快吃，别难过了。”
沈然白了他一眼，真当是哄小孩呢，给点吃的就高兴了？
张妈的手艺没的说，每一道菜大家都吃的赞不绝口。
沈然的那道“清蒸南昌鱼”也大受好评，不但首长爱吃，连舒林也说很地道。
舒林夹了一筷子慢慢品尝：“是这个味啊，以前在武汉经常吃这道菜，这几年在国外，有时去中餐馆也会点，但是都做的不正宗，现在终于吃到了，才知道真是想念啊。”
顾辰年赞同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媳妇的手艺，很棒吧。”
江芬尝了尝也觉得不错，夹了一筷子给顾辰西：“辰西也尝尝，你弟妹的手艺，小然多能干啊，你可要跟她多学学，以前我们宠着你，你对厨房的事就一窍不通，现在结婚了还是不会，过日子哪能这样？”
顾辰西脸上很不高兴，伸筷子把她妈夹给她的鱼肉又夹出来，扔在桌上：“不吃，太腥，难吃。”
她这个举动太突兀，一桌子人都看着她。
江芬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这鱼做的好好的，那里腥了？大家不都说好吃吗？”
“那是他们拍马屁呢，反正，某人做的，我就看不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瞪了沈然一眼。
大家全都明白了，这是针对沈然呢。
沈然低头吃饭，也不说什么，她不傻，这个饭桌上有公公婆婆，再不济还有老公，他们都不给她出头，她再站出来不迟。
江芬也觉得女儿被宠坏了，有些不懂事，怎么就针对沈然呢？
就算是辰年结婚没告诉她，她看不上这个弟媳妇，可是一家人都在，又是团年饭，不能消停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没看到老头子的脸都沉了下来吗？
可是，自己的女儿脾气是自己宠出来的，又舍不得骂她，只能瞪了她一眼：“不吃就不吃，少说几句。”
顾辰西显然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伸着筷子指着那盘鱼道：“真是的，随随便便做的菜，跟人一样上不了台面。”
顾辰年脸都黑了，筷子一放，冲着他的姐姐说：“顾辰西，吃也不能闭嘴吗？你不喜欢那道菜，自然有喜欢的人，沈然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你自己人品太差，别扯上沈然。”
这话，说得太是无情与高傲了。
沈然都有些目瞪口呆的，老男人，你帅呆了啊。
顾辰西一听，泪水哗的就流了下来。
“你要发公主脾气没人管你，但是别扯上了沈然，沈然出身好不好是一回事，但她总是个人，她是我顾辰年的妻子，你记着这一点。”
“顾辰年，你好样的啊，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敢骂我？”顾辰西又气又怒，公主脾气一上来，当众就发作。
“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你要看不顺眼，可以走！”顾辰西冷冷一看她。”
“辰年，你……”江芬心疼了，虽然是女儿不对，可是被辰年这么指责，又觉得他太无情了。
顾辰年看了她一眼，反倒指责起来：“妈，大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这么没脑子，都是你惯着她的，挑三捡四的，目中无人。”
“妈啊。”顾辰西委屈地哭，转头看看没有人支持她，就连老公舒林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更是生气了。
江芬看她哭的委屈，刚想要去安慰她，顾老爷子却威严地喝道：“坐下。”
这场闹剧他从头看到尾，没有说话，不代表没意见。
这个大女儿，的确是娇惯过头了，现在年纪这么大，脾气还是这么的不饶人。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护短的人，疼爱归疼爱，道理还是要讲的。
“吃饭。”他淡淡的吩咐一声，端起饭碗，大家都不敢讲话了。
“爸！”顾辰西一脸震惊的看着父亲，好像他这样冷淡的态度伤害了她，“爸，辰年这么跟我讲话，你都不说说他！”
老爷子冷声道：“你自己先检讨一下，沈然是你的弟妹，有你这样讲话的吗？不喜欢吃鱼没人强迫你，但是你也要学会尊重人。”
这是第一次，老爷子这么严厉的训斥她，又是当着着多人的面，顾辰西一时间面子有些下不来。
“爸，你也偏心了！她才进门多久？你们就统统都向着她！”顾辰西指着沈然，气红了眼。
舒林在一旁安慰她：“辰西，你少说两句，过年呢，别让爸妈不高兴。”
“你闭嘴！”顾辰西冲他吼道：“你们都是一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事！舒林。”
一时间，大家都看着她闹，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顾辰西的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她心里很恨沈然，所以事事针对她，可是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家人，全部站到沈然那边，还帮着她骂自己……
还有自己的老公，她心里更是清楚的知道，舒林也是向着那个沈然的！
她觉得这个家里甚至没有了自己的位置，被沈然全面入侵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推开椅子站起来，指着沈然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我们顾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沈然冷冷的抬头看着她，狠狠的拍开她的手：“顾辰西，我看在你是我大姐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别当我是好欺负的，我沈然也不是能被人指着骂的。”
“够了！”老爷子一拍桌子，真的生气了，“我还没死呢！”
江芬急忙过去拍着他的胸口，“老头子，别生气，你别生气，冷静。”
老爷子有高血压，一生气就很危险。
“爸——”大家也不敢再闹了。
“都给我坐下！好好的吃饭！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人吵成这样，是嫌我还没被气死吗？”老爷子拍着桌子，中气十足的骂道。
顾辰西委委屈屈的坐下，沈然也坐下，不敢吵架了。
这个家里，要说威严最大的，还是老爷子，他一发脾气，大家都怕他。
一家人重新坐下吃饭，不过气氛就差了很多。
顾辰西看看沈然又看看舒林，还是一脸的愤恨。
但是沈然不理她，低着头只扒着白饭，顾辰年倒是想着她，时不时的给她夹几筷子菜。
她心里委屈，很委屈。
顾辰西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有父母疼她吗？
她沈然也不是天生天养的，她也有父母亲人的，要是她的爸妈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还被大姑子指着鼻子骂，也会很难受很难受吧？
她决定收回自己的话：大姑子顾辰西不是幼稚，简直就是白痴！
怨妇！肯定是婚姻不幸福！才会看见她就各种挑刺！
诅咒她老公不爱她，明天就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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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就这样被搅了局，气氛凝固。
老爷子冷声说：“辰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学着懂事点，我跟你妈照顾不了你一辈子。”
顾辰西委屈的点点头，不敢反驳。
老爷子又点名舒林：“男子汉得把架势立起来，辰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得指点她，别惯着她的脾气。”
舒林连连答应，沈然在一旁看的好笑。
顾家的女儿太嚣张，老爷子想必也看的出来，就冲顾辰西刚刚对舒林那态度，根本是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老爷子这是在指点他重振夫纲，把顾辰西管教起来呢。
这点，看起来有难度啊。沈然表示十分不看好。
正想到，老爷子又叫到她：“沈然，以后脾气悠着点，别一点就爆，辰西是你大姐，你得有起码的态度。”
“是，老爷子。”沈然恭恭敬敬的回到。
她不笨，不会跟老爷子顶嘴呢。
然后，轮到顾辰年了，老爷子冷声道：“管好你自己，还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在，你大姐轮不到你教训。”
“是。”
老爷子把一圈人都训了一圈，大家都低着头，至于到底有多少听了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沈然低着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顾辰年夹了个鸡腿给她：“吃饭吧，还想什么。”
“就两个鸡腿，给爸妈吃吧。”她怎么好意思吃啊，还有家长在呢。
沈然挺着背，一时间感觉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如芒在背啊。
马上，她狗腿的把鸡腿夹给江芬：“妈，吃鸡腿。”
江芬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把鸡腿又夹给她：“你吃吧，妈不喜欢啃鸡腿。”
然后，又起身把另外一个鸡腿夹给了顾辰西，顾辰西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看她爸的脸色，什么也不敢说了。
老爷子眼里带着些笑意：“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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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要守夜，老爷子和江芬的年纪大了，守了一会就被顾辰年劝着上去休息。
顾辰西不喜欢跟沈然待在一起，也拉着舒林进房间里休息，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沈然和顾辰年两个人。
顾辰年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沈然靠在他身上，发着呆。
“怎么，心情还不好。”顾辰年捏了捏沈然的脸蛋，手感不错，又捏了几下。
“首长，你说大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沈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按说，就算大姑子看不上她的身份，也不会这样事事针对啊，她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她的眼神，竟然是带着恨意在看她的！
这让她感觉十分可怕。
“大姐的脾气不好，大概是感觉你抢了她的位置吧。”
“什么位置？”
“爸妈现在最疼你了，以前他们最疼的可是大姐。”
“这怎么可能！”沈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再怎么疼，儿媳妇也比不上女儿的。”
顾辰年拍拍她：“你这是在抱怨爸妈偏心？”
“当然不是，”沈然连忙澄清。
两人静静的待了一会，沈然突然说道：“首长，明天我想回江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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