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我不同意
这天的晚餐十分沉闷，顾家几个月少有的大团圆，就连顾辰西和舒林都来了，堪称顾家全员到齐的场面，可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和谐。
顾辰西跟着舒林前段时间去了国外做学术访问，这几天刚刚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了顾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于弟弟辰年多了一个孩子的事，她可是大呼赞成。
沈然要离婚，可能最高兴的就是她了，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弟妹，因为她，她甚至还跟辰年闹过矛盾，这次她们要离婚，她很赞成，本来沈然就配不上辰年。
她蠢蠢欲动，甚至想劝着老妈江芬同意这件事，可惜江芬伤心着呢，也听不进去她的话。
还有老公舒林，严厉警告她不要瞎掺合，她才偃旗息鼓，没有跟着闹起来，不过，她看着沈然的眼神还是看戏一般。
晚餐很丰盛，顾安康和江芬自然上座，然后一侧是顾辰年和沈然，另一侧是顾辰西和舒林。
顾辰年面色冷冷的，但是手上一直为沈然殷勤地布菜。沈然则是被顾安康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来。老爷子吃一口饭，就看一眼沈然，眼中是隐而不发的怒气。可怜张妈辛苦做了一大桌子的团圆饭，却没有半个人夸奖味道好。
沈然低头吃了半碗饭，就听身边的顾辰年将碗撂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爸爸！”语气带着抗议。
顾安康一晚上都在瞪着沈然，他已经看够了。
沈然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即使她要离婚，那也是他对不起她。
所有人都惊讶的转头看着顾辰年，沈然也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首长这么明显反抗老爷子。
顾安康冷哼一声，夹了口菜，才缓缓地说，“怎么？现在就碰不得？我还没说话呢！”
顾辰年皱着眉头，“小然身体刚好，有什么事饭后再说，饭桌上说事，容易消化不良。”
这下众人更加惊讶，江芬甚至放下了筷子，看着这对平日客客气气的父子在争执，而顾辰西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舒林吃饭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瞥了一眼沈然。
顾辰西开口说道：“辰年，怎么跟爸这么说话。”她巴不得老爷子教训沈然，只嫌看戏看的不过瘾。
沈然根本不理她，看看老爷子，放下了碗筷，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爸，给您添麻烦了。”
顾安康哼了一声，“我倒是没什么麻烦，可大半夜的人不见了，让警卫员都出去找人，你的面子还真是大。”沈然垂下头，“对不起，是我的错。”
“下次别这么吵个架都大动干戈，传出来不好听。”顾安康眉头皱在一起，“你们俩都是成年忍了，结婚了就消停点……”
“爸，”顾辰年忍耐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他就是见不到有人这么说沈然，即使这个人是他的老爸。
眼看着父子俩又要吵起来，江芬连忙拦住他们，又捂住额头，“快别说了，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没出事就好，辰年做错了事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万幸她身体没事，这次也不过是多睡了两天。好了好了，快点吃饭。”
顾辰西插嘴道：“妈，生气也不能这样啊，大晚上的不回来，让一家人都跟着担心……”
“你闭嘴！”顾辰年喝道，就见不得姐姐这样小家子气的针对沈然。
“你吼我！”顾辰西不敢相信的叫道，她一直是家里受宠的女儿，很是娇惯，有时候看起来，她都不像是姐姐，反而比较像妹妹。
“妈，你看辰年！”顾辰西转头跟江芬告状。
“吃饭！”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顾辰西即使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把这气氛按捺下去。
老爷子发话了，大家都不敢再吵，饭桌上又冷清下来。沈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顾辰年给她夹菜，她轻轻避过，也没有什么胃口，盛了一碗汤喝了就放下筷子。
老爷子也吃完了，吩咐沈然道，“吃完了是吧？那说说你是什么打算。”
老爷子已经从江芬那听说了，沈然要离婚，但是，他还想亲耳听她再说一次！
沈然深吸一口气，看向顾安康：“爸，对不起，我决定离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跟首长之间的信任已经没有了，无法再继续生活下去。对不起。”
顾安康久久没有说话，而其他人，也神色各异。顾辰年的冷淡、江芬的气愤，已经顾辰西的窃喜，还有舒林，看向沈然的眼神很是担心。
“离婚？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不是，爸，我很珍惜我跟首长的这段婚姻，”沈然说，“但是现在我们出了一点问题，继续不下去了，好聚好散，所以……”
“你问过辰年的意见了吗？”顾安康突然问。
沈然一愣，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首长不同意离婚，但是她主意已定。
她舔了舔嘴唇，说，“我跟首长沟通过，暂时不能达成共识，但是，我想先得到您的同意。”
顾安康看了看沈然，沉声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也知道，男人在外面出点事很正常，更何况这次的事辰年是被算计了，那个女人这么恶毒，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顾家的，还有那个孩子，我们也不会认，我可以保证，你会是顾家唯一的儿媳妇。”
老爷子说完，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沈然苦笑，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离婚是为了倪子姗和那个孩子？以为只要保证了她的位置，让这两个人无机可趁就会妥协呢？
不，她不会，相对于首长的背叛，她更在意的是首长娶她的原因。
因为不在乎这段婚姻的本质，因为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爱人……所以，背叛在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吗？
来的太容易了。
她不要这样的婚姻，她不要这样的爱人。
沈然咬着唇：“爸，孩子的事由得首长去解决，跟我没有关系。”
她说的很清楚，也撇的很清，那个孩子不关她的事，她只想离婚！然后这个家都跟她再没有关系！
“你还没有闹够吗！你生气离家出走我都没有说什么，辰年也无心工作，你的确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但是我奉劝你，适当的发泄就可以，别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老爷子就是这样，明明是好心的调节问题，但是那矛盾的说一说出口，只是带着不舒服的口气。
不过沈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再也不会因为这个有意见了。
沈然咬咬嘴唇，“对不起。”
“哼！现在怎么不理直气壮了？”顾安康：“我还记得去年就在这里，你不是非要跟辰年再一起吗？还说什么我不能阻止你们，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沈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们的爱情呢？就这么容易打败？一点点的小挫折就让你们都改变主意了？你们是爱情还真是廉价。”
沈然咬牙忍受着，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壮志豪言现在想起来都像一个讽刺的笑话。
顾安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让辰年爱上了你，搅乱了他的心，现在还想全身而退吗？”
“不，首长爱的不是我。”沈然反驳。
首长爱她吗？首长爱过她吗？曾经她很坚定的认为是，但是现在，她反而不相信了。
一个对爱情失望透顶的人，真的那么容易把自己的心再次交出去？
“你以为，他不爱你？那他爱的是谁？”
沈然心头一震，看向顾安康，就听老爷子说，“我从未看过辰年这么失态，你已经能左右他的心神，就这样，你还怀疑他对你的爱？”说着，顾安康的眼睛看过来，沈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就被看透了。
沈然稳了稳心神，说，“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我会离开，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原谅她怯弱，根本不敢知道这个答案。
顾安康失笑，“看着你们，就好像看一出闹剧。不是说，只要你们相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们幸福吗？就连我这个独裁者都不行？不是说爱情比什么都重要吗？”
面对顾安康的嘲讽，沈然此时已非常坦然，落寞地一笑，“所以说，爱情是最强大的迷幻剂，能让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失效了才知道，那不过是个美好的幻觉。”
顾安康看着沈然，眼神阴沉，良久才说，“我真是小瞧了你。”
沈然抬头，有些讶异。
顾安康又说，“在辰年完全投入的时候，你却想全身而退？”
沈然脸上的惊讶更深，“我……对不起爸。”
“你休想离婚！”顾安康突然提高声音，双眼严厉地盯着沈然，“我们顾家就没有离过婚的人！我管你们喜不喜欢，结婚了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时间久了，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爸……”沈然这才是真正地惊讶了，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这么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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