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剑道场的老人
说话的同时，老人亦转过身来，此时，姬月华才得以看到老人的脸容。
老人的年龄，看上去大概是有七十至八十吧?但见老人的长相清癯，两边的脸颊微微凹进去，正面看上去，比背影更为瘦削..那已经是可以形容为消瘦的程度了。然而，纵使如此也好，一双眼睛却偏偏有如猎鹰般锐利，丝毫看不出眼神有被年岁侵蚀过。
一条偌大的疤痕划在脸的正中，还有两条较幼的疤痕分在两旁，合起来便是三道，正中的疤痕几乎将一张脸斜斜地一分为二，似是刀疤，然而若形容为利爪之类的疤痕或许会更为恰当。疤痕当然是旧伤了，早就已经痊愈，但是，却依旧让人触目惊心，不禁看着便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被什么袭击了，才会留下这么深的伤痕?
疤痕几乎将脸部一分为二，甚至连嘴唇和鼻子都被割裂了...即使现在伤口已经愈合，这个老人当时，到底又是受了多么重的伤?
“唔...稍稍被老夫脸上的爪痕吓到吗?”
从姬月华稍稍愣住了的表情以及其视线落点，推测到他是为何而惊，老人一脸苦笑地抚了一下脸上的爪痕，原来如山般的威压却是烟消云散了。
“这道爪痕....是当年老夫还在与那些嗜血的畜牲交手时，为了救一个不要命的蠢货而留下的。现在想来也是亏大了...假如当初老夫有按着他不让他出阵的话，那么他自然不可能陷入困境，老夫也不用为了救他而毁容。真是的!本来便已经因为长年累月待在那雄性荷尔蒙的集中地没能认识女孩子了，现在还要添上了这么大的一条疤痕，现在叫老夫怎样找妻子?唉，真是可悲...”
虽然是笑骂着地说话，然而在那语气中，却带着深深的怀念。
和那略微有些恐怖的脸完全不同，老人一旦说起话来，无论神情还是语调都有说有笑的，让人不由得便觉得就像个普通的邻家老爷爷一般，与原先那一代宗师的气势又是相去更远了。
“嘛..不过仔细想来，那不要命的家伙好像也在脸上被斩了一记...一人一道疤痕，那就公平得很了。这样想的话，好像老夫也不是真的这么亏啊!哈哈哈哈哈哈!!!活该那只懂工作的老家伙单身!!”
就彷佛说到一件极其可笑，老人..南宫龙飞，突然便仰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连泪花都出来了。
苍老的声音，纵使是现在听来，也是依旧相当有中气...那是豪杰般的大笑。
然而，也不知为何...
听着南宫龙飞的笑声，姬月华却总觉得...在那豪迈的笑声的背后，好像有一点淡淡的沧桑感。
“怎么样?已经不怕老夫了吗?”
被南宫龙飞的声音惊醒，姬月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对方已赫然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到底对方是什么时候站起身走过来的?
这样的疑问，在姬月华的脑海中一闪即逝...姐姐教导的礼仪，却在下一瞬间占了上风。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姬月华朝着南宫龙飞鞠了一躬。
“那个，很对不起!私自便走进了老伯伯你的家什么的..”
“那个我已经知道了。老夫是问，你已经不怕老夫了吗?”说话的同时，南宫龙飞捋着长须，又是微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姬月华是很熟悉的。那是长辈看着小孩子时，夹杂着慈爱的笑容。
先不管在最初的时候，南宫龙飞的背影给了姬月华什么印象...毫无疑问地，假如是此刻的话....笑声过后，慈祥的眉目，展露着温和的微笑，霎时间，就连老人脸上那道偌大的疤痕，也彷佛变得不再可怕了。
“呵呵，好娃儿!这么多年了，没有被老夫这张脸在第一瞬间吓跑的小孩子已经很少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的就更是绝无仅有...”
看到姬月华摇了摇头，幼小的脸上，本来略为吃惊的眼神已消失不见了。南宫龙飞满意地笑了一声，随即缓步走回了房间的中心，面朝着姬月华坐了下来..这次，却是盘膝坐下。
“来!坐下吧，你在那儿站了也快有三个小时了。来这个破落的道场找老夫到底有何事?是想要入门的弟子...不，大概也不可能吧。”
“道场...?”
“唔?!!你连道场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着实地吃了一惊，南宫龙飞细细的上下审视着年幼的姬月华...大概，是从那纯真的眼神中判别出对方所言不虚吧?这个老年人开始解释道“所谓的道场哪，就是指让人拜师学艺的地方，有时叫成道馆也可以。虽然一般来说，世间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道场，但是老夫这里的话，就是纯粹的剑道场了，教的是「剑道」。娃儿，明白了吗?”
“嗯...也就是说，是让人学习东西的地方吗?”
脑海里不由得便想起自己向两个姐姐学习时的情形...可是，「剑道」又是什么?
「剑」这个字姬月华是认识的...貌似是武器的其中一种。「道」这个字姬月华也是认识的，就是道路的意思。但是..假若将这两个字合并起来的话，又代表了什么?
这样的技能...从来没有从姐姐那儿听说过。
“剑道...是什么?”不自觉地，姬月华便问出口了。
“唔...这个问题便有点难答了。”就彷佛真的很为难似的，南宫龙飞轻轻的闭上双眼，思索了一会，随即叹了一口气。再度睁开双眼时，视线已投到姬月华身后的小池塘之上。
“剑道...就是剑术，两者都是在追求无止境的强大，从这一点来看的话，两者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故此就是在此划上等号也并不妥。至于剑术是什么..那就简单很多了。剑是兵器，是凶器!剑术就是兵器，换言之，就是杀生之术!不管说得多么好听也好，剑，就是为了要摧毁些什么要存在的。习剑，就是为了将那些该杀的畜牲，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假如，你在老夫四十岁之前问老夫的话，老夫肯定会这样回答吧?”
P.S.1：谢谢“1006狼孩”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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