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我就是你找到的天使
欧阳市长讲完最后一句话，死劲地喘了口气，汗从他的脸上滚了下来。
林立吓坏了，想要立即按键，叫医生过来，却被欧阳市长拦住了。
“舒心，记住，要去查。”他的脸色突变，身子更是往上弹了一下，嘴张大了，眼睛也瞪得很大，却说不出话也呼不出气来。
林立连忙按键，很快，医生护士来了一群。
林立被赶出了房间。
欧阳菲瞪着她的一双泪眼，看着在急救着的欧阳市长，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玻璃，手指甲和玻璃的摩擦发出让人心碜的声音。
林立原本想立即离开，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得去做那件事。
可是欧阳菲拉住了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搂住了他，无声地在他的肩头啜泣。
林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抱紧了欧阳菲，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湿了自己的肩头。
他做不出来，他做不出来对眼前这个女子突然间绝情。
再做几分钟的自己吧，欧阳市长，你会明白我的，你也不愿意看到你的女儿遭受这雪上加霜的打击吧。
病房门终于打开了。
欧阳菲冲了过去，揪着主治医生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主治医生无限同情地看了一眼欧阳菲，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爸爸。”欧阳菲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一片慌乱之中，林立看到了冲进来的欧阳锦。
“林立，爸爸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激动得又一次心脏病发，医生明明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欧阳锦扯着林立的衣领，眼里喷出了火。
“欧阳市长他没有和我说什么。”林立的眼睛看着地，他不敢去看欧阳锦的眼睛。
“就算锦儿逼你，你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林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菲儿对你是单相思，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可是，菲儿从小就没有母亲了，我真的希望她能有你这样的男孩来照顾。林立，如果可以，在事情结束后，好好地帮我照顾菲儿啊。”
欧阳市长最终的话又在林立的脑子里回旋，他轻轻地拉下欧阳锦的手，整了整衣冠：“你来了就好了，我把欧阳菲交给你，我要去做事了。”
“林立，你这个混蛋，你看到我爸爸走了，你以为我妹妹掉价了是不是？林立，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欧阳锦大声地骂着，骂着骂着，他的声音就停在那里，目光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欧阳菲。
“菲，我们走。”欧阳锦拉起欧阳菲的手，往欧阳市长的病房走去。
林立缓缓地转过身。
他实在没办法消化欧阳菲刚刚看他的那眼神，幽怨，凄凉，还有说不出来的怨恨。
“林立，你必须要做到对菲儿不管不问，你只有铁下心来做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他们才会相信你，才会让你接触到他们的中心，我没能完成的事情，林立，你一定要帮我完成掉，不然，我们都对不起苏城的老百姓啊。”
眼前晃过欧阳市长那张充满期待的脸。
林立扬扬头，朝医院外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洛宾一脸的惊异，“欧阳市长去了，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陪着菲的吗？”
“欧阳市长都去了，还陪欧阳菲干什么？”林立装着很不经意地说话，“我想着还是回来跟大家一起查案子好，这也算是对欧阳市长一个交待。”
“不是，林立，这案子现在也没什么进展啊，你真的觉得现在扔下欧阳菲是对的吗？”洛宾放下手中的文件，他不敢相信，林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秦省长来了，他想要看到的可不是一个被情所困着的男人，他要看到的是一个能快速破案的刑警。”林立转过身，笑着，“你是知道秦省长他们住在哪里的，是吧？”
“林立，你小子还算人吗？”牛哥已经忍不住，冲到了林立的面前，“人家欧阳市长还刚刚咽气呢，你就抛弃人家的女儿了？”
“牛哥，这话你可不能瞎说。我和欧阳菲的关系，和你们和欧阳菲的关系不都一样吗？”林立挑衅的眼神在屋子里的每个人身上转过，他收获得全是鄙视的回望。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落无尘的身上，落无尘却是一如即住地眼神平静，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无尘，你来，你来告诉他们，我是不是早就打算和欧阳菲说清楚了，我根本不喜欢她。”
“对，我可以证明。”落无尘淡淡地笑道，“林立他说他比较喜欢我，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林立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因为，他现在的行为，小人两个字，他都配不上。”
“无尘说的好。”牛哥首先叫起好来，“林立，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你还真是会落井下石，菲儿离开你，是她的福气。”
“好了，都不要说了。”洛宾大手一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这里是刑警大队，我不管我的兵是不是负心汉，我只要他能帮我破案。”
“洛队……”牛哥还想说干什么，却被洛宾猛地一吼，将话都咽回了肚子。
他故意从林立那边走过，重重地撞了过来。
林立微微一闪，躲了过去。
“我们现在要查的不是聚众闹事了，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了。”洛宾的手在桌上敲了几敲，“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一心一意地想着破案，这才是真正对欧阳市长负责。”
“林立，你一直守在医院的，所以，还是由你去问欧阳市长的真正死因。”
“肖远，你继续审问那个扔石灰的人，一定要问出来他是受谁主使。”
“牛哥，你到鉴证科去，让小张再查一查，那石灰是从哪里拿来的，石灰里是不是还沾有其他什么致命的毒素。”
“无尘，你……”洛宾看了一眼大家，“你还是跟林立一起去医院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一点。”
洛宾刚刚把任务交待完毕，手机就响了。
洛宾接完电话，脸色很是难看。
他的目光落在林立身上好几分钟，终于说道：“无尘，林立有事不能去医院了，医院，你一个人去调查吧。”
“他，他又在玩什么花招？”牛哥很不服气，低吼着。
“秦省长让他去汇报欧阳市长最后的时刻。”
“对，听说欧阳市长是和这小子呆了半小时后撒手人寰的，会不会是这小子把欧阳市长给害死了？”
全屋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牛哥，然后，所有的目光又落在林立身上。
“牛哥，你还真是牛啊，这样的剧情也能想得出来。”林立笑了起来，“我和欧阳市长说话时，虽然门是关着的，但是欧阳菲在门口看着呢，而且，医院的病房里有监控呢。”
“好了，都别说了。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洛宾又吼起来，“都去干事，打起点精神来，要对得起菲。”
林立第一个就冲出了刑警大队。
他快忍不住了，他的心好像被无数双手在那里撕扯着，他真的快要喊出来了。
“林立，我知道，让你这么正义的一个人去做坏人，很难，但是，为了苏城的百姓，为了把那些害群之马给绳之以法，我，我这个垂死之人求你了。”
眼泪在林立的脸上肆意地流淌着，他打开汽车音响，点开那首《天使的翅膀》，一遍一遍地听着。
“林立，你知道吗？我爸爸有时候很孩子气的，他一听这首天使的翅膀，就会流泪，然后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他一定会找个天使来照顾他的苏城百姓，照顾我们。”
欧阳市长，你放心吧，我就是你找到的那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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