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有伤口?没伤口!
第160章 有伤口?没伤口!
小胖子慌不择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就想往门外冲。
肾上腺激素还未褪去,他脸上的涨红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诡异。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烁着各种记忆,是越琢磨越不对劲!
仔细想想,最近路明非真是越看越不对劲!
周六周日不在家,竟然带着书本去学校!
往日他可是那种狠不得睡到十二点,再宅到十二点的家伙,学习和早起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和那个人沾一点边!!!
看校园论坛,貌似还和那个有名的楚神人扯在了一起,甚至和那个最近声名鹤立的赵孟华对峙了起来。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那个小透明的衰仔哥!!!
小胖子现在才惊醒!
刚才大半夜不睡的路明非,既没有玩游戏,也没有聊QQ,床边不远处的屏幕漆黑的吓人,跟他平时熬夜玩游戏的堂哥简直是判若两人!
要是没熬夜玩游戏,他也能理解,毕竟玩得多了,谁都有精神疲惫,想要休息的时候。
但问题是路明非刚才根本就没睡觉!!!
小胖子的回忆越来越清晰,眼睛也越瞪越大,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路明非在房间里可是什么也没干,手上也没有拿着小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就那么开着灯,睁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现在想想那场景,越想越诡异,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
正常人谁特么大晚上不睡觉,开着灯死盯天花板啊?
尤其是他哥转头看他的那个眼神。
咕咚!
小胖子颤颤巍巍地咽了口唾沫,想起那空荡荡的眼神,浑身一颤,再次乍起鸡皮疙瘩。
这一次,他连心中都升腾起了寒意,不由疯狂呢喃。
就像是看死人的眼神一样啊!
再加上刚才在厕所里见到的血、刀还有那个男人警惕的眼神!
小胖子的出了几个结论!
他哥疯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的,但他哥一定是疯了!
所以白天才会突然一改常态,做出奋发上进的异常表象,晚上才会什么都不做,跟个精神病一样开着灯,死盯天花板!
有句话说的好,平时老实的人,真疯起来可是要命的!
他哥路明非就是那种老实到别人踩在他脸上都笑嘻嘻的人,如果他真的被什么东西刺激的疯了,绝对是最不可理喻的怪物,大晚上持刀捅人,绝对是有可能的!
如果他哥没疯的话
那么厕所里那家伙绝对就不是他哥!
路鸣泽连滚带爬地狂奔到门口,想着这几天看的恐怖电影,手都抖成了筛子。
说不定他哥就跟电影里那样,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其实是个披着人脸面具、乔装打扮的变态杀手。
爱好说不定就是潜入目标的家里,替代某个人,再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这家里的所有人都抹了脖子!
而那些血!!!
路鸣泽已经推开了大门,门外的楼道很是黝黑,屋外的风拍在脸上的温度很是寒冷。
但他却觉得,此时此刻外面象征的是生机!!!
可小胖子却没有迈出脚步,脸纠结成了一团。
那些血!!!
想了想,路鸣泽狠狠咬牙!
刺啦一声!
他狠狠扯烂门上的铁质衣架,警惕地指着厕所,靠着墙,一步一步往屋内走去。
砰得一脚!!
路鸣泽最后还是选择冲向了爹妈的房间,恶狠狠打开了门!
“妈!爹!你们没事吧!你们都没事吧!!!”
这被吓傻了的孩子,以为自家爹妈,已经先自己一步而去了。
他如一颗炮弹一样,狠狠砸在床上,泪眼婆娑地大吼,
“还活着呢吗?你们还活着呢吗?醒醒!醒醒啊!!!”
“路鸣泽!?”婶婶彻底被惊醒,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会儿摸摸她喉咙,一会儿掀开睡衣摩梭她肚子的儿子,一脚就踹了过去!
150*150的圆形撞在墙壁,又狠狠地弹了回去,最后重重砸在地面,软成了一滩肉!
婶婶眼睛瞪得滴溜圆,呲着牙就骂!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伱抽什么疯!”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些异常,一低头,嘴巴大张:
“你个小兔崽子!我上周才买的新衣架!你就扯烂了!”
“找抽是吗???”
路鸣泽晃晃悠悠地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恐惧而颤抖地呢喃,“妈!爸!你们都还活着太好了!咱快跑!咱快跑啊!”
“血!厕所里好多血!!!”
“有人要杀了咱门一家!他要杀了咱们一家啊!”
婶婶与朦胧睡醒的叔叔匪夷所思,面面相觑!
这孩子,疯了?
客厅内,灯火通明!
小胖子哆哆嗦嗦地躲在婶婶身后,瞄向被砸出一个洞的厕所木门,
“妈,趁他被关在里面,咱赶紧走吧。”
“我真看到了!血!整整一盆的血啊!”
小胖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
“妈,你不也觉得他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吗?我刚才还看到他开着灯,就干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
“还有那眼神,跟菜市场上的屠夫一样!但你也知道,我哥平时可是连鱼都不敢杀啊!”
小胖子不断点头,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妈!要么就是路明非疯了,成了神经病!要么厕所里那个,根本就不是我哥,而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变态!”
“而且他绝对杀过人!”
“那么多血,他说不定刚把什么人分尸了从厕所里冲了下去。”
“趁他没对我们动手,被堵在里面了,咱赶紧跑吧!”
小胖子滔滔不绝,连后路都想好了,
“到时候打110,警察叔叔一来,咱就彻底安全了!”
“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婶婶没好气地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骂骂咧咧:
“你小子要把看电影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成绩早上去了。”
“把菜刀给我,”婶婶揣着把勺子,低吼道,“把你手上的菜刀给我!”
“我不!”小胖在一梗脖子,声嘶力竭的喊,
他就找到这么件防身的武器,谁也不给!
“还神经病,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婶婶气的浑身颤抖,但也拿抽风的儿子没有丝毫办法。
“谷城!”
婶婶抱着胸,指着厕所门,扬了扬头,“你你去过去看看!”
嘴上说着不信,但她颤抖的腿可是暴露了所有。
这不,直接让家里在关键时刻最能顶事的出去了吗?
“你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路谷城紧紧皱眉,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家老婆的言不由衷,无语摇头。
“神经病个屁!一上高中知道使劲,知道改变的人多了去了?照他这么说?人人都是神经病不成?”
“还披着人脸面具的杀手,多大的人了,还信那玩意?简直跟那什什什么中二病一模一样!”
路谷城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我晚上才跟明非说过话,他是不是我侄子,我能不清楚?”
“你还不如说明非是从小被培养到大的杀手呢!”
小胖子瞪大了眼,慌不择路地点头,
“对对对!老爹你说的对!说不定跟电影里一样,表面是学渣废柴,但暗地里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啊!”
“你们就听我一回吧!”
小胖子沙哑着嗓子,都快哭了,
“我们还是快跑吧!”
“德行!看看你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路谷城指着自家儿子的脸,被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气到了,
“明非是杀手?谁培养的?”
“路麟城?还是乔薇尼?”
“不是我说你,我还不了解这两个人吗?这俩人就是个研究人员,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哪里符合杀手.”
路谷城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
他的眼睛,缓缓瞪大了。
国外的环境的确比国内要乱,麟城那小子,不会在国外那几年,真的成了什么不良组织的人了吧?
然后毕业之后,用研究人员的当表面的幌子,背地里其实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什么皮条客、贩卖白面、买卖器官、贩卖枪支.
嘶——!
还真没准,他记得以前问过好几次他那个弟弟研究什么,都是支支吾吾的。
就知道工资挺高,每年寄过来的钱也不少。
可正经营生哪里需要保密啊?
要这么想,路明非还真没准是被什么神秘组织培养起来的武器之类
啪——!
突然,在自家媳妇和儿子茫然地表情下,路谷城给了自己一巴掌!
毫不留情,甚是清脆!
路谷城顶着那稀疏的分头,在心里怒骂!
娘的!!
让路鸣泽这龟儿子给带沟里去了!
明非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那是他侄子!亲侄子!
路谷城眉眼一凛,费劲地推开沙发,正欲打开门。
“谷城!”突然,婶婶叫住了自家老公,递了递从路鸣泽手上抢过的刀刃,
“你拿着它吧,防着点儿。”
人皮面具,变态杀手什么的,她是一点也不信。
可是不是神经病,这谁又说的好?
“你就跟着他胡闹吧!”
路谷城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也不借刀,打开了厕所的门。
别说明非不是神经病,不是杀手,就算真是,他侄子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那是血缘!
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div class="contentadv"> 吱呀一声!
昏暗的厕所映入眼帘,黯淡的灯光因为不稳定的电流止不住的闪烁!
洗漱池上,牙杯、剃须刀与往常别无二致。
带着水渍的镜子晕染着客厅的明亮灯光,照着路谷城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他将目光轻轻下移,不禁轻颤。
塞子已经被拔出,但残留的水珠还带着红,就想真如自家儿子所说,刚才这里有满满一盆的血。
一把寒光凛冽的刀,被扔在了水池边。
“叔叔叔?”
突然,耳侧传来炸响,路谷城下意识望去。
只见路明非坐在马桶上,死死攥着卫生纸。
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露出一抹不解的笑,
“叔叔,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鸣泽突然就把我关在厕所里了,貌似还用什么东西堵住了门。”
“我都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凌晨半夜,老路家的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误会,只是误会!是我们家那小子恐怖电影看多了,大半夜的瞎叫唤!”
婶婶朝闻声赶来的邻居不断道歉。
“真是的,大晚上的,弄得附近的人都睡不好觉,不知道明天都得上班吗?”沙哑的老头声音。
“是啊!我家孩子都被吵醒了,现在怎么哄都哄不着!”闷闷不乐地家庭主妇。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收拾他。”婶婶少有地卑微起来。
毕竟这次事件没什么好辩解的,就是她家的错。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还好过来看了一眼,那么大动静,吓得我们差点就报警。”有些文化的热心邻居摆了摆手,招呼道,
“算了!你们一家没什么事就好。”
“散了吧,大伙儿都散了吧。”
“误会,都是误会,劳邻居们费心了,都好好休息吧,咱们有空再聊,有空再聊。”
婶婶扯着笑,蓬头垢面地送走了因为担心或者八卦而赶过来的邻居,轻轻合上了门。
吸气——!
呼气——!
胸膛不断起伏,呼吸声气喘如牛!
婶婶猛然回身,眨眼间从普渡众生的菩萨成了威严有力的怒目金刚!!
她死死盯着在沙发摊成一片的小胖子,啪嗒着拖鞋,步步紧逼!
“小兔崽子!我叫你看那么多恐怖片!我叫你看那么多恐怖片!”
婶婶不断扇路鸣泽的后脑勺,一脸气急的模样,
“沙发沙发得修!门也得修!就连衣架都得重新买!”
“你扔沙发扯衣架的时候,还真是不心疼啊!”
“平时拎菜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力气呢?”
“这个月!下个月!你的零花钱减半!”
小胖子成了乌龟,脖子一下一下往回缩,不言不语。
刺啦一声!
路谷城从路明非的掌心扯下了最后一块染红的卫生纸。
他用棉签沾满了深紫色的碘伏,轻轻在割开的伤口上滚上几圈。
白色的绷带缓缓缠绕,一圈又一圈!
撕拉一声!
路谷城用牙咬开了绷带,打了个结。
这紧急处理的包扎技术,可比苏晓嫱高明了不少。
“你别看我是个大老爷们,”路谷城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眼神,轻轻一笑,吱呀一声合上急救箱,
“我上大学时候,急救那门课,可是优秀啊。”
“包好了,”叔叔拍了拍手,收起医疗箱,无奈地揉了揉路明非的头,“真是闹了个大乌龙啊。”
“下次切水果的时候小心点,多大的人了,这都能受伤。”
“明天去打个破伤风吧。”
“不用,”路明非讪笑着摆了摆被绷带缠绕的手,
“不锈钢的水果刀,伤口也不深,打什么破伤风。”
“还不深?这伤口,没两三个月都好不了!我都不清楚你是怎么切的,能切出这么大口子。”路谷城吹胡子瞪眼,有些忧心,
“快冬天了,温度一低,你这伤啊,可没那么容易好。”
“破伤风不愿意打就不打了,但你这几个月可别沾水。”
“万一感染,流脓炎症就跟着来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
路明非眨了眨眼,心想他现在怎么也算个小超人了,这点小伤,哪需要三个月?
要不是怕叔叔一家把他送去研究所,他分分钟就能搞定。
都是那小胖子的错,一脸没见识的模样。
不就是一盆红么?一点都不冷静。
仔细看看就知道不全是血。
咋咋呼呼,锁门扔沙发大喊杀人了的操作倒是挺溜!
当时可是把路明非给整无语了。
害的他只能出此下策,再来一道新伤才能糊弄过去。
他遭的着罪,得算在路鸣泽头上。
尽管这么想着,但路明非还是乖巧点头。
“知道了叔叔,你放心吧。”
“整的这叫个什么事!”婶婶狠狠揣了路鸣泽一脚,转身就往房间里钻。
她明天,可还得去早市呢。
路鸣泽被打的两眼发花,回过神来,与自家哥哥对了眼。
路明非的眼神出奇地和善,他呲着大白牙,还挥了挥那只缠满绷带的手。
哪还有刚才见到的杀气凛然的警惕模样。
路鸣泽尴尬一笑,涨红着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拍拍屁股就溜进了屋子里。
“虽然明天放假,但你也得注意身体。”路谷城这么说着,递过一个削好的苹果,
“吃完就早点睡吧,我先进屋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临关门之际,路谷城轻轻停顿,也不回头,轻声感慨,
“明非啊,你最近的变化,可真大啊。”
刚才扯下黏着皮肉的伤口时,路明非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要搁以前,不说大呼小叫,呲牙咧嘴怎么也得有吧。
路明非笑而不语,静静望着叔叔进了房间。
他垂眸望去,盯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苹果,轻嗅着那淡淡的清香。
“抱歉了,叔叔,骗你是不得已的事情啊。”
毕竟他可不想,被当成怪物啊。
咔擦!
唇齿留甜,路明非悠哉地回到房间,满身轻松。
“啧,这苹果还挺甜。”
吱呀一声!
小小的床,传来不堪重负的声响。
路鸣泽胖胖的身体重重砸在床上。
沉静良久,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娘的!尴尬死了,下一次,还是少看点恐怖电影吧。”
“都怪路明非,多大了,切个水果都能切到手!”
这倒好了,这个月,下个月的零花钱,全都减半了。
这账,怎么也得算在他这个哥身上吧?
小胖子伴着心中苦涩的痛,趴在枕头上,缓缓进入梦乡。
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胖子猛然睁开双眸,裸露在外的那一只眼睛,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如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他推门以后看到的画面,路明非的左手是没伤口的啊!
小胖子浑身一颤,顿感毛骨悚然!
他猛然下床,慌慌张张地将门反锁。
狠狠拽了拽门,直到确认安全以后,小胖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不断往后嚅动,直到靠在墙角,瞪大着眸子,低头呢喃,
“有伤口!没伤口?有伤口!没伤口”
到底有没有看错,有没有记错,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太重要了!
反正今天他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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