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永远
“出了什么事吗？”
席天擎似乎有难言之隐，双唇微动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的两道英眉微蹙，幽邃眼中似有斟酌。
半响，他看向她，“你收拾下东西，跟我一起去。”
席天擎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抬手看了下手表，“半小时内下来，我在车里等你，不需要带太多，简单收拾下就可以了，到了法国可以再买。”
乔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同窒息了一般喘不过气，心里十分不安。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收拾了几件原先留在这别墅的衣物，洗漱一番后立刻下楼。
席天擎已经在坐在驾驶位上，车窗开着，他的手臂很自然的置在车窗上。
晨光从他做工考究的西装上擦过，而后淡淡的打在他过分英俊的脸上。
他看见乔漫出来，立刻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放入后备箱，随后又细心体贴的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直到她上车之后才关上车门匆匆钻进副驾驶直奔机场。
乔漫系好安全带后立刻偏头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好像很着急。”
席天擎目落前方，十分专注的看着路况，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句，“麦斯利让麦克回国监视我，但实际上麦克一直把法国那边的情报透露给我。前几天麦克被麦斯利叫去法国，现在事情败露了，麦克有危险，我要去把他救出来。”
乔漫听后，后背猛得一凉。
在她眼里，席天擎应该是那种不会太讲义气的人，这是从司琳事件得出的结论。
现在席天擎去法国竟然是为了救麦克那个花花公子，乔漫多少都觉得有些意外，而且关于他离婚的原因，她至今也没有细细问过，未知的因素越多就越显得有些恐慌。
“你，预备怎么救？”她问的小心翼翼。
席天擎突然偏头看她一眼，异常坦白的说，“不知道。”随后就电话订票，临时加定了一张乔漫的票。
乔漫心里咯噔一下，身边这个男人硬朗漠然的外表之下，那颗心似乎并不是冰冰凉的。
车子开到个转角，席天擎方向盘快速一打，略显烦躁的扯去领带，还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这些细节全被乔漫捕捉在眼底，她双手手指紧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讲！”极简的字节从席天擎嘴里溢出来。
“麦克和麦斯利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他应该不会有事，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想引你上钩，你这么贸贸然的去法国……”乔漫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
车遇红灯，席天擎踩下刹车，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他含笑，干脆把乔漫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你担心这是个圈套。”
“嗯。”乔漫轻轻点了下头。
席天擎微抿了下唇，圆润而干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我也很犹豫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她一听，身子立刻倾向他，“我当然要去。”
席天擎偏头看她，看得出来，她真急了。
他抬手，轻落在她肩膀，“一个人把你丢在国内我不放心，就算是找人保护你也有可能遭受意外，还是我亲自看着更放心。一起去就一起去。”
席天擎的双眸含着笑，可在乔漫看来却是异常深不可测。
她不晓得这次去法国席天擎究竟会怎么做，也不晓得他有几分胜算，但他沉静似水的嗓音却仿佛有种令人瞬间镇定下来的魔力。
她暗暗吸了口气，随后十分镇定的开口，“这次我豁出去了，这辈子摊上你，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么。”
席天擎听后心湖微微一荡。
关于生死，他从来就十分释然。
他不怕死，除了自己的挚亲之外，他对别人的死亡一直都十分漠然。
可这番话从乔漫嘴里说出来，他听的倒是震撼。
“最坏的结果，是死。”席天擎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拖得极度缓慢，他重复乔漫说的话更像是一种考量。
乔漫意识到现下紧张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说这个。
她绾了下耳畔的发，突然摇了摇头，“这个话题不好，换一个。”
席天擎沉思过后却很坦荡的笑出来，“漫漫，你听清楚，我让你待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
她死死盯着他，略显木讷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男人的笑纹逐渐加深，没有给出答案。
乔漫挑起一侧的眉毛，“你是想说一辈子吗？”在乔漫的世界里，一辈子三个字最飘渺也最令人向往，是最矛盾的三个字。
他摇摇头，双眼宛如深潭。
乔漫愈发好奇了，伸手紧抓他的手臂，一副盘根问底的架势。
绿灯亮。
席天擎不着痕迹动了下手臂，从乔漫的圈住他手臂的力量里逃脱出来。
车子启动，在乔漫低头想要放弃知道答案的时候，他低柔而磁性的嗓音灌入她耳中，“永远。”
乔漫的心先是狠狠一震，随后很快归于平静。
“永远是很奢侈的。因为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的语调有些丧气，就像这次到法国究竟要面临什么，她一概不知。
席天擎这次是从‘老虎’窝里抢人，还是嗜血成性的‘老虎’。
想到这些，她后背似乎都被人用针密密的戳，刺痛且寒冷。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扬起，“退却怀疑不如勇往直前，未知的路总要走走，不然你怎么知道走不走得通。”
乔漫低下头，听完席天擎的话突然有些伤感。
身边如此坚强刚毅的男人真的会是设计杀死席三的真凶吗？
未知的路，到底会有什么荆棘。
车子在机场停下，席天擎从后背箱取下行李后带着乔漫进了机场。
飞机经过12小时左右的飞行着陆。
由于时差关系，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法国时间正好是凌晨的两点。
乔漫在飞机上就已经困的不行，下飞机前两个小时就哈欠连连，就连着陆的时候都是没有醒过来。
席天擎紧紧抱着她，身后两个机场人员帮他拖着行李箱，这架势其实也很平常，但席天擎不管是身高长相还是走路时的气场都很招人目光。
机场很多在报纸上见过他的华人追在席天擎屁股后面用手机咔咔拍照。
他很清楚这样不好，立刻加快了脚步出了机场。
乔漫在出租车里启动的时候睁开双眼，待视线清晰，立刻觉察到有些不对。
她居然看见了两条男人的腿，脸颊还有点湿。
许是席天擎感觉到了乔漫在动，低头问了句，“你靠够了没？”
乔漫猛得正身，再一偏头。
席天擎正低头。
乔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股热气刷的一下冲到了脸上。
不过几秒功夫，她的脸就似发烧一般红，仿佛闭眼的时候眼皮都是烫的。
她睡觉流口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口水居然流到了席天擎的裤裆里，她的脸还真没地方搁。
她用力咬住嘴唇，随后含含糊糊，有着小女人般娇羞的说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席天擎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帕，第一时间递给了乔漫，“先擦你的嘴，然后帮我擦干净。”
乔漫一听，整个人仿佛都要炸开了。
他还真是！
乔漫看了眼自己留在男人裤裆里的杰作，伸手接手帕的动作怎么都像在放慢镜头。
席天擎含笑，在她要去捏手帕一角的时候手腕突然一扬，笔直的身姿微侧，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津液，随后又在西装裤上随便捣鼓了一下就将手帕塞到已然木讷的女人手里。
“你的杰作，你给我洗。”
乔漫狐疑的看他一眼，席天擎一直都有用手帕的习惯，但他的手帕只要是脏了就一定会换新的，她从来没见过席天擎用过重复的手帕。
这次为什么例外呢？
她眼里显而易见的心思很快被席天擎纳入眼中。
他含笑，“作为我的女人，你从来没给我洗过衣物，算是留个纪念。”
乔漫十分敏感的念头从脑中滑过，她将手帕丢给席天擎，“要留纪念我们还有得是时间。等我们回国，你要我洗什么我都帮你洗。”
席天擎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淡去，黑眸变得幽邃，他深凝着她，良久，他将唇凑到她耳畔，“真的洗什么都行？”
乔漫乌黑的眸子很是清亮，“对啊。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生。洗衣服难不倒我，而且我厨艺也进步了很多。”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突然伤感。
她并不是个只能同甘却不能共苦的女人，可是，一次次的，她无声中的残忍连自己都觉得好冷。
简驰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
席天擎破产的时候，她不在。
家人孤单寂寞需要支撑的时候，她不在。
顾修延最萎靡不振的时候，她又离开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比席天擎更残酷，更冷漠。
车窗外夜色朦胧，乔漫的鼻子没来由的一酸，头也跟着偏向窗外。
席天擎一瞬不瞬的凝着她，沉默了许久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给顾修延做过饭？”
她被猝不及防的声音弄的身子一颤，别过头才发现席天擎的双目已然迸出足够将人吞噬的凌厉。
乔漫没有退避他的凝视和探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接过吻吗？”席天擎表情严肃，丢出了更加重磅的问题。
乔漫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直白问出这些问题之后反而心湖变得平静。
“有。”极简的字节从她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席天擎笑了笑，他的笑容真慎人。
她能猜得到席天擎下一个问题一定是上过床吗？
可席天擎的话比她想象的更加直白。
“做过吗？”他笑着问。
之前回答的都还算淡定的她猛地倒吸口凉气，她摇头，没有说话。
席天擎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虽然这个问题他心中一直都有答案。
正好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他看了眼窗外，“到了。”
乔漫开车门下去，对于席天擎住酒店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法国的房产是麦家人熟知的，如果回别墅说不准还没等席天擎动手，麦斯利已经先他一步了。
酒店是席天擎趁乔漫熟睡的时候订的，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们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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