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离开
水姨娘坐在软榻上，静静地往手上涂着鲜红的丹寇，时不时还将手指远远地瞧一瞧，脸上很是愉悦的样子。
一个精巧伶俐的小丫头，拿着美人锤，轻轻地给她锤着腿，偶尔还一句半句的跟她说话解闷。
“姨娘今天气色很好，想来昨晚一定睡得比较安稳。”小丫头讨乖的说了一句，脸上满是甜甜的笑。
“就你眼尖，可不是这么长时间了，就昨天睡得香，一觉就到了天亮了。”水姨娘也不抬头，喜滋滋的搭了话茬。
一道凌厉之色从小丫头的眼中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姨娘怀了王爷的骨肉，而且是咱们王府的头一份，这满身的富贵荣华指日可待，您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小丫头哪句话好听说哪句。
“就你会说话。”水姨娘假装恼怒半嗔了一句，但是眼底眉梢的喜色泄露了她的情绪。
“你下去吧，让厨房给我做碗莲子羹来，我突然想吃。”孕妇就是任性，想到什么是什么。
小丫头轻轻放了美人锤，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小丫头刚转弯走了几步路，就看见水姨娘身边的大丫头英儿走了过来。小丫头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英儿姐姐好，这大早上的怎么一脸的倦容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小丫头体贴的问了句。
“姨娘昨晚没怎么大睡，我们做丫头的更别说了，这不、、、、”英儿顺嘴说了几句，发现小丫头一脸的好奇看着自己，赶紧闭了嘴吧。
“我们做下人的只要照顾好主子就行，哪里有那么多的抱怨，看我话多了，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英儿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止住话头，转移话题。
“姨娘要吃莲子羹，我去吩咐厨房做些来。那英儿姐姐我就先去厨房了。”小丫头好像并不在意英儿突然止住话头，只想着要去厨房做莲子羹。
英儿笑笑，让小丫头离开了。
直到小丫头走了老远，英儿才转身向水姨娘的卧室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小丫头刚一转身，脸上温和的表情就变了，眼神犀利，哪里有一丝小丫头的样子。
英儿来到水姨娘的卧室，水姨娘还在摆弄她的丹寇。
“怎么样？她信了吗？”水姨娘突然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刚刚奴婢在走廊看见她了，我故意装的很困乏抱怨的样子，她还在打听姨娘的事情呢。”英儿一扫满脸的倦容，脸上神采奕奕的，原来刚才她只是在做戏。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心给我安排丫头，肯定会趁机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的，只是千算万算，我没有想到她会是那个眼线。现在好了，该让她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水姨娘一副算计得逞的样子。
“姨娘好谋略，她绝对不会想到咱们已经识破了她的计谋，只要她相信了，就等着替咱们背黑锅吧！这回老天爷都帮不了她了。”英儿也阴森森的笑着，主仆俩那是一样的嘴脸。
“也不能大意了，虽然现在我怀着身孕，王爷偏袒我，但是你也别忘了，人家可是皇上御赐的县君，前几天又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单凭一面之词，是不能怎么样她的。再说就算王爷想处置她，也得掂量掂量得失。这次我也没打算解决她，只要王爷厌倦了她，我就有机会。这次主要目的是对付张侧妃，先把这个碍眼的除掉，以后这王府还不是我的天下。”水姨娘满脸的嚣张，好像她已经是王府的女主人似的。
“姨娘说的对，咱们不能着急，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慢慢来。”英儿巴结谄媚的说着。
“好啦，这几天你在外面盯紧点，若是王大再来，你就替我将他拦下，至于怎么说，你想必也清楚。还有，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可有眉目了？”水姨娘突然转了话题。
“因为不敢大肆声张，悄悄地也倒是打听出了一些，影阁是咱们岳朝最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和消息来源组织，传言只有付不起的酬金，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和不知道的消息。奴婢通过关系，倒是摸到了一些跟他们联系的方法，只是担心，咱们真的有必要，去招惹这样的存在吗？”英儿说到这里，刚才的嚣张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满脸的小心谨慎。
“这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破财她们帮我消灾，两不相欠。”水姨娘毫不在意的说道。
“姨娘，影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跟他们交易的人，他们都会查清对方的底细，虽然他们不会向外泄露顾客的信息，但是咱们也算是在影阁那里有案底了。”英儿总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感觉。
“人家堂堂的影阁，哪里有时间去找咱们的麻烦，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好啦，你下去办吧，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都要那个女人从王府消失。”水姨娘铁了心得想要除掉若楠。
英儿见水姨娘已经下定决心，也就不再说什么，在屋里略略耽误了一会就退了出来。
头脚英儿离开，后脚水儿的娘就进了屋。
水儿一见自己亲娘进来了，也不再拿主子架势，起身将母亲扶到软塌一同坐下。
老嬷嬷坐定后，一脸担忧的说道：“水儿，我知道你在筹谋大事情，娘亲阻止不了你，也不打算再劝说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娘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束缚你，但是娘要说的是，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就是自取灭亡。我在王府待着，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还得顾及我，反而是累赘，今天我就要离开，回老家了。这么些年，娘身上多少还有一些积蓄，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后的生计，娘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如果哪天水儿厌倦了王府里的争斗，随时可以回到娘的身边。”
水儿听了娘亲的话，神情有些忧伤。
“娘就非要离开吗？您也知道我身边可用的人本身就不多。”水儿话里多少有些抱怨。
“水儿，不是娘不帮你，实在是娘能力有限，也看不得你这样勾心斗角，争来斗去的。也许我不在身边，你更能畅快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娘只有一句话要说，做人做事留一线，不要把事做绝了。”水儿娘神情忧伤的又说了两句，看得出来，她走都走的不安心。
水儿点点头，也不再强留。
“一会儿，我会知会管家一声，找个理由放你离府。娘，以后水儿不再您的身边，还请您务必要珍重身体，迟早我会让将您接到身边的。”。水姨娘说这话时，神情笃定，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水儿娘又坐了一会儿，也就告辞离开了。
水儿望着母亲离开时苍老伛偻的背影，眼眶不自觉的变得湿润，想要出人头地的决心更加高涨。
“娘，你等着，水儿一定要您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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