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命运（14）
我戴着面具进了医院，有了面具真是好多了，遇见我的人最多多看我一眼，再也没人被吓到。
到了病房前门，我先透过窗户看了看，谢雨蔷正在陪果果玩水果卡片，我这时有些犹豫了，因为从初一中午走后到现在，我一个电话都没给谢雨蔷打过，尽管临走前谢雨蔷叮嘱过我到了上海就联系她，可我和程爽早都忘了，在上海呆了两天三夜，我也完全没想起来，我不仅忘了来要把自己遇到的事告诉她，也忘了问果果的病情，仔细回想一下，这件事自己办的可太不地道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事到如今，也只有直接认错这一条路可走了。
“雨蔷姐，果果，猜猜谁来了？”我右手举着气球，左手比着剪刀手，特别二货的跳到床头对她们母女俩喊着。
谢雨蔷和果果都吓得一耸，果果的卡片都从小手里掉下去了，但她立刻辨认出了我的声音，大声喊道：“是李晓叔叔，是李晓叔叔回来了！”
肯定是见到我这副造型的缘故，果果特别兴奋的跪在床头上。
“李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雨蔷下了床，皱着眉头问我，“小爽家的事情办妥了？”
“当然办妥了，事情一办完我就飞回来了，因为我这几天实在太想你太想果果了；果果，你告诉叔叔，叔叔这么想你，你这几天有没有想叔叔啊？”我凑到床头用很夸张的语气对果果说道。
“想啊想啊，果果每天都想李晓叔叔！李晓叔叔你为什么戴着蝙蝠侠的面具啊？你也喜欢蝙蝠侠吗？”果果说着伸出白嫩的小手来抓我的面具，但我躲开了。
“好孩子，叔叔就知道你会想我！来，这串气球送给你，这是叔叔专门给果果买的，从上海带回来的！”我把气球塞进果果的小手里。
“李晓你够了，别逗孩子了！”谢雨蔷突然说道，口吻有些不高兴，走到我面前直接问道：“你说实话，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一下愣住了。
“遇到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还戴个面具，你这是在装神弄鬼糊弄我吗？这样有意思吗？”谢雨蔷口气很重的说着。
我登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雨蔷姐……”
“你先把面具摘下来，我不想跟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说话！”
“我……好！”我的心一紧，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然后朝她抬起头，咧嘴灿然一笑。
谢雨蔷看到我的脸，几乎像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跳，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啊，李晓，你你这是怎么了？”谢雨蔷情不自禁大声问道。
“你说呢，雨蔷姐，以你的社会经验判断一下，我大过年的第一次登老丈人家的门，才呆了两天三夜就滚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脸伤，而且我女朋友还留在家里没跟我一起回来，你说我到底怎么了？”我调侃的问着。
“难道程英华动手打了你？”谢雨蔷朝我迈了一步，惊愕的问着。
“对呀，他不仅打了我，也打了小爽……”说到这儿，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嬉皮笑脸了。
“他也打了小爽？！”
“嗯，不过我也打了他，尽管只有一拳……”我挠了挠脸颊，把在上海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讲的很详细，不过当然了，程母最后那段托孤般的真情告白我是一笔带过的。
“这就是我们这几天的遭遇，怎么样，够狗血的吧？雨蔷姐，你在法律界闯荡多年，见惯了世情，帮我分析一下，接下来小爽会怎么样？咱们有什么能帮她的吗？”我最后无奈的说着。
但这次谢雨蔷没有回答，她皱着眉，久久没有说话。
接下来，每天晚上，我都给程爽打个电话，假装谈情说爱，有几次我听到过程父的怒吼，不过都给程母劝了回去，我这时才发现，程爽其实很坚强，很坚强很坚强，她家的情况无法乐观，她再次受到程父和苏明利的压力，但她一句苦水都没对我倒过，一句都没有。
正月十六那天中午，我和谢雨蔷刚送果果去检查室检查，正准备回病房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看了看号码，非常惊讶，号码居然是吴洁的。
我连忙接过电话。
“喂，吴洁吗？”我问着。
“晓儿，你在哪？”吴洁问着。
“我？我在上班啊，你呢？怎么回事？我这些天一直想问问你跟大牙的事，但太忙了我给忘了，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我一大堆的问题要吴洁。
“这事儿，一言难尽，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还在医院照顾果果吗？我去找你好了，咱们俩吃顿饭。”吴洁说道。
“啊？你…你回燕城了呀？”
“嗯，回了。”
“那好，我在医院等你，你坐出租车过来吧。”
“嗯，那一会儿见啊！”
我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因为吴洁这个一个电话变好了不少，因为吴洁回来了，吴洁回来了就说明她与鲍大牙之间的矛盾给解决了。说实话，听到吴洁与鲍大牙之间关系恢复了，我非常高兴，不仅仅只是因为我这两位患难之交最终还是在一起了，更是因为，他们俩这一和好能向我证明了我所向往珍视的一件事一样。
“雨蔷姐，我一个朋友马上要过来，咱们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我虚伪的邀请着谢雨蔷。
“切，你朋友过来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呀，你去吧，我叫外卖就行。”谢雨蔷当然知道我是在嘘她，一笑拒绝了。
“那好，谢谢雨蔷姐，不过你别叫外卖了，老吃那种用塑料盒包装的东西不好，化学原料太多，等我吃完后我给你带点饭回来好了，用瓷碗瓷盘带。”
“这倒是个好建议，不过像你这么话唠的人，我怕你们吃完我估计也就饿死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管自己。”谢雨蔷一笑，不再理我，自己先回了病房。
我讨好的笑了笑，没再耽搁，下了楼，到门口一家饭店，先点了一桌子好菜在那里等着吴洁。
过了有半小时左右，菜上的差不多了，我的手机也响了，吴洁到了医院大门口，问我现在在哪儿，我说你别动，然后就跑出去找她，一出饭店的门我果然看到了吴洁，她正拉着个大行李箱失魂落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哎，吴洁，你拉着个行李箱干嘛？你刚到燕城吗？”我走过去，好奇地问着。
“没有，我昨天过来的，今天…今天准备回家去了，走之前想找你一起吃个饭，很久没见到你了。”吴洁朝我笑了一下，情绪却非常低落。
“你要回家？”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又问道：“大牙呢？大牙怎么没过来？”
“他没来，就我一个人，我想请你吃个饭，走吧，我下午两点的火车，赶时间。”吴洁摇摇头说着。
“你们这…好吧，咱们就在这家饭店吧。”我眉头锁的更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明显，吴洁与鲍大牙之间的问题显然是没有解决好。
“你怎么大十五的还在医院哪？果果的病情怎么样了，得到控制了吗？”吴洁慢慢地问着。
“现在还比较稳定，前一阵很不好，她妈妈打算带她回上海治疗，不过后来又好转了，所以暂时没回去。”我勉强笑了笑回应着吴洁的话。
“哦，她这病有希望完全治愈吗？”
“这个可真不好说……”我敷衍了一句，其实果果患的是恶性癌症，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程爽和谢雨蔷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我们早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罢了。
吴洁点点头，没继续说什么，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也非常的不好，我和她都没什么谈兴。
我就带着吴洁进了那家饭店，我们认识了已经很多年了，基本上不太会有什么计较的，所以到了那个雅间，她看到我已经点好了菜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你和大牙到底怎么回事？”我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看着吴洁问着。
吴洁半天没说话，随后才慢慢地说道：“我跟他分手了。”
“你们俩这是把分手当儿戏是吧？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变成光棍了你们两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也要分手让我心里平衡一点？告诉你们，真不用。”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晓儿，真没有开玩笑，我与他是真的分手了。你看到没有？我昨天来的，我衣服什么的都带来了，但是我今天就走了，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吴洁说着说着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可是为什么？我只问一下，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闹到现在这一步？你们两掰着手指头在这数一数？在一起多久了？从大一到现在，八九年了吧？八年抗战，日本鬼子都打跑了，你们俩这却在这闹分手了。当初两个人连开房的钱都没有的时候在一起恩恩爱爱，现在虽然不说条件有多好，但是起码不愁吃不愁穿了吧，结果却要分手了，你们两这是哪根筋不对？疯了吗？”我听到这是一肚子的火气，忍不住骂着。
吴洁听着我骂着，眼泪终于是流了出来了。
“他是铁了心要跟我分手。”吴洁很久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他要跟你分手？”我这次是瞪大了眼睛。
吴洁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他吃错药了吧他？你在这等着，这小子我今天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李。”我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打鲍大牙的电话。
“我也想分手。”吴洁见到我拿出了手机后便又加了一句。
听过吴洁这句话，我拨打电话的手又放了下来，沉默着。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会儿，我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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