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亦凡？”
电话另一头的王兰听见这句话后，声音都在颤抖，“你终于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做梦都梦见你。”
“对，王老师，我来了。”
两人简单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王兰告诉了林亦凡她的办公楼地方，林亦凡这才赶过去。
不过是几分钟后，林亦凡来到了这栋楼，找了一番站在了王兰办公室的门口。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就在这一刻，脑海中闪现过了那些年自己在学校里和王兰经历的种种事情。
咚咚咚。
他轻轻敲门，没错，里面的声音就是王兰的：“请进。”
门开了，他进去看见王兰，两人四目对视。
“亦凡，你终于来了。”
林亦凡轻轻点头：“王老师，其实我也想见你很久了。”
很快他坐在了王兰的办公桌对面，当年那一种熟悉的师生感觉出现了，两人很快简单聊了几句。
“对了，王老师，黄怡敏老师呢？”
此时林亦凡问她，王兰解释：“你的黄老师啊，被学校调去了行政方面工作，算是高升了。”
两人多年没见，忽然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彼此询问对方这些年的经历，一时间是感慨良久。
“对了，王老师，范兵说来我来找你，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情了？”
聊着聊着，林亦凡忽然问王兰。
其实此时的他，提起自己这一段难堪的往事，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毕竟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其实很大层度上锻炼了他的心境。
“对，亦凡，我听说你……这真的是真的吗？”
林亦凡苦笑着点点头。
两人继续简单聊了一些这些事情，王兰看了一下手表：“亦凡，我待会还有事情忙，这样吧，你今晚去学校附近的无人岛咖啡馆等我，我们晚上好好聊一下。”
“行。”
最终林亦凡答应了。
……
离开了学校后，林亦凡一天剩余的时间在汉华市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心中一直想着怎么向王兰开口的事情。
直到天黑了，他才去了无人岛咖啡馆那里。
坐下来，他点了两杯咖啡，等了不过是半个小时，七点钟刚刚过去的时候，王兰就推门进来了。
“王老师，你坐。”
两人坐下来了，很快聊起来了。
王兰告诉林亦凡，自己让学校给调休了，就是为了专门和他彻底谈谈。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亦凡，你也别回去了，咱们秉烛夜谈”
很快两人就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王兰经历的倒是很简单，一切几乎是波澜不惊的，当时林亦凡的事情就复杂多了。
特别是当林亦凡讲到了自己的了精神分裂症的事情的时候，王兰几乎是黯然神伤。
“所以，亦凡，你告诉我，大夫说你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心里压力过大造成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当时我知道的你那一件事情？”
这里王兰说的事情，林亦凡明白是什么意思。
“对，王老师，就是那些事情。”
“亦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当年你坚持的那一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你全部告诉我行吗？”
“可以的，王老师。”
林亦凡点点头，一边回忆着，一边将小时后自己的梦想，特别是这些年那一个梦想和梅甜心的事情，彻底说出来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兰终于头一次彻底明白了这些年来林亦凡的内心和经历的种种。
不知不觉天色亮了，两人聊到了早上七点钟，王兰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对着电话嗯嗯呀呀了一阵子，才挂了电话。
“王老师，你是不是工作很忙，你要是有事情就走吧。”
不过王兰摆摆手：“没事，我没事的，再和你聊一会，我就去见一个人。”
两人继续聊起了这件事情，王兰改变了一些话题，忽然问他：“所以，亦凡，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没有放弃的，并且今后也准备继续坚持下去是吗？”
“对。”
林亦凡眼神坚定：“我经历了这么多，这个梦想早就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王兰微笑着，不过很快严肃了一点，提醒林亦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条路很不好走，你如果选择坚持下去，就必须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知道，王老师。”
他再次点头。
王兰看了一下手表和手机，说自己必须去学校一趟，见一个人。
“亦凡，你暂时留在汉华市一阵子，你这件事情，我看还没有完。我不想简单和你聊一聊就算了。”
说完王兰就急匆匆的走了。
——
王兰回到了学校，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坐着一个人，这就是黄怡敏。
“王老师，我听说林亦凡回来了，有这回事吗？”
不知道黄怡敏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似乎就是奔着这一件事情回来找王兰的。
“对。”
两人坐下后，聊起了这件事情。
“林亦凡是不是出事了，这几年过得不顺利，是吗？”
黄怡敏似乎听说了一些，王兰谈了一口气：“何止是不顺利，简直是很不顺利啊。”
说着王兰就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林亦凡这几年的事情，当说到了他重病的事情后，黄怡敏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孩子，在我们看来是不可能的那一个梦想，他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不过何必呢？”
黄怡敏忍不住叹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王兰：“那他现在没事了吧，对此还有什么打算？”
王兰解释了林亦凡的想法，大致是无论如何必须坚持下去，毕竟付出了这么多年，酸甜苦辣都尝试过了，既然如此的话，就必须做成了。
“不过王老师，据我所知，这件事情可不容易。”
两人研究了一会，王兰忽然问黄怡敏：“怡敏，你我都曾经是林亦凡的导师，不如咱们帮他一把，也算是尽一份力吧，你看行吗？”
黄怡敏沉思了一小会，眼神极其坚定：“行，王老师，咱们似乎必须做一点什么。”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王兰让林亦凡暂时留在了汉华市，理由是自己和黄怡敏决定帮帮他。
“行，王老师，那我暂时就不走了，谢谢你和黄老师了。”
也就是在这几天的时候，王兰和黄怡敏忙碌起来了。
首先她们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联系了多方的公司什么的，凡是可以帮助林亦凡的地方，都试了一试。
当然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尽量帮助林亦凡寻找一个和理论物理相关的工作，毕竟那天夜里王兰和林亦凡说了，如果他想继续自己的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相关的工作，然后一点点的靠近那一个梦想。
对此林亦凡也赞同，当听说这几天王兰等人做的事情后，也是感动不已。
但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王兰两人联系了多家研究所公司之类的，但是当他们听说林亦凡只是自学之后，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无奈之下，王兰和黄怡敏坐在一起继续研究办法。
“王老师，我知道咱们学院也有理论物理系，只是不怎么样而已，不如咱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他们知道的公司研究所什么的，对个人要求比较低。”
黄怡敏的一番话，提醒了王兰。
没有继续耽搁功夫，两人马上去了理论物理系，找了这个系的导员。
“张老师，你看事情就是这样，你能不能想办法帮一帮我这个学生？”
王兰两人此时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这个张全福导员。
“这，王老师，我不是不想帮，只是这似乎他有难度啊，毕竟你知道的，你说的这小子，纯粹是自学……”
张全福很为难，但是看着两人乞求的眼神，心一松：“好吧，我试一试，改天给你们答案。”
送走了两人后，张全福老师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
他这两天仔细琢磨了这件事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年的时候，威化市一家物理研究实验室来进行招聘，这家名叫威化牛顿实验室的机构，条件似乎放得很松。
想到了这些，次日他就联系了这家实验室。
双方简单交谈了一阵子，这家机构的柳川主任当即表示：“张老师，你说的这个人，我可以让他试一试，只要通过笔试和面试，其它就不是问题，可以来我们这里工作的。”
“行，柳主任，改天我让这个人去找你。”
——
张全福处理了这件事情，马上就去找了王兰。
他来到了王兰这里的时候，王兰在忙着，一看见张全福笑意盈盈，就知道是什么事情，并且一定是好事。
“张老师，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张全福坐下，将具体事情说了，王兰几乎是惊喜不已：“张老师，这次谢谢你了，你算是挽救了一个追求梦想的孩子，我代表林亦凡谢谢你。”
“别说了，这是电话号码，你尽快让那小子联系主任，听从安排吧。”
送走了张全福，王兰马上给林亦凡打了电话。
“王老师，你找我是不是那件事情？”
在宾馆你，林亦凡接通了电话后问。
“对，亦凡，傍晚的时候，你还是去那一家无人岛咖啡馆，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傍晚时分，无人岛咖啡馆。
林亦凡早早的来到了咖啡馆，等了不过是几十分钟，大概是六点多的时候，看见王兰推门进来了。
“王老师。”
林亦凡站起来，不过马上被王兰按下去了。
“你坐着就行。”
王兰坐下后，两人聊起了这几天的事情，王兰将这几天自己和黄怡敏忙碌的事情说了，林亦凡一再的感激。
“这没什么，亦凡，我和黄老师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这次是帮定你了。”
“那王老师，这件事情结果如何？”
王兰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他：“我们用尽了办法，最后是咱们学校理论物理系的一个老师想到了办法，具体就是向你推荐了一家研究所吧。”
看着林亦凡有些激动，王兰介绍了一番这家牛顿物理实验室：“亦凡，你应该知道，就像我上次说的，如果你想进行你那一个梦想，因为你没有进行过专业学习，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类似的工作，一点点靠近。”
“王老师，我懂。”
林亦凡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王兰继续道：“我听张老师说，这家牛顿物理实验室，在咱们学校招过人，但是报名的人寥寥无几，主要是双方都谈不拢，至于是什么原因大家不知道，但是非常适合你，你尽管去试一试。”
接着她介绍了柳川主任，并且将电话号码给了林亦凡，嘱咐：“尽管去试一试，张老师说了，根据他了解的你的情况，成功的几率很大。”
接过了这些资料，林亦凡看着王兰再次感激。
“行了，亦凡，我能帮你的都做了，你去试一试吧，我这几天工作忙，就走了。”
——
送走了王兰后，林亦凡看着手里的这些资料，分不清是什么情绪，总之似乎看见了新希望。
他此时想起了王兰这几天和自己说的话，大致就是劝告他，就算他找到了实现梦想的切入点，其实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条梦想之路注定是极其难走的。
“谢谢，谢谢，我会坚持下去的。”
他回去的路上，心中一直默默念叨。
当晚他就联系了柳川。
“可以，小伙子，你可以来威化市一趟，只要笔试和面试通过了，一切自然是没问题的。”
听完林亦凡的一番自我介绍和问题后，柳川表示了一下。
次日清晨，林亦凡坐飞机去了威化市。
威化市是泰宁市北面的一座滨海城市，飞机降落后，林亦凡马不停蹄的去了这家威化牛顿物理实验室。
进去公司门口，前台的工作人员问他找谁。
“你好，我是你们公司邀请见面的应聘者，是柳川主任让我来的，我接下来怎么做？”
前台电话办公室问了几句，马上微笑着说：“是林先生啊，柳川主任说在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办公室，这个人推门进去问了几句，就让他进去了。
林亦凡进去，看见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坐着，这就是柳川主任了。
“你就是林亦凡是吧，请坐。”
两人做好后，柳川简单询问了林亦凡一些问题，当知道他只是自学理论物理的时候，表示自己很惊讶。
“小伙子，如果你是自学的话，我真心不看好你，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不想让你失望，这样吧，你如果笔试通过，面试也没问题，我就留下你。”
“行，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柳主任。”
柳川拿出了一份试题，都是物理系但是不全部是理论物理的题目，让林亦凡做一下。
林亦凡马上开始答题，或许是他那些年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理论物理上，尽管这些题目都是广义上的物理题目，但是似乎并没有难倒他。
一个小时后，柳川批改了一下，惊喜的发现，林亦凡一个自学的人，竟然考了70多分。
“不错，不错啊，小伙子。你一个外行人，依靠自学可以考70多分，简直是天才。”
顿了顿，他继续提醒：“不过你还没有通过面试，如果你通过了面试，我们实验室愿意接纳你。”
柳川马上找来了几个同事，组织了一场针对林亦凡的面试，结果同样令人惊喜，林亦凡面试得到了几个人的认可。
“小伙子，你真心不错，这样吧，你可以来我们实验室，不过薪水嘛，比你之前低一些。你不是说你之前在达尔文实验室薪水已经达到了6000吗，来这里你只能从头开始，4000你不介意吧？”
思考片刻，林亦凡不想失去这一个机会，马上回答：“可以。”
——
返回了汉华市后，林亦凡立即就收拾了东西，马上准备去威化市工作。
当天他就坐上了前往威化市的火车，火车轰鸣着驶向南方，半路的时候，经过了沿线的青城 ，他猛的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是梅甜心工作的城市，华翰集团的总部就在这里。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他心中挣扎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下车。
此时已经是清晨5点多了，他打车来到了华翰集团的总部，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里面，但是就是不敢进去。
虽然这个时候是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作为一家世界500强的公司，华翰集团的职工，都很喜欢加班，这就是为什么此时办公大楼里还灯火通明的缘故。
“梅甜心会不会在里面呢？”
他喃喃自语。
忽然保卫科的人看见了他，礼貌的出来询问：“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这里是华翰集团总部，我很愿意帮你。”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连安保人员都这么客气。
林亦凡想都没想，直接问：“请问你们公司有一个叫做梅甜心的人吗，我找她。”
他以为自己只是随口问问，安保人员不会在意的，哪知道人家马上表示自己进屋用电脑查查，并且礼貌的让他等一等。
他站在门口，听见两个安保人员查了一遍，马上电话联系了梅甜心：“梅经理，这里有一个人找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林亦凡心中一惊，马上躲到了街对面的公交车亭子里。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其实就是梅甜心出来了，安保人员和她东张西望了一阵子，但是没有发现来的人。
“奇怪啊，刚才那一个人还在这里？”
安保人员不好意思的说，梅甜心以为是弄错了，抱怨了一番就回去继续加班了。
等亲眼看见梅甜心上了楼，林亦凡才出来，心中很不平静，叹息一下，就准备返回火车站了，他终究没有勇气见梅甜心。
……
回到了火车站，买了去威化市的车票，林亦凡再次坐上了火车。
火车继续轰鸣着前进，不出意外的话，十个小时后就会到达目的地，这就意味着林亦凡新生活的开始，他离着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半路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一看是哥哥林平凡的。
“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他问林平凡，哥哥笑着问：“亦凡，我打听了，听说你老师帮你找了一份新工作，是一家物理研究所的，这算是你继续梦想的下一步吧，恭喜你。”
“嗯，哥，我会加油的，不过你找我不会就是这点事吧？”
林平凡继续笑：“老弟，哥哥是有一点事情请你来广宁市的，毕竟你下一站就到这里了，主要是哥哥有一些喜事。你知道吗，哥哥这几年谈的那一个对象，就是你嫂子，我们这一阵子订婚了。另外我在这里买了房子，计划着结婚等事情，你能来广宁这边恭喜我一下吗？”
“那是好事啊，哥，我刚好路过那里，自然要去一趟了。”
林亦凡很为了哥哥高兴，自然一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林亦凡才想起来了，其实这两年的时候，自己就听爸妈说了哥哥的那一个对象，另外计划在广宁市买房子的事情，看来事情至此终于如愿了。
火车继续前进，终于中午时分来到了广宁市车站。
他下了火车，马上按照哥哥提供的地址，去了那一个小区，准备和哥哥嫂子庆祝一下。
来到了这一个幸福苑小区后，找到了哥哥的新家，轻轻敲门后，里面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显然男的就是哥哥，女的就是嫂子了。
门开了，果然是林平凡，后面跟着一个女的。
“亦凡，是你。”
林平凡很激动，马上抱了一下弟弟，接着给妻子和林亦凡互相介绍。
“小菊，这是我弟弟林亦凡。”
亦凡，这是你嫂子，乔菊。”
三个人马上进屋，坐下来后，喝茶嗑着瓜子就聊起来了事情，看得出来，他们三个都很高兴。
很快墙壁上的时钟指到了两点，林平凡看了一下时间，建议：“亦凡，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吧，让你嫂子做一些饭菜，咱们一起喝一杯。”
乔菊自然表示没问题，马上收拾了一下自己，戴上了围裙去做饭了，哥俩就在客厅里，继续看着电视，谈起了这一阵子的事情，有家乡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平凡问起了他这一阵子在汉华市的事情，还有接下来工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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