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闹鬼的工厂~~
我了然地问:“陈老板,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建厂的?”
他回想了一下,说:“大概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记得咱们中国的第一颗人造卫星刚升空没多久,我看弄个化工厂应该能赚钱,这地皮也是我那村子里头干资本主义还逃过了文革的伙计给我介绍的,当时我就是鬼迷心窍,觉得这地皮才六毛钱一个平方,现在,还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说着就顿了好几脚。
我瞟了一眼,也没多做评语和安慰,每个人自己所选的路,必须自己负责,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哎呀,三老太,你是不是不想干啦?老墨迹墨迹的。”他从一个头发雪霜的老太手上小心地接过一壶热茶。
“莫先生,真不好意思,我这儿聘请的都是年纪大的,干活不利索,让你久等了。”他歉意连连地说道。
随即他将紫砂茶杯冲荡一遍后,才给我倒了一杯茶。
杯中汤水橙黄明亮,飘零着几星红绿色的茶渣。
我倒不急着喝,轻轻地瞟了一眼后,望向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厂子闹鬼的?”
陈老板刚端起茶杯,想邀请我喝一口,不料被我这一话给惊吓的差点打翻了茶水。
他越是惊慌的神情,我就越放下心来,这证明他不是跟弑天门相勾结的,看他的右手上也没有一根手指印有弑天门的文身。
“不急,先喝茶。”我淡淡看了一眼,这才安定下心来抿一口。
不愧是上等的大红袍,我这也是第一次才能喝到,一口而入,唇齿清香,久含一会,苦涩顷刻间化作甘甜,滑入喉咙中,又顿觉清爽,并且久久留有一丝余香。
他仰头就是一杯。大笑一声:“好茶!莫先生,我跟你说,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啊!我特意托熟人从福建武夷山那儿采购回来的。”
“确实,是好茶,不知陈老板现下可否安心跟我说说这厂中闹鬼的事情呢?”我饶有余味地凝视着这橙黄相间如同树上琥珀的茶水。
他连喝下三杯,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这事,说起来,应该是十六年前的事儿啦,那一晚,真是永生难忘。”
十六年前?跟我所预估的时间出入有些过大。
“那天夜里,真是奇怪,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瞧见月亮竟会是红色的,这事在当时可新鲜勒!后来港剧里的僵尸片,就是看了这月亮才有了血月一夜的剧场。”陈老板那说地眉飞色舞的,倒是偶尔会流露些恐惧。
血月的夜晚?那不就是我出生的时候吗?
这算是碰巧?
“然后呢?”我浅尝一口,神儿都清爽了不少。
陈老板饮了一杯后,继续叙述:“那晚,我们一家子都睡不踏实,后来,我听见了隔壁屋子的开门声,还看到窗外有一束手电筒的光,就知道是我爸开门出去。”
我攥紧茶杯,屏气凝神地听着。
“然后,我就追上去问我爸,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个啥?”
他顿了一下,再说:“我爸那会说,睡不着呢,老听见小孩子在玩耍的闹声,想着会不会是附近的野孩子跑来厂里闹腾了,就说去看看,他让我回去睡觉,哎,当初我就不该听他的,应该拦着他,让他回屋里睡。”
我不发一语,双眼仔仔细细地详看他的脸部表情变化,生怕这个中他会隐瞒了我什么事。一旦疏漏一个小细节,那可是要命的。
“也不知咋的,后半夜我就睡死过去了,就不知道后来我爸压根就没回来。”他说到这里,热泪盈眶,气愤地大力拍打了一下他自己的大腿,尔后沉痛地说:“隔天一早,那些员工就跑我屋里来叫我,说是出大事了。”
“他们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准是半夜梦游出来,不小心掉进煮着沸水的锅炉里了,我一听。立马跑去我爸的房里,结果,他没在,只有我妈在呢,我问我妈,爸去哪了啊,我妈跟我说,那死老头一整晚都没回来。”他哽咽着。
“陈老板,事已至此,节哀吧。”我没等他说出后话,大概就猜出后果了。
他看了我一眼,道了声谢,紧接着悲愤地说:“那天,我没让我妈知道这事,自己去厨房看看情况,工人对我说,他来厨房放水的时候,发现这锅炉里有一个煮的只剩下,只剩下,骨架子的人啦!我一看,顿时就两眼昏花了,当即报了警,祈祷这人不会是我爸。”
“我没得罪过法医啊,她无缘无故就跟我说,经过什么dna的鉴定,说那骨架子就是我爸,我差点没把那法医给打死,哪有人这样诅咒我爸的。”
“科学实验,错不了,看开一点吧。”
陈老板垂下眸子,喝了两口茶水后,再开口,这回声音都是颤抖不已:“我爸走了没多久,保安室里的人个个都说半夜里听见小孩子的笑声,每晚都吵着我,问我要不要去瞧瞧,我这人被吵醒后,脾气忒大,起初就让人去了,第二天,就跟我爸一样了啊!”
“那你后来制止了吗?”
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难堪:“这一下死了两个人,我当然勒令他们不要去,这当保安的,刚开始还好说,可慢慢地,他们说那声音老吓人了,忍不住的就去了三个,就死了三个,厂里的工人都怕的要死,没人敢当个保安,那会可愁死我呀。”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保安。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搬出去?”我微蹙眉。
这摆明就说明了这厂子邪门,也不知道搬出去,还想着招保安,再招保安还不是一个样子,什么都改变不了,反倒让更多的人继续丧命!直接搬迁到其他地方不就把这事给解决了吗?
他支支吾吾地说:“局里的人不受理啊,人家说了,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自杀,没法子了啊!而且这年头,地皮不是说能买就买的啦,加上这里绿化环境好的很,我这厂子是搞化学的,污染大,再找一个像这样有着好环境的地价又便宜的,真心找不到了啊!”
我冷笑一下。
这话说的,其实就是宁愿丢了人命,也不愿花多一点小钱破灾。
“陈老板,据我所知,请个道士,那钱也不低啊,也够你买个地儿了吧?”我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实则钻心剔骨。
他尴尬地低了一下头,发现这壶里的茶水都被喝七七八八了,就继续倒些热水上去,沏了一壶满的。抬眸看了看我,擦擦头上的冷汗,这才会回话:“这不病急乱投医嘛,也没想过会花这么多的钱啊,我想这回你要是搞不定了,我就去找块地换了,这事把我都搞得日夜颠倒的,晚上老睡不着了。”
“继续说吧。”我不想听他狡辩,让我堵心。
“后来吧,隔三差五地就出事,算起来,貌似就有十个保安了,加上我爸,就是十一个了,这让我老心慌了,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他们上香。”他应该知晓我脸色不是那么好,就简略地说了一下。
十一个,还差两个,十六年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硬要拖到现在?难道一定要前面的三个阶段完成了,这个阶段才能结束?
“死者的相片和资料,你有吗?”我放下茶杯,问道。
“有呢有呢,你等等啊。”他一下就站起身来。
由于他用力过猛,那沙发与瓷砖发出尖利的摩擦声,整颗心都被一下提拉了上来。
一杯茶水的功夫,他就捧着一叠档案放了下来,顿时,档案表面的灰尘呛的我咳嗽了几下。
陈老板连忙道歉,在桌子下随便找块湿透的抹布擦拭了一下:“真不好意思啊,莫先生,这档案放着年头久了,就尘多。”
“没事。”我端起其中一些档案看了起来。
期间,陈老板就默默地在一旁看着我,一个劲地喝着茶水。
他那没有耐心的性子没过一会就客气地问我:“莫先生,这天也快黑了,你这一时也看不完,要不我给你备备晚饭,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了吧?顺道也帮我把这事给解决了。让我好睡个安心觉。”
“嗯。”我看的专心,就含糊应了一声,不过我本来就打算今晚留下来看看的,既然他率先开口,那我当然不能推却这等好意。
这档案记录有些随便,像是应付式的,每个档案除了红色的手印外,字迹都是一模一样,看来是出自同一个人,即使进厂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太婆,总不会个个都是文盲吧?我看这档案有些猫腻。
待我看完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沉沉的夜色。月亮被沉沉的乌云包裹着,整个苍穹都被狂风肆虐着。
“莫先生,看来今晚要下大雨了,真是不巧。”陈老板恰好进来。
我瞥了一眼窗外后,把蓝色的档案夹放下,淡漠地问:“档案都出自一人之手,陈老板,你应该有话跟我说吧?”
“哎,这里农村嘛,老一辈的人都不识字,他们说什么信息啊,我就给他们填上。”他语速很快的说。
我用手指敲了敲档案,沉默一会:“你把那些死者的资料给我挑出来。”
他蹲下来。翻看一下,就拍了拍最右侧的档案堆:“都在这呢,我想着每回死人,警察都要来排查一次,就事先整理好了。”
“嗯,就你父亲的没在,对吧?”我再看了一眼那些档案,也没发现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是的,你想要知道关于我爸的事情,你尽管问,我都知道。”
从档案上看,发现那些死去的十个保安差不多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者,其中包含有女的。
“陈老板。你这里的员工年龄似乎远远超过了国家的法定工龄,而且,保安还招老太的?”我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他。
他又拿起绢巾在擦汗。
现在正值秋高气爽的时候,尽管今晚暴风雨即将来袭,会有短暂的闷热,也不至于这样老冒汗,看来他应该是瞒着我什么。
我没去看他,只是慵懒地问了一句:“很热?”
“是啊是啊,这快要下雨,都是这样的。”他果然顺着我的话把话题带走了。
既然他想遮掩什么,那我就自己去查,问了也没用,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父亲的年龄?”
“六十八。”
“哦,那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着他,冷笑了一下。
他尴尬地笑了笑。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保养不错,其实也有五六十了,他自知如果这事没解决的话,那么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所以才这么着急请人摆平这事,要不然之前死了那么多个,他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搓搓手:“莫先生,还有什么事要问的吗?没的话,就去饭堂吃个晚饭吧。”
“晚饭期间。所有员工都会聚集在饭堂,对吗?”我忽然发问。
“不一定,有些员工打了饭就径直回宿舍去了。”
“这儿还有宿舍?”我记得白天看到的楼层就这个办公楼,除此之外就是那间小屋子。
“厂里头机器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运作,所以员工的住宿也会安排在相应的岗位上。”他解释了一下。
“哦?你不是说这些员工都是附近村子的空巢老人吗?”
“这个,他们喜欢在厂子里住,聚在一块,总比一个人呆在家里强多了吧?”他说着又擦了擦冷汗。
我没有继续为难他,但是提出了要求:“麻烦陈老板,将厂里的所有老人都聚集在饭堂里,就今天一晚上!”
“今晚可能会下大雨啊,莫先生,你确定还是要今晚动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我。
“嗯,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你把饭堂位置告诉我就可以了。”
“好好,饭堂就在下面的一楼,我去把人叫过来,那今晚就麻烦莫先生了。”他连忙点头哈腰。
“嗯。”我没再多说,抿多一口茶,就下楼去。
随后,我在饭堂看到约莫有十个老人,全是佝偻着身子,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我凑到发菜的窗口瞅瞅。
这陈老板也太抠门了,全是清一色的青菜,还没半点油水,似乎就是在开水里头滚过后就捞起来,饭也不是饭,水水的,像是吃不完的冷饭拌了些热水,哪能吃得下去啊!而且工作量这么大,老人本身就需要很多的营养维持生命,这不就是折磨人吗?
“诶诶,莫先生,这可不是我们吃的,来来,隔壁房间早就备好饭菜了。”陈老板从外边带来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的还有他浑身的汗臭味。
我摸了摸鼻子:“人叫来了吗?”
“都叫了,待会他们吃完后,都会在这里集合,没我的命令,也不敢走。”他一脸神气地说着:“莫先生,咱们先进去吃饭吧。”
“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老人家吃的饭菜,心里想起了外婆,就一阵难受,将心比心的话,他们生活的多凄惨啊!
看着前面谄笑着的陈老板,我就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头。
他把我带进了一个干净的小房间里去,圆桌上摆放着各式菜式,烧鸡。烤鸭,蒸鱼,红烧肉.......
这里边的菜跟外边的一对比,我的心都寒了。
“陈老板,今晚我留这,可以,但是你把这些菜分给外边的员工吃一晚。”我一进来,脸一下就拉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说。
他犹豫了一下,看我一张冷脸,无奈之下只好点头。
而后,在我冷酷的目光下,他脸色铁青地冲外头嚷了一声:“大家都过来这里夹菜,今晚有贵人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那些员工迟疑地一会都没敢进来。
陈老板就满脸堆笑地说:“莫先生,他们是不喜欢这些菜的,还是咱们吃吧。”
我没什么心情吃得下,闷声说:“没胃口,我出去等人。”
随后,他在我的背后低声说了几句,我听不清楚,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他说的是我的坏话吧。
等这陈老板酒足饭饱走出来后,一声令下:“全都给我站好了。”
紧接着,我拿着刚才从档案里记下的人名,都喊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员工缺席之后。再清算人数,发现少了一个。
“陈老板,还缺了一个人。”
“啊?这员工都在这里啊!”
我淡淡地说:“我是说,这厂里的所有老人,不单止员工。”
“哦,还有我妈呢,她八十多了,自从知道我爸出事后,就中风瘫痪在床上,没法起来。”他恍悟地说。
“你今晚让这所有人都在这里睡吧,然后,你带我去你母亲的房间看看,最好把你母亲也一并带到这儿来。”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就我一个人,要是听见那小孩子的闹声,我肯定是要出去寻的,这样的话,我分身乏术,没法顾及那么多人,把他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话,我布下个辟邪阵,那就稍微安心一些。
“好好,我等会就带你去。”他跟我说完后,就对那些员工交代了一下。
然后,他就带着我上了这栋楼的第三层,最左侧的一个房间。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妈。杂就不开灯呢?”陈老板念叨了一句后就按下了开灯按钮。
光线一下子就明亮了。
陈老板骇然地喃喃道:“我妈呢?人呢?怎么就不见了啊?她可是起不来的啊!”
这时,令人心惊的闪电划过了乌黑的天空,使得此刻陈老板苍白的脸上更加白亮白亮的,紧接着轰轰直响雷声也传入耳内。
“莫先生啊,求求你救救我妈!”陈老板哀求的声音忽地一下被铺天盖地的雨声遮盖。
我点了点头,扬起嗓子:“先回饭堂!”
话音一落,陈老板就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也没顾着我是不是也跟着。
片刻后,我在这饭堂内,用了十张辟邪符和一袋子的糯米才把阵法给布下。
我千叮万嘱陈老板:“绝对不要走出这个糯米围成的圈子,听到没?”
也许是我说话声音有点大,或者表情太过严肃,反正那陈老板一脸惧怕地连忙点头说好。
把其余人都给安置好了后。我攥紧白布袋,拿着陈老板递给我的一把黑色大伞走进了黑夜的雨帘中。
耳边充斥着的,都是雨声,雷声,压根就没听到什么小孩子的笑声。
我想着,这夜里光线黑暗,不好视物,打算开启阴阳眼的时候,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黑影咻地一下从那办公楼钻进了最内侧的小屋子里去。
再三揉揉眼睛,这才惊觉,自己不用开启阴阳眼,都能在这黑夜里看到鬼影移动的痕迹!
这厂子靠山,外边的草丛全都飘荡着一些孤魂野鬼。我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思来想去,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炼化了那十七颗怨气珠子的缘故,不然这眼睛什么时候不灵,就在怨气珠子炼化之后呢?
我踢踏着地上的雨水,慢慢地朝着那间小屋子走去,一路上也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庆幸的是,我没发现什么厉害的鬼魂在这里,只是偶尔看到几抹白影飘闪而过。
拿着陈老板给的钥匙圈,发现有好几十把钥匙呢,一把把地试,那岂不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用黄符召唤式神来的快。
把雨伞收起,放在生了锈的铁门旁,将黄符卷成条,塞进钥匙孔里,念了一下咒语,轻轻一抖,符燃,门开。
轻轻推开门,我的右眼就抓到一道人气移动的痕迹。
紧紧尾随而去,发现那人影跌跌撞撞地爬到了一个像消防梯的梯架子上,我清晰的听到咕噜咕噜的热水烧开的声音。
小心翼翼地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缓缓移步到那梯架子下方。
石柱。
跟我在公交车上看到幻境里的一模一样!
心觉后边的事肯定不好。
瞄了瞄四周,发现梯架子旁边有一个围栏,我轻手轻脚地赶忙从另一头爬上去。
上去后,俯瞰那石柱,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石灰池!
石灰池里头,正好是烧的滚烫的石灰,一个个灰色的水泡爆了又冒。
抬眼一望,那道人影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有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身子摇摇欲坠!
天,她要是掉下去,那绝对是连骨头都没了。
我悄悄地匍匐前进,慢慢地靠近那个老太太。
兴许是外边的雨势小了,这雷声没了,雨声也变得稀疏。
这下,我就更能听到这儿的轻微声响了。
“哎呀,你们这群调皮的小猴子,拉着奶奶去干嘛呀?玩蹦蹦跳?我这老身骨恐怕不中用。”
这不大不小的话倏然冒出。
随之而来的是。软软的,绵绵的,小孩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来玩呀!”
“来陪我们玩呀!”
.......
还真是四面楚歌!
听着,就觉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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