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涌

然而，吴道源所认知的这一切，在这一天，似乎将要被打破。

        将之打破的，就是在他眼前的一个小小的血液样本。在这个无边宇宙中，地球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小尘埃。而相对这地球来说，吴道源也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小尘埃。然而，就是这尘埃中的尘埃，推翻了在这世上运行了千百年的规则。

        细胞变异，基因进化，将吴道源从此，由普通人类，进化为新人类。

        良久，吴道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色由惊转喜，似乎为自己成为超人的事实而感到兴奋无比。这也难怪，毕竟骨子里，吴道源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而且是一个醉心于科学，以及科幻电影的青年！

        「哈哈，哈哈哈哈！我，吴道源，是一个超人！超人！哈哈哈哈！」吴道源坐在椅子上，双手做了一个万佛朝宗的姿势，仰天大笑。

        足足笑了一分多钟，吴道源才渐渐回复平静。只是眉宇间的喜色，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了。

        「说起来，之所以会有这一次的变异和进化，似乎还是源自元旦日的那一次『赤日』事件。」吴道源回想起变异的源头。

        当天的漫天红霞，赤红如血，他可不会忘记。还有紧接而来，刻骨铭心的疼痛，也是难以忘怀。吴道源还记得自己离奇地因此事而躺了半个月床，现在看来，应该也是与自己基因突变有关。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甚么别人都没有出现像自己般的情况，只有自己几乎瘫痪了半个月。

        「慢着！当日『赤日』事件可是遍及世界各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未必不会同时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吴道源目光移到那病毒样本之上。

        相似的形态，相似的特性，再加上生化部所作出的调查，证明此病毒出现的时间与其第一次发现变异细胞那一晚相约，综合三者，吴道源轻易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这所谓的新型病毒，其实就是像我一样，基因突变的异能者了。约翰－班纳特……只不过此人的能力太过恐怖了，一夜之间杀死数百人。虽然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但以防万一，还是尽早找出解决方法为妙。」

        吴道源第一次感到自己肩上的沉重。虽然这几年来，在科研部工作期间，他也做过不少有利于人类的研究，推动了全人类的进步。但这一次，他所做的工作，却是与无数的生命有直接的关系。万一自己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解决方法，同时那约翰－班纳特又再一次在人群中散播病毒，那恐怕会造成成千上万的人命伤亡。如此重担，令一向以探索科学为兴趣的吴道源，不由得第一次对自己的责任凝重起来。

        不过幸好，在了解到病毒的本质只是变异细胞后，吴道源有信心以自己的智慧，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找出解决方法。

        新型病毒的本质是人类在经过「赤日」事件后，体内产生的变异细胞。每一个基因突变的人类，他体内产生的变异细胞，以及带来的转变都有所不同。像吴道源，最初发现变异细胞的时候，它根本没有固定形态，之所以会变成与病毒细胞相似的刺猬形态，是因为当时吴道源体内的白血球细胞对它作出攻击，岂料反被吞噬同化。最后变异细胞融入全身，令其身体机能全方位提升。

        吴道源估计，美国青年，约翰－班纳特其体内的变异细胞就是属于刺猬型的攻击性细胞。而他的能力，就是以不知名方法，将体内这一种攻击性细胞，透过空气传播。这一种细胞，进入到普通人体内后，就会大肆吞噬和攻击其体内的血细胞。普通人并不像基因突变后的人类一样，拥有承受变异细胞的能力，体内的血细胞自然被破坏，最后失去运送氧气的功能，缺氧窒息而亡。

        了解病毒的本质后，吴道源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向了。说白了，这些所谓的攻击性细胞，其实就是不断吞噬，分裂，然后破坏原来细胞，令其失去作用，最后导致死亡。而这类型的细胞，大多都是因为其内有一种可以使其不断分裂的酶素。也就是说，只要抑制到这种酶的活性，就可以抑制到这种变异细胞。

        不过方向有了，但要真的实行还是有一定的难度。首先要先找出细胞里的酶，确定其种类，再找出可以抑制其活性的化学元素。今时今日，化学世界里的酶素何止千万，要找出变异细胞里的属于那一种无异于大海捞针，需要做成千上万次试验才能找出。

        吴道源将这个发现通知还留在生化部的布朗南斯两人，自己却留在家中继续研究。因为他自己都是基因突变者中的一员，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在众人面前做，而且，以布朗南斯和生化部人员的优秀，在有了明确方向的情况下，要找出方法，不难。

        在解决了病毒问题后，吴道源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全心思考自己的变化了。当他冷静下来，回想自当晚发现变异细胞起，接下来的日子所发生的事，吴道源才发现，当中有不少奇怪的事，只不过太过日常，根本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变化。

        比如说，明明自己身处S联盟中，拥有完善隔音设备的会议厅中，但却能清楚听到会议厅外的脚步声。又或者是做实验时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弄伤了手指头，但伤口极短时间内就愈合，诸如此类的小事，根本就不会引起注意。但其实每一件琐碎事都意味着自己超人般的能力。

        吴道源将变异细胞命名为「Mars」，在神话中，「Mars」的意思就是战神，骁勇之人。虽然他这一次的发现绝对可以加载史策，但吴道源却并没有打算将之公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超能英雄基本上只会出现在电影中，现实中，若一个人突然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异能，后果只有两个，一是死，二是死得很惨。

        当然，吴道源想不到的是，在未来的日子，他竟然真的成为了电影中的英雄般的人物。不过，这都是后话。

        在S市中的高级住宅区，这里每一座别墅都价值千万，能在此入住的都是非富则贵。这晚，在其中一座别墅里，上演着惊人的一幕。

        一名青年男子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其脖子正被眼前的另一名男子单手紧紧地箍着，悬空按在墙上。看其眼珠突出，脸上胀成紫红色，显然快要窒息而亡。无论青年男子如何拍打，反抗，也阻止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另一名男子显然力大无穷，青年根本无力反抗。

        最神奇的是，这名青年脖子以下，竟然全身闪闪发亮，彷佛由无数的钻石堆砌而成。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年的反抗愈来愈弱，而他身体表面的钻石部分也愈来愈小。终于，数十秒过去，青年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而他的身体也全部回复正常。

        而杀死青年的那名中年男子，他松开手，任由青年的尸体跌落地上，彷佛一件用完即弃的垃圾。然后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一层薄薄的钻石面出现在他的手上，愈来愈厚，直到整双手都从血肉之躯转化成坚硬无比的钻石。

        「恭喜大人，又成功获得一种顶级能力。称王称霸，指日可待。」在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两名同样奇特的男子，一名全身有一道道闪电环绕，不时发出劈里啪啦之声。另一名则是浑身不时冒出一缕缕火苗，身体周围散发着高热。两人都是三十多岁左右的年纪，其中浑身闪电的男子对中年男子恭声道。

        「嗯，这一次你们做得不错，不枉我花了多年心血栽培你们。」中年男子淡淡说道。

        「谢大人夸奖。属下等人能够活命至今，也是大人当年好心收留，甚至能够有这一身超凡入圣的力量，也是大人恩赐的。属下自当为大人鞠躬尽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另一名火焰男子同样表忠心道。

        「很好。你们两人，还有铁儿，三人都是我养育成人。在我眼中，与马克他们两个没有分别。今后有你们的辅助，伟业何愁不成！」中年男子原本平淡的语气，说到最后伟业的时候也不自禁加重了几分。

        「对了，这一段时间，你们暂停搜索异能者的活动，我已经吩咐了铁儿去找那个疑似毒气人了。S联盟最近的调查可能会与异能者有关，在时机成熟前，你们还需要隐藏在暗处。」

        「是！大人还有甚么吩咐吗？」

        「嗯，日后你们走出幕后之时，要确保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被人发现。为了以防万一，将以往你们所在的孤儿院毁了吧，还有一切可能暴露我们关系的丝索，全都毁去。」中年男子语气依然平淡，即使他所下的命令将会造成不少的血腥。

        「是！属下这就去办。」闪电人和火焰人齐声道，在他们的世界中，眼前的中年男子就是至高无上的神，不但给了他们生存的权利，甚至还赐予了他们几人超人般的能力。所以，即使这个命令是要他们毁灭童年的玩伴和家，甚至更多的人和物，他们也会毫不迟疑的执行。

        同一时间，吴道源驾着飞天汽车，来到一处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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