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上古的诅咒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上祁面色冷峻，坐在吃饭的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话。
刘大爷神色一凛，点点头，“多谢鬼神大人替我这样一个普通的阴阳家开推衍之术，我若能保得一命。必定结草衔环甘效犬马之劳！”
说完，他就开始打包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走之前，只留下了写着我名字的存折本给姚娟，密码是我的生日。
上祁和刘大爷之间的对话神神秘秘的。我虽然特别的好奇上祁跟他说了什么。更想知道上祁到底是怎么通过血液在酒液当中晕染的趋势，帮刘大爷算出破解天数的办法。
不过既然是二人之间的耳语，那想必是不方便被我们知道，我再问好像就不太好了。
我和姚娟都很默契的选择缄口不问，一起把瑜瑜送去市里最大的医院治疗。瑜瑜刚进去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病房。
医院昂贵的药物，让他还有所好转。
照料了一两个星期之后，医院方一直都找不到匹配的骨髓。
瑜瑜本来就阳寿尽失，全都是靠龙鱼续命。病情自然是拖不得，时间一长就更加的急转直下。
医院方已经把他转到了icu病房，并且通知家属，让我们有所准备。
所谓的有所准备，就是瑜瑜配型配不到合适的，血癌这种病药物只能控制，没人来捐献骨髓就只能死在icu病房里。
icu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那些医生很多眼底已经变得麻木了。
姚娟的身子原本就十分的消瘦，这几天照顾瑜瑜下来。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就跟白骨精转世似的。
看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瑜瑜，她的坚强似乎也一时间被消磨殆尽了。
可是自从进了医院，姚娟就再也没有提要我捐献骨髓的事情。
我自己却按捺不住了，我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况且瑜瑜还是那么一个善良的替别人着想的孩子。
姚娟从医院icu里探视完瑜瑜，回到市里她租好的房子里。
我算好了时间，在门口迎接她，看到她便焦急的问她：“瑜瑜怎么样了？”
“挺好的。今天醒过来一阵，跟我说了后羿射日的故事。”姚娟对着我的苍白一笑，眼底却压抑藏匿着无尽的哀然。
我知道瑜瑜不好，她又在骗我。
我低声说道：“妈妈，我想给瑜瑜捐献骨髓。”
“上祁不是不同意你捐献骨髓吗？你这么说，他能同意吗？”姚娟显然没把我这话当做是一回事，瘫软的倒在家里的单人沙发里，指尖掐着自己的山根连头都没抬。
icu病房每天下午三点探视，一床只能让一个家属进去探视。
所以，我和姚娟是轮流进去看他的。
今天刚好是姚娟看他，我昨天探视瑜瑜的情况，就已经很不好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祁，上祁并没有马上动怒，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我。
这个想法我还没有告诉上祁，是之前看奶奶留给我的那本册子的时候想到的，只是一直犹豫着不敢用。
我拉住了他的冰凉的手，小声的说道：“奶奶留给我的册子里有一个方子，可以催生让孩子早产。而且对孩子并没有什么伤害，更不会导致先天不足。我想……用这个法子……”
听到我这句话，姚娟身体微微一颤。
她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躺了一会儿，姚娟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厨房煮饭，我本来也想分担做饭的工作，奈何我做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
我就跟小尾巴一样跟着她，不敢轻易的开口和此刻神经脆弱敏感的姚娟说话。
内心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另一只手一直紧张的牵着上祁。
这件事，我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的，我就怕姚娟和上祁一起都生我的气。
忽然，上祁张口说道；“我同意莫瑶这个法子。”
这让我提心吊胆的内心，微微有了一丝安定。我真没想到上祁居然会支持我，心头莫名的有一股暖意。
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额角靠在上祁的臂膀上，他顺势就搂住了我的身体。
“你说什么？”姚娟炒好了一个菜，冷怒的回头，眼底冰冷的都要把人冻住了。“你不是一直不同意莫瑶捐献骨髓给瑜瑜，为什么要突然同意！！”
这句话一出，连我都懵逼了。
姚娟的样子就好像上祁同意我捐献骨髓，是一种错误一样。
上祁说道：“很奇怪吗？只要能让莫瑶高兴的，我都不会反对。”
“上祁，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瑶瑶。”姚娟显得很生气，似乎是对上祁动怒了，有些炸毛一样的低吼道，“兰婆的那本册子我看过，那个药方可以保得孩子，可是母体却很容易大出血。一个不好，瑶瑶会死的。”
之所以我一直没有提出这个方法，有一点就是因为整个过程，孕妇都很容易陷入生命危险当中。
不过，我现在的月份大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危险了。
最重要的是，瑜瑜已经不能等了。
我特别感动上祁能够支持我，却没想到姚娟却在这时候，反对我想到的这个方法。
上祁一语不发，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妈妈。我肯定不会死的，你相信我。只是有点危险，我能挺过来的。”我看姚娟这个样子，只能设法先安慰她。
她在这件事上，十分的决绝，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又提出，“你想过没有，你就算挺过了这一劫。捐献骨髓对身体的消耗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健康的人都熬不住，何况是一个孕妇呢？”
这个我考虑过，也仔细研究过后果。
产后病体虚弱捐献骨髓，一个不好可能会落下永久的病根，可是这点小牺牲和留住瑜瑜的命简直不值得一提。
可是我要怎么劝说姚娟呢？
看她固执的样子，我急忙说道：“你不是说我生下来就三花聚顶吗？况且我和弟弟都喝过龙鱼的汤，将来都是要鲤鱼跃龙门的人，现在一定会逢凶化吉。”
“我不信这些。”姚娟之前还深信不疑，现在又跟我说不信这些，把锅铲往锅里一扔说道，“如果你还把我当母亲的话。就听我的话，瑜瑜的命运是他自己的命运。如果能配型成功，算他命好，若他……命不好，那也是上辈子记得不够。”
我彻底说不过去姚娟了，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瑜瑜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渺茫的配饰上，希望寄托在陌生人的配型上。
那也太不靠谱了，根本就是把瑜瑜往黄泉路上推。
我不想再看着亲人死了，我现在心口好像被掏空了一眼，莫名的觉的害怕起来。
上祁冷若冰霜的唇边忽然勾起了一丝淡笑，“姚娟，这件事，你无权反对。对于莫瑶说，孩子的命和她弟弟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所以。你打算看着她死咯？”姚娟讥讽道。
上祁冷峻的说道：“不，我……会保护她的，她绝不会有事。”
姚娟深深的看了一眼上祁，突然用自己冰凉的手指摸了一下我的头顶，“瑶瑶，妈妈当年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
“我真的很想救瑜瑜！！虽然……他只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可是……依旧对我很重要！”
我认真地一字一顿的和姚娟说着心里的话，搂住了我的身体，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的落泪。
在我的肩头，早就被慈母的眼泪浸透。
我知道姚娟虽然一开始坚决反对这个，可是她依旧争不过上祁。更没法阻止，所以只能默认了这件事。
翌日，她进山了一趟，亲自给我配药。
去icu探望瑜瑜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说实话，瑜瑜很不好。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异常，神情呆滞而又郁猝。
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就活泼起来，装作没事一样，甜甜的喊我：“姐姐。”
虽然没了力气，探视的时候却姐姐长姐姐短的和我说话，有时候我真的有一种错觉。瑜瑜真的就是爸爸的孩子，他身上流着我们莫家的血液。
可是想想又觉得荒唐无比，爸爸都死了那么多年。瑜瑜怎么可能是莫家的骨血。
姚娟把药材找齐，并且熬好药汤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药汤闻起来的味道就很苦，药汁也是可怕的黑色。
姚娟递过来给我喝的时候，手还缩了一下，“瑶瑶，你……你真的确定要把它喝下去吗？一旦喝下去就没法……”回头了。
姚娟还有点犹豫，我却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把要喝下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喝完了药，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
过了半个小时小腹才有涨涨的感觉。姚娟就在一旁坐立不安起来，一个小时之后疼痛慢慢加重。
我捂住了小腹，“妈妈，我肚子有点疼。”
“一会儿还有更疼的，而且，你还可能会死。”姚娟摸着我出了汗的侧脸，轻轻的对我说道。
我咬唇，“我……我能挺过去的。”
“有件事的真相，我想告诉你，希望一会儿在你生产的时候能给你力量。”姚娟的脸上带着温婉。眼底的平静似乎也能抚平我紧张的情绪，“瑜瑜真的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妈妈没骗过你。”
我微微张开嘴，这怎么可能？
姚娟该不会是为了让我挺过这一劫，编出了一个谎话骗我吧？！
“这几年我为了生下他，一直都在努力，失败了好多次才成功的。为的只是给莫家留后……”姚娟看我的目光变得迷离了。
我肚子更加胀痛，额头上布满了汗。
不过，尚且还能忍耐。
我张了张嘴：“您……您这话什么意思？您是人工授精生下的瑜瑜。”
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可是从她的话里去盘段的话，确实就有点这个意思。姚娟这个女人太疯狂了，她为了给莫家生男嗣，居然去做人工授精。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人工受精，瑜瑜和你生下来阳寿都是先天不足，是因为莫家从上古就有的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我立刻问她。
小腹却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痛楚，完全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那种疼痛的极限，我的神智都已经不清醒了。
眼球凸出，整个人战栗起来。
“你们……莫家守护着一位羲皇之后的鬼神。你们的诅咒……就是来源于他，其实只要摆脱了他。莫家的诅咒就会消失！！！”姚娟却在此时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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