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献祭
项雨的心神，紧紧系在虞玑身上。
且不论他和虞玑如今有些复杂的关系，虞璇却是真的和他确立了关系的，不管怎么说，虞玑都得叫他一声姐夫。
这声姐夫，虞玑情不情愿叫，那都是事实。
如此一来，小姨子出现了危险，项雨怎么会不救。
再说了，项雨和虞玑的关系本就不一般。
按照道理来讲，有人动了项雨身边的人，那个人还是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虞玑，项雨出现以后绝对会以雷霆之势将其镇压，然后把人救出。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邝奇几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项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遍观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周承安动了项雨身边的人，被项雨仗剑打上门去，毁了府邸不说，差点就丢了皇主之位。
便是如今，周承安和项雨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
天音阁保护项雨身边的人不利，让他身边的人有了危险，如今与项雨之间的合作多多少少都还有些隔阂。
从这些事情上来看，项雨出现以后，一剑将那名黑衣年轻人强势轰杀才算正常，言语上威胁，怎么看都有些不像是项雨能够做出的事情。
别说邝奇几人觉得奇怪，就是项羽自己也有些憋屈。
他最恨有人对他身边的人出手，便是他自己所想，也是一剑将那名黑衣年轻人轰杀。
然而，当他迈步走到那名黑衣年轻人身前的时候，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些古怪，就是那些古怪，让项雨忍下了出剑的冲动。
说句实话，他没有把握一剑将那名黑衣年轻人斩杀，一旦失手，被黑衣人控制着的虞玑就危险了。
所以，他才会风格大变，打算先将虞玑救出再说。
让他意外的是，他的威胁真的起到了作用，那个年轻人竟然真的将虞玑给放了。
而且让他更意外的是，那名放了虞玑的年轻人口中的那句话。
旧识？还是仇敌？
项雨面露诧异之色，望向那名年轻人，可是那名年轻人在他心中，却根本没有印象。
眉头一扬，他疑惑出声：“你是何人？”
“哈哈……”那名黑衣年轻人闻言口中发出一阵猖狂大笑，面目疯狂到了极点，“项雨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大悲城外，巨熊寨中！”
项雨眉头紧锁，他的记忆中实在是没有关于这个年轻人的气息，他相信自己不会记错，修士的记忆可不同于普通人，如果这个年轻人与他真是旧识的话，那么身上的气息一定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改变。
“还是没有想起来吗？项雨，两年多了，你的面容我每时每刻都不敢忘记，因为我害怕一旦忘记了你的面容，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陆上，就再也找不到你，再也没办法为我的义父报仇！”
项雨的记忆终于被唤醒，他面露讶异的望向那个黑衣年轻人，终于记起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你！”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他的修为还处在剑师境的时候便能够轻易将其轰杀的年轻人，只不过用了两年的时间修为竟然就提升到了这种程度。
他还隐约记得，当初那个年轻人明明是一名武道修士。
如果这个黑衣年轻人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人的话，那么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修为的恐怖提升，修道天资的转换，气息的改变，这每一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都能够在这片大陆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震荡。
“你终于记起来了！”黑衣年轻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眉目之中有些自得，“不错，我就是当初那个被你饶了一命的年轻人，黑龙寨寨主黑龙的义子，黑羽！没想到吧，只是两年多的时间，我就能够从一个底层的蝼蚁成长为一名能够在这片大陆上呼风唤雨的至尊高手，而且还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剑神境至尊强者。”
黑羽抬头望天，有些感慨，“我原本是打算将我想做的事情完成一部分以后，再回圣光皇朝，回大悲城寻你的麻烦，将你碎尸万段，报仇雪恨。熟料，我还没有去寻你，你竟然就自己来到了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在东南诸侯国中两个小国的争斗之中，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是不是天意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让我报仇雪恨。”
项雨闻言，口中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摇了摇头，脸上神色不置可否，“你真的认为你的实力能够杀的了我，报的了仇？若是早知道你能够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么当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不过还好，现在遇到你也不算迟，在你没有给我带来大麻烦之前，就将你斩杀也算是弥补了我当日的缺憾！”
黑羽面色一沉，神情有些难看。
项雨所说，也正是让他疯狂的地方。
他原本以为他如今的修为，挥手便可将项雨击杀，可这一次突然与项雨相遇，他才发现，他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可笑。项雨这两年的时间，竟然也成长了起来，而且比他更加恐怖。
在项雨身上，他感觉到的那股死亡危机，很真实。
这让他明白，他和项雨之间的巨大差距依然如同两年前一样，是一条鸿沟，几乎让他无法跨越。
索性，他还有底牌。
只是那张底牌一旦暴露的话，天下之大，还能够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但他有选择吗？不暴露那张底牌，别说是报仇，今天在项雨手中有没有命离开，都是一个问题。
还得尝试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已经晚了两年，他不介意再晚上一段时间。
“项雨，不得不承认你表面上的实力的确比我强大，可我还有底牌。为了得到这般强大的实力，我失去了我的灵魂，可灵魂并不是我身上唯一的东西，我若是再舍弃掉其他一些东西，实力会加倍提升，那样一来，你觉得你的实力还能够压我一头吗？”
项雨望向黑羽，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从黑羽的话语中，项雨终于明白了黑羽实力强大的原因，也明白了他的气息为何改变，失去了灵魂，黑羽还是黑羽吗？除了身体和记忆，他还剩下一些什么。
一个可悲可怜可恨的人。
“但我不想与你两败俱伤，所以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离去，你身边那个姑娘也必须让我带走，我向你承诺，你我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项雨闻言便露出了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黑羽认为他自己的要求项雨会答应吗？当然，做梦的话，应该会吧！
“黑羽，你不会是还没睡醒吧！不管你的底牌有多强大，我项雨又何惧之有？你想要安全离开，还要带走我身边这个姑娘，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要白费口舌了，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便是！”
“项雨！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没了义父，丢了灵魂，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你非得赶尽杀绝吗？”
“我饶过你一次，是你不珍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怪谁呢？”
“好！是你逼我的，那么接下来你就承受我的怒火吧！”黑羽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咆哮。
一股诡异的波动以黑羽为中心，澎湃了开来。
黑羽的眼眸变得赤红一片，他身上红光跳动，就连发丝上，也有红光在诡异的闪烁着。
项雨心头突然一阵心悸，他面色一肃，话语凝重的让虞玑七人回到了后唐城头，他自己一人独自面对模样疯狂且诡异的黑羽。
此时的黑羽，身上伸出了无数的猩红触角，那些触角与他的发丝一样闪烁着红光，在虚空之中张牙舞爪，看上去异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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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刺鼻的血腥味道，在这个时候疯狂的钻入所有人的口鼻之中，一些承受能力弱的人，被那股腥味刺激以后，不由得呕吐连连。
项雨心头生出的心悸更甚，他眉头紧锁，背后负着的问天长剑凛然出鞘，闪烁着刺目剑光，如同血腥海洋中的一盏指路灯塔。
剑光汹涌而出，没有挡在项雨身前，而是将整个后唐国境全部笼罩了起来。
有一种极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项雨心中的感觉很强烈。
黑羽双膝虚跪在虚空中，他手中的长剑直接插进了他自己的胸口，一阵诡异的颂唱声突兀响起。
“吞噬了我灵魂的伟大黑暗君王啊，我黑羽以心血为引，以十万百姓的生命为祭，恳求您降下神力于我之身，捍卫您的子民！”
他身上伸出的那些猩红触角这个时候疯狂的蔓延了开来，整整十万根触角，密密麻麻的从虚空之中落下，那些触角原本落下的方向是后唐国境，可在撞击到项雨设下的剑光结界以后，就像是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转而向着后汉国境中降落。
十万跟触角降落以后，就像是嗜血的蚂蟥一样，向着生人密集的地方狂涌而去，每一根触角都像是猎食的凶兽，将一名普通人的心口洞穿，疯狂的吞噬着被洞穿之人的血液。
整个后唐国境中除了在外征战的近六万甲士，也就是十万子民，岂料一瞬间就被吞噬一空，不大的后汉顷刻间就成为了一座死城。
蔓延的死气，就是对后汉仅剩的那五万甲士最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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