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人杖合一

　　斯莱特林密室。

　　昏暗的密室内，最中央的地面上画了一个以十字为中心，延伸出五角星和六角星的图案。这是一个制杖专用的炼成阵，是当年拉文克劳的独门秘传，和奥里凡德家族的制杖之术分属不同的流派。

　　拉文克劳的制杖传承虽然在名气上远远比不上奥里凡德家族，但这并不代表前者就比后者差劲了。罗伊娜·拉文克劳本人发明这个制杖之术的时候，其实是受到了四大创始人一同创立霍格沃兹四大学院的启发。

　　众所周知，四大学院被创立的背后其实是有魔法理论在支撑的。这也是为何，这种简单粗暴、令人诟病的分院方式在建校的一千年以来也没人敢擅自去改变，哪怕是最伟大、最博爱的邓布利多也不行。

　　在大不列颠，麻瓜的精英中学确实也是分院制的，但这个分院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鼓励学生们学会竞争与协作，为他们体验微型的社会，积累进入社会前所需的社会经验和社交技巧。他们分院的过程是随机制的，为的就是让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文体能力、不同性格和性别的人可以学习如何相处、如何协作，最终融合在一起。

　　而霍格沃兹倒好了，直接以按照勇气、智慧、正直、野心四种性格特质来分院，而且这还不是学生们自己的选择，而是由一顶运作原理不明的古老分院帽所钦定的。即使学生们有多么不满意，也不能违反分院帽的指令。

　　结果呢，学生们在11岁入学的那一天，就要被打上性格的标签，背负上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期待，就比如纳威必须用尽全力地汲取勇气，以达到格兰芬多其他人对他的期待；而斯内普会沉迷于黑魔法，和莉莉·伊万斯最终形同陌路，也不无蛇院风气的影响。

　　这也就算了，更严重的是，这种以所属学院对学生分类的方式，还造成了歧视与偏见。

　　在原著中，罗恩和赫敏不止一次提到对格兰芬多的向往，还有对斯莱特林的鄙视。而更过分的是海格，他居然公然说过“没有一个后来变坏的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这种带有严重偏见的话，而且还是对初次接触巫师世界的哈利说的，哈利对斯莱特林的偏见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种下的。

　　在霍格沃兹，很多人都觉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自诩血统高贵而歧视其他学院的学生，但反过来看，其他三个学院不也是歧视着“邪恶”的斯莱特林吗？

　　所以这种分院方式，不但制造了歧视，还延伸出了分裂与仇恨。

　　几个世纪以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直都在争斗不休，而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表面上两不相帮、维持中立，但实际上永远都是偏向格兰芬多那一边。这也没法子，谁叫斯莱特林出了一个伏地魔，而格兰芬多出了个邓布利多呢？

　　就连邓布利多自己，也曾和斯内普忍不住说过“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分类太草率了”。前世的谢林就没少纳闷了，既然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早就看出分院制的弊端，那为什么没有提出改革呢？他身为当代最伟大、最负盛名的白巫师，若是由他来领导改革，阻力肯定是最小的。

　　（注：邓布利多那段话的英文原文是I  sometimes  think  we  Sort  too  soon，意思是分院的时候太早了，让学生失去自由发展性格的时间，上面用的是人民社原文。）

　　然而，这一世的谢林终于明白了分院制的道理。所谓的四大学院，其实背后各自对应着魔法四大元素理论里的四种元素的——斯莱特林对应的是“水元素”、格兰芬多对应的是“火元素”、拉文克劳对应的是“风元素”、赫奇帕奇对应的是“地元素”。

　　这和东方巫师所专研的“五行说”、“风水说”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长久以来，霍格沃兹就是依赖着四种元素的融合交错来维持着整个城堡的运转。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分院制度是霍格沃兹范围内的魔力磁场能够顺畅无阻地运作的基础。这才是没有人敢去改革分院制的原因。

　　拉文克劳的制杖秘术，其实就是根据四大元素的组合，来赋予一根木头一个专属于它的魔法属性的仪式。

　　单是这一点，就不可能比奥里凡德家族那种靠着在木头和杖芯刻印炼金纹痕的技术差。但是，拉文克劳的方法的弊端很明显，那就是必须聚齐四个元素的巫师来共同制杖，在通用性和方便性远远地被奥里凡德比了下去。

　　此刻的密室里有4个人——谢林、巴托里、安妮斯、莎尔芙。此刻的他们正分成四个角，分别站在十字的末端。四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件东西，那是即将在仪式中献祭的素材，全是谢林让通过阿里·巴什尔、古拉娜姐姐、德国走私犯尼古拉斯，让他们从各种合法和非法的渠道搜罗而来的。

　　遥想起几年前自己只是想炼制个增魔药剂都要亲自收集原料的那些日子，谢林不由得对自己今时今日的人脉资源生出一股浓浓的称心满意。现在的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够轻易地让自己想要的原料和素材送到自己眼前。

　　不论是马尔福家族、布莱克家族、格林格拉斯家族，还是拉文克劳藏书库，都有一些制杖学的典籍，集合这些家族所流传下来的知识，单以知识量而言，谢林或许比不上奥里凡德，但是绝对足以在制杖学的领域藐视多数人。谢林所欠缺的，其实只是一次实践的机会而已。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因为谢林事先特意的交代，莎尔芙也没少沉浸在这方面的知识中。

　　经过莎尔芙和谢林两人的推演，今天是水星当空的日子，而蛇木在草药序列里隶属水星，所以今天蛇木的魔力导性会得到星象的加成而更加敏锐。

　　而蛇怪角亦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被浸泡在蛇怪的天敌公鸡的血液中七天七夜，阴干后的蛇怪角要在无云的夜晚在户外展示，被尽可能多的星象照耀，典籍中认为这可能会增加魔杖对各种领域魔法的沟通。

　　谢林将蛇怪角置于十字的正中心，张开嘴，发出一阵嘶嘶声。

　　这里的四个人中，只有莎尔芙听得懂蛇语，谢林说的是“苏醒吧！万蛇中的皇者！”

　　蛇怪角绽放出强烈耀眼的碧绿色光芒。

　　谢林踏前一步，将手里拿着的一条被击昏的长角水蛇往前一抛，朗声念道：“吾以纯血者之名誉，献祭塞努诺斯之后裔，呼唤水之伟力降临！”

　　长角水蛇（Horned  Serpent）是北美的神奇动物，能吐人言，精明而狡猾，其实是麻瓜界凯尔特神话里的塞努诺斯（Cernunnos）的后裔，这个神明代表的是纯血高贵，对应着的是斯莱特林背后的“水元素”特质。

　　长角水蛇落在蛇怪角前面，发出一声尖叫，便浑身化作一滩宛若液体的蓝色能量，被蛇怪角吸收。

　　巴托里第二个有了动作，她将手里被击昏的、长着三个头的如尼纹蛇往前一抛，随即张口一吐，嘴里射出一股类似绿色鲜血的浓稠液体，液体淋在如尼纹蛇身上，三个头依次发出长短不一的尖叫声，如尼纹蛇浑身化作一道青色的烟雾，慢慢被蛇怪角吸收。

　　如尼纹蛇（Runespoor）是非洲布基纳法索的神奇动物，性格勇莽而好斗，三个头经常都脑子一热就打斗在一起，完全忘了它们共享着一个身体，死掉一个头就等于三头皆亡，对应着的是格兰芬多背后的“火元素”特质。而吸血鬼的血液里其实是含有一种叫“冥火”的特质，用来祭炼火元素的素材最适合不过。

　　下一个有动作的是母夜叉安妮斯·布莱克。她桀桀地怪笑两声，把手里的一个鸡首龙身的怪物往仪式中心一抛，用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块修长的深蓝色指甲脱离手指，化作一道蓝光射入了怪物体内。

　　那怪物其实是蛇怪的近亲寇克奇斯（Cockatrice），它的凝视可以致命，或者石化，它呼吸时所喷吐的气息含有剧毒。它的性格偏执而暴虐，遇上侵犯了自身尊严的敌人，它会追杀对方到天涯海角，甚至不惜与敌俱亡，对应的是赫奇帕奇的“土元素”。（想不到吧，勤奋、坚持、专一的极端其实就是偏执）

　　所有母夜叉长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穴中，她们的身体里含有浓烈的土系元素，所以安妮斯的指甲正好用来祭炼土元素的素材。

　　莎尔芙脸色十分肃穆，她慢步走到仪式中央，把地上的蛇怪角十分慎重地捧在手心拾取起来。

　　“阿奎拉！”谢林冷喝一声，一道鹰形虚影幻化而出，发出一道悠长的尖啸。阿奎拉身上焕发出五彩缤纷的光彩，它用力地猛一扇翼，两根翼羽化作无形的风矢射入了蛇怪角之中。

　　“莎尔芙，就是现在！”谢林发出最后一个指示。

　　莎尔芙张开了口，发出一阵阵的长短高低不一的嘶嘶声，她并不是在施法，而是在和蛇怪角沟通，建立巫师与杖芯之间的特殊联系——

　　什么叫魔杖选择巫师？让魔杖选择巫师或许有其道理所在，杖芯拥有情绪和意志导向，使用不同杖芯所制造的魔杖注定了要匹配不同性格和心性的巫师。但是，这真的是制杖界唯一的真理吗？

　　此刻谢林所使用的这种炼制杖芯的方式一旦成功，巫师和杖芯之间直接建立了一个无法斩断的羁绊，那么巫师和魔杖之间的契合度将会远远超过目前所知的任何组合。

　　【“蛇怪角”与“莎尔芙”契合度Max！】

　　同一时间，谢林低声呢喃地念起了古老悠长的咒语，低沉的呢喃声在密室中层层回荡，蛇木自动飘上半空，缓缓地移动到莎尔芙手掌里，然后开始融化，慢慢把蛇怪角包裹起来，肉眼不可见处，金色的细丝穿插在木头中，这其实是蛇怪角的灵智正在犹如人体的神经线那般在杖身中滋长蔓延，直到杖芯与杖身无暇无隙地融合在了一起。

　　莎尔芙握上了崭新的魔杖，一团环形的雷电就从她身上朝四周放射而出。

　　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蛇头在魔杖的握持部位微微凸出来，两个赤红色的蛇眼微微闪烁着噬人的光泽。

　　莎尔芙闭上了双眼，黑色长发无风自动，逆向飘扬起来，她身上的气势节节疯长，身后有巨大的蛇形虚影隐隐浮现。

　　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

　　莎尔芙和魔杖的气息已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起，再也无法靠气息分辨哪个是莎尔芙，哪个是魔杖——

　　“这是人杖合一？”见多识广的巴托里很快就认出了这个现象，“不可思议，即使是在我的那个时代，可以让巫师与魔杖共鸣到此等程度的制杖手法，也已经是只流于传说中的存在，从来就没有人见过此等景象……天啊，谢林，你这是……”

　　巴托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已经活了几个世纪了，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但是谢林这种几乎样样精通的天赋在她看来，简直超脱了天才的范畴，足以被称为妖孽了。

　　魔杖是巫师的第二生命，是巫师最宝贵的伙伴，魔杖和巫师的契合度是选择魔杖最至关紧要的因素，是所有巫师心中公认的事实。

　　但不论当世的制杖师怎么做都好，都不可能在有限的材料里面制作出一个与巫师完美匹配的魔杖，顶多就是契合度比较高而已。

　　而莎尔芙手里握着的魔杖，显然与她产生了神秘的共鸣，达到了传说中“人杖合一”的境界。

　　“我没看错吧？”安妮斯迟疑地说道，“她的魔力水平就这样突破了？”

　　谢林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是的，魔杖本身就是拥有魔力的，达到‘人杖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说魔杖里的魔力与莎尔芙的魔力池对接在了一起，人与杖之间从此可以共享彼此的魔力，所以魔力有所突破毫不出奇。“莎尔芙此前的魔力本就已经达到准傲罗的高度，一番冲击之下，也正式踏入了傲罗的魔力水平。

　　“厉害！”巴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林，“谢林弟弟，你有这么厉害的手艺，什么时候也弄一根魔杖给伊利莎姐姐呢？”一旁的安妮斯听到这句话，也即刻打起精神来专心聆听。

　　纯血的吸血鬼、母夜叉（混血可以，所以芙蓉有魔杖），和家养小精灵、妖精一样，受限于魔法部的法律，是不被允许持有魔杖的，这造成了他们施法只能依赖天赋本能去粗暴地催发运用魔力，无法让魔法施展得举重若轻，从而影响了真正实力的发挥。

　　所以，巴托里和安妮斯是无法公开地从正常渠道购得魔杖的，而从黑市里购来的二手魔杖，品质参差不齐，有时候甚至还展示抗主的特性，使用起来还不如无杖施法轻松。

　　“放心吧，”谢林的嘴角微微弯起，眼神中精光闪闪，“我从来不会亏待我的追随者，只要你们不曾背叛我们之间的盟约，我承诺——必定会有让你们能够公开持有魔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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