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O章 青行之足 17
故意隐瞒,在这一件事上安德鲁的确过分,可不管怎么说人好不容易回来,大家好不容易相认,不管怎么生气也没必要气到搭箭相向吧。在确定君以诺是真的怒火攻了头,并且真打算要安德鲁的命时,这会子丫头们都急了。
哪还顾得上其他,就算是刚刚一个劲的重复不给损失费绝对不原谅安德鲁的曦妃,这会子也忙着开劝君以诺。往前走了几步,推着眼镜,曦妃说道。
“我说君以诺,你可别冲动啊,这一箭要是真下去了,白老师可就真没了,你可得考虑清楚啊。”
“清楚,有什么好在考虑的,这个混蛋,他居然敢耍我,这个混蛋,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他。”
“那个君以诺你冷静啊,也许白老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这个混蛋能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苦衷需要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把我骗得团团转?这一次,绝不原谅他,绝不。”话音刚落手上的弓弦又绷紧不少,眼看着手中的弓箭就要射出,丫头们更加紧张了。眼睛瞪圆随后忙着再劝,曦妃不再上推眼镜而是屏气说道。
“冷静,千万得冷静,这一箭出去要是真射中命门,就回天无术了。白老师好不容易回来,大家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聊聊,难道不行吗?”
“不行,我现在就要这个混蛋的命,有苦衷,所以不能出现?既然他有苦衷,既然他不能出现,既然早就不见了,那我就帮他消失得在彻底一点。”
安德鲁的身份曝光,对于众人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不过对于这个傲性的君以诺而言,除了是一件喜事之外,也同时勾起他心中强烈的不满。有什么苦衷,安德鲁能有什么苦衷,苦衷到必须瞒着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对他怀有愧疚。
这个混蛋,分明就是个混蛋,对于这种可恶的混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见,永永远远都别回来。安德鲁的身份曝光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一直都觉得这个家伙不怀好意的君以诺,这突的一瞬回不来神。
君以诺这傲气的脾性,哪能忍受得了安德鲁这一年来的欺瞒。
没错,对于安德鲁,在得知他就是自家青梅竹马时,君以诺是喜的。打心里感到欢喜。可不管如何的欢喜,也不代表他能允许安德鲁欺瞒他这么久,这个混蛋,居然有胆子一直瞒着他,耍他这么久。
这个混蛋。
还不如别回来。
因为突然知晓安德鲁的真实身份,以至于君以诺这儿短时间根本不能接受,各种心绪齐涌心头。复杂的心情乍然涌出,直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
君以诺的脾气,璃卿都管不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就冲着君以诺刚刚那一声怒吼,谁要是有胆子替他多说一句,恐怕下场会跟安德鲁一样麻烦。
麻烦的事,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乐意摊上这样麻烦的事,当看到君以诺那怒了气的双眸,以及今天非把安德鲁射成马蜂窝的怒意。这下子别说是曦妃了,连夜梓那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从四年前那一事件结束后到如今,不知多久没看到君以诺如此动怒了。安德鲁是自家老哥,而且还是失而复得的老哥,对于自己的老哥夜梓当然心疼在意,只是再如何的心疼和在意,夜梓也不打算如此关键的时候去招惹君以诺。
君以诺的怒气,众人一看就知,加上安德鲁这一次实在过分,的的确确需要好好的教训一番。等意识到如果替安德鲁开口求情,搞不好没用反而会给众人招来不可想象的麻烦,那已经到嘴的话,也被夜梓咽了下去。
话是咽下去,不过夜梓可没打算离开安德鲁的怀抱,不管怎么样自家老哥还是得自己护着,只要自己处在这儿,看在自己的份上,君以诺也不见得真将安德鲁射成马蜂窝。
安德鲁这个混蛋,君以诺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这种可恶的家伙就该狠狠一番教训。教训,如果不泄了心中这一愤怒,君以诺的怒火绝无消除的可能。本来只要乖乖的闪一边,让君以诺在安德鲁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洞也就没事了。谁晓得夜梓居然护着安德鲁,这下子君以诺的火气更大了。
羽箭上的蓝色火焰因为君以诺的怒火燃烧得更旺,卷袭而起的灼烫,连着周围的人都意识到事态不妙。就在君以诺手中的弓弦就要松开,这一柄羽箭就要直接贯穿安德鲁的脑门,下一刻,只听一声咂舌,伴随着咂舌还有响指声,响指落后,安德鲁和君以诺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等着两人同时消失后,临这才摇头叹道。
“这两个人啊,真是一生一世的冤家,不过这一次的确是安德鲁过分了,我早就跟他说了,一个人不顶事,不如早点跟你们坦白,既多了帮手,也免得日后招来麻烦。可是那家伙就是不听,什么都乐着一个人扛着,这会子好了,麻烦事来了。不过呢,就君以诺那脾气,要是不好好的宣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恐怕这一件事也没这么容易完呢。这里头的事啊,还是他们两个自己慢慢解决吧,反正君以诺的火气是安德鲁招惹出来的,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可别让它往咱们身上烧,平添麻烦。”
就冲着君以诺这一次的火气,如果安德鲁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想要平安无事,目测是没这可能了。君以诺的怒火,如今只能靠安德鲁自己来消,至于他们。
临刚刚的那一声叹,明明白白的端明了自己的态度,可在端明态度的同时,也让众人捕捉到她话里的旁意。因了临话中的某些话,还留在地下储藏室的众人默了,屏了气,默了声,待一切都沉静后,曦妃先一步推了眼镜,随后说道。
“早就提过别一个人扛着,让白老师跟我们坦白,也好多些帮手。看这样子,白老师不愿意坦白自己的身份,显然事中有事呢。而这一件事,看来初代副会长大人心里是清的,既然初代大人心里头这么清,那么是否麻烦大人,好好的解释解释?”
君以诺这一次的火气实在够大,如此大的火气,也的确该安德鲁自己来灭。反正君以诺从小就跟安德鲁认识,就君以诺的脾气,显然安德鲁也是清的,所以将他们两个人请出去单独谈谈,某种意义上对于两人的调解,也算有利。
至少对于储藏室里头的那一些人来说,当是这样的,然而他们还是小瞧了君以诺这一次的怒火。君以诺一直都觉得他不可能再回来,同应天一直坠入潘多拉魔盒,就算他仍活着,也与死差不多了。
旧识的青梅竹马最后竟然落得那样的下场,归根结底自己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要不是当初自己浸于仇恨,将仇恨摧毁离行,夜梓或许不会失去一只眼睛,他或许也不会拉着应天一块坠入无尽的深渊中。
最后,就是因为自己,最后才会变成那样,即使到了最后夜梓同他说一切不能怨他,至于到最后所有人都说这一切不能怪他。可君以诺的心里仍是怨的,怨着自己,也恨着自己,对于昔日的竹马自然更是揣了愧疚。
愧疚,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补偿,只能生生世世压在心里的愧疚。可如今呢?那个让他整整愧疚了四年的家伙,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不只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过去的一年里,他始终都在自己身边。
至始至终都在自己身边,却一次都没在自己面前展现,在得知了这一件事后,君以诺如何能平静接受。愧疚,心里对于他的愧疚从来不曾断过,反而愈积愈浓,也正是因为心中愧疚,心中记挂,所以在得知这个家伙一直在自己身边,并且整整欺瞒了自己一年后,君以诺这涌溢出来的愤怒直接烧了理性。
什么喜意。
什么失而复得的欢喜。
对于现在的君以诺而言,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现在的他就只想好好的揪住安德鲁的衣领,晃摇质问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莫名其妙被人瞬移转到外头的山林里,虽然这突然的瞬转叫君以诺起了警,可就如今心下这发泄不出的怒意,君以诺哪有心思去搭理这一份疑。当人被顺转至了山林,手中的长弓也因为刚刚的瞬转消失后,君以诺直接抡起拳头朝着安德鲁脸上挥去。
怒。
心里头是揣了必须发泄出来的怒,也正是因为这一愤怒,所以君以诺这一拳可没留情。直接正击安德鲁脸上,君以诺是用足了力道,安德鲁又完全没想过反击,所以这一拳重击直接叫他整个人朝着身后退了几步。身子往后倒退,连着脸也偏向一侧,口中的舌顶着口腔内舔着挨揍的地方,安德鲁看着君以诺的眼,仍旧带了温柔以及无可奈何。
温柔。
却也无可奈何。
可就是因为这一份见惯了的温柔以及无可奈何,才叫君以诺更加火大。本来只打算揍这个混蛋一拳,可在对上安德鲁的双眼后,那克压不住的怒火直接涌了上来,拳勾上攻,虽然这一次没有直选要害,不过带了怒的重击不管落在身上何处,对于安德鲁而言都是痛的。
一拳接着一拳,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在君以诺的手在半空调了势,并且朝着安德鲁的腹部直接挥去,下一刻,一直没有还手的安德鲁突然守防,将那攻向腹部的拳头握入掌内。死死抓住,不让君以诺有抽出的可能,在彼此较了一番劲后,安德鲁这才叹笑说道。
“再打下去,真的会死的。”
“死,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混蛋去死。”
安德鲁的话不但没让君以诺消了怒火,怒气反而更加燃旺,虽然应回的话带了不好消的怒火,不过君以诺倒也没再继续动手。气着甩开安德鲁擒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君以诺瞪眸看着他,喝声问道。
“你这个家伙,你这个混蛋,不是拉着那个家伙一道坠入潘多拉魔盒吗?不是困在里头生生世世再无逃离的可能吗?为什么会在这?你这混蛋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
“抱歉。”
“抱歉!你没必要跟我抱歉,你也没做什么需要对我说抱歉的事。你这个混蛋,既然已经生生世世再无逃离的可能,你为什么不给我一辈子呆在里头,永远都别滚出来。既然已经出来,为什么不说,难道耍我们很好玩吗?”
“君,我没想过要瞒你们,更加不可能耍你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有苦衷是吗?好,我就当你有苦衷,既然有苦衷,现在就当着我的面,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我……”
苦衷,安德鲁的确有苦衷,只是这个苦衷对于他而言,是绝不能坦白的存在。因为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珍重的人再一次被卷入危险中,所以他才一直瞒着,一直强忍着心里的痛。
瞒着。
哪怕明知应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珍重的人独善其身,可当面对着君以诺的质询,安德鲁还是很难开口。难以开口,话莫名其妙卡在喉处,也是安德鲁的默声不语,再度勾起君以诺的怒火。
握紧的拳头,发出“咔擦”的摩擦声,压抑不下的怒火再度笼袭而来,君以诺看着安德鲁一字一顿说道:“你这个混蛋,就算到现在也不肯说吗?”
“抱歉。”
“抱歉,抱歉,打小时候到现在,你就不能有一次不跟我说抱歉的。你这家伙,你心里头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难道对于你而言,我就这么叫你信不过?”
这个家伙既然隐瞒,为了彻底隐瞒不惜变成另一副模样,必然有着不能说的苦衷。虽然君以诺心里非常的恼怒,可他毕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刚刚那几拳,不过单纯的消怒,如今怒也消了一半,这个家伙到了现在竟然还不肯老实交代。
说真的,君以诺真有些失望了。前一刻眼中还待了难消的怒,可当发现即便自己问了,安德鲁也不愿如实开口时,君以诺的眼中直接现了失望。
失落下的失望,那是因为安德鲁的不信任而升起的失望,因着失望,眼中显露,看着安德鲁,君以诺说道:“不能说吗?是因为信不过,所以不能说吗?果然,四年前的那一件事,就算是你,也绝不可能当做不曾发生,对不对?”
“不是的!”
为了自己最珍重的人的安全,安德鲁可以忍,也可以让自己受尽一切的委托,却不能看着自己所珍重的人露出这种失落的神情。所以在看到君以诺眼中闪过愧疚时,安德鲁的心几乎抽了。
揪抽的疼,直接从里头裂抽到全身,看着君以诺眼中那闪过的愧疚以及自责,纵使在如何的不愿,此刻的安德鲁也顾不上其他。几乎是屏了呼吸,安德鲁看着君以诺说道。
“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而不信任你。”
“既然不可能,为什么明明离开了那个地方,明明就在我们身边,你却一直瞒着我们。为什么,你这个家伙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
怒语,再度出言的怒语,也是这样的怒语急出,看着安德鲁又默了半响,他才看到安德鲁叹了气,随后说道。
“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再次卷入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应天!”
“你说什么?”当应天这两个字从安德鲁口中说出时,君以诺犹如遭了雷轰一般。惊诧了在那儿,愣处了半晌,直到明了安德鲁刚刚所说的究竟何意后,君以诺这才愣诧说道。
“应天,你为什么提及应天。”
“因为不只是我一个人从潘多拉的魔盒里爬了出来,应天同样也出来了。”
应天,四年前那场梦魇的源头,原以为那个家伙被困在潘多拉的魔盒里,生生世世都不可能从里面逃离。可如今安德鲁却告诉他,应天出来了,不只是他一人离开那生世囚困的地方,应天也出来了。
应天。
那个家伙根本不知人性为何物,所以他的再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
必然是个灾难。
灾难。
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等到它降临,因为有时仅仅只需一个人,就只需,那么一个人,他的出现以及出现便意味着灾难的降临。
而应天。
便是这样的存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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