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凌霄九式

当吴峥终于来到刚才看到的，有昏暗光线从正上方落下来的地方，蓦然发现眼前是一个不大的长方形坑洞。

        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古老的墓穴，吴峥抬头，看见昏暗的光线似乎是透过一层浑浊的积水漏下来，而且漏下光线的面积仅有脸盆大小一小块地方时，心中不由万分惊讶。

        明明上方应该是吴家祖坟所在地，究竟是哪里来的水洼呢？

        自以为熟悉吴家堡外面沟沟坎坎的吴峥，绞尽脑汁都没有想起来，吴家祖坟附近有任何水洼的存在。

        还有，水洼与眼前这处看似墓穴之间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够挡住上面的水一滴都漏不下来呢？

        由于距离头顶上方漏下阳光的地方足有两人多高，而四周是直上直下的土墙，有些疲累的吴峥只好先坐下来休息，之后再寻找如何逃出洞穴的方法。

        虽然感觉眼下的坑洞十有**是处墓穴，吴峥却没有看到棺木，或者枯骨，以及随葬品等等。反而整个不大的坑洞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倚着身后的土墙慢慢坐下来，由于担心下蹲的时候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吴峥自然而然伸手按在土墙上，凭借手掌与土墙之间的摩擦力，以减轻下蹲时为了保持姿势腰部付出的力道，如此就能最大程度减小下蹲时对胸口肌肉的牵引。

        直到坐下后，吴峥才反应过来，好像刚才手掌按在土墙上滑下来的时候，似乎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线状痕迹。

        本来就对置身的坑洞十分好奇，所以吴峥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身后的土墙，借着头顶上漏下来的昏暗阳光，隐约看到土墙上手掌刚才划过的区域露出来模模糊糊的字迹。

        不假思索，再次抬手，把那些看似字迹的地方仔细擦了擦，这下看清了，真的是一个个如同巴掌大小的字。

        “势、如、括、弩。”

        嘴里一边念着，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只读了三年私塾的吴峥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四个字。

        “什么意思？”

        没有再沿着刚才的字迹往下读，吴峥急忙用衣袖把背后整面土墙都擦了一遍，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擦去表面的浮土后，露出来的竟然是一整块岩壁，而且岩壁上刻满了巴掌大小的字迹。

        “其他三面还有吗？”

        果然，其余三面墙壁上也有字迹。

        吴峥看来看去，终于在刚才进来的入口正对面，也就是吴峥坐下后想要依靠的墙壁上，看到了类似满墙文字的开头“凌霄九式”四个字。

        “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

        吴峥下意识读了起来，很快就被墙壁上的文字吸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胸口处的疼痛，忘记了身在何处。

        直至四面墙壁上的文字全部读完，直至头顶上漏下来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继而消失，坑洞内陷入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墙壁上任何字迹时，猛然清醒过来的吴峥知道，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

        腹中传来的阵阵饥饿感，让吴峥恨不能马上逃出去，可是一想起刚才看到的《凌霄九式》，即便自己没有习练过武功，也能猜得出来，这一定是一部武功秘笈。可惜的是，整篇文字没有落款，根本就无从得知是何人留下来的。尤其是越往后，字迹显得越凌乱，不能不让吴峥猜测，留下这部武功秘笈的人，会不会是在非常危险的时候，仓促之间刻在这里的呢？

        那么，脚下这坑洞，以及洞穴，会不会与留下这部功法的人有关呢？

        至于文字最后，隐约可辨的“凌云”二字。似乎与前面的文意并没有关联，那究竟是人名，还是另外一段没有写完的文字开头呢？

        终于，吴峥实在是想不下去了，沿着进来时的路线，缓缓回到死去的巨蛇旁边。尽管没有吃的，还是可以趴下身子，从洞穴入口处喝到清凉的溪水。

        喝了几口，吴峥再次倚着洞壁坐下来，腹内空空的时候最好是减少运动。自从父亲四年前走失，为了让年迈的奶奶尽量吃饱，而不得不经常饿肚子的吴峥，深谙这个道理。

        脑子里想一会刚刚看到的《凌霄九式》，吴峥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落到蜷缩在地上的巨蛇身上。三番两次之后，吴峥终于下定了决心。

        现在，不仅因为身体上的伤势，以及洞外水蛇湾里的众多毒蛇，而不敢轻易从水中逃离。同时，吴峥心想，既然此地如此隐秘，又有武功秘笈《凌霄九式》，自己何不暂时留下来，等完全熟记，或者理解了整部秘笈后，以等待身体上的伤势稍微恢复些，再试图逃出去，那样是不是会更有把握？

        何况，要想为奶奶、爹爹，以及立英叔报仇，不懂武功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以说是绝处逢生的吴峥，甚至都要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死去的奶奶在暗中保佑自己呢？

        很快便理清了思路的吴峥知道，要想将来能够为亲人报仇，首先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也就是说在伤势没有得到一定程度恢复之前，不能冒险逃离这里。其次，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学会刚刚发现的《凌霄九式》。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这部武功秘笈究竟威力如何，可是除此之外吴峥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再犹豫，吴峥慢慢站起身来，朝地上早已死去的巨蛇走过去。并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从地上挑选一块带有锋利棱角的石头，知道蛇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在头下三寸位置，吴峥举起石头砸了下去。

        噗——！

        说什么吴峥都没有想到，死去整整一个白天的巨蛇，血液竟然还没有凝固，甚至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而且喷了吴峥满头满脸。

        慌忙放下手中的石头，抬手擦拭脸上的蛇血，无法避免的，不少蛇血从嘴角流入了吴峥的口中。

        第一个感觉就是腥，其次是微微的咸味。刚要张口吐出来，吴峥想了想，却又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去。因为他想到了即将面对的，无滋无味的生蛇肉必将十分难以下咽。若是蛇血勉强可以下咽的话，倒是可以用蛇血把蛇肉冲入腹内。

        直到此时，吴峥才猛然想起，巨蛇口中好像并没有毒牙。那也就是说，眼下死去的巨蛇应该不是毒蛇，如此吴峥还有什么好怕的。一边再次捡起地上的石块继续砸了两下，撕开坚韧的蛇皮，揪下一小块蛇肉送到嘴里。

        不出所料，果然有着淡淡腥味的蛇肉，不仅难以下咽，还总让他张口欲呕，急忙凑上去嘬了一小口依然汩汩冒出的蛇血，把嘴里的蛇肉囫囵吞枣一般用力咽了下去。

        就这样，吴峥喝着蛇血，撕着蛇肉，硬是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吃了个大半饱。

        腹中有了食物的感觉要好得多。担心巨蛇死后，塘里的水蛇会潜入洞穴中来，吴峥再次回到发现《凌霄九式》，怎么看都像是墓穴的坑洞中，倚着身后的洞壁，尽量调整身体，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心中知道恢复伤势的最好办法就是多休息的吴峥，缓缓闭上双眼，很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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