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烟火里的尘埃（2）

睡意阑珊间，梦里似真似假的混沌感还没有散去，向橘月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外面稀稀疏疏的人说话讨论的声音。
  脚步似乎还有点急促。
  忍着强烈的困意和不愿意脱离梦境的迷离感她手没有方向的在床边乱摸寻一通。
  一硬硬手感传来，她满是倦意的打开手机看时间，一瞬间强烈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住，几秒后适应手机屏幕的光后才看清时间。
  05：55。
  她没有设五点闹钟，也没有给宋勉打电话。
  天，都还没有六点啊，这些人那么早？不是说六点半在公交车站集合嘛。
  许是她声音吵到了对床的蓝渁，她迷迷糊糊的问，“小月月，几点了？”
  向橘月拉开床帘，怕吵到其他两个不去研习的室友，小声的回道“马上六点了，快起床吧，我听见外面好多人走了，”
  但才说完向橘月整个脑袋就顺势倒在床边，闭着眼睛挣扎。
  “咚咚咚~”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向橘月和蓝渁同时抬起头，但敲门声戛然而止。
  “谁啊？”蓝渁疑惑的问。
  “许舒楹吧，”向橘月不确定的回答，但马上手机上来的消息很快确定了她的想法。
  【还睡！快点起来！今天要早点去！我先去点名！快点！！】
  “就是她，快起床快起床，她们都走了！”向橘月抬头看着对面的蓝渁说，然后两人着急忙慌的赶紧下床。
  两人用最快速度洗漱好收好东西后悄悄关上寝室门小跑着出了寝室。
  此时天还是黑的，又是秋天，两人刚走出空无一人的只孤独亮着几盏灯的走廊就被袭来的冷风吹的不免打寒颤。
  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退退。
  因为天太早，寝室阿姨也还没有起床，外面马路上的灯此时也没有亮，整条路黑漆漆的，只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校园外商店的灯，但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
  两人絮絮叨叨的抱怨江桐冬天的坏天气，脚下太暗了完全找不到方向感，于是两人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
  不知道郑葭老师现在睡得香不香。向橘月暗暗的想。
  宋勉老师太可怜了，还是让他好好睡觉吧，换郑葭老师！
  两人打开手机手电筒后看看时间已经6：22。
  “天，菩萨！”蓝渁惊呼一声。
  向橘月也心头一震，完了完了，昨天蒋菡和辅导员才在群里左一遍右一遍的强调，不要迟到不要迟到！
  两人赶紧跑起来。
  一阵阵冷风毫不怜惜的窜入向橘月口喉中，激的她喉咙和腔内一阵异常，不一会儿还有些许腥甜味涌上。
  向橘月被逼的停下脚步大喘了好几口气，蓝渁担心的回头，“你没事吧？”
  “没事，快走。”向橘月拍了拍胸口顺气后说完就继续跑起来。
  要是她们第一天就迟到，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等她们费尽力气赶到学校外面公交车站时，已经全然不见她们同组的人。
  蓝渁有些着急，边喘着气边抖着声音问，“完了，她们人呢？”
  向橘月也有些迷惑，然后她赶紧拿起手机正打算打电话问一下许舒楹，视线却她们站的街对面一辆公交车上密密麻麻的人，
  “在那边！她们上车了！”
  蓝渁也看到了对面离她们而去的公交车，两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载着她们的车从她们眼前开走。
  就在向橘月脑子还没转过来时，公交车停在了她们街对面不远处，还有人着急的跑过去上车，她身体先脑子一步跑起来，“快走，那有个站！”
  接着两人又拿出短跑冠军的架势，豪不顾形象的拼命跑起来。
  好在，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上了那辆揪着她们心的公交车。
  上了那辆车后，两人心里大石头才有归宿的沉下来。
  向橘月和蓝渁两人跑的满头细汗，气喘呼呼的相互搀扶着眼神涣散的缓缓，两人呼吸一上一下的，脸蛋涨的红扑扑的。
  此刻，整车人都看着狼狈的两人。
  同行的许舒楹、曹起、蒋菡等人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一副跑完马拉松的样子。
  “昨天说了多少遍调闹钟调闹钟不要迟到不要迟到，不听嘛。”她们的班长兼领队人蒋菡冷冷淡淡的说。
  “不听嘛！！”其他几人也跟着凑热闹，明目张胆的嘲笑她们。
  “调了的，昨天不是在群里说了调六点闹钟吗，我调的就是六点啊。”向橘月有些憋屈的说。她跟着大部队走啊，没错啊。
  “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坏的很，我闹钟还没响你们都已经走了！”向橘月愤愤的看着许舒楹她们说。
  “我还说起来好好打扮一下化个妆去见小朋友们，好了，现在这副丑样，估计是没有小朋友喜欢我了。”向橘月凄厉的说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向爷，她们内卷你！”曹起坐在座位上张着大嘴笑得乐呵呵的，胖脸盘子还跟着他的笑抖动。
  其他人也被她们这样逗得笑起来，车里笑意频起，一个清晨就这样开始。

  随意找了最后面空着的位置坐下后，向橘月戴上耳机调了几首喜欢的歌开始播放，耳边旋律缓慢响起，她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脸边一道红慢慢散去。
  她撇头看向窗外，零零碎碎的灯光照着路边买早餐的小贩，他们都在忙碌的准备要买的东西，等着待会儿人流多起来开始做生意，向橘月视力好，一眼望去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同。
  原来那么早，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了。
  公交驶进市区，路边灯也开始越来越亮。
  她转过头，刚刚着急忙慌的，没来得及打量车里的人，这时她才发现，整个车里除了她们，全是学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有，一些小小的个子背着大大的一个看着不轻的书包，整个人被书包往下带，看着费力地不行。
  还有一些拿着单词背书的，仿若整个世界与他们无关，只一心一意在自己的知识海洋。其他一些要么太困靠着窗打盹，要么与同伴闲聊。
  这就是青春啊。
  突然间她竟也想起自己读书时的模样，小学也背着个大大的书包，整个人走路都摇摇晃晃，初中也那么青涩腼腆，高中也这样刻苦，甚至比他们还刻苦，挑灯夜战清晨背书都是常事，下课十分钟都在刷物理题，吃饭手里都有个英语单词。
  回想那段时光啊，每天准时都会六点起，但那张单子上的数字，却是没有对得起她日复一日的坚持。
  想着想着，她眼眶不自觉微红，泛着热气，耳机里适时响起“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意识到眼睛里湿漉漉的东西，她连忙调整姿势动了动，将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下去。
  这是老了吧，还看着高中生回忆起青春了，向橘月心想。
  向橘月高中宿舍是八人间，但她们只有七个人，她是后来的，所以和其他班一起住。
  她住上床，她的床头，当时贴的全是梦想的邗芜大学、高考目标分数、元素周期表和物理公式，枕头边放的也是第二天要背的书，睡前她还会看一下熟悉于心。
  鬼知道当时分数出来时她有多久没睡觉，因为分数不够只能填一些地方本科院校时有多难受。
  都说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她这是，撞墙上了没有转过去。
  她想，她大概是和《云边有个小卖部》里的刘十三一样吧，付出最大的努力却总是得不到最好的结果。
  “到了！”一声提醒打断向橘月的思绪。
  “你呆了呀，下车了”许舒楹在前面催促。
  向橘月反应过来连忙将耳机摘下边起身边回一句“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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