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是在关心他吗
眼看着姜可儿和卓西向一同离开，陆天衎的眸色越发阴沉起来。一张向来情绪不显的脸上，这会儿也布满了藏不住的烦躁。
他来这边，并不是专为出席赵天硕婚礼的。今天陆氏有个跨国项目要谈，跟合作公司约好开视频会议，陆天衎特意把会议地点安排在了云天酒店的会议中心。
一块儿来开会的项目组成员并不知道老板这个安排的用意何在，不过能有机会来这边开会，顺带着在北城顶尖的星级酒店里，吃顿免费工作餐，简直是享受，大家求之不得。
只有白旭尧知道，他哪是来开会的，他这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当会议中场休息结束后，却迟迟不见陆天衎回来，白旭尧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去了隔壁的婚礼现场。
今天婚礼的主角赵天硕，跟姜家关系交好，他的婚礼，姜家是一定会来人的。既然姜恒不在北城，那来的就只能是姜可儿。
这样一来，陆天衎的行踪，也就再清晰不过了。
下半场会议马上开始，白旭尧赶紧让邱瑞下去找人。可他刚迈进酒店正门，就撞见老板那仿佛浸满了冰霜的眼神，原本要说的话，现在也犹犹豫豫着，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邱瑞记得，上一次他见老板用这样的眼神看的人，还是那个“无知者无畏”的赖成。他的那家成成房地产公司，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
也不知道这回被老板盯上的，又是哪个倒霉蛋儿。
犹豫了片刻，邱瑞还是走上前：“老板，休息时间马上就过了，您看…”
“好。”大概陆天衎自己也觉得出来的时间有点久，见邱瑞过来，他很快收回视线，二人一道又回了会议中心。
陆天衎进门的时候，对面的合作公司代表正在做产品介绍。见他错过了开头，那人正欲重新来过，陆天衎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白旭尧从手边拿起一份产品样本给他，递样本的时候，白旭尧小声问到：“见到人了？”
“嗯。”陆天衎轻声应着，声音淡淡，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白旭尧笑，也没再多问什么。看来是碰壁了。
不过说真的，白旭尧倒是挺乐于见到他们两个现在这种状态的。
他们两个人，一个性格阳光、外放，会用心对待自己喜欢的一切人和事，也从不吝于表达爱。
而另一个，却全然不懂什么是爱。
陆天衎这个人太自我，当初他和姜可儿的婚姻会走到这个地步，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不是不爱，只是不懂得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
而这，才是他们之间最致命的症结所在。
有时候，爱，和把爱说出口，同样重要。
如果这一次的失去，能让陆天衎终于看懂自己的内心，不再将自己封闭起来，说不定也是个好事。
毕竟，哪有人能真正地活成一座孤岛呢？那样的人生，未免也太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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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天酒店出来，是卓西向送姜可儿回的家。
原本姜可儿让司机等婚宴散场后再过来接她，可她实在待得无聊，本就所剩无几的好心情，刚刚全被陆天衎给搅没了。还不等婚宴结束，她中途就先离开。
见姜可儿要走，卓西向也起身追上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顺路，我叫个车回去就好。”说着，姜可儿翻出手机。
卓西向拿过她的手机，按熄屏幕，又塞回她的包包里：“我送你，顺路。”
姜可儿看着他：“你知道我住哪儿，就说顺路？”
卓西向笑：“东南西北，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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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西向的车子缓缓驶入姜可儿家所在的街区，她坐在副驾驶上，手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座一半平顶、一半斜顶的别墅：“我家就在那儿，你把我放在路边。沿着这条路一直开到尽头，右转就是主干道了。”
“好。”卓西向按照她指的位置开了过去，将车子停在大门一侧。
姜可儿道过谢，就推门下了车。
卓西向这边刚要重新起步，却见后方有一辆车也紧跟着拐了进来，就停在他身后不远处。
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卓西向透过后视镜定睛看着，正是刚刚在婚礼上见过的那人。陆氏家主，陆天衎。
他于是又将车子熄火，也推门下来。
卓西向的位置离姜可儿更近些，他下车后先一步过去，不由分说站到了姜可儿的侧前方，明显是一副要将她和陆天衎隔开的架势。
“陆总，这么晚了，您来找姜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陆天衎没理他，直接越过卓西向，伸手去捉姜可儿的手腕。不想卓西向不但没有让开，见状还上前一步：“陆总，您现在这样光天化日地跟可儿拉扯，不太合适吧？”
“可儿？”陆天衎闻言，眉头紧蹙，“你们很熟吗？熟到可以这样称呼了吗？”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姜可儿：“你让他这样叫你的？”
见陆天衎愈发阴郁的眼神，卓西向知道自己戳准了他的雷区，他继续到：“我负责送她回来，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陆天衎不禁冷笑，眼里满满的全是轻蔑，他的脚步一点点逼近卓西向，握着姜可儿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陆天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扯起嘴角，阴冷地笑着：“卓西向，弹钢琴的是么？你这琴要是弹够了，我倒可以成全你。”
“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一个角落，我都能够得着你。不信你就试试，为了个女人，放弃你现在到手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闻言，卓西向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
姜可儿是了解陆天衎的，她知道陆天衎现在的样子，就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气。
如果卓西向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一旦触碰了陆天衎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底线，一旦他不想忍了，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姜可儿不想看这两个人起冲突，只好先稳住神智看上去不太清醒的陆天衎。她转头看着卓西向：“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卓西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姜可儿言语中送客的态度再明显不过。纵使他再不情愿，也只好识趣地离开。
他不得不承认，正如陆天衎所言，他们是夫妻。即便感情不合，那也是人家两口子自己的事，无论如何都与他一个外人无关。
只要一纸婚书还在，只要陆天衎还不放手，他想再多也是白费。
卓西向走后，姜可儿甩掉陆天衎的手，冷声到：“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我之前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还是你突然失忆了？”
陆天衎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当她还在跟自己闹着别扭，说些气话。
他看着姜可儿，神情渐渐缓和下来，眼中的阴霾也一点点消散。陆天衎柔声说到：“我来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会投资那部剧，并不是为了乔璃。我其实”
不等他说完，姜可儿打断他：“陆天衎，我就当你是失忆了，所以我再跟你说一次。你听好了，我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你们两个的事，也不好奇你做每一件事情的理由。我相信你是有你的原因和苦衷的，但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不关心，也没兴趣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沉默良久，陆天衎才再次开口：“那他呢？”
姜可儿没懂：“什么？”
陆天衎低头，目光直直锁住姜可儿的眼睛：“那你关心卓西向吗？”
闻言，姜可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有病吧，陆天衎！”
除了一句“有病”，姜可儿甚至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这人一定是疯了，才会见人就咬。她跟卓西向今天才认识，满打满算一共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来的关心？
陆天衎好像没有听见姜可儿的话，他低声但坚定地说着：“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姜可儿无语，彻底放弃和他沟通的想法：“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是我老婆。不管是谁觊觎我的女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清醒点儿吧，陆天衎，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天衎冷笑：“清醒？到底是你该清醒，还是我该清醒？要我拿出我们的结婚证，来帮你回忆一下我们的合法婚姻吗？”他说话时，还刻意强调了“合法”二字。
姜可儿轻叹了口气，说话时声音也带着些低沉：“可我不想回忆，又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好事。”
陆天衎突然顿住，他走上前，将姜可儿揽入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到：“对不起，可儿，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姜可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缓过神后，又用力将人推开：“陆天衎！你到底想干嘛！”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双重人格的疯子一样，开心了就又哄又抱的，不开心了就用尽各种手段威胁人，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陆天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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