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亲侄子和亲侄女
“外面的禁卫军已经撤了，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就这么撤了？”
“我都做好被砍头的准备了，这发展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啊。”
萧明海也和小厮有着一样的疑惑，“难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通缉犯，皇上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人？”
妻子婉君舒了一口气，笑道：“不管怎么样，萧府是没事了。”
暴怒之下的苏煜没给苏祁一丝喘息的机会，揪着人闯入了太明殿，因为来了一回找起路就轻松很多，只是被勒的喘不过气的苏祁就很郁闷了，皇兄为什么净带着他跳墙啊，他身为皇帝，回自己家还要这般偷鸡摸狗么。
苏煜面无表情地把人带到太明殿，扯着他来到宝座面前，那象征着帝王崇高地位的宝座，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的光辉，上面嵌入的宝石和雕刻的花纹，无一不是彰显着天家的威严和气度。
苏祁还没想清楚皇兄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膝弯处又被踹了一脚，狠狠磕在地上，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眶也红了半圈。
其实，其实他可以自己跪的啊……
“坐上这个位置，就代表你要背负上庇护苍生的使命，可是你想想，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苏煜突然出声斥责。
“本该敬仰爱戴你的子民，却口口声声称呼你为昏君，本该清明的天地，却因你的任意妄为而变得乌烟瘴气。”
苏煜从背后看着弟弟的背影，眼中除了失望之外便是痛心。
苏祁调整了片刻，而后艾艾出声，“是我错了。”是他太蠢，看不清苏程衍的真面目，是他把天下苍生看的太轻，忘记了属于自己的使命。
他不打算告诉皇兄自己误认苏程衍的事情，因为这些过错，他要自己承担。
苏煜平复几下，铁了心般，继续逼问：“幼时，你我一同学习帝王书，我相信你不管行事如何荒唐，曾经学过的东西总不会忘。”
“告诉我，为君之道是什么。”
苏祁一凛，拼命回想那些文字。
可是记忆受损之后，脑中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连记忆中的人都看不清模样，那些曾经深刻于心的文字，也早已模糊了。
憋了好久，明显感觉身后的气息逐渐冷冽，才磕磕巴巴地憋出了几个字：
“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肉以喂腹，腹……为君之道，在于……在于……”
苏祁心道不妙，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极其危险，这很可能是激怒皇兄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更加拼命的回想，没想到越是用力，想到的东西就越少，最后大脑直接是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为君之道……”
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从影子里可以看到那人貌似在挽袖子，苏祁四处乱看，期望能找到一条逃跑的路，在这种可怕的时候，逃跑是人的本能。
可是……
很快，太明殿里传出了阵阵惨呼，凄惨的让人头皮发麻，动静之大就连门板都被震的瑟瑟发抖。
有侍卫忍耐不住，里面毕竟是皇上，虽然皇上不得民心，但也不能明知有事不去管啊，于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门，却看到了足以震惊他一辈子的景象。
被揍的七荤八素的苏祁朝门口的方向伸出手，虚弱道：“朕无事，你们都出去。”
侍卫麻利儿地溜了。
苏煜活动一下手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连日来积攒的怒火一齐爆发，揍几拳说一句，打定主意要苏祁记在心里。
“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肉以喂腹，腹饱而身毙，必须先正其身，无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为君之道在于立本，本立而道生，上及天，下通地。”
不到一百字，全部念完苏祁几乎已经被揍吐血了，还要竭力保持脑子正常运转，把这番深奥的道理记在心里。
“记住了没有？！”苏煜咬着牙，心口憋闷，他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忘了，看来真的是做皇上做的找不到北了，怪不得会做出这么多荒唐事。
“记住了，记住了。”苏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心里把苏程衍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便，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渣，他又怎么会把皇兄气到这种程度？他……他一直很听话的。
“讲给我听。”苏煜停手，淡漠地理着自己的袖口。
“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肉以喂腹，腹饱而身毙，必须先正其身，无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为君之道在于立本，本立而道生，上及天，下通地。”虽然卡了几次，但总算是背下来了，苏祁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记忆力不错。
这句话他们兄弟两个默写过不下上千遍，一直奉为金科玉律，如果不是记忆受损，他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但一想自己跌落悬崖的原因，苏祁就打消了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念头。
正好皇兄出现后他反应的很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辨别了苏程衍的身份，这么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地方出现纰漏。
“对了。”
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直盘旋在苏祁心里，只是问出来需要极大的勇气，做了好几回心理建设，苏祁才犹犹豫豫的问出了口：
“皇兄，白南浔，和你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皇兄不会赶来的这么及时，恰好在白南浔兵权被夺之后。
“我儿子。”
“！”苏祁快走几步，用力拉住苏煜的一条手臂，“那苏染染呢？”
“我女儿。”
苏祁松开了苏煜的手，心口突然剧痛，麻木地后退几步，手越攥越紧，已经濒临了崩溃的边缘。
白南浔是他的亲侄子，他却亲手断了自己侄子的后路，在两方交战时强行把人召回，为了给苏程衍解决后顾之忧，甚至还派高手半路伏击，派出去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恐怕凶多吉少。
苏染染是他的亲侄女，他却把自己的亲侄女关进了阴冷潮湿的天牢，不久前亲口允许苏程衍可以对她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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