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烧铜雀台
次日一早,潘冰、朱大勇让王蔚把风华别苑所有人等全部召集,把认干娘的事宣布一遍。规定除了潘冰、朱大勇、任义、王蔚和石君儿五个,所有人见了雒玄芝都要尊称奶奶。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潘冰道:“干娘,我们结拜兄弟四人,您老人家一起认了算了。”
雒玄芝心直口快:“王蔚五大三粗,没有文化,我不喜欢,那个任义,连根头发都没有,长得还不如邪马台的男人呢。认他们做干儿子,将来我有何面目回去?”
王蔚气的原地乱蹦,碍着潘冰,朱大勇的面子不好发作。任义暗气暗憋,头皮发胀,幻觉怒发冲冠,心想老妖怪,有朝一日,我任义定教你高攀不起。
潘冰全没想到雒玄芝一把年纪,竟然还是天真烂漫,有啥说啥,百无禁忌。一声苦笑:“干娘,你看上次刘文来,把风华别苑的女人都带走了,眼下也没个丫头婆子,平时的生活起居,要不要给您老人家配几个贴己侍候着?我差人给您买几个来。”
雒玄芝摇头道:“不用了,那个陈老扁,我用着就挺顺手,就让他侍候吧。”
潘冰忙把陈老扁叫上来嘱咐几句,陈老扁忙不迭地磕头谢恩。扶着雒玄芝往后院去了。
王蔚看着他俩的背影,摇头干笑两声,遣散了手下。
时光悠悠,忽忽又过了半月,已是初夏时分。潘冰、朱大勇在雒玄芝的指点下武功大有进境。招兵买马,积草屯粮等事也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一日,王蔚匆匆召集兄弟四人,言道:“有件大事,彭城王司马植差人报我,说青州王弥起大军一万五千来攻彭城,让我通知族兄,要请琅琊王司马睿发兵来援。又让我协助守城,你们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潘冰思忖片刻:“彭城守军,两万有余,那王弥也是流民起事,虽然士气如虹,我看也不足为惧。你随便派些门客,做足样子便是。二哥,你有什么看法?”
朱大勇道:“守城打仗的事,你做主就好。我这边招兵买马,已近千人,囤积的粮草,足盈数月。到时候可做后备。料无后顾之忧。”
却听任义一声冷笑:“二位兄弟,你们是吃肉撑傻了吧?真把这彭城国当成自己地盘了?彭城国姓司马,不姓潘也不姓朱。”
潘冰道:“三哥有何高见?”
任义拍着光头:“彭城兵马两万,我们只能仰其鼻息。现在王弥发兵一万五千来战。正是势均力敌。这两军大战,无论谁输谁赢,剩下的那个都是强弩之末。到时候我们这一千精兵从天而降,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彭城唾手可得,这种好事去哪儿找去?”
朱大勇、潘冰恍然大悟,都是眼前一亮。
任义晃着羽扇,迈着方步踱道王蔚身前,用羽扇拍了拍王蔚的胸口:“大哥你也不要去请什么琅琊王,请神容易送神难,咱们过年,请人杀猪,他们千里迢迢来了,不捞点儿猪舌头、猪尾巴怎么肯走?若有人问,你就敷衍说信息已经传过去了。到时候就拿着你的大弓箭,站在城头。司马植和王弥,无论谁赢,一箭诛杀!”
王蔚兴奋异常,搓着手道:“嘿嘿,这个容易!”
这时一只鸽子从门外扑棱棱飞了进来,盘旋几圈,落到潘冰肩头。
潘冰从鸽子脚上竹筒取出一张纸卷,展开观看。看着看着,表情凝重,面沉似水。
这封信是刘文所写,大概内容是说她父王刘渊于左国城起事之后,和并州刺史司马腾打了几仗,把司马腾打得丢盔卸甲,东逃西窜。跑到洛阳投奔东海王司马越。
东海王司马越此时已经掌握了晋国军政大权,毒死了肉糜皇帝司马衷,新立司马炽为帝,自封为太傅,又封了司马腾为东燕王,驻邺城,理冀州事。
汲桑、石勒纠集了一小股流寇,迅速发展壮大,蠢蠢欲动,兵锋直指邺城,沿途烧杀抢掠,最近的战力突然大增,对付女人的手段更是残忍至极,种种迹象显示,章广雷似乎已经到了羯人军中。
刘文在信的最后说自己身在邺城,有累卵之危。若落到羯兵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请潘冰火速发兵来救。
潘冰看完,慌得六神无主:“不行,我得去救文妹!”
朱大勇道:“四弟,刘文被困邺城,又有章广雷消息,我们必然是要去一趟的。只是夺取彭城,机会确实难得,也不能轻易放弃,还得想个办法,两全其美才好。”
一番商议,王蔚自告奋勇留守彭城,一千甲兵一分为二。王蔚留了七百。朱大勇、潘冰、雒玄芝、石君儿、任义点齐三百,赶往邺城。
这一路开始还好,临近邺城,越走越是荒凉,沿途尸横遍野,断臂残肢抛得到处都是,城乡一片萧索,毫无生机。
潘冰随手在道边捡起一只手臂,看了看,上面还有啃咬过的痕迹,皱了皱眉,丢在一边。心也悬了起来。
朱大勇从道边挑了一个小女孩的尸体,扳过头颅看了看,脖子上赫然两个血洞。触目惊心,倒抽一口凉气:“妖道章广雷,果然在这里。”
众人来到城下,却见城门大开,城上城下,护城河中,堆满了晋兵尸体,血腥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任义道:“城门洞开,恐防有诈!”派出三十兵进城查探,竟然真是空城一座。
众人这才放心进了城门,四处一片寂静,七零八落,晋兵的刀枪旗帜散落一地,死去的晋兵的中间,间或夹杂着几具衣束不同的尸体,分不清是平民还是流寇。漳河之水,都隐隐泛着血色。
顺着漳水,眼前恢弘巍峨,南北分矗三座高台,南北两台略小,夹着高经十丈,楼起五层的一座主台。
潘冰遥指主台,对朱大勇道:“二哥,你看,这三座高台,是当年曹孟德所建。左边那座名曰金虎,右边那座名曰冰井。中间那座最高的,就是铜雀台。”
朱大勇一脸惊愕,从穿越过来,终于见着历史古迹了。二十一世纪重建的铜雀台他并没有去过,想来也不会比眼前这座真迹雄伟壮观。
众人登上主台,临高而望,除了遍地尸体,些许狼烟,果然空城一座。
“我们来晚了,司马腾已经败了。”朱大勇心情激荡,抽出腰中宝剑,吟道:“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众人交口称赞:“果然好诗,大勇好文采。”
任义坐着四轮车,摇着鹅毛扇:“都别夸了,根本不是他写的。大勇,司马腾既败,必是汲桑、石勒胜了,为何留一座空城,不见人影?你不觉得不奇怪吗?恐有埋伏啊。”
潘冰道:“这居高临下,四野无垠,城内城外,尽收眼底,根本没有藏兵之地。三哥多虑了。”
任义皱了皱眉:“我身为军师,不可不虑啊。”
正说话间,从高台正中一间屋门里,走出三个人来。为首二人身材魁梧,白面黄髯,威风凛凛,不似中土人物。后面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道士,模样甚是英俊。
石君儿一见排头二人,兴奋呼喊:“大哥,二哥,我在这里。”
那两条汉子也是又惊又喜:“小妹?你怎地和他们在一起。”不用问,这二位就是朱大勇的两个舅子,石勒、石弘。
石君儿往朱大勇怀里靠了靠:“大哥,二哥,妹子已经成亲啦,这位朱大勇公子,就是我的郎君。”
石勒、石弘初闻此讯,心里有些生气,少不得打量了朱大勇几眼,凭朱大勇的外表,谁又能不满意呢?
石勒哈哈大笑道:“既是妹夫,那就是自家人,就不用打了,朱大勇,带着你们的队伍,跟着我们干吧。”
朱大勇对他俩的暴戾毫无好感,淡淡打了个招呼:“两军交战,杀戳本是平常,这满城财物,被你们劫掠一空,我也不说什么,这一城百姓何罪?流离失所,被你们杀的杀,吃的吃,还有童女,被活生生吸血而死。我朱大勇这次来邺城,就是为了诛杀章广雷这个恶贼,又怎能与你们这些魔头为伍?”
石弘把眼一瞪:“小子不识抬举!该死!小妹,你过来。”
石君儿抱住朱大勇的腰:“我不!”
石勒也沉下脸来:“君儿,你连哥哥们的话都不听了吗?”
石君儿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就不听,我就是要和勇郎在一起。”
石勒、石弘刚要斥责,身后那青年道士向前一步,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潘冰、朱大勇,别来无恙否?”
朱大勇仔细辨认:“你是……章广雷?”浑未想到这段时间章广雷能年轻至此。
潘冰环视一周:“章广雷,我文妹被你们虏在什么地方?交出来饶你不死。就你们这三个人?我们这里可是三百甲兵!你们未免太托大了些。”
章广雷嘿嘿冷笑:“小子,那日兰陵之战,我的怅傀大法,你可见识了?你这三百甲兵只要一死,那就都是我的兵了。你们若肯投降归顺,老夫替你们美言几句,前仇旧恨,一笔勾销。你若不肯,嘿嘿,不是老夫夸下海口,对付你们,不废吹灰之力。”
朱大勇道:“四弟,少和他废话,我攻左,你攻右。上!”
帝子潇湘剑气卷罡风,梅心沁雪掌冰花乱舞,一左一右,夹攻章广雷。
章广雷一见二人招数,神色大异:“且慢动手!巽二风神剑?梅心沁雪掌?你们,你们怎么会天一阁的武功?”
潘冰、朱大勇齐齐退后一步。雒玄芝分开人群,来到章广雷近前:“师兄,你的伤恢复得挺快嘛!啧啧啧,倒像是个小伙子了!”
章广雷仔细看了一眼,才从身形轮廓中辨认出来“啊,师妹,看来你的毒是解了,这才多少时日?我都认不出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想来这两个小子的功夫,必定是你所传授的了?”
雒玄芝道:“不错,这两个小子,再加上我,你有把握么?”
章广雷释意狂笑:“师妹,自兰陵一别,我日夜练功,丝毫不敢懈怠,已练成虺螣神功第八层大流火术。我现在是天下无敌,别说是你,就是师父起死回生,也难奈我何。我劝你们还是悬崖勒马为妙。”
说话间全力一掌击出,把雒玄芝逼退一步。又呼呼拍了两道掌风,逼退了潘冰和朱大勇:“老夫的大流火术,练成以来,还未曾用过,你们也算有福气,就让你们在临死之前开开眼界吧!”
双足点地,凌空飞起,悬停在半空,发髻披散、袍袖翕张,口中喃喃祷祝,蓦然间天空一片赤红,风雷之声大作,大小火球裹着铁石从天而降,轰砸在铜雀台上。高台之上,百二十间房屋,瞬间燃起熊熊烈焰。雒玄芝等人一并困顿火海之中。
一眨眼工夫,三百甲兵火烧石砸,损伤大半。雒玄芝、潘冰、任义、石君儿都是大惊失色,盯着大火球飞来的轨迹四处躲避。
朱大勇心头一紧,召唤陨石?这也太坑爹了!我整天还想着研究什么加特林,机关炮。这种程度的战斗力,把美国佬调过来也打不过呀。除非有原子弹,我也不会造呀。这魏晋南北朝的副本是小春和尚改过的吧?太难玩了!
眼见天上火球越来越多,众人退无可退,立时就有性命之忧。
雒玄芝咬破食指,从怀中掏出一物,抖一抖向天空抛出,那物化一道金光,直冲斗牛,在漫天飞落的大火球中慢慢延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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