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第一节课（中）

很快伊凡就来到了大凤的桌子前，低头注视着大凤，大凤立刻会意，正打算站起来，就听伊凡扭头对露茜说道：“这位同学，也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看到伊凡的动作之后，整个教室中的学生全都愣住了，原本他们以为伊凡注视大凤是要让大凤先自我介绍，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伊凡提问的却是坐在大凤身旁的露茜，伊凡这样的行为让整个教室中的学生都是一头雾水。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露茜终于回过了神，露茜有些疑惑地看了伊凡一眼，随后站了起来说道：“我叫露茜，露茜·卡希尔，现在是一名军校学生，为了学习机动战士驾驶技术而来到了aut，将来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王牌机师。”

        听完露茜的话之后，伊凡有些意外地看了露茜一眼，随后说道：“露茜·卡希尔同学是吧，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可以吗？”

        露茜疑惑地看了看伊凡，说道：“好的，如果我知道的话。”

        伊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第一个问题，露茜·卡希尔同学，你的祖籍不是亚太战区的吧。”伊凡的话说完之后，刘阳瞬间用几乎可以冒出火焰的眼神看着伊凡。

        听到伊凡的第一个问题之后，露茜显得很轻松，笑着说道：“是啊，我家祖籍是在欧联战区的，不知道老师有什么疑问吗？”

        伊凡双眸一道莫名的光芒闪过，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伊凡立刻将拿到光芒掩盖了起来，同时说道：“不不不，只是我个人的好奇罢了，因为露茜·卡希尔同学的名字确是不像是亚太战区居民的名字而已。”

        露茜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么请问伊凡老师，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呢？”

        伊凡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是露茜·卡希尔同学的梦想也是做一名王牌机师，这属实让我感觉到非常意外，毕竟正常情况下女孩子即便是选择军事院校来作为自己的一个进修的殿堂，一般都会选择一些偏向指挥系，这种更加文静的专业吧。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露茜·卡希尔同学选择了我们机动战士驾驶专业，说实话我是非常好奇的，可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吗？”

        听到伊凡用着如此和善的语气这样说，露茜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僵硬的表情，露茜心中这样想到：想当初在空间站上，这个看起来应该称之为大叔的成年男人，可是同学们，特别是机动战士系同学们心中的魔鬼啊，仿佛常年见不到表情，只会板着一张脸的样子，但是现在这幅表情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堂堂王牌机师，aut的总教导员，就这样轻易地被掉包了！

        露茜微微向后退了一点，有些警惕地说道：“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你就是在太空站上整整折磨了我们一个月的那个面瘫大叔。”

        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听露茜回答的伊凡听到了露茜的话之后，瞬间表情变得非常精彩；教室中其他的学生听到了露茜的话之后，立刻屏住了呼吸，因为在一分钟之前伊凡的表现确实很正常，但是来到了大凤的桌子前，伊凡的表现就和空间站上的表现相差甚远，同学们虽然不知道伊凡到底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放在同学们面前的。

        那就是伊凡的变化绝对和大凤或者露茜脱不了干系，至少是两人其中之一影响了伊凡，也有可能是两个人都影响了伊凡。不过之前露茜的那番话很可能激怒伊凡，所以同学们立刻就屏住了呼吸，一是想看看伊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也是想看看，伊凡作为之后数年之内将要带领他们学习的教导员，到底是不是个好脾气。

        伊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但是奈何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所以只能严肃的面对你们，但是现在，你们已经通过了考核，虽然你们的各方面素质都差得很远，但是至少已经勉强达到标准了，所以可以对你们宽松一些了。之前实在是让我想不出到底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来对你们宽松些，但是看到了大凤之后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至少你们还有大凤这样的榜样可以学习，虽然你们终其一生，估计也超越不了大凤了，但是至少能够让我的心稍微放宽一些。”

        在场的学生，除了大凤和李昆熙之外，全都是表情一僵，大凤和李昆熙已经很熟悉伊凡了，所以无论从伊凡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李昆熙和大凤都不会产生意外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司空见惯？

        露茜原本还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想到了昨天迎新会上大凤那惊人的表现，立刻就放弃了想要辩驳的想法，因为露茜自己也非常清楚，确是是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假设自己是以为教人机动战士驾驶的老师，教出大凤这样的学生也会感觉到万分自豪的。

        露茜默默地低下了头，就如同受到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看到露茜垂下了头，伊凡连忙说道：“不过你们还是非常有天赋的，相信我，在我的帮助下，你们会成为王牌机师的，至于能不能成为王牌中的王牌，这个就看你们的个人努力了。毕竟uns的未来是你们的。”

        露茜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是之前的那么受打击了。看到这样的露茜，伊凡才继续问道：“那么我们继续一下之前的那个问题，露茜同学，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我们机动战士驾驶专业的呢？”

        露茜笑了笑，看着伊凡说道：“当然是机动战士很帅啦，机动战士都那么帅，驾驶机动战士也肯定是一件非常酷炫的事情对吧。”

        听到露茜的话之后，伊凡的脸色顿时冷峻了下来，就听到伊凡沉声说道：“那么，露茜同学，如果你真的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选择了机动战士专业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今早离开吧，驾驶机动战士是去战斗，并不是为了耍帅，也不是为了拉风，更加不是因为酷炫。你要知道，每一名真正的王牌背后都是一座座骨山血海。没有做好杀人和被杀的思想准备的话，还是不要登上机动战士的好，不然即便你在训练中再会驾驶机动战士，机动战士也不会在战斗中伴随你战斗的。”

        看到伊凡骤然严肃下来的表情，和说出的话语，露茜立刻就被吓到了，连忙说道：“不不不，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加重要的是我不想让我的朋友收到伤害，我想让自己拥有力量，足够保护他人的力量。”

        听到露茜说的话之后，伊凡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

        听到露茜的话之后，大凤顿时呆住了，大凤的心中此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大凤在最后一场太空站中的战斗里收到了刺激，这一场战斗才让大凤真正意义上意识到，战争、战斗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凤第一次意识到，人类的生命无论和舰娘还是同深海相比，都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人类的生命就如同雪花一样，一碰就会碎掉，就会融化。

        这也让大凤开始认识到，舰娘在沉默之后，还可以通过打捞和神奇的建造等方式完成复活，深海也会因为某种奇异的力量而重新回到海面上，但是人类并不能做到这些，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是短暂的，虽然人类拥有着对于大凤个人来说无比宝贵，甚至让大凤有些羡慕的身体发育期。但是相对来说人类却有着生老病死这一神奇的定律，死了就再也不能复活，再也不能用死去的身份存活在这样的世界上。

        曾经的大凤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所以她能无忧无虑的战斗，面对被自己杀死的人毫无愧疚之心，但是现在的大凤并不会这样想了，同样也不会这样做。最近大凤心中一直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在剥夺他人生命的同时，自己做好了被人剥夺生命的准备了吗？剥夺他人生命的同时，自己却没有做好被剥夺生命的准备，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吗？”

        这句话是曾经在镇守府的时候，遇到的一位少女说过的话，虽然时间相隔了很久很久，但是大凤依然非常清晰地记者这句话，反倒是将之前说这句话的少女的相貌忘得差不多了。从空间站的最后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大凤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大凤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并没有做好被剥夺生命的准备，再这样的世界中，人们既没有去海里捞舰娘的习惯，更加没有那种堪称神迹的建造工厂，自己如果沉没（死亡）之后，能不能再次复活都是一个问题，而这样严重的问题大凤在太空站战斗结束之前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一分一毫。

        所以大凤最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到百分之一百投入，就连日常补充航空铝都变得毫无干劲了。不过就在刚才，大凤听到了露茜和伊凡的对话之后，双眸一亮，笼罩了整整一周时间的迷雾如同见到照样一般豁然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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