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时年少
法国巴黎。
徐晨和熙熙两人吃完早饭回房间，差不多9点的样子。熙熙看徐晨一脸惬意的样子，好像早就把刚刚的事抛在脑后，觉得他似乎也有点太淡定了。虽说这么多年来，徐晨给她的印象一直也都是不紧不慢的，但今天这事确实特殊，难道是思语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熙熙有点不解地问他：“喂，我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吧？你这是解释清楚了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徐晨开玩笑似的说到：“我刚跟她发信息问她知不知道，她说她一大早到公司，她那个助理就守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她好久，就为了告诉她这事，你说这是不是特别凑巧？”
“啊？竟然就这么撞上了？那你最后到底有没有都解释清楚啊？”熙熙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事一样，感觉和她想象的剧本走向完全不对的样子。
“这是她给我发的消息，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我懒得浪费口水回答你后面的问题了。”徐晨拿出手机，调出他和思语的对话记录。
“你确定这是她本人？她对你也太信任了吧，她是女人吗？我真的很怀疑她是不是上班上傻了，要不就是被你洗脑了。”熙熙看完思语发给徐晨的消息，自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说她会相信我的，你既然不相信，我就只好拿出证据了，现在看到了，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事实胜于雄辩。”徐晨的心情这会是真好，想起自己刚刚那一丝丝的紧张，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多余的。
“恭喜你啊，成功洗脱了自己的嫌疑，终于不用买下香榭丽大街所有的奢侈品跟陈大总监赔罪了，省了不少钱啊。”熙熙打趣地说到。
“亲爱的熙熙小姐，你能不能不这么俗气啊，你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和你一样喜欢各种奢侈品啊？一看你就不了解小语，她才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姑娘，不然我怎么让你给她挑一个价位适中的包作为礼物，就是怕她不接受或者多想，ok？”果然是自己的经纪人，随便开“损”都不用商量。
“行行行，算你赢了行吗？徐晨我跟你说，你最好是不要轻易得罪我，否则你以后再在机场被记者粉丝围攻，可别找我带保镖去帮你救场。”熙熙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她也是出来混江湖的，怎么可能没点看家的本领。
“看来明天回国后我得让amy通知人事部做一项招聘计划，高薪诚聘一批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随时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以后这事就真的不用找你了。”徐晨的话有力地证明了，什么叫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enough，我闭嘴行了吧，下午1点多的航班，一会咱们中午还得吃顿饭，我先回房间收拾行李了啊。”熙熙彻底放弃辩驳，转身刷卡回自己房间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熙熙的这一招在他面前一直以来就屡试不爽。其实徐晨刚刚说的话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熙熙跟他合作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那是没得说。这个姑娘是什么性格，他也再清楚不过了。
看熙熙不搭理他了，徐晨也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时间还早，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又拿出了自己的电脑，想再看看思语的□□空间里写的日志。虽然很多内容他基本上都记得，但对这个自己真正欣赏的女孩，他觉得他了解的还是不够。
“徐晨，你说我以后做个记者怎么样？上了这么多年学我才发现，除了语文和英文，我就没有一科成绩是拿得出手的，不过我文笔还不错，要是以后做个记者，就可以天天写你的专访稿，想想就觉得幸福…”
“徐晨，我今天又跟我爸妈吵架了，他们说如果我把追你的心思放一半在学习上，月考怎么可能考那么差，哎，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有什么办法呢？徐晨，我只喜欢你…”
“哎，下周你又要去别的城市参加活动了吗？做一个学生真的太烦人了，不能去看你，真的好烦好烦，徐晨，你为什么不在我们c市多参加几场活动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见你…”
“徐晨，我男朋友说你上周竟然出现在他当班的那班飞机上，还是头等舱，我问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说你就管他要了杯白开水，然后就睡觉了，我说他怎么就不能找机会跟你多说两句话呢？他竟然说，空乘不能无缘无故打扰旅客，我听了后都快气死了…”
看到这些日志，徐晨莫名的想笑，内容一看就是他出道不久的时候思语写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写的这些东西，徐晨实在是很难想象，在星晨那么精明干练的陈总监竟然也有这么呆萌可爱的一面，那时候的她，的确如他哥们说的那样，对他有点盲目崇拜。
其实，学生时代的思语和他也很像，他那时候也追星，也不喜欢学习，虽然他没有思语对他追的这么“疯狂”，但他特别能理解思语的那种心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恨不得满世界都是他。原来，那时候10来岁的思语，其实也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有这么单纯可爱的一面，如果不是因为父母多年对她的不理解，或许她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忧郁和痛苦。
徐晨看完当前页面上的最后一篇日志，自言自语地说到：“上学的时候交男朋友，还真是有点意思…”。倒也不是吃醋，他只是有点好奇她这个男朋友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帅。看她的描述，她男朋友应该是一名空乘，上回听他兄弟说，好像她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还跟他差不多大，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当年还坐过她前男友当班的航班，而且还是头等舱，还找人家要了杯白开水。虽然他明显不记得这段插曲，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还挺想知道当年的思语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徐晨不知道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前男友，到底在她的生命中有着怎样的分量，但徐晨看得出来，思语当年也一定很喜欢他。
而他给过思语多少温暖，他有多爱思语，思语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他们最后为何会分手，这些问题徐晨都不得而知，但也都不再重要。不管思语以前多么爱他，但终究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个男生在她的生命中的记忆最多不过5，6年，而思语爱了他22年，这么说来，他终究还是比她前任要幸运得多。
“下周又是烦人的月考，哎，徐晨，你说我以后去你经纪公司上班怎样，然后我就可以天天坐你办公室对面，我觉得和你一块上班比上学有意思多了，一边赚钱还能时不时看看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工作呢…”
“徐晨，我真的好难过，但我没觉得我做错了。我翘了一场月考去看你的演出，是我不对，但是我班主任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什么戏子无义，谁是戏子啊，这么不尊重人，简直不配当人民教师，啊啊啊啊啊啊…她说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这么说你！我一生气就跟她吵了起来，我说她知道你一个小时挣多少钱吗，我说你一个小时挣的钱她这辈子都挣不到，还说她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如我妈一个包值钱，然后回家我就被我爸妈骂了，但我没觉得我错了，可我还是很难过，我男朋友又上班，过两天才能回来，哎，徐晨，我好想你，高考就那么重要吗，我才不觉得…”
看了这么一大段文字，徐晨终于搞清楚了这篇日志里提到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仔细推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他好像真的在思语她们c市有一些演出活动，不过他已经不记得具体的地点了。哪怕他如今真的很喜欢思语，不过看完这篇日志，他也觉得思语当时不好好考试去看他的演出确实不对，作为艺人，他从来就不希望自己的歌迷为了追他荒废学业。
但他也能够理解，思语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他虽然不知道当时她的老师所说的那句“戏子无义”到底是出于生气还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但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这种观念，也难怪大众会对明星这种职业有诸多的误解。他也能够想象，她当时孤身一人和她的老师辩驳对抗，是何等的年少轻狂。但她的初衷，还不是因为她是那样喜欢他。不能说她做得对，但徐晨也是真的很能理解她当时的任性和冲动。
“徐晨，你缺不缺经纪人或者助理啊？我都不想上学了，我去给你做经纪人好不好，我只要每天能够见到你就好了，你不给我发工资也行…”
“徐晨，我忽然好想去北京，想去北京上大学，我觉得北传真的不错，那可是中国最顶级的传媒学府，从那毕业出来，还怕去不到你身边吗？”
“徐晨，你说我以后要怎样才能成为你的经纪人啊，我觉得你那个经纪人真的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从没给你争取到什么资源，那个老女人也太讨厌了，她真的很不把你当一回事…换我来多好，像我这么忠实的歌迷，肯定比她懂怎么捧红你……”
……
看到这里，徐晨觉得，思语是真的了解他，就像他哥们说的，这个女生对他绝对是真爱。徐晨刚出道的时候，签的就是那场选秀比赛的投资方之一的经纪公司，那时候她的经纪人并不是熙熙，而是经纪公司给他配备的一个较为年长的主管艺人经纪这块业务的女性中层领导，说是他的经纪人，其实不过是挂牌而已，那个女领导名义上带的男女艺人不少于10个，而真正给到徐晨的资源其实是少之又少。
那时候的思语，最大的梦想竟然是去他经纪公司上班，徐晨看到这里也觉得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思语觉得，只要和他在一个公司，何愁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偶像吧。只是思语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其实是他最低谷的时候，她看到的都只是被团队“包装”过的徐晨人前的风光。
因为经纪公司对新人有各种纷繁复杂的制度，加上每个艺人的风格都不一样，给到新人的资源又很有限，徐晨签约的前些年，作为歌手出道的他，甚至没有发过一张属于自己的实体唱片，而是频繁奔波于公司安排的各种商演、路演、广告代言。
那段时间他自己也感觉特别疲惫，但因为自己是新人的缘故，手上的资源有限，签的合约又比较长，要是他单方面解约就会因此背上沉重的负债，所以，当时没有任何资本“任性”的他也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调遣，在完成好公司的通告后，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钻研音乐，为的也是日后找机会发实体唱片做好充分的准备。
因为之前参加了不少商演活动，除去公司的抽成外，徐晨那些年加起来赚的通告代言费也有不少。公司给不到他太多的资源，他就用自己攒下的钱买录音设备，租场地，联络人脉关系，跟他同期出道的不少艺人中不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自己的音乐梦想，有转行去做演员拍戏的，有转行去做生意的，像他这样坚持下来做音乐的艺人也就不到三成。
后来的几年，他在圈内积累了一定的名气，再加上他演唱的歌曲的确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风格，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波非常忠实的歌迷支持着他的梦想，徐晨在音乐圈的知名度也与日俱增。公司偶尔也会给到他一些音乐方面的资源和机会，出道差不多5年后，他终于靠自己的实力制作发行了自出道以来的第一张专辑，并在首都北京举办了第一场自己的个人演唱会。
往后的几年，他基本上都是保证每年一张唱片，3-4场全国演唱会的工作节奏，直到自己和前经经纪公司合约到期。因为自己的职业追求和公司对他的规划有很大的出入，合约到期后，徐晨选择了和前经纪公司和平解约。
不过，因为自己接触的人脉和经验还很有限，刚解约后他并没有马上创办自己的工作室，而是选择了去亚洲文娱产业非常发达的韩国进行了差不多两年的进修，一方面提升自己的综合实力，进一步累积人脉资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去学习韩国较为先进的文化产业体系，为自己以后做音乐工作室提供思路和方向。
后来，他学成回国，开始独自在华语乐坛闯荡。不久后，他在一个圈内好友的推荐下，认识了有着数年艺人经纪工作经验的熙熙。人和人的缘分也是很奇妙的东西，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就觉得她特别有灵气，说不上多有学识，但对人对事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之前她也有做经纪人的经验，所以也就同意了熙熙做他的经纪人。
从他创办工作室到星晨上市，两人合作了差不多8年，用熙熙的话说，如果不是碰上了徐晨“收留”她，她这几年又怎么可能在星晨稳稳当当地待着。而如今的熙熙，除了继续做徐晨的经纪人，还负责培训星晨近年签约的年轻艺人。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纵观整个星晨，这块工作还没有比熙熙更合适的人能胜任。
在当他的经纪人之前，熙熙就一直在横店的电影电视剧剧组做场记，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所以她有时候就喜欢耍点小聪明，但碰上大是大非的问题，向来都是拎得清清楚楚的。徐晨作为艺人歌手，需要长期出差，有时候一个月至少要飞10多个城市出席各种活动，而他基本上都不用操心太多，用amy的话说，只要记得把自己给带上就行了。
他的行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熙熙一个人招呼打理，订机票、酒店、对接活动时间、地点等等细节，全程几乎都是熙熙一个人独立完成，他们合作这么多年，徐晨的任何外事活动都从未出现过任何失误或偏差。就连他圈内的其他好友都羡慕他有一个如此靠谱的经纪人，出差基本上什么事都不要多想，只要舒舒服服地享受工作的过程就足够了。
不过徐晨肯定不知道，思语上学的时候想做经纪人，完全就是因为头脑发热，那时候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职业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徐晨，后来她才知道，艺人经纪这行不仅手上要有充足又靠得住的人脉资源，还要擅长和圈内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攀交情，只有如此，艺人才有知名度和人气。
而这两样硬件软件，她都不具备。正如徐晨说的，她不太搞得定那种太过复杂的人，又没有圈内的人脉资源的积累，所以熙熙的工作她是真的干不来。通过考上北传入行传媒圈，再通过大公司的经验和资历的积累，来到星晨，才是最适合她的走到徐晨身边的路径。
“徐晨，你收拾好东西没？”门外的熙熙一边敲门，一边问他话。听到敲门的声音，徐晨的思绪也被打断，合上笔记本电脑，他起身就去开门。
徐晨随口说了句：“我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咱们12点之前就可以退房了。”
熙熙问到：“ok，咱们一会是出去吃点东西，还是打电话叫人送餐啊？”
“反正最后一天了，看你想法呗。”徐晨对这种事向来随意。
熙熙接着问到：“如果出去吃的话，现在就可以退房，拿上行李一会直接去机场；如果叫人送餐的话，咱们就吃完再打车去机场，你觉得怎么更方便？”
“保险起见还是先退房吧，万一送餐中途耽误了时间，咱们还得改签机票。”徐晨最后还是打算提前退房。
熙熙爽快地说到：“行，我随时都可以撤，你再看看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没，然后你把房卡给我，我去前台退房结账。”
“房卡你直接拿走吧，我把电脑装行李箱里面就可以走了，一会酒店前台会和。”徐晨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行，那我先走了。”熙熙拿上房卡就准备退房去了。
徐晨转身回屋，关掉电脑电源，拖着行李箱就准备出门。等他到达酒店前台的时候，熙熙也正好办好退房手续，两人拿着行李，就打算去吃饭。这是他们在巴黎的最后一顿午餐了，临走前，熙熙还拍了不少香榭丽大街的照片，直言下回还要来这么浪漫的城市出差。
两人走在香榭丽大街，一边找吃饭的餐厅，一边闲聊起来。
熙熙开玩笑地问他：“你说我们就这么走了，你那个abc兄弟会不会非常想你啊？”
“他才不会想我，你信不，身边追着他跑的小姑娘从这排队能排到埃菲尔铁塔，mason同学的生活不知道有多丰富。”mason是什么德行，徐晨再清楚不过了。
“也对，你还真算不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了，我记得他说他今天有时间送你去机场的，怎么又不来了？”熙熙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就问了句。
“他昨晚跟我发消息，说他今天临时有个杂志的主编找他聊下个月的拍摄档期，所以就没空送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徐晨想到了昨晚mason发给他的消息。
“算了，不聊他了，咱们吃饭要紧，这边好像有家西餐厅，人还不是很多，要不就这吧？”熙熙指着身边的餐厅问徐晨意见。
“ok，最后的午餐就在这解决吧。”徐晨也没什么意见，随后两人就吃饭去了，餐厅前台正好可以暂时放下行李，为了吃饭方便，他俩就暂时把行李箱放在餐厅前台，然后找了个两人卡座准备点餐。因为人不是很多，两人落座后，服务生也马上给他们送来了菜单，想着一会赶时间，他们都没点什么需要等很长时间的东西，每人各点了份意大利面，一杯果汁，最后的午餐也就这样“随意”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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