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游母校（下）
思语很多年前去参加过徐晨一次现场访谈的节目录制，她清晰的记得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有些遗憾在所难免，可是后悔却让人煎熬。当时的她还小，尚不能理解后半句的含义，多年以后，等她真正经历堂哥的离世，这种感觉才尤为明显。
虽说她和她堂哥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小学四年级那年，来自她们邻省——s省省会城市d市的堂哥中考完后第一次来她们家作客，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人，相识后的两人就一直无话不谈，小时候她总喜欢跟在他后面叫他“晓龙哥哥”。就连她那么喜欢徐晨的事，她都会告诉这个哥哥。在她的心里，她也觉得自己和晓龙哥哥这个远房堂哥关系最好。
她和秦宇还是恋人的时候，他们三人还阴差阳错的见过面。堂哥也是她们家里第一个知道她“早恋”的人，但他一直都很“仗义”地为她保守这个秘密，他比秦宇也就小几岁，年龄相仿的男生共同话题也比较多，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其实，思语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是自己永远都欠这个哥哥一句道歉。高考落榜，没能考上北传，没能去到自己喜欢的城市，和徐晨从此天各一方。那时候的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徐晨有任何交集，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到大一的第一学期，她每天都在无比茫然和绝望中度过，没事就跟哥哥打电话抱怨她现在的处境：
她说她讨厌现在的学校，讨厌就读的专业，讨厌秦宇跟她分手，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和她作对，她抱怨为什么上天对她不公平，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爱徐晨。一开始堂哥还会跟她说一些道理，偶尔回她一些信息，但她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还是“神经质”地一样地每天打电话问他一样的问题。
渐渐地，他也不再想搭理这个妹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应，最后直接把她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也换了联系方式，□□空间也屏蔽了她，就差没删了这个□□好友了。从那之后，她也开始赌气不和她堂哥联系，包括后来她有了想考北传的想法也没跟他说，因为她怕自己考不上丢脸，所以就一直没和他交流这个想法。
后来，她把这一切告诉已经和她分开的秦宇，秦宇也说她堂哥做得并不过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有空天天听她抱怨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确实不应该把这些怨气发泄在别人身上。而且，秦宇也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不要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同时也告诉了思语他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想要好好守护自己的爱人，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有能力。虽说她听完这句话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触动，可她还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没有去跟她哥道歉认错。她本来是想等自己真正考上后再说也不迟，她觉得那时候她可能更有底气。
她直到现在都很后悔，当时她没有把秦宇的话真正听进去。如果那时她能放下她那可笑的“面子”好好跟哥哥道个歉，所有的不悦可能都会烟消云散。她也不会这么多年后再想起这件事，心中就只剩下内疚和后悔，直到多年后认识“高手”，她失去亲人多年的痛苦才慢慢缓解。她永远都记得那天早上，堂哥的一个朋友给她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思语高一那年暑假去d市玩，她见过他这个朋友一面，两人还互相添加了□□好友。这个朋友在□□中说，她哥哥前天晚上加班回家出了车祸，当晚就进了icu，情况非常不乐观，让她做好思想准备。
而且人家还告诉她，她家里人早就知道了这事，就是没有告诉她，不过人家表示并不清楚她家人不告知她这个消息的原因，可能是担心她受不了。但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让思语知道，毕竟他们是关系很亲的兄妹。得知这个噩耗，她顿时没有了任何睡意，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想到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和车祸、icu这样可怕的词扯上了关系。那时候她才感同身受，为何以前那么多人都说，白色是世界上最最恐怖的颜色。
那一瞬间，她忽然极其后悔，也无比地痛恨自己之前的愚蠢和荒唐，她甚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哥哥可以从icu出来，她即刻就订机票飞到d市去跟他道歉，她宁愿哥哥醒来狠狠地骂她一顿，也不要他就这样离开永远离开自己。然而，她最终也没有等来她期待的那个奇迹，而是那个可怕的结果——“思语，你哥抢救无效，节哀。”这是她哥哥的那个朋友当晚11点半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短短的10个字，就宣告了那个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直到第二天中午，她爸妈才跟她打电话说这个事，如果不是还残留了一点点的理智，她当时连摔手机的冲动都有。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更讽刺的是，这个消息她是从一个外人那里知道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心里都不愿意原谅她家里的任何一个亲戚，包括她爸妈，她也从来都不接受所谓的“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的这种可笑的理由。当然，她也极少在家里说起这件事，偶尔提及，她也是一两句话带过，诸如“世事无常”、“人各有命”这种不痛不痒的话。
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她在家人面前都掩饰得非常好，似乎在说一件跟她完全无关的事。痛不是表现在脸上才是痛，她也不愿意在家人面前过多的表现自己的情感。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把坚强和冷漠留给旁人，把悲伤和痛苦深埋在心底，除了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一般很少跟别人说起自己的这些过往。
自从堂哥离世后，她就真的只能孤身一人去面对未来所有未知的挫折和困难，这个家里，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倾诉心事以及共享彼此的快乐和悲伤。如果当年她能跟哥哥承认自己的错误，真诚地道个歉，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她甚至不知道，哥哥在临终前有没有原谅她曾经的荒唐和无理取闹，因为事发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这么多年过去，她都不敢再踏入d市一步，因为她知道，在d市机场的那头，她再也等不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堂哥离世前，她一直都把堂哥的家乡——s省的d市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s省的d市地处中国的西南地区，她曾经去过那里2,3次，d市的生活节奏比较慢，那里的人生活得都很悠闲，生活节奏完全没有北京、上海这种特大城市这么快，因为在家里他们关系最亲，她一直都特别喜欢这个城市。
除了这点以外，她最爱的徐晨也是在s省读的大学，徐晨当年就读的音乐学院也在d市，不过d市比她们c市要大很多，徐晨就读的音乐学院又在郊外，而她哥哥住在市中心，两地相隔至少40公里，如果开车过去，差不多1小时左右。当年她高考完，陈晓龙为了满足她所谓的“要亲自去看看徐晨的大学母校”的梦想，还特意找朋友借了一辆车，亲自开车带她去距离他们d市市中心40公里外的音乐学院参观游玩，用思语的话说，重走偶像当年走过的路。
当时陈晓龙还说，干脆20多天后她就报这学校好了，还能和她最喜欢的徐晨当个校友，这辈子也值得了。她当时还说，如果知道后来她会遇到并爱上徐晨，肯定从4岁起就开始学音乐，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华语乐坛的新兴力量了。晓龙堂哥听到她说的这话后，也是哭笑不得，还问她怎么这么可爱呢。
在d市待了10多天后，她启程回家。那天陈晓龙要上班，就没去送她。只是给她发了条信息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又不是生离死别，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他们随时都能见面的。可是那时他们又怎能想到，在徐晨的母校——d市的音乐学院，竟然是他们两人此生中在s省的d市单独见的最后一面。“又不是生离死别，随时都能见的”，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她此生都不愿再踏进s省的任何一个城市，即使她深爱的徐晨曾在这里度过了大学四年，即使他当年比赛是从西南赛区出来的，这些都弥补不了她失去一位至亲的痛苦。从另一个的层面说，在她认识林逸、“高手”、周鑫以前，堂哥就和徐晨一样，他们都是她人生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虽然他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悦，但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怪过他，况且她心里也很清楚，那些不悦都是因她而起，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取闹才造成了后来堂哥对她的疏远，说到底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如果她能未卜先知地预测到他们的兄妹缘分只有不到10年的时间，她发誓一定不会做出那些蠢事。
然而，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和伤痛，莫过于在另一个世界的哥哥，再也听不到她一句真诚的道歉。偏偏在思语最最痛苦的时候，差不多她堂哥离世半个月的样子，她收到了她表哥给她的来自前男友秦宇的结婚请帖。那时他们分手已有一年多，后来她也是听她表哥说的，秦宇跟她分手差不多半年后，就认识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的女孩，对方是做律师的，在她们c市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高考失利，恋人分手，亲人离去，前男友结婚，她当时觉得，似乎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可是仔细一想，秦宇事先也并不知道她刚刚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思语到底还是讲道理的人，且不说不知者无罪，秦宇毕竟是她深爱过的人，她也实在不愿意因此责怪他。
后来“高手”都说，敢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还不是去拆台的人，也就只有她这种心胸的人能做得到了。倒也不是心胸宽广与否的问题，并不是所有的恋人分手后都要做仇人或者陌生人，再说，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是真的希望秦宇能够过得幸福。他们走不到一起，不怨任何人，要怪就怪他们真的不是走得到一条路上的人。
“小语，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刚刚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更不该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结婚的消息。”
“不怪你，这种事也是说不准的。生死有命，只是我哥走得确实太早了。”
“哎，我记得当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还见过一次，他比我小不了几岁吧，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我当时要是把你的那句话听进去就好了，去跟他道个歉，我也不至于这么后悔。我确实不应该无理取闹，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无端地加注在他身上。你说的是对的，没有谁应该听我毫无理由地抱怨发泄，何况这些事又不是别人造成的。我以为我哥会永远纵容我，也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认错，可是现在，他再也听不到我的一句道歉了。”
“你能认识到这些，说明你真的长大了。你也不要再内疚了，你哥在那边知道你已经知错了，肯定会原谅你的，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如果你还爱徐晨，就做你该做的事，你一定有机会再去到他身边的。至于你哥的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像你表哥一样劝你太多。多说无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只能靠你自己走出来。”
“哎，你是不知道，说来也真是讽刺，我哥出事的事我是从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那里知道的，我爸妈直到他去世后的第二天中午才跟我说这件事。要不是我手机是新换的，我当时连砸手机的冲动都有。”
“可能他们也是考虑到你的心情吧，毕竟你们关系最好，又是堂兄妹，共着一个姓氏，也是怕你知道后一时受不了吧。”
“拉倒吧，秦宇，你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接受这种烂理由。既然如此，他们永远瞒着我好了，迟告诉我和早告诉我你觉得有区别吗？我总是要知道的啊。”
“那你有和你家人沟通过这些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有知情权的，你和你爸妈还有你们家人之间，误会也太深了吧。”
“不瞒你说，我在家里没有因为这件事，在他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他们偶尔问我，我就说世事无常，生死有命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说真的，我都已经忘了我要去难过。秦宇，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面对着把这种痛苦说出来的人。在你面前，我终于不用那么坚强，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如果这样你会好受一点的话…”
这是她有了考北传的想法后，跟彼时早已结婚的前男友秦宇再见面时进行的一次长聊。秦宇给她发结婚请帖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堂哥离世，为此，他后来专门找了个机会跟她把这事说清楚。当然，她从来都没有因此责怪过秦宇，毕竟事发突然，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而且，说实话，秦宇真的是她唯一一个愿意倾诉她这些悲伤的情绪的人。
不管在爸妈和别的亲戚面前她表现得多么的冷漠，听了秦宇的一句“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她就真的放声痛哭起来。不过当时她并没有直接告诉秦宇她想考北传的研究生，她当然知道秦宇不会像她们家那些“极品亲戚”一样讽刺她，她只是觉得，做人要低调，还没有把握的事，不好到处张扬。
那时候，她真的感到很欣慰，当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不断地跟她说让她不要再难过的时候，只有秦宇没有说类似的话。因为秦宇懂她，他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不是旁人说几句宽心的话她就能走出这种痛苦的，等到思语自己真的愿意放下这件事的时候，她自然会想开。后来，她把秦宇对她说的这些话告诉林逸，林逸最后也是非常好奇地问她，后不后悔失去这样一个情商极高又如此了解自己的男友。的确，大多数人和前任分手后，虽说不至于成为仇人，但彼此之间不再来往的也是占大多数，而像她和秦宇这样，分手还能保持联系，甚至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人，真的太少了。
“说后悔，也不完全；说不后悔，又显得我太无情无义。只能说，我和他有缘无份。”这是她最后给林逸的答案。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谁欠谁，也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她也是很多年后才明白，她和秦宇有缘相识，有缘相爱，只是无缘共度余生。不是每段感情都能圆满，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徐晨，她这一生的确也只能遇到一个这样独一无二的人。
“林逸，你说如果我哥还在人世，他会不会支持我留在北京？”
“会，一定会的，你不是说他是家里最懂你的吗？”
“可是你知道的，我曾经做过很多荒唐的事，后来他也不理我了，我真的很后悔，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原谅我。”
“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我相信，你哥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你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也没有再重蹈曾经的覆辙，一定会原谅你的，也会支持你留在北京的。”
“哎，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去过d市看看我哥，我依然不愿意踏进那个城市一步，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还没有释怀吧，怕触景生情？”
“不是，是因为我总觉得，如果我真的去了d市，在机场的那头我再也等不到我哥来接我，就证明他真的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我只要不去那里，我就可以一直骗自己，他还在人世，只是在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等你想开的那一天，你自然会愿意去面对这一切的。这件事，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帮你。但你相信我，如果你哥还在人世，他一定会理解你留在北京的想法，也一定会支持你留在北京的。你也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留在北京。”
……
此时的她又想起了10多年前，她为了留在北京，几乎天天和家里吵架的事。那段时间，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候。一边要找工作，一边要应付家里隔三差五的莫名的争吵。几乎每次和爸妈吵完架后，她都会跟林逸打电话吐槽2小时以上，虽说林逸也不能帮她解决家里的问题，但每次跟他聊完后，她的情绪都会好上很多。她当时就问林逸，如果她的堂哥还在人世，会不会理解并支持她留在北京。
虽说这个假设没有太多的意义，但林逸始终觉得，不管她之前做了多少错事，但到底他们曾是最亲的人，如果她哥哥看到她已经考上了北传，实现了梦想，知道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怨天尤人，一定也会原谅她曾经的不懂事，也一定会支持她留在北京打拼事业。其实，除了思语的爸妈和她那些“极品”亲戚，大多数了解她的人都希望她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也希望她留在北京去到徐晨的身边，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只有留在北京，她才不会失去徐晨。堂哥离世多年，一直是她心中难以释怀的伤痛，她已经失去了此生最亲的亲人，断然不愿再失去自己的人生挚爱——徐晨。如果再失去徐晨，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徐晨，我留在北京，是因为真的爱你。”在认识“高手”之前，她对家乡c市唯一的留恋，可能就是因为徐晨是在这座城市出道的；但她深爱北京这座城市，深爱她的母校北传的根本原因，的确是因为徐晨也在北京。
“哥，上周徐晨在香港跟我告白了，就是我经常跟你说起的那个明星，我没骗你，真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他…如果你还在人世，你会支持我和徐晨在一起吗？”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我在北传的校园里，就坐在我们新闻传播学院的教学楼前…哎，好多年前就想告诉你我考上北传了，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当时要是把秦宇的话听进去了，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如果你现在还活着，可能你早就有了一个幸福的三口或四口之家了吧…你知道这么些年，我在北京过得多不容易吗…”
……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着手机里她存着的堂哥的照片，他的生命就这么永远地定格在了24岁那年。她到现在还记得，哥哥离世一周后，她有幸在自己上大学的城市等来了徐晨的一次专辑签售，那天她很早就到了现场买了徐晨的新专辑，排了大约5个小时的长队，才等到徐晨给她签名。
徐晨那天跟她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但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徐晨对她笑了，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清澈，瞬间就驱散了她暂时失去至亲的阴霾。她后来告诉林逸，徐晨果然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暂时忘记一些痛苦，其实也就是从那天起，她开始真正下定决心，备考北传的研究生。
选学校、选专业、找复习资料等等这些所谓的“大事”，她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就全部搞定。在别人还在纠结报哪个学校，考本专业还是跨考别的专业，哪个学校分数低，哪个学校更好考的时候，她已经背了3遍英语单词，梳理了2遍专业课教材的考点了，她的这种复习状态几乎从未间断，一直持续到上考场的前1个小时。
印象中那年的题目并不是很难，也没有考一些特别偏的知识点，所以她也就是按之前整理的重点笔记去作答的，考完后粗略估了个分数，过线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成绩出来的那天，她还是感到特别意外，英语政治正常发挥，而她的专业课基本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她最后的总分也是全国的前三名，复试只要不缺席加正常发挥，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林逸后来都调侃她，是不是因为文科的简答题不能给满分，所以人家阅卷的老师才不得已给她扣了那么2,3分。
“如果此生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去到徐晨身边，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全力以赴。”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高考落榜无缘北传又如何，同样的一条路，可能别人只用了三年，而她走了七年，过程是曲折了点，但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来到了北京，她的“北传情结”也终于圆满。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准备已久的求婚戒指，终于戴到了对的人的手上。
“徐晨，我们之间，终于不再是形同陌路。”考上北传后，她再和任何人提起徐晨，终于不再是欲言又止的苍白无力；他们之间，也终于不再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她的努力和坚持，不是为了得到徐晨对等的爱作为回报，只是因为，徐晨值得。
“徐晨，只要我爱你，就算全世界都坍塌，我也可以找到出路。”这就是她心中最最真实的想法，不管未来有多艰难，她都会始终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心中的爱人。为了徐晨，她可以努力到无能为力；不求感动别人，也不求感动自己，甚至不求徐晨知道她的存在，只是履行她对青春、对爱人的承诺——站在离徐晨最近的地方，让他看到。
“徐晨，即使走上一生都不能与你相遇，我也无怨无悔。”她当然也知道，即使考上北传，嫁给徐晨可能也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但也并不妨碍她为他做点什么，只要能留在北京，留在徐晨身边，只要今后的人生能与徐晨有关，那她这么多年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选择，就都是有意义的。毫无疑问，她这一生，只会为徐晨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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