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箭穿心（中）
一个小时后，知春路附近西餐厅。
“嗨，衣服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一会你直接拿回去。我前前后后都清理了一遍，应该都是你的，要是少了啥，一会你上我家再看看。”周鑫因为住得近，就先到了西餐厅，看到思语进来，直接把打包的衣服拿给她。
“ok，你先放一边吧，我一会看看。先点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刚跟我妈吵完架，特别消耗卡路里。”思语这个玩笑，其实也没多有趣。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一边点餐一边聊天。
“你家又出啥事了…是不是你爸妈还反对你和徐晨交往？要我说，你也30好几了，感情的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啥事都让他们给你拿主意。”周鑫的话，换做是谁都会认可。
“不是这件事，是别的事。点好菜再说吧，赶紧看看你要吃啥，今天我请客，算是还你收留我一周的人情。随便点哈，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来西餐厅吃饭，还是办正事要紧。
“可以可以，能每样来一份吗？哈哈哈哈……”周鑫也不想跟她客气。
“只要你都能吃完，我不介意。菜单第一页的温馨提示，浪费食物可是要罚款的，没吃完的罚款都算你的。”思语指着菜单上的提示说到。
“别别别，我挣点钱也不容易…你吃啥啊？我记得你说你之前挺爱吃西餐的，推荐一下？”周鑫虽然经常在外面吃饭，不过她不常来西餐厅。
“法式红酒牛排是我从小就喜欢吃的，味道应该还不错，其他的好像都一般。其实我也挺久不吃这么高热量的玩意了，为了好的身材，告别美食多年了。”思语一直觉得，自己以前都是吃各种高热量的食物吃胖的，决心减肥以后，就戒掉了几乎所有的美食。
“您好，二位需要点些什么？”两人说话间，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询问她们的点餐情况。
“我要一份西冷牛排，八成熟，配意大利面，番茄酱，蘑菇汤，法式切片面包，饮料不要鸡尾酒，来杯红茶吧。”思语很快点好了自己想吃的。
“我来份这个双拼吧，香煎鳕鱼排和猪排，配餐跟她那份一样，饮料也要红茶。”周鑫好像不是很喜欢吃牛肉，所以点了个双拼。
“一份西冷，一份双拼，两位还要其他的小吃或者沙拉吗？”服务员接着问到。
“来个双人份的水果沙拉吧，你还要吃啥？”周鑫问她。
“行吧，我也想吃沙拉。”思语倒没什么意见。
“好的，稍等几分钟，马上给您二位上配餐和饮品。”服务员说完就离开了，等服务员离开，周鑫又和她闲聊起来。
“说说你们家又出啥事了，还是他们谁又给你找啥麻烦了？”周鑫能猜到的不外乎这些。
“还真让你说准了，我表姐的孩子，就是我侄女，毕业后在我们那也没找个好工作，寻思着来北京看看，看他们的意思，是想让我给她推荐个工作，他们是真的觉得我每天都很闲。”说起这个话题，思语就觉得很堵得慌。
“啊？让你在北京给你侄女推荐工作？我没听错吧…她学啥专业的？有工作经验没？恕我直言哈，就现在这行情，没工作经验可不好找工作。就我们那公司，虽然就300来人，但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有些岗位要专业对口，像我们销售岗，除了工作经验，最好还要有上手就能用的客户资源。”周鑫一语道出了就业的现实问题。
“我哪知道她学啥专业的…除了那个跟我关系不错的侄子，其他人我还真是不了解，更别说这么细节的问题了。我就听说她读了个花钱就能弄个文凭的职业学院，还工作经验…而且，她那个烂学历在我们老家找个工作都难，还想来北京看机会，我真是不好说啥…我侄女那文凭，估计只能来咱们吃饭的这地方洗碗或者收银…”思语并不是完全不肯帮忙，只是一线城市的就业门槛就摆在那，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是，学历不高的人除非是真的认识哪家公司的老板，或者有什么门路，要不然真的不好找工作。你们家人也真是有意思，真以为北京的公司都是你开的？退一万步说，你真给她塞进去哪个企业，还有个试用期呢…像我们做销售的，业绩考核连续3月不过就得走人。”同是职场中人，周鑫深知在私企打拼的不易。
“打扰一下，这是二位点的红茶、法式面包、沙拉，主食还要等会，请慢用。”两人话说到一半，正好等来了服务员给她们这桌上餐。
“这些话就该你跟我爸妈，还有我表姐他们一家去说，我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但他们根本不愿意听，反而说是我看不上他们所以不愿意帮忙。拜托，我也是给人打工的，不是老板，再说了，就算我开个公司，也不可能养个不会干活的闲人啊。”思语喝了口红茶说到。
“哎，你们家可真够乱的…要不你跟徐晨说说，看看你们星晨集团有没有什么不限学历、工作经验之类的岗位适合你这侄女的？”周鑫开玩笑地说到。
“估计就只有前台或者搞后勤的保洁人员了…这俩岗位倒是不要求什么学历和工作经验，你还真提醒我了，不过，前台要长得特别漂亮的，年龄要求26岁以下，哈哈哈哈…”思语想了想说到，好像除了前台和打扫卫生的，确实没什么其他岗位适合她那个侄女。
“话说回来，就算北京真有什么岗位适合你侄女，住宿也是个问题啊，别说整租了，就算合租也不便宜。难不成跟你一块租房住？貌似你那还有个室友吧？除非你俩挤一个屋。”周鑫想问题还真全面。
“拉倒吧，我那房子就两室，再多一个人都不行。我室友在三环里上班，没听说她要换工作，人家这一年都是不太可能搬走的。”思语随口说到。
“打扰一下，您二位点的牛排和双拼好了，当心烫伤。”服务员的第二轮上菜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因为牛排都是现煎好的，只能等热量散一会才能食用。
“你找餐具里面的纸巾，挡下那个酱汁，等它喷的差不多了才能吃。”思语以前经常吃西餐，这套程序她可是轻车熟路。
“我知道，这不刚刚跟你说话没注意吗？之前也不爱吃这玩意，这弄刀弄叉的，我还真不是特别习惯。”周鑫就老觉得西餐特别麻烦，特别不习惯这套餐桌礼仪。
“作为一个销售，你要习惯各种吃饭的场合，ok？要是你哪天见个国外的客户，人家得在西餐厅跟你谈业务，你总不可能硬拽着人家跟你去吃北京炸酱面或者卤煮吧？”思语虽然不是做销售这行，但因为之前有做乙方的经历，见过不少客户，有时候就餐啥的都是听甲方的安排。
“说真的，我还就吃得惯卤煮和炸酱面，还有北京涮羊肉，西餐这东西，我是真吃不惯，也就是周末这家人不是很多，将就吃一顿凑合。”周鑫边吃边自顾自地说到。
“话说咱们当年上学的时候，经常去南锣鼓巷那边的一家特别正宗的卤煮店吃那些北京小吃，好像他们家炸酱面做的也不错，还有驴肉火烧、炒肝啥的，我都特别爱吃。虽然当时咱俩都是学生，也没啥钱，不过特别开心。”思语想起自己来北京上学的第一年，她俩就认识了，北二环的南锣鼓巷和什刹海那边有很多这种正宗的北京小吃店，人均消费都不高，特别适合当年她们这种还没有收入的普通学生。
“可不是嘛，那时候咱俩认识时间也不长，但是就觉得特别投缘。我觉得卤煮比这鳕鱼排好吃太多，嘿嘿…”周鑫接着说到。
“你这品味也是绝了，我还是觉得这牛排不错，跟我们c市的几家人气特别高的西餐厅有的一拼。以前跟我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请我吃西餐。”确实，秦宇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他也比较喜欢吃西餐，说是特别享受这种氛围。
“是你以前那个做空乘的男朋友吧？你俩现在还有联系？”周鑫记得思语说过她之前的感情经历，就随便问了句。
“是的，你也知道，当年我们分开，原因比较复杂，不过我和他一直都有联系。但他现在早就不在一线了，好像结婚后就转地勤了。这行你知道的，跟部队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年轻的。除了乘务长，不然30岁以后都得转岗。”思语说的不错，除了像律师、医生这种特别需要资历的职业，其他很多工作其实都是吃“青春饭”的。
“嗯嗯，好像你表弟之前就在军队吧，现在还在部队还是转业了？之前好像听你说过一次，他现在结婚没？”周鑫对她家的情况还挺了解。
“没转业，回我们老家的军区了。结婚2,3年了吧，他对象好像是我们那边一个事业单位的办公室文员，具体的不清楚。我们俩从来都是谁都不爱搭理谁，只要他不主动找我，我一般是懒得搭理他的。”小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后来因为彼此走的路不一样，联系也就慢慢的少了，像上次偶尔打个电话啥的，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
“我发现你真的很少说起你们家的一些事，跟你这些同辈的兄弟姐妹来往也不是很多。虽说你有你的原因，不过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确实会觉得你特别冷漠。好像你和你老家那个之前借你钱的同事一家都比和你们家人相处得要好得多，我感觉好像他们才是你真正的哥嫂一样，哈哈哈…”周鑫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她以前的同事兼上司——“高手”。
“是，你多少也听我说过这些，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勇气和信心让我留在北京。当年要不是人家到处帮我疏通关系，上下奔走，我怎么可能去得了中国排名前十的互联网企业，有了第一份工作后，我后面的路就好走很多了。我能有今天，能来到星晨，走到今天的位置，始终离不开我大哥的知遇之恩。”思语说起这些，依然感触颇深。多年过去，她还是难以释怀10多年前发生的那些事。
因为在她人生中最最艰辛，最最需要人帮助，最想努力靠近自己的人生挚爱——徐晨的时候，一直关心和鼓励，甚至在关键时刻对她施以援手的人，不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亲戚，甚至不是她爸妈，而是一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她和“高手”的关系，连同事都不完全算得上，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而已，但却因为彼此有共同的追求，认可一致的价值观，彼此之间才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惺惺相惜。全家人都不看好她留在北京的时候，他始终支持她的所有选择；家里所有人都认为她对徐晨的爱是水中月镜中花般的虚无缥缈，只有他始终认可她这种有些不合世俗的价值观。
“知道，可能没有他，你今天也遇不到徐晨了。你俩要是真在一起了，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虽然没见过，但我可是听都听成熟人了。”她的这些事，除了林逸之外，也就跟周鑫说的最多了。
思语吃了块牛排，继续说到：“说真的，但凡当年我们家人里面，有一个人支持我在北京发展，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理解我的想法，我都不会像今天这么冷漠。可是在我最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在我觉得人生最无奈的时候，我们家所有人，包括我爸妈，都不想让我留在北京，死活让我回去考公务员，去事业单位，干我不想干的事…”
“周鑫，你知道的，为了来到北京，这么多年我付出了多少，为了去到徐晨身边，我努力了多少年…我大哥，他是除了我男闺蜜和你之外，唯一一个支持我留在北京的人；我妈现在还老拿当年他借钱给我这事跟我瞎掰扯，他还总是劝我别和家里置气，也愿意替我去解释，他从没跟我计较过这些，从来都把我当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那话咋说来着，远亲不如近邻…”
“你还记得吗？多年前我们邻省的省会城市，爆发了一场罕见的传染病，一时间全国所有的药店都买不到口罩了，我大哥当时说他也买不到口罩，第二天我瞒着我爸妈打车去给他送口罩，我俩聊了一个小时吧，临走的时候他送了我一盒香水，就是他们电视台的一个活动赠品，我就收下了…”
“哎，后来你爸妈发现他送你的香水，然后就一直找你吵架来着，这事我听你提过…”周鑫记性也好，她还记得当时思语的无助
“是，我爸妈因为这盒香水，硬说我们之间关系不正当，还说那么严重的疫情我都要去见他，是我不自重，还接受有家室的异性的礼物，又差点闹到我大哥单位去…我刚工作不久，也不在c市，遇上这么个事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只好跟我大哥说了这事，就怕万一我爸妈真不冷静，跑去找人家闹事…”
“我大哥当时说，可能在上一辈看来，香水只能是情侣之间送的礼物，再加上那时候疫情严重，我们还见面了，他们会怀疑我们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如果真的因为他让我和我爸妈关系紧张，他愿意封存…封存我们这段友谊，等我以后成家了…或者10-20年后…我们再续这份友谊，都是可以的…”思语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后来的事情，周鑫并不知道，思语也没和她说过，这个朋友愿意为了她的家庭和谐，为了不让她父母担心，愿意做出这种让步和牺牲，封存这份难得的友谊，她知道这个朋友对思语的重要性，所以特别能理解她当时的崩溃、心痛和不舍。
“我特理解你，真的。人家帮你到处联络人脉，前后奔走，花了不少钱才帮你搞好工作的事，这已经很难得了，以我做销售这么多年的识人经验，锦上添花的人特别多，雪中送炭的人，可没几个…何况你和他又不是亲戚，也不是男女朋友，换成别人，谁爱操心跟自己没一毛钱关系的事…你爸妈还怀疑人家对你心思不轨，不知道咋想的…”
“至于香水的事，他也算成功人士，如果他真对你有想法，怎么可能拿一个活动的赠品去讨好你，又不是买不起那些大牌的奢侈品…你爸妈就是，太喜欢折腾了，不过他能站在你爸妈的立场上想问题，愿意为了你和你爸妈处好关系，做出封存你们友谊的牺牲，也是不容易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之间的友谊丝毫没有受影响，你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是的，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俩绝对是生死之交，能认识他，能有这样的朋友，能有这样的…异父异母的哥哥，我真的觉得特别幸运。而且我大哥，做了很多应该是我爸妈在我学习、工作的路上应当引导、开导我的工作，没想到…要不是他心胸开阔，估计早就不理我了…当时我大哥说，等我成家了，或者10年20年后，我们再续这份友谊，没想到，都过去10年了，我还是孤身一人，但我们依然十年如一日的信任彼此…”
“哎，10年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俩都清清白白，你爸妈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就算日久能生情，你们这也严重超时了啊…另外，我觉得，假如今天找你帮忙的不是你表姐一家，不是你侄女，是你这大哥求你帮他的什么亲戚朋友介绍工作，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抵触了…哪怕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至少你不会这么不管不问是吧？”周鑫倒是很理解她的一些想法。
“确实，如果今天换成是他或者他老婆找我帮什么忙，就算我可能帮不上，但我肯定会尽全力去推进的。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标准，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但是我也绝对做不到对以前的事完全释怀，也做不到不计前嫌…那时候我一想到此生可能会和徐晨形同陌路，就有种万箭穿心的难受…”思语继续说着，接着又喝了一大口红茶…
“好了，都过去了…你何必总是提起这些，我不像你们这种搞创意的人那么会说，但平心而论，有时候原谅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你不能老拿咱们现在的层次去和你家里那些人比，你们文化程度不同，了解的东西自然不一样…当然，你大哥是个例外，人家属于思想境界特别高的那一拨的…”周鑫继续说到。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夸他，不然他又得飞起来…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多正经的人，知道你这么夸他不得上天，哈哈哈…”说到“高手”，思语的心情都变得好了很多。
“你找个机会，我还真想采访下他，是如何能让红颜知己和老婆和平相处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对了，咱们赶紧把剩下的水果沙拉吃完，打包太麻烦了。”周鑫也就是开开玩笑罢了。
“行，不能浪费食物。我跟你说，你想问的问题，也是我男闺蜜还有我身边一些朋友同学啥的想问的，让他哪天有时间在三里屯的工体开个发布会，统一回答吃瓜群众的疑问咋样？”思语也顺着开玩笑。
“这个想法可以有，一会吃完咱叫服务员来买单吧，下午我也没事，咱们去对面购物中心逛逛街咋样？”周鑫想了想问到。
“可以啊，我下午也没啥事…服务员，我们这桌买单。”思语说到
“二位一共消费278元，请问怎么支付？”
“ok，我有现金，就不刷卡了。”
“这回你买的单，下次我请你吃顿好的啊。”周鑫也是北方姑娘，为人特别仗义。
“没问题，下回吃你喜欢的北京火锅，赶紧撤吧，逛街去。”思语觉得自己这顿吃的太多了，逛街正好消耗掉一些热量。
从西餐厅出来，马路对面便是整个海淀去还算比较繁华的一个购物中心了。因为海淀是高校区，除了宇宙中心“五道口”，其他地方基本都不及朝阳区那么人流密集。海淀最大的特色，应该就是学术气息比较浓厚了。
“貌似就我们俩的母校不在海淀高校的‘鄙视圈内’，每次踏上这块区域，我就感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思语这话倒不是自黑，虽说也是名校出来的，但北传的名气到底比不上海淀的几所顶级名校。
“得了吧，怎么说你也读了个研究生，请不要在我这个普通本科生面前单方面‘拉仇恨’。”周鑫才不接受她这番自黑。
“我是‘废柴’逆袭的，不像我现在的室友，如假包换的金融天才。可是人家爸妈就是清华毕业的，我必须承认，智商是可以遗传的。”实话实话，思语一直觉得室友静岚比她更优秀。
“你这套逻辑，真是绝了…还你是逛逛街让脑子清醒一下…”周鑫可不认同她的理论。
因为明天又是全新的工作日，两人还是挺享受周日半天休假的。下周就是国庆假期了，思语和周鑫都要回各自的老家，平常两人都忙于工作，能在放假前再聚一次也挺不容易。整个下午两人都在逛街购物，思语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对她来说，哪怕能有一小段属于自己的独处时间，都非常不容易了。
或许是因为她暂时“与世隔绝”的状态，又或许是她真的没有太在意昨天晚上的事，此时的思语根本不会想到，她和周鑫逛街的这一下午，工作群里的同事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昨晚她出现在五棵松hi-park主题公园的颁奖晚会上，活动结束后又和徐晨一块离开会场的事，因为昨晚到场的记者很多，她又没戴口罩，从现场曝光的照片上看，确实很好辨认。
文娱family银河系（中层员工讨论群）
苏玲：所有人，看我发群里的照片！我没看错吧？他俩（思语和徐晨）真在一起了！
林一枫：真是没想到，陈大总监竟然恋爱了，还是和大boss，这“办公室恋情”简直了…
苏玲：思の语，亲爱的，快说说徐总是怎么跟你表白的？我保证不说出去()
刘硕：楼上+1，思语，你不至于谈个恋爱还要跟我们玩神秘吧…
林一枫：思语真是太酷了，要么高冷地单身，要么直奔未来老板娘的位子，比不了比不了…
fay（文娱事业部hrbp乔音英）：天哪！我错过了什么重磅新闻…
……
苏玲：不对啊，她手机没电了还是根本没看群消息啊？怎么一直不理我们…
fay：这你就不懂了，思语现在说不定忙着谈恋爱呢，没时间回我们消息╭(╯╰)╮
林一枫：是啊，苏玲你也是的，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谁爱没事看工作群找虐…明天就上班了，你直接问思语不就好了？
苏玲：哎，真是扫兴…枫少，你是多不喜欢上班…
……
和周鑫一直在逛街的思语完全不知道，她们中层的工作群里一下午都在热火朝天地议论昨晚她和徐晨的“绯闻”。同事苏玲还把记者拍的照片截图发到了群里，其他同事在看了他们俩貌似比较“亲密”的照片后，都争相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对她羡慕不已。因为手机静音了，她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群里的同事看她没有任何回应，也就没再过多地议论了。直到两人逛街有些累了，在商场一层找了个茶餐厅坐下来吃饭，大概下午6点左右，思语才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下午是不是有什么错过的信息或电话。谁知最先引起她注意的，就是下午消息数>100的“狂轰乱炸”的工作群。
点开一看她才发现，最“活跃”的就是苏玲了，好几条消息都是直接艾特（）她，问的问题来来去去也就是那几个，隔着屏幕思语都能感受到她那颗浓浓的“八卦之心”。翻到工作群最开始的消息，她才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昨晚的活动结束后，到场的记者趁机拍到了她和徐晨一同离开会场的照片，两人走在一起的样子，显得十分亲密。
无论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觉得她和徐晨是板上钉钉的恋人关系，也难怪同事会在群里对她议论纷纷，虽说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但思语却还是有些纠结，她并不想过多的谈论自己的感情私事，可即使现在不作回应，明天上班也还是面对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如果明天上班，别人问起这件事，怎么解释会比较妥当；如果爸妈知道这件事，又会是什么态度？可能是想的太过投入，等到周鑫去前台点完单后回到卡座，思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周鑫看她状态有些不对，连忙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喂，你这又是想啥想得忘记全世界了？”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一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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