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如人饮水
两天后,百子湾附近某小型工作室。
这个月来北京出差的赵飞，除了处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外，另一件雷打不动的事，便是和与自己相识多年的“红颜知己”之一的王一可叙叙旧喝喝茶，顺便为她在工作上遇到的一些问题出谋划策。就连思语都知道，每次他来北京出差，雷打不动要去的地方，就是百子湾的艺术区，王一可10多年前开始创业的时候，就是把有着“网红出圈”圣地的百子湾定为事业开端的第一站。
即使后来公司越做越大，酷娱集团的主办公楼也搬到了朝阳大悦城，但王一可夫妇还是留了一间工作室在百子湾，虽然这间工作室大部分时候都不是用来办公的，但每次回到这里，他们都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对百子湾比较钟情的王一可，还在这一片投资了两处小户型的房产，思语还在北传上学的时候，还曾到她的这两处住宅来“观摩”过。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赵飞按昨晚的约定，差不多中午12点左右，便来到了王一可的工作室。提前知晓老朋友要来百子湾工作室的王一可，上周特意在网上买了两罐西湖龙井招待赵飞这个老朋友。因为思语白天要上班，她又是个看重工作的人，加上徐晨今晚也要请他们吃饭，所以今天上午她婉拒了王一可和“高手”的邀约，面积不大不小的工作室，就只剩他们两人喝茶了…
王一可一边沏茶，一边和赵飞聊天：“飞总，上次你来北京出差，还是国庆之前的事情了…咱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吧？有没有特别想念我这个老朋友？”
赵飞喝了口刚泡好的龙井，笑着说到：“王总，你别开我玩笑了行不行…我俩少说也认识17,8年了吧，说这些话也太暧昧了吧…你也是已婚人士，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我可不想你们家董总对我有意见。”
王一可笑了笑，继续说着：“哈哈哈哈哈…飞总，我认识你的时间，可比文俊长多了…你还记得吗，我跟文俊也是阴差阳错走到一起的，那时候我还在经纪人的圈子混着，在一场商务宴席上，认识了在长江商学院进修的新晋青年制片人董文俊先生，我俩从恋爱到领证，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也算是闪婚的典型代表了。”
赵飞点了点头，随即回应：“是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董总从香港中文大学毕业后回到内地，从制片助理做起，然后一步步做到首席制片人的位子…我记得你们也是结婚后，才出来创业的。我们两个人的交情，还是在你刚进经纪人这个圈子的时候建立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们家两个孩子也都长大了。”
“也是，我老公也总说，岁月不饶人！今天为了来陪你喝杯茶，我昨天下午特地去做了个spa，前两天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我发现我这脸上都有皱纹了…今天出门前，我还打了很厚的粉底，才勉强遮住眼角的那些鱼尾纹…但愿你不嫌弃啊！”王一可从来都是一个特别在乎个人形象的女人，她平常也是很少化浓妆的，今天算是为了见老朋友破了次例。
“一可，其实你不化妆也挺好看的…我们都多少年交情了，你用不着这么盛妆打扮来见我的…我老婆平常在家里都是素颜，除非是出去旅游拍照或者见很重要的客户，她才会想着化个妆打扮一下，人还是自然一点好，化妆品里面掺的化学物质比较多，用多了对皮肤还是不好的。”在这个问题上，赵飞的观点还是很“直男”的。
王一可喝了口热茶，笑着打趣到：“飞总，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玉毕竟比我小几岁，自然看起来比我要年轻很多…而且，你老婆平常在皮肤保养方面，下的功夫也不少…之前她还给我推荐过法国一个很著名的护肤品的品牌，我记得她每个月也要做几次spa的，只是你大部分时间忙于工作，没精力care她在这方面下的功夫而已。”
“确实…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我老婆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国庆假期的时候，小语到我们家来做客，她那天又给张玉带了一套进口的护肤品，之前她去香港出差，给张玉送的是一套迪奥的护肤品…我也就认识这两个牌子了，别的我都不清楚，反正我在家的时候，很少见她化妆。”赵飞和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在女性护肤化妆方面的sense，一直都不怎么高。
“飞总，我说句实话啊，你确实要在这方面多花点心思…张玉比你小那么多，她可是很资深的投资人，因为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她在事业上做出的牺牲也够大的了…之前她跟我说，你们家俩孩子的学习也是她管，你可不能总是这么当甩手掌柜啊！”和张玉私交较好的王一可，对她这些年为赵飞的付出也是知根知底的。
赵飞一边喝茶，一边说着：“王大小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你就要给我上课，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这次我可没当甩手掌柜啊，最近天气变冷了，我岳父前阵子风湿病犯了，张玉回老家照顾她爸爸了…因为家里没人做饭，这次来北京出差，我把昊阳他们两兄弟也带上了，他俩现在在我住的酒店写作业，晚上我们会和思语一块吃顿饭。”
“就知道你来北京出差…是肯定要见你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一面的，话说大概两个月前，我和我老公还和思语在大望路的万豪酒店一块吃饭来着…那天徐晨和他的经纪人熙熙都在，我也是一时兴起才叫思语一块去的，看她和徐晨的感情好像挺不错的，我老公和徐晨也聊得来，看到他们能在一起，可真是不容易。”王一可说着说着，也回忆起了之前他们聚餐的事。
赵飞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是啊，能看到他们在一起，我也算是放心了…虽说徐晨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但小语这么多年就只喜欢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我自己的亲妹妹倩倩的个人问题，我都没怎么操心和指点过她，国庆的时候，思语带着徐晨来见我和张玉，我们俩还真是给她认认真真地把了下关。”
王一可又给他们的茶杯里倒了杯茶，也很认同赵飞的意见：“这事确实要慎重一点，我是过来人，深知‘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的道理，你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比较多，看问题也会比思语更透彻…毕竟她对徐晨的感情和执念都很深，所以她可能有些先入为主…”
“我说句实话啊，虽然我和徐晨打交道不太多，但我感觉…他和我老公比起来，还是略微偏强势的，同为女人，我其实比较担心…思语以后在这段感情里的主动权会丧失很多…这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就连我这种比较强势的人，都不敢说自己能驾驭得了徐晨这样的男人。”
赵飞喝了口茶，随即说到：“你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虽说徐晨是一个很优秀，人品也没什么问题的男人，但他的人生经历太过复杂，也正因为他经历过很多段感情，我才比较担心思语在这段感情中很难占据主动地位。虽然我们关系很不错，我也拿她当妹妹看待，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除了偶尔提点一下她，也就只能祝她幸福了。”
王一可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嗯，感情都是这样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她觉得开心幸福就好…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也和徐晨说了，要是他敢做对不起思语的事，我和你都不会原谅他！思语也不是本地人，她一个人在北京也是够辛苦的，我也不敢说我能给她多少帮助，只能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做她的坚强后盾了。”
“我们能帮到她的确实不多，就算她和徐晨能走到领证那一天，咱们都不敢保证，她能一生幸福…恋爱和结婚不一样，徐晨又是这么有本事的成功人士，就算他现在对思语好，也不能保证过几年后，他就不会见异思迁…在我看来，徐晨也是一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什么阶段要选择和什么人在一起的人，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思语出现在他身边的时机正好合适吧。”作为男性，赵飞看问题还是更客观。
听到这里，王一可也想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大家不是常说…缘分不到，想恋爱结婚修成正果也白搭，缘分来了，你挡也挡不住吗？文俊在我之前，也谈过几段恋爱，他上一个女朋友和他在一起5年，其实他们也走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但最后还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成…我虽然也交过3-4个男朋友，但兜兜转转下来，就是缺点缘分…我和我老公能走到一起，大概率也是因为时机正好合适。”
这时候，赵飞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一可，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你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你和董总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你未来的老公，结果你们还真在一起了。你俩从认识到领证，都不到3个月，我还是在你领证半个多月后，从朋友那里知道你结婚的消息的。”
王一可笑了笑，继续解释到：“飞总，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当时也是担心你说我做事冲动，咱俩又是多年的朋友和搭档，我也是担心你说点什么，可能会动摇我的决定…但我就是一个很相信感觉和眼缘的人，女人在感情中，多半还是偏感性的…但我和文俊在一起，也不是一时冲动，虽说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较短，但我们两个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
赵飞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想了想说到：“事实证明，你还是赌对了一把…虽说你和你老公是阴差阳错认识的，但只要你觉得他是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亲戚之间还有个界限呢，何况我们只是朋友。你本来就是那种做事比较雷厉风行的人，我说点什么，也不一定能改变你的想法，我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听到这里，王一可立即回击到：“你不是也一样？你和张玉认识的时候，和你前妻也就分开半年多吧，我也是佩服你，离异不到半年，就有了新欢…张玉和你结婚的时候，也就大学毕业不到两年吧…那会你也没多少钱，竟然能骗得到比你小那么多的女生，虽说离异的人比较多，但你和你前妻之间还有个孩子，你现在的岳父岳母不计较这些，真是太难得了。”
赵飞拿了根雪茄出来抽了一口，继续说到：“我们当初也是好聚好散，孩子的抚养费我也是一次性付清的…我和我前妻没什么要紧事，基本不联系，她父母也不是很希望，我和那个孩子有过多的牵扯，她后来也再婚了，我们就更没什么交集了，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我也是经历了这段失败的婚史，才对婚姻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王一可摇了摇头，又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飞总，话也不能这么说啊，经营婚姻本来就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虽说我不知道你和你前妻的矛盾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但你肯定也是有一些问题的…如果都按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所有的夫妻一出现问题，就要离个婚才知道怎么处理夫妻间的关系了…我和我老公平时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也有吵架吵到很崩溃的时候，但我们最后还不是和好了。可见，夫妻之间的相互理解还是很重要的。”
“好吧，王大小姐，你说的有道理，我虚心接受行不行？话说你和你老公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吧，你俩怎么还不打算要个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尽快把这事提上日程啊，你们公司现在发展也挺不错的了，别的不说，至少你们这酷娱集团做到这么大，往后也要有人继承家业是不是？”赵飞的这番话，倒还挺有道理的。
听到这里，王一可立马摆手：“飞总，你快别说这事了…我婆婆上半年来北京住了半个多月，一直都在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妈也差不多这样，隔三差五就问我们这种事情…我和我老公都说顺其自然，这事也急不来的啊…前几年我们忙着工作，确实没时间考虑这事，我们公司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一点，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自己也是当老板的，应该懂得创业的不容易吧。”
“哈哈哈哈哈…王大小姐，你还真不能跟我比，我出来创业的时候，昊阳都上小学了，我可是革命生产两不误的典型人物！不过，我和张玉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个女儿，上段婚姻也是个儿子，感觉我这辈子，就是和女儿无缘一样…以后昊阳他们两兄弟要结婚，我还得给他们攒够买房的钱啊，生活太不易了。”赵飞说完这番话，手上的雪茄燃掉了大半。
“也是…你们二线城市还好一点，一线城市养孩子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公司有个副总怎么说来着，孩子是大功率的钞票粉碎机，从他出生起就一直在粉碎家里的钞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只为自己活一次，国外有那么多的丁克家庭，人家过得不也挺好的？我老公其实也不排斥丁克，只是我们双方的父母不赞成罢了。”作为已婚未育人士，王一可对生育的看法，确实不同于传统观念。
赵飞想了想，继续说到：“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国情，还是不一样的…国外的养老福利、社会保障这些，都比国内要好很多，你和你老公的身体没问题的话，还是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比较好…你俩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后继无人也是一种遗憾对不对？”
王一可点了点头，笑着说到：“嗯，我和我老公也不是没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只是我们前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事业上了…所以也没什么时间静下心来考虑这个问题…主要也是我和我老公都觉得，我们自己现在过着也挺好的，每年出国旅游1-2次…要是有了孩子，我们俩的自由时间肯定不多了，至少不能像现在这么潇洒。”
“好像我认识的，像你们这种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生活的人，和你的观念都差不多…大概也是你们的生活压力比较大吧，所以不想再承担更多的责任。所以我有时候也觉得，还是生活在我们c市这种二线城市比较好，虽然上有老下有小，但也能自给自足，日常开销方面都没有特别大的压力。”的确，赵飞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王一可笑了笑，继续说着：“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也有自己适合生活的城市。像飞总你这种性格和个性的人，早年如果来北京打拼，现在肯定不会混得很差的…当然了，如果你当年真的做了‘北漂’，我们也不一定会相识…说心里话，人生能得一个你这样的蓝颜知己，也是我的幸运。我老公有时候都跟我说，和你随便聊聊天，都能学到不少知识。”
听到这里，赵飞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别把我说得那么神，我其实也不是一个多有本事的人，有个事你知道的，我在c市电视台工作了8年，前6年都不是正式编制，要不是跟的上级比较赏识我，也不会一直留着我在他手底下干活…”
“又过了一年，台里才有1-2个正式编制的名额放出来，那次终于让我争取上了…虽然拿到编制后，工资也没涨多少，不过也算是有了一种归属感…还好我这些年积累的人脉比较广，所以后来我辞职出来创业，也没走很多弯路。”
“嗯，凡所经过，必有收获…你要是没从体制内出来，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好…昨晚你给我发的一个品牌营销的案例，我觉得做得很不错，我记得你之前还写过一个各类品牌项目的舆情分析的思路框架，我老公看了之后，老说要和你当面聊聊，像你这种基层工作经验特别丰富，而且业务能力很强的人出来创业，还是有很多优势的。”王一可说的这些，都是很实在的话。
“现在也就凑合过得去吧，你也是从经纪圈退圈出来创业的，应该知道自己当老板的辛苦，大事小事都要自己盯着，我那小公司现在也就几百人，后续的融资还有些问题…我比不得你老公，董总的人脉比我广多了，早知道我也和你老公一样，去进修个长江商学院的文凭就好了，在那进修的人，据说非富即贵，我要是真去了，估计会赚得比现在多，哈哈哈哈哈…”也就是在红颜知己面前，赵飞才敢这么放松。
王一可喝完最后一杯茶，笑着说到：“好了，你也别夸我们了…今天抽空陪你来喝个茶，工作上的事情我都交给我老公盯着了，现在也2点多了，我也不打算回公司了，你下午还有别的事吧，要不把你俩儿子放到我这工作室来，我叫人帮你看着他们，你安心去处理你工作上的事情，这样行不行？”
赵飞摇了摇头，谢绝了王一可的好意：“算了吧，他俩在酒店待着写作业就好，10多岁的孩子正是调皮贪玩的时候，我就不把他们找过来，让你费心了…下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晚上还要和思语一块吃饭，我还是早点出发去谈这个大项目的合作吧，昨天还有不少事情没讨论完，这周末还要坐飞机回去，是时候加快速度收尾了。”
“飞总，知道你要见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要在我面前拉仇恨了好吗？话说我都邀请你很多次，做我们酷娱集团的首席内容顾问了，待遇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随时谈，这个事也不影响你现在的工作，但你一直拖着没答应，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说到这件事，王一可还有些遗憾。
赵飞喝完最后一杯茶，起身说到：“一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是抱歉，我的为人处事你应该知道的，虽然我也不是一个和人民币有仇的人，但我现在确实太忙了，也腾不出时间来接其他私活，昊阳明年就要中考了，他们两兄弟的学习也好，家里的事情也罢，我都管得少…所以暂时不想给自己接太多的工作了，确实对不住啊。”
王一可一边起身送他，一边说着：“行行行，都听你的…等你想好了的时候，随时和我联系就行，文俊也跟我说过了，这个位子会一直为你留着，待遇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这点你应该相信我们吧？”
“王总，我们之间的交情，谈钱就见外了，就算真要接你这个工作，待遇方面肯定是按你们的意思来，我也不会那么不知趣地和你们提特别过分的要求。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是要挖空心思去赚钱了，主要还是图个开心和爽快。”任何时候，赵飞说话做事都特别真实。
“好了，飞总，我懂你的意思的…周末需要我和文俊开车送你和昊阳他们去机场吗，我们家就住在三环内，送你去机场很方便的。”在老朋友面前，王一可当然是很热心的。
出门后，赵飞又一次谢绝了王一可的好意：“不必了，我现在还没确定哪天走，就不麻烦你跑一趟了，我也不想麻烦你和董总，我来北京的机会还是挺多的，我们之间这么客气就太见外了。之前你去我们c市出差，我都没怎么很热情地招待过你。”
听到这里，王一可也不再强求：“ok，那我周末就安排别的事情了，我也要出去一趟，先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有空替我向张玉问好。”
“ok，你的心意我会带到的，先走一步啊…”说完，赵飞便和王一可一起离开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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