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飞飞举办联谊茶会

　　雅俗劝和有功，二叔二婶晚上就设宴款待侄女，以示嘉奖，长久长生两位哥哥都带着嫂嫂来捧场，雅俗可是会接受二叔二婶的好意。

　　席间大家吃聊家常，正欢快着，突然，长久说到自己想要外放，大房的长青一直外放，如今三房的长安也在地方赴任，长久便也想出去历练历练。

　　长久是二爷唯一的嫡长子，去地方赴任哪有待在京城万事周全，但长久一旦说出口的话必是深思熟虑过的，别人几乎无法左右他的心意，即便二爷身为父亲也不行。

　　一时众人不置可否，长久见状就补两句说：“生弟如今凡事都能独当一面，有他陪伴爹娘身边我也放心，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儿子若是外放出去，也能为老百姓多做些实事。”

　　雅俗见无人接话，就说：“久儿哥哥，你出去外面历练是好事，在外面不但能多了解地方风土人情，拓展见识，还更容易做出一番大事。二叔因为曾经外放少了，有时候觉得遗憾呢！你若能在外任上做出一片好政绩，与民休养生息，兴旺经济，那样，等你履历遍布几省后再回朝中，升品自然就顺当的多，若是将来你能坐到二叔现在的位置，你们就是父子两尚书了。”察言观色的说完后又笑了笑，接着自顾自吃起来。

　　雅俗一席话说的满堂欢颜，在座众人听着无不舒服，尤其一句父子两尚书更是彻底激起了长久的雄心，而且这句预言也在将来成功实现，不过这是后话。此时，长久听完妹妹一番良言后，连忙夹菜犒劳妹妹会说话的小嘴，不停地夸奖妹妹聪明，雅俗大方的吃下久儿哥哥的好意。

　　紧接着众人一通啰嗦要久儿在外保重身体，父子兄弟更是再三碰杯相敬，祝愿鹏程万里，不过久儿的外放此时还只是个计划呢！

　　吃完房太君寿酒的第二日，雅俗和雅慕就收到了饶阳侯府的请帖，飞飞要办个茶会，已把昨日同桌而食的女孩都请了，此外还请了一些京城勋贵官宦人家的千金。

　　虽说彼此只是一起吃过饭，还不甚相熟，但是雅俗雅慕第一次收到这一代朋友的正式请帖，肯定不拒绝，就都答应了。

　　过了两天便到了飞飞办茶会的日子。

　　是日，雅俗身着一套极精致的绾色织金缂丝牡丹花卉衣裙，衣裙底色淡雅，织金灿烂，缂丝牡丹绚丽多彩，衬的整个人儿明媚尔雅。乌黑的朝云近香髻上簪一支巧夺天工的赤金累丝攒珠五尾展翅大凤钗，凤凰形态舒展精雅，上面的珍珠更是颗颗硕大圆润，这支凤钗是去年马球赛和兆辉一起赢的，直到现在才拿出来戴。

　　雅慕身着一套珍珠粉的满绣衣裙，整件衣服用盘金苏绣在苏缎上绣满各色花卉，局部饰以适当米珠，整件衣裙极其精致，如此显得女孩子绝美高贵。黑漆精致的倾髻上，簪一支黄金掐丝平翅三尾飞凤钗，凤长三寸，金色闪亮，姿态灵动，三条长尾上各镶一颗红宝石，风嘴里还衔一股小小的坠宝石珍珠流苏，看着极是精美。

　　姐妹俩一到饶阳侯府见到好朋友们，发现今天的“凤凰”可真多，舟儿簪了一支无瑕的白玉凤钗，难得凤凰雕琢的那般舒翅展尾；天娇簪了一支色彩鲜活的点翠嵌宝舞风金钗；芍贞则是一支小小的满镶绿宝石三尾金凤钗，凤嘴里垂了一颗滴珠；皙妍是一支珐琅彩凤钗，凤嘴衔一串三股流；其余的女孩子均是各式各样的凤形簪钗。

　　东道主飞飞今日打扮的尤其明丽光耀，一身大红翔凤纹蜀锦衣裙，穿出说不尽的浓艳风流，比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更显惊艳。飞仙髻上簪一支流光溢彩的赤金凤凰钗，脖子上戴一个金光闪闪的赤金通天犀项圈，钗圈色泽灿烂，光辉耀目，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正似这簪戴之物。

　　今日众小千金第一次来京城里的饶阳侯府，都到的挺早，飞飞也一早就在府里的门厅处等候着。侯爷一家刚来京城，府邸才打扫一新，看着各处都很干净，这京中饶阳侯府，之前是侯爷的胞弟滕鲲滕大人一家住着，如今滕大人一家去地方赴任，侯爷此时搬过来，也各处齐整便宜，什么都不缺，人气也旺。

　　众小千金一到侯府，便往飞飞住的燕子榭里去，燕子榭的房舍是建在丈许的高台上，高台南面有中伸两收三道阶梯，高台外除了供婆子们住的房舍、小厨房和石子路外，便是成片的果木花林和小池石桥，此时杏花已经开放，众人顺着阶梯上到榭上，见房屋前的平台空地很宽敞，周围汉白玉石栏杆也高。

　　屋前空地处左中右摆着三张大圆桌，上面均覆着彩缎桌布，周围各一圈绣墩，是一会儿用来坐着吃茶用饭的。主房屋西山墙外放着一张木案，上面摆着各色茶具，旁边几个炉子烧着水，两个丫鬟正一旁看着。

　　燕子榭的地势坐北朝南，整个高台连同伸出去的阶梯俯视呈凸字形，高台上除却三道阶梯的台面也呈凸字形，台上的房舍依旧呈凸字形，中间是三大间房屋，屋后紧贴一排进深较短的房舍，房舍东西外山墙与高台齐宽。飞飞日常住在前三大间里，后面一排房舍是给丫鬟们居住的。

　　进了屋内，三大间房屋进深颇长，明间一间到底，跨度较深，东西两次间，都隔成南北两小间，西侧北间为卧房，西南间为梳妆室，室内几案上摆设着黄金花丝镶嵌百宝开屏孔雀、珠宝彩玉牡丹盆景、象牙塔等物，梳妆室对明间的落地罩上挂着青玉珠帘，东侧北间为馔饮室，东南间为书房，书房对明间的落地照上挂着珍珠细帘，整个屋子布置的极其精致。

　　今日天气甚好，众人屋里屋外四处看看，觉得景致新鲜，站在台榭上，看四周的果木树花小桥流水尽收眼底，处处都好漂亮。这燕子榭原依地势而建，空间颇宽敞，里外有三十来个丫鬟妈妈伺候，可见飞飞平日里是何等的金尊玉贵。

　　少时，飞飞出来请大家一起吃新茶，如今还未到春茶采摘的时候，但是峨眉春茶却因地理优势，早清明一个月便能叫人饮用上最新的高山芽茶。

　　一众小千金还未及就坐，燕子榭底下厨房的丫鬟妈妈们，就流水价的送将上来二十个三层食盒，摆满三大桌果点。西山墙外的木案上以青花五彩盖碗沏上汤色明亮的芽茶，众小千金一看，便于圆桌边的绣墩上坐下，丫鬟们将沏好的茶端过来按座奉好，众人就吃将起来。

　　众人品一口新茶，顿觉齿颊留香，回味悠长，再尝一块桌上新做的点心，或剥些炒核桃杏仁吃，配上这蓝天下的二月春景，真叫时光惬意，年华宝贵。

　　飞飞来京城不久，此时结交的人多是凭叔叔之前在京留下的人脉，还有就是前几日在房太君寿宴上见到的一桌小妹妹。众小姑娘此时吃的开心，就互相攀谈起来。

　　今日茶会有二十来人，飞飞有意结交雅俗和雅慕，就先把雅俗雅慕拉来与自己同桌，舟儿、天娇和芍贞她们坐了旁边一桌，其余的人都是随便坐的，燕子榭的管事妈妈和大丫鬟一旁招呼着。

　　大多人坐一桌吃席，都会逢场作戏，哪怕就是半大的孩子，好话也能说几句，不过，今日舟儿和天娇这桌坐了一位女孩子，却叫一桌人大都不喜欢，说起来这人和勋国公府很亲，他是凌士贵妹妹的女儿，叫韩凤薇，当年勋国公府还门庭若市的时候，凌士贵唯一的胞妹嫁给了昌邑侯爷的嫡长子，这老侯爷父子兄弟在官场上一直混的很开，当属炙手可热的一门，加上背后有个好爵位，家道颇显赫。

　　韩家与飞飞的叔父滕鲲的交情深，飞飞和凤薇同庚，今天两人也才是第二次见面。

　　韩凤薇生的高大端方，模样也很漂亮，只是少了精致感，乍看很惊艳，但耐不住细看。因自恃出身不凡，凤薇处处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说话言语也常透着攻击性。今日来饶阳侯府参加茶会，凤薇也好一番精心打扮，发髻左右各一支赤金昂首翻尾凤钗，身着碧绿色云锦衣裙，衣服上的孔雀翠羽和织金光彩熠熠，浑身鲜明亮眼。

　　众人刚入一座，凤薇就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舟儿、娇儿和芍贞看，原本就不想同最漂亮的那对姐妹和东道主飞飞一桌，不想这桌还有三个这么漂亮的。芍贞穿了一身白底五彩折枝花缎衣裙，打扮的较显淡雅，倒还罢了；舟儿的一身葱黄散花宋锦虽然淡雅，却与首饰搭配的真叫惊为天人；尤其是娇儿一身五光十色的珠绣花卉衣裙，虽优雅脱俗不如舟儿，但惊艳华贵胜过许多，加上点翠凤钗颜色鲜丽，娇儿实在是这一群人中最明亮的。

　　娇儿人长的漂亮，又活泼大方，这一桌八个年少爱美的小姑娘，原先就熟悉的舟儿和芍贞还好，其余的都忍不住和娇儿主动交谈起来。

　　凤薇见自己的风头开始就被抢，心里极不舒服，后来一桌的女孩得知天娇是兴国公的闺女，有的羡慕，也有的心里微微泛酸。凤薇听到娇儿出身这么尊贵，也是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兴国公府只是大富大贵而已，官场上一点力量没有，世子虽说已经是禀生，将来如何也不知道，怎比得了自家祖父叔公父亲叔叔们能用权利说话，何况祖父的爵位将来还是自己父亲的。邵天娇今天这么风光，不过就是仗着人长的漂亮而已，所以照旧不把娇儿放在眼里。

　　娇儿才喝几口茶，便对身边的人说：“我每次喝茶都觉得有点苦，所以不喜欢喝茶，没想到飞飞姐姐这次准备的芽茶这么好喝，喝着又柔又舒服。”

　　旁边的小姑娘马上接口就说：“可不只是茶好，听说这煮茶的水，是飞飞姐姐特意搜集的春雨和甘露，所以这茶才喝着这么绵柔细爽。”

　　又有小姑娘说：“可不是么，都说这泡茶水，一品是江心水，二品是山泉水，三品是深井水，而春雨甘露这般无根水则属于极品水，均在前三者之上，何况春雨贵如油，今天能喝到这么好喝的茶，真是托飞飞姐姐的福。”

　　娇儿听完惊叹道：“你知道的好多哦，我只懂无根水，不过我家里泡茶收集的无根水都是夏天的雨和冬天的雪，除此之外，就是井水了，但是我家里的井水特别甘甜，喝过的人都这说的，我娘还说啊，井水如甘露，这是居家住户花钱买不来的福气！”娇儿说的很开心，毕竟靠老天赏一口，哪及自己家里天天有，何况老人们都说自己家里的井水比泉水味道还好，也不是吹。

　　“再甜，不还是天天喝三等水么，我喝茶只喝无根水泡的，其余的水，可不喝，今日这茶若不是春雨泡的，这茶会我还不来呢！”凤薇慢悠悠的说。

　　娇儿听完觉得好扫兴，娘和长辈们都总说好的，怎么突然在别人嘴里成了三等东西，娇儿瞬间没了兴致。

　　芍贞见娇儿不爽，立刻救场，说：“这极品水里也有差的，比如说狂风暴雨时，雨里就有不少灰尘，喝着还不如一般的井水呢，泉水如果不活的话，也不好，这井水里也有极品的，听老人们说，一口甘甜的好井，人们愿意跑几里路去挑呢！”

　　“就是，喝了还长寿。”娇儿立即接口，瞬间又爽了，还端起盖盅对芍贞示意，芍贞觉得自己说的真漂亮，也高兴端起盖盅回应娇儿的敬意，舟儿装作不在意的留意着凤薇，看她还有什么坏招。

　　“喝水就能长寿，天底下还不死人了。”凤薇不阴不阳的说，娇儿一听，顿时心头冒火，觉得这话都有些像在咒自己的家人。

　　凤薇接着又道：“再说这井水里的好水，就和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一样，不过，再好，也是鸡身上的，无根水再差，都是极品。”说完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

　　娇儿觉得这人说的话简直莫名其妙，都气死人了。周围一圈人只是装作没听见，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心，有的就想，这要是换作自己该怎么接话，和天娇没交情的人，都不想接凤薇这个厉害的，免得惹火烧身。

　　“韩姐姐，你平时喝汤吗？”舟儿笑着问到。

　　凤薇被问的一愣，看的出来舟儿和天娇很好，定时一伙的，这话有陷阱，于是凤娇立刻就说：“我喝的汤粥都是用无根水熬出来的，除了无根水，其它的水，我是不碰的，怎么了?”

　　舟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说谎，而且说的好幼稚，这人都及笄了，怎么还说这么假的话，把大家都当傻子呢！于是舟儿慢吞吞的补一句：“那洗澡呢？光靠接点天上下的雨，也不够啊！”说完看了看天空，忍不住笑了。

　　周围人一听舟儿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天娇笑的尤其开心。

　　“洗澡自然用温泉水，我天天都泡温泉。”凤薇冷眼接话。

　　众人渐渐笑停了，娇儿也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了，便剥山核桃吃。有小姑娘就提醒娇儿，说：“邵姑娘，这果子吃的饱肚子，等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飞飞姐姐有好吃的招待我们呢！”

　　“什么好吃的？”众人几个好奇。

　　“中午吃扇贝，如今这二月初是一年里扇贝最肥的时候，飞飞姐姐今天特意准备了四大箩筐海鲜呢，除了扇贝，还有蛏子和大虾吃。”仙瑶解释说。

　　众人齐声哦了起来，蛏子大虾倒还罢了，扇贝若做成干贝，可是海八珍之一，飞飞居然用这么鲜美珍贵的食物招待大家，众小千金忍不住期待。

　　“准备了四大筐，我们这桌就七个人，能吃掉多少呀?”凤薇问道。

　　新鲜扇贝的个头大，但是肉不大，仙瑶见凤薇问，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刚刚觉得和这人说话挺难受的，别后面又没什么好话。

　　不等仙瑶开口，娇儿就说：“我们这桌明明是八个人，你数漏了谁呀？”天娇以为凤薇把她自己算漏了，就提醒她。

　　不料凤薇接着就阴阳怪气的来一句：“我没把你算在内。”

　　天娇顿时想骂人，舟儿立刻用膝盖碰了天娇，天娇转头看着舟儿，舟儿递眼神微微摇头示意。其实天娇把话说出口时，舟儿就猜到凤薇可能会这么呛娇儿，但是今天在飞飞家里做客，吵起来肯定不好。

　　娇儿虽然忍了，但一时肯定气呼呼的。芍贞立马岔开话题，叫娇儿吃一块豌豆黄。舟儿瞥一眼韩凤薇心里暗骂：“你还不把别人算在内，看来我把你踢出去，才最合大家心意。”不过痛快的反击话，有时候忍一时比说出来好，免得当场撕破脸，伤了主人家情面。

　　舟儿娇儿这桌已经叫人不爽，雅俗雅慕在的这桌就更受不了。这桌挤进来一位虞国公府的千金叫宛露，这虞国公府是降等袭爵，爵位可袭五世，不过如今虞国公府的当家人才到第三代，位同县公，宛露正是公爷填房所生的小女儿。

　　虞国公府在满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奢侈挥霍，可惜国公府如今能主事的两代男子，却无一人可运筹谋划，皆是安享富贵尊荣之辈，府里三代人加起来，主仆上下四五百口，日费斗银。

　　宛露一坐下来就一直斜着眼睛盯着雅俗和雅慕看，从二人的面容，到雅俗发髻上的攒珠累丝凤凰，身上绮丽典雅的织金缂丝，雅慕遍身的盘金苏绣花卉，头上的掐丝金凤，又看看飞飞的金钗和项圈，心里暗暗嫉妒，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如此这般，飞飞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就对坐在自己旁边的雅俗雅慕处处关心，雅俗雅慕因此就没把宛露的古怪眼神当回事儿。

　　飞飞心里叹气，本不想请宛露过来，无奈长辈们有往来，若是把不熟的都请了，认识多年的还给忘了，回头就会被刻薄死。宛露和她娘一样，从来瞧不惯比自己好的，可惜家势渐衰，府里还爱对外摆阔气，只得里头省俭，太太老爷的花销省不了，只得省小辈们的，姑娘屋里一二十丫鬟伺候，可主子的吃穿用度比丫鬟还好不到哪儿去。

　　宛露见飞飞只关心她姐妹俩，心里一肚子不愤，当雅慕对着飞飞夸飞飞姐姐好客气的时候，宛露忽的对飞飞发作，道：“滕姐姐，凭我俩这么多年关系，也不见你对我殷勤过，这两位妹妹好像跟你也不熟，你这么拍马屁干什么?好歹你也是侯门千金，没的掉身份，何况一人向隅，举座不欢，你今天做东，怎么也该把人人都照顾到了，只拣你喜欢的好，把我们都请来干什么?你爱巴结是你的事，我们又没必要跟你后面学，给你长脸。”冷着脸把飞飞教育完。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本来也没觉得飞飞有什么不对，可听这半带挑拨的话，有些心里忽的就跟着不舒服。飞飞是差点没被气死，饶是口舌再灵便，此刻也接不住招。

　　雅俗看不过，正要说话，不料坐在宛露身边的皙妍率先开口，立刻就道：“飞飞姐姐就是客气了些，这怎么能叫拍马屁呢！若但凡对人好点就被说成拍马屁，那就不难怪飞飞姐姐和你有这么多年的关系，也不敢对你殷勤。”

　　皙妍语出惊人，虽不圆润，但的确把宛露给堵了回去，众人心里也跟着瞬间一松。不过飞飞明白这事儿可没过，皙妍虽然一番好心对自己，却是招上疯狗了。

　　雅慕觉得刚刚的话说的不光滑，可别吵起来，就笑着圆场道：“大家今天聚在一起，都是一场姐妹情分，飞飞姐姐是怕我们胆小，照顾妹妹呢，何况飞飞姐姐一个人不能同时对每个人说话，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好的茶和果点来堵我们的嘴呀！”雅慕以孩子的口气把话圆过去，想着估计该没事了。

　　“什么姐妹情分，谁跟你是姐妹?少占了便宜又卖乖，看你这人虚伪的很，连说话声音都像假的。”宛露接口就说，说完不紧不慢的品茶。

　　雅慕给气怔了，雅俗立刻摸摸妹妹的手，用眼神安抚。飞飞听的坐不住，可干看着雅慕又救不了场，众人听到这番话，都不敢接口，生怕扯上自己，满桌一时沉默。

　　宛露见没人敢说自己，更高兴了，憋了眼一旁的皙妍，又道：“卫姑娘，你这人也好收买，只要一口茶几块点心，话都不用说，就能叫你主动去咬人，看样子你也不值什么，这茶好，多喝点，点心也多吃点。”说完还笑嘻嘻的。

　　满桌人都惊得大眼瞪小眼，这人简直太没有教养了，真是国公府千金？不是捡来的吧！皙妍简直要气死了，这会儿轮到自己头上，话都说不出来。雅慕越发愀然不乐。飞飞更是苦大仇深，生怕桌子被掀了。雅俗是看的更加不明白了，这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了惹人讨厌的么?不过想到爹爹教过的话——“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因为有些人就靠骂名人来引人注意，你说什么他都有话接你，所以你无论嘴头上说的是赢是输，其实你人都输了，不理会，反而没人能议论得了什么，就像，弥衡若不是骂过曹操，谁又能记得这个对历史寸功未立的人呢！”

　　爹爹说的很经典，雅俗至此就打定主意装哑巴，也拦着不给雅慕开口，毕竟都没有二叔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句话就能制住敌人要害的本事，还是不开口为妙，估计二叔对付这种人也会装哑巴。

　　皙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还没想明白如何反击，宛露看见了，又来一句：“当走狗不是什么好事，卫姑娘，你看都没一个人帮你说话，可见大家都瞧你不上眼。”

　　皙妍都快要被活气死了，飞飞终于看不过，皙妍是宁远伯的女儿，都说宁远伯府不显贵，可真知道点关系的，都明白这是扮猪吃老虎的一家，主母指缝紧，可家里样样厚实，伯爵爷父子看着老实，可官场上太极都打的刚柔并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实力绝不是能小觑的。

　　飞飞开口冷冷道：“宛露，卫妹妹是我的客人，我的好朋友，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有什么不中听的冲着我来没事，但这样对我的朋友不行。今天在座的全都是我的贵客，也都是看的起我，才赏面子过来，你无论对谁说难听话，都比扇我耳光狠，你虽来者是客，也请你客随主便。”

　　皙妍听了飞飞的话，才找回点面子，缓过来些颜色，但还是气的浑身发软，嗓子发干。

　　宛露虽然刹住了嘴，但是心里还在找机会膈应飞飞。

　　雅俗看出来宛露不会省事的，便对皙妍递眼神示意，叫她不要说话了，怕皙妍不懂，还在吃豌豆黄的时候，特意拿食指在唇边竖了一下，叫皙妍看见。皙妍看见了，虽然决定忍下，但却心里有一肚子话想等回头私底下和雅俗说说。

　　果然没等一会儿，宛露又来了，对着飞飞说：“飞飞姐，你刚说今天来的都是你的贵客，那这其中你最想巴结的是谁呀？不会一下子要巴结这么多人吧。”边说边拿茶盖刮着茶碗。

　　飞飞心里都直叫倒霉，怎么要把她请来，关键是这人以前只是不懂事，怎么及笄后连体面都不顾了。于是飞飞冷冷的说：“宛妹说笑了，今日茶会只为品茶。”

　　“真只为品茶呀？蒙谁呢！谁不知道飞飞姐你八面玲珑，干什么事都圆滑，没有目的才怪呢！”宛露越发冷着脸说。

　　飞飞气的都想一杯子砸过去，但还是生生忍了，接不了话，只能不理会。这次众人没一个想说话，这宛露别沾惹最好，不过飞飞为啥要请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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