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通视频电话
第九教学楼底下的地下室里，堆放着许多三合板之类的废品，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下来。
叶探云站在一颗混凝土柱边，在这光线灰暗的地下室里，默默地点了根香烟。
胡梨则被他五花大绑丢在了角落。
这位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表现得很乖很殷勤的女孩子，此时凝视着叶探云的眼睛只有畏惧和警惕。
“你第一天就意识到，我是黑森帮的人的？你也是第一天就在我的手机里安上了定位器？”
叶探云没有搭理，从她裤兜里摸出了手机，很快就从列表里找到了一个备注名为“老大”的电话号码。
“老大，是杜森吧？”叶探云回过头。
影喵冷着面色没有回应。
不过眼神已经给了叶探云答案了。
叶探云翻了翻手机短信和微信聊天记录，同样备注为“老大”的那位，和她之间有密切的联系来往，而且言语之间有毫不掩饰的暧昧，甚至还有不少的裸露照片。
“感情你还是他情人？”叶探云发现了新大陆。
“我还以为只是跟我打了炮，感情还泡着你们老大？你才是情场圣手吧小狐狸。”
嘴里讥笑着说着，手里便拨打了视频电话，只响了十来秒钟对面便接通了。
电话的另一端，模样成熟的杜森正站在自家烟草公司的大门口，他的面前是一条安静的公路，仪态大气打饭。
只是在看到屏幕对面的叶探云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却变得没那么宁静起来。
“盗窃者？”
因为意外和情绪，这三个字，发音有些嘶哑和狰狞。
他刚刚回到公司开会，视察完工厂新进口的一批机器，本以为胡梨打电话过来是邀请他今晚同床，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堂堂黑森帮，没能找一个序列九的玩家，反而是让对方反手杀上了门？！
“哈喽。”
叶探云笑着对镜头挥了挥手，然后把画面切到胡梨面前。
“小狐狸，给你情夫打个招呼吧。”
胡梨死死蹙着眉头，面露屈辱。
杜森迅速地捂住手机转入了公司里没有人的角落，重新直视浸透后，平直的眉眼透露出极为醒目的怒字。
透过屏幕能够看到，他背后工厂里栽种的几棵大叶女贞树刹那间活了过来，变成了一棵棵小型的树巨人，张牙舞爪，怒威四射。
原本宁静的工厂，似乎顿时变成了一座魔幻庄园。
这让叶探云想起了上一个任务里精灵族的精灵树们。
杜森咬牙切齿，道：“盗窃者……你胆子，真的够大。”
“一般吧，主要是被杜老板逼得没办法了，想跟杜老板谈谈。”叶探云把手机放在了面前满是灰尘的桌子上，空出双手来，点了根烟。
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杜森的眉头蹙得更加的深。
秘密筹办了黑森帮，他一直活在幕后，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寥寥可数。
却是没想到这个盗窃者，身上却捏着自己的真实信息？！
杜森面不改色，道：“要谈可以当面谈。”
“杜老板你当我傻啊，你这么多人，当面谈是不是当场就要把我处决了？”叶探云笑了笑。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找杜老板，只是想问杜老板几个问题，咱们有误会就解决误会，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地解决问题，我保证，您心爱的小狐狸，会毫发无损地回去。”
叶探云把才抽了两口的烟放下掐灭，并没有丢弃，而是放在了生灰的桌子边沿，寻思等下再接着抽。穷得叮当都不响的叶老板，必须勤俭节约。
“第一，杜老板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杜森眯着眼睛，寒声道：“那个影子女孩儿肯定都告诉过你，你明知故问做什么？”
叶探云平静道：“她是给我说过，但是我要听杜老板嘴里的答案。”
杜森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如骄阳。
“你们都一起经历了任务，还一起杀了我的二把手，我没猜错现在还一起组了团体，你居然还不信任她？果然，盗窃者，你也太冷酷了，能至今维持百分百胜率，不是没原因。”
叶探云也笑了起来，眼角的泪痣像是星辰一样随着眼角晃悠。
保持怀疑，谁都不绝对信任，的确是他能在这场生死游戏里维持百分百胜率的原因。
别说影喵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就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叶探云一样不会绝对相信。
如果被身边最亲近的人出卖过，就能理解他的作风……
叶探云眯了眯眼睛，结束了关于某些一些不太好的往事的回忆。
“我在招兵买马，目前势力聚焦在盐城范围，但凡是能力者，都会在我黑森帮拉拢的范畴里，但凡不归顺于我的，我都会杀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杜森冷酷道。
“杜老板撒谎哦。”叶探云下意识地朝着胡梨靠近，将自己仿佛要对胡梨下手的信息，传递给了镜头对面的这位老大。
用行动提醒着他，最好诚实一些。
杜森的鼻息骤然粗重了一丝，握着的手机都轻轻晃动了一下。
“因为政府调查组的机密文件？你们之所以一直追杀影喵，也有她偷走了机密文件的原因吧。”
杜森嘴角挑起讥讽的角度，“你既然都知道，又为什么问。”
“行，第三个问题。现在你想怎么解决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加入你们黑森帮，是你们二当家想证明自己，结果被我干碎了。这种仇你是不是要赖在我的头上？”
杜森沉默下来。
他将手机放到地面，视线变成了纯粹的仰视，这个四十出头的老男人模样顿时变得无比伟岸，他平日里也是这般认识的自我。
这一次轮到杜森点了根烟。
杜森道：“你的能力很特别，虽然能力只是序列九，但是只要给你合适的打开方式，譬如集众人之力，帮助你杀死一个序列五，亦或者是序列三的能力，你就能暂时成为序列三的能力者，来完成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你其实是金手指拥有者里，一颗非常可怕的核弹。
按照道理说，你这样的能力者，我们一定百分百会把你收入麾下，但，你做事的方式和你的能力一样特别。
我们内部在做这样扩张的时候也并非盲目扩张，我们会做评估，什么样的人能够加入我们，什么人又是我们需要的人。谁也不想招一些叛徒或者间谍进来，这是扩张时候最容易犯的错。”
作为一个商人，叶探云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成功。
至少在做商业扩张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一点。
自己同样是商人，但是，自己这个破店，永远都没有扩张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怎么突然有点该死的自卑了……
Fuck!
“所以我们内部实际上已经对盐城不少的能力者下了处置方案，包括你。
我们内部一致认为，你不习惯信任别人，而且做事风格难以揣摩，加上你以往执行任务的方式，我们判定加入我们黑森帮的概率不大，就算加入，对于我们帮内也会是一个威胁。
但因为你的能力确实特别，所以内部对你处置方案的最终决定仍然没有一个绝对的结论。在找到了你之后，我第一时间下令让帮里人都不准轻举妄动，先进行手上的一些扩充计划，因为在招收其他能力者过程里，我们也出现了一些坎坷。”
“谁能想到夏洛特·盖尔发现你的存在后，不顾我的命令擅自对你下手，他觉得自己的能力才是盐城最强大的能力，更是其中觉得绝对不能把你招入黑森帮的那一派系的人，因此才有了你和他的强制任务，来证明你不过如此。而为了证明他自己的强大，在意识到影喵和你在一起之后，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他，居然直接选择了你和影喵同时作为对手……”
杜森有些唾弃地冷笑起来，“自以为是的蠢货。”
“我也觉得。”叶探云深感赞同地点头。
“……”
杜森呼吸平静了些，道：“这些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关于你的处置，帮里其实这几天都还在争论，有人觉得你能力宝贵，有人觉得你行事对我们来说完全是颗炸弹，觉得你不可信任……
但现在，我还是决定把你招收进组织，只要你点头。”
叶探云扭了扭脖子，好奇：“嗯？为什么？”
“因为你确实很厉害。”杜森轻轻叹了口气，由衷地说道，“之前的成绩或许有运气成分，但是击败夏洛特·盖尔，又居然还能通过胡梨来钳制到我……我无可否认，你的潜力和能力。”
“我现在很缺人手，如果你愿意加入我黑森帮，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我让你做黑森帮二当家。”
黑森帮二当家。
多么有诱惑力的职位。即便自己根本不是森林系的能力，但听到这个二当家的位置，仍然心动。
毕竟黑森帮可是盐城现在最大的能力者集团，并且有杜森的财力支持，前途无限。
而加入黑森帮，自己现在面对的困境，也将一笔勾销。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但叶探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挑起了笑容，十分戏谑地盯着屏幕里这个身价数千万男人。
这样一个生着桃花眼，模样异常俊美的男人盯着看，是一件会让男人觉得非常难受的事情，而叶探云眼神的意味，更是让杜森的眉头蹙了下来。
“杜老板，你知不知道，人的眼神会出卖人。”叶探云轻笑着把刚才剩下的半截烟拿起来点燃。
杜森的眼睛里一丝锋芒流露。
“你的演技很拙劣，为了稳络我，保住你这只小狐狸，居然还用处这种方法来骗我？杜老板，其实论表演，你可能还需要好好学学，你的眼神和你的急切，把你的内心想法出卖的一干二净。”
叶探云吐了口烟，接着道：“经过了这么一番事情之后，等到我来加入你，你第一时间就会把我宰了，因为你会更加觉得，我的行事作风很可怕，你无法相信我会对你忠诚。是呀，我却是这种人，怎么可能对别人忠诚？”
“盗窃者……你……”
“嘘——”看着内心想法被戳穿还打算挽救几句的杜森，叶探云竖起手指打断，“杜老板不用多啰嗦了，感谢这通电话，让我知道了杜老板的真实想法。”
叶探云平静的眼神慢慢地落到了胡梨的身上，这位长相相当俊俏的翩翩公子哥，现在的眼神，仿佛是刽子手。
是杀神。
胡梨惊恐地挣扎起来，身形甚至开始爆发出狐化，然而手脚被死死束缚住，叶探云所使用的铁配合上上逆关节的零缝隙捆绑，让她根本无从使劲挣脱！
视频对面的杜森也有些着急和愤怒起来。
“盗窃者！你敢动她半根寒毛！”
叶探云缓步走到了胡梨的身边，看着这位曾和自己也缠缠绵绵的年轻姑娘，很是怜香惜玉地给她擦掉挣扎中额头上的香汗。
“杜老板想多了，好歹和她有过床笫之私，这么娇滴滴的大姑娘，正是大好年纪，又是如此精品的校花，我怎么可能伤害她，毕竟咱们的事是咱们的事嘛，我也不杀女人的。”
叶探云微笑。
杜森呼了口气，缓声道：“盗窃者，你还算有点原则……”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却只见叶探云的双眼里骤然一股杀意，一只手便闪电般狠狠地一把卡在了胡梨的香嫩的脖颈！
看起来修长但偏瘦弱的身躯上恐怖的力量爆发而出！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胡梨猝不及防，瞪大了双眼凝视着这个在床上温柔如水的男人！此时此刻，就是一具活生生的魔神！
只听咔擦一声响，她脆弱的颈椎便在叶探云的手下断裂！
魅力四射的小狐狸，瞪大了眼珠，面色紫青地变成了一具尸体，脑袋瘫软到一侧，整个人再也无法挣扎半分。
“盗窃者！”
杜森怒发冲冠，不顾周遭环境而愤怒地咆哮起来！
身周百米内的树木骤然全都变成了狰狞的树巨人，同他的怒吼而愤怒地撕扯着空气和大地！
叶探云面不改色，冷笑道：“要跟我斗？杜老板，随时，欢迎光临。”
啪——
叶探云将手机狠狠砸在满是积灰的地面，变成一团废铁，他潇洒地转身走出了废旧的地下室，回到了热闹的校园里。
留下一具冰冷而绝美的尸体……
和电话的另一端，暴怒的黑森帮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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