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盗帅之名
沐清风，是一个传奇，人类永远无法超越的神话。他是风也追不上的男人、地表最美的代言人、呼风唤雨的幻术师。生来就是为了创造奇迹的，无须刻意就拥有了最广大的忠实信徒。
万小然因为丫鬟拿周王和沐清风对比，疾言怒色：“井底之蛙！盗帅其人风华绝代，顾盼神飞，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但凡看上沐帅一眼，此生无憾矣！试问当今世上，有谁能与之相提并论？莫消说周王，就连‘掷帕盈车’（据说这位翰林学士除了上朝只呆在翰林院或家里，根本不敢出门，难得出一趟门就会被街上的姑娘扔丝帕，而且大多手绢上都写有情话或姑娘的芳名、家门，希望姑苏公子能够登门提亲，故得此典故）的姑苏启本，也无法望其项背！”
“小然，你莫气。盗帅绝对是盖世无双。但是盗帅武功化神，来去飘渺，你又如何寻得？况且你从未见过他，就算此刻他的真身在此，你倒也未必认得。”
万小然得意地拉过孟槐嬿，悄悄在她耳旁道：“嬿姐姐，我可不傻！有好东西的地方盗帅才会出现。我早打听好了，每次盗帅得了好东西，其高仿品首先出现在‘明鉴阁’，然后再传播到别的古玩器店。所以，我认为，‘明鉴阁’肯定和盗帅有联络！”
复而更加谨慎，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听父亲说，前日盗帅光临了恭王府！盗帅出手从不走空，他必定得了什么宝贝！我去‘明鉴阁’守着，就不怕他不来！”
孟槐嬿点点头，她有一个大胆的假象——沐清风其实是“宏观调控”的一枚棋子。隍朝目前国力还不鼎盛，很多朝官商绅腰缠万贯、富贵逼人，他们集中了大部分人的财富。沐清风的出现搅乱了市场，发展了盗版，削弱了产权者的利益。又或者他真正想盗取的是某种东西，盗窃其它物品只是掩护，得到后便迅速转手给古董店，而不是拿去当铺或地下拍卖行。
可惜沐清风在隍朝历史只有寥寥数语的笔墨，可能是被历史学家、评论家摒弃，现代人对他了解的并不多。或许后世的怪盗亚森罗宾、怪盗基德和香帅楚留香或多或少以他为原型。
“小然，倘若你遇到沐清风，你要跟他说什么？你又在期待什么？”知道结果的孟槐嬿不知该放任万小然历经坎坷遇到真命天子，还是该保护她免受劫难，但如果她没有受过那些苦，就不一定对救她出火坑的英雄情根深种。
万小然天真地说：“见到他，我肯定会滔滔不绝地诉说对他的仰慕之情，只要他愿意，我以后就跟着他！”
“跟着他？”
“对！跟着他，不回家了。未来，江湖上就会出现一对雌雄大盗！”
“你要嫁给沐清风？”
“嗯……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我要拜他为师！这样我就也能逍遥自在了。如果他喜欢我，我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嫁给他的！”
“啊……”
“嬿姐姐，你也跟我一起去找沐清风吧。”万小然突发奇想地邀请。
“我？”孟槐嬿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感兴趣。”
“为什么呀？难道你不想见识盗帅惊艳卓绝的魅力吗？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庙会节，我觉得他一定在！”
大概半个时辰后，万小然与孟槐嬿作别。孟槐嬿担忧地望着万小然的身影隐入人群，暗中祈祷历史一定要按照原本的方向发展。
“夫人当真对沐清风不好奇吗？这个名扬天下的盗帅到底是否如传说一般俊美无双，还有他的武功到底登峰造极达什么程度才能在举国通缉之下安然无恙？他真的是神仙吗？”采珠不禁问道。
“我倒不这么看。每个能人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无奈。虽看表面风光无限好，可赢棋之人也未必不是他人手中的棋子。忽隐忽现的行踪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必须随时找到藏身之地或者掩饰身份的方法，其实也并不轻松。你看着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实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稍有闪失，万劫不复。”
“怎么说得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孟槐嬿笑了笑：“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事。”
正上方的二楼厢房中一张俊颜上原本轻佻虚浮的笑容顿了顿，倚着窗框往窗外看了孟槐嬿一行人一眼，又毫无痕迹地继续与同行众人喝酒谈笑。
“夫人回铸乌行吗？”向语抱着孟槐嬿的帷帽，她们不宜在饭店门口逗留太久。
采珠提议道：“夫人，既然今日是庙会节，不然我们也去瞅瞅吧？奴婢还没去过庙会节呢！”
“哈哈，你就不怕马龙知道！”孟槐嬿知道万小然会在庙会节被拐，下意识不想破坏命运的安排，她也不知道自己与万小然结识有没有扰乱历史轨迹。
“还没成亲呢！”采珠气恼却又羞涩地嘟着嘴，明亮的眼神中带着对外面的好奇和恋恋不舍。
孟槐嬿也不想这么早打道回府，可她同样不想打扰万小然和狄原庆的初遇，正在踌躇不定间，流转的目光一下子被一个“不良人”的招牌抓住了。
带着几个丫头进入“不良人”，被热情地领入一个包厢，孟槐嬿点了招牌菜和小酒。
包厢在三楼，面朝建筑中部有一方形大窗，以鹅黄薄纱掩之（门在过道侧），掀则可观楼下全景。一楼时有唱诗和琴瑟交替演绎，还有文人雅士对于时政、诗书、礼乐等高谈阔论、各抒己见；二楼是非完全式包厢，用于客人品酒和品茗等（有专门的调酒师和茶艺师伺候）。
可以说“不良人”既似酒吧也似茶馆，集高雅与自由于一体，孟槐嬿才坐下就爱上了这个环境。
这趟出门除了外面候着的两个舆夫，孟槐嬿只带了采珠、向语、向翠和两名守卫，守卫去官衙了，就只剩三个丫鬟了。
三个丫鬟都出自霍府，平日和霍冰嬿相处就颇为自在，在孟槐嬿的带领下更加放松不见外。入了包厢之后，三个丫头放开了胆子四处打量，兴奋不已。
“这里好大的气派，比王府也不遑多让了！人好多，真热闹！”采珠忍不住偷偷地掀起窗纱打量着“不良人”的楼阁装潢和楼下的墨客才子。
“是啊，没想到古人挺会玩，这里的老板也一定不简单。”孟槐嬿总以为古代人的娱乐活动最多也就是听戏、蹴鞠、斗蛐蛐、打马球。
推门进来的店员听了，一脸与有荣焉，热切地一边布菜一边道：“那可不，咱们老板可是大有来头！夫人别看小店新开一月，这人气旺得，你们再迟来一步就要到外面排队等候了，一会儿下面好戏开演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呢！咱们‘不良人’位置好，又多得是达官贵人捧场，诗、酒、戏是咱们这儿的‘三绝’，别儿的地儿可没有！”
孟槐嬿兴致盎然：“你们老板是什么来头？”三个丫鬟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店员。
“嘿嘿，不怕跟你们说，咱们老板啊，即使当朝的四侯三公见了都得略给几分薄面！”
采珠几人听后不免惊叹：“如此厉害！”
初来乍到不得不做足功课（连看了好些天的隍朝风土小记，包括隍朝的历史、民情、地域疆土、奇闻异趣、官僚世家等，就是各类百科全书）的孟槐嬿知道：隍朝的四侯三公分别指的是关勇侯秦琼、巫医公侯乐知阙、神鹰侯赵承锋、靖平侯秦奇、唐国公姑苏烈、晋国公杨天赐和吴国公薛守成。他们是隍朝顶层贵族和权势的代表。
这些人都必须礼让的也只有七大世家里的人了。
所谓七大世家只是世人对几个超级家族的合称，不同家族的实力各有所长、参差不齐，基本没有太多的共性。
七大世家按综合实力排名的话，姓氏顺序前两名为：寒武（武林大家，与历朝历代的皇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道上黑白通吃、所向披靡，一直是朝廷想除却又不敢下手的势力）和亓官（此姓氏来自于官名，现代已改为单姓。亓官是医学世家，素有“天下圣手，莫不亓官”的美名）。
据说第三位姓段，但是段家一直是最神秘的存在，坊间传言甚多，却连段家源起何处、屹于何方都莫衷一是，若非排名是燊龙阁所公布，恐怕人们都要怀疑段家只是捏造而来。燊龙阁是与通天楼并驾齐驱的最强权威资讯机构，虽然崛起时间比通天楼要短，但是覆盖面积之广令老牌通天楼也望尘莫及。
剩下的第四到第七名是江家、王家、乔家和窦家。其中江家和窦家都是随着隍朝建立兴盛而发展强大起来的。
虽说窦家有文丞窦文章权倾天下，江家最高只官至三品京案堂堂官，可江家“枝繁叶茂”，子嗣多在朝野，且与达官贵族多有姻亲关系，其老太爷曾在□□隍昭帝时期封过开国郡公，家主也曾封侯拜相，因而排名较窦家更靠前。由于窦文章备受朝廷重用，窦清池成为太子妃，再加上窦府与皇城相隔不远，所以有一句家喻户晓的童谣——“窦家离天三尺三”。窦家也成功从一般官绅跻身七大世家末流。
再说王家，人道是“王侯将相亦难媲之”。王家乃富可敌国第一家，据说祖先是一位王，留下的财富被后人用于经商，从此暴富根本停不下来。王家所涉足的产业包罗万象，没有他们不敢做的，只有人们想不到的。
最后说这乔家，隍朝人再熟悉不过了，都说“乔家事天下忧”，乔家大院就位于京城南城区最中心之处，周围皆是各种繁华的闹市、商区、景观……据说乔家是皇商发家的，祖上跟太上皇有过命的交情，有封地、享俸禄，乔家子嗣没有一个在庙堂，但却跟皇族高官极其要好。但乔家这一辈的问题多如牛毛，天天像是专门为了满足京城百姓八卦的喜好似的闹。反正乔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引发热议和备受关注，相当于上头条。
想到这里，孟槐嬿随口一猜：“你们老板可是王姓？”
谁知店员摇摇头：“夫人您可猜错了。咱们出自段家。夫人请慢用，小的先告退。”说罢就带着上菜的几人阖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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