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脸的老师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学校不是规定六点之前必须回家吗？”
无脸老师声音十分焦虑。
“快回去！不，来不及了，别出去了。”
上野觉没有回应他。
学校的第四个怪诞——那个没有脸的老师。
四个怪诞里唯一的正面怪诞，也是上野觉猜测的，日记里出现的人物之一。
“你是千岛浅川老师？”
上野觉问道。
即便没有脸，上野觉也从对方突然一怔的身体反应上，看出了他的讶然。
“你认识我？”无脸老师，也就是千岛浅川错愕地问道。
“是。”
上野觉点了点头，一只手将手机竖起，另一只手悄然握拳。
“20年前，在杀人鬼疑似离开东京后，神秘失踪的人气教师，千岛浅川。而现在看来，你当初是死在学校里了？”
千岛浅川从来没有想过，在事件发生二十年后，还会有知晓自己的人。
过来一小会儿，千岛浅川才挤出了一句话：“你是阴阳师？”
上野觉摇了摇头。
自己可不是那种一手符咒，一手式神的日系常见超凡者。
“不算是，但我的确是为了除灵而来。”
千岛浅川听见这个回答，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你要除掉我吗？”
上野觉微微摇头。
“你并非恶灵，我看不见你身上的怨气，所以我不会杀你。”
闻言，千岛浅川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
“但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千岛老师。”
千岛浅川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上野觉开口道:“你为什么想要我进来。”
“外面很危险。”
千岛浅川指了指门外。
“危险？你指什么。”
“你知道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吗？”
上野觉点了点头。
“是深田稚子为了报仇，杀死了所有霸凌自己的人吗？”
让上野觉没想到的是，一听到深田稚子这个名字，千岛浅川连忙示意上野觉住嘴。
“不要提起那个名字，这里是她的地盘。是她杀死了霸凌她的不良，点燃了教室。”
上野觉也没有被吓到，反而继续问道。
“所以她是在火焰中成为了恶灵吗?”
千岛浅川谨慎地看了看门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就连当初被一同烧死的不良们，也都成为了厉鬼……与其说是厉鬼，不如说是没有意识的怪物吧。他们就在教学楼里面游荡，之前所有误入这里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
“都？那你叫我进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上野觉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的拳头。
这里可是整个走廊唯一的光源，其他的误入者又怎么不会进来呢。
“他们不会进入这里，只要你呆在这里，等到天亮你就可以出去了。至于之前……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他们都害怕我。”
原来如此。
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看见一个没有脸的老师要求自己留下来，常人的确不愿意相信。
如果不是自己看不见他身上的怨气，恐怕自己也已经出手了吧。
“那你知道不良的头子吗？她怎么样了？”
令上野觉没想到的是，千岛浅川竟然是以疑惑的语气
“她也死在了火灾里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嗯？
千岛浅川不知道吗？
上野觉回忆起哀嚎着希望自己杀死深田稚子复仇的女鬼。
明显和深田稚子不是一路人——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了吗。
“最后两个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她就是那个杀人鬼吗。”
听到这个问题，千岛浅川浑身一颤。
“我……我不知道……”
他有些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那一天放学，我就坐在办公室里，只感觉眼前一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是她对你动的手吗？”
千岛浅川疯狂摇头“我不知道……可我感觉，她生前，不像是有勇气杀人的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帮助。”上野觉道谢，随后准备离开办公室。
看着上野觉朝着漆黑的走廊里走去，千岛老师的语音有些颤抖：“你不打算留下来吗？外面太危险了。”
上野觉摇了摇头，随后融入了漆黑的阴影里。
感觉到上野觉远远离开。
千岛浅川扶着座椅，缓缓坐下，可他却没有心思来继续批改那些批阅了二十年的作业了。
刚才上野觉的话，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个完全没有五官的脸上。
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是猝死，还是被杀害？
千岛浅川至今不知道自己的死因。
他没有五官的面容，微微叹了一口气。
正当千岛浅川思考时。
门口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你还是想通了啊，外面还是太危险了。”
千岛浅川以为是上野觉返回，便开口道。
可另他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竟然是一个从未听过的焦急女声。
“老师，你看见上野同学了吗？”
他疑惑地转头，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
而且她的五官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孩，正是爱诗绫乃。
她看见面前没有脸的老师，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同学，别怕，你先进来，外面……”千岛浅川正准备让面前这个反应终于正常的女孩进来，却如同卡住的发条一般，声音顿时止住了。
“你……”千岛浅川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力。
爱诗绫乃看着面前这个没有脸的老师，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慌张。
“你把上野同学藏起来了吗？”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带了面具的可疑分子，爱诗绫乃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什么坏人。
爱诗绫乃双腿微微弯曲，做好了发力的准备。
这时，千岛浅川突然发现，面前这个面容可爱的女孩子的右手里，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闪烁寒光。
但千岛浅川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这些了。
“他已经走了……请你出去吧。”
爱诗绫乃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环视着整个办公室。
完全没有藏人的空间。
小心地退了出去。
自己是来找上野觉的，可没有时间和这个外表怪异的家伙对峙。
看着爱诗绫乃也消失在了黑暗中，千岛浅川仍旧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仍旧盯着门口。
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女孩的身影渐渐在门口浮现。
一身校服沾满了血迹，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述的恐怖气息的恶鬼。
深田稚子。
他可不会害怕爱诗绫乃这个普通人。
普通人无论如何也伤害自己。
可是，正当自己希望爱诗绫乃能进来得到庇护的时候，他就发现，整个学校最恐怖的厉鬼，已经出现在了爱诗绫乃的身后。
如果自己继续说的话，一定会被厉鬼杀死的。
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深田稚子的想法，她希望爱诗绫乃出去。
希望爱诗绫乃进入她可以肆意妄为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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