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使命20
侦查员反复研究,最后想到了1招:通过桂林警方在东华路区域寻找可靠的居民住家或者商户,由特案组侦查员约他们在外面个别接触,了解情况。
我跟联络员老姚1说,老姚即去跟分局接洽。傍晚,报来了6个人的姓名和简况,都是军属烈属,有的解放前帮助中共地下党干过些外围工作,都是绝对可靠的对象。特案组侦查员随即个别约见,可是,聊下来都没人看见或者听说过相关可疑情况。毕竟侯烈风被敌特从“鸿运酒楼”弄到3轮车上,只有短短1两分钟时间,这6人又并不是住在酒楼边门对面或者左右隔壁的,这个时间节点不可能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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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多,特案组收到密电,上级部门领导对侯烈风失踪之事非常重视,要求尽快查明其下落;同时,继续追踪“暗波”,务须在最短时间内将该犯缉拿归案。
这时,外面传来1阵嘈杂声。公安局这种地方发出这样的动静,怕是出了大事儿。尹白不等我吩咐,1溜烟儿地窜出门去打探了。
片刻,尹白去而复归,原来分局看守所逃了1个在押人犯。尹白说:“我对这当口儿有人犯逃跑有个想法,若是说错了还请包涵……”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啰唆,说就是!”
尹白的想法是:在押人犯逃跑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犯竟是在这个时段从监房里逃出去的。通常人犯逃跑,要么是青天白日从监房里开出来提审时或是伪装病情自伤自残出外就医时趁机逃跑;如果是从监房里逃跑,都会瞅准下半夜夜深人静的当口儿,这个时候看守员容易疲惫打盹儿。可是,这个人犯却是与众不同,偏偏选在上半夜开溜,是不是有些反常“
麦善思马上反应过来:“尹白,你是不是认为此人可能是侯烈风!”
尹白微微颔首:“小弟是这么想。”
按照规定,分局看守所发生人犯脱逃事件,应在第1时间向市局报告。我即把待在另1间屋里的联络员老姚请来,让他给市局值班室打电话,了解1下第1分局看守所在押人犯脱逃的1应情况。
老姚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今晚脱逃的人犯是下午被群众扭送分局,由治安股民警收押的,事由是酒后滋事伤害他人。不过,据说被他伤害的群众伤势并不重,甚至并未报案,当时即自行离去。但在场有群众担心他继续伤人,酿成大祸,就将其扭送到分局来了。此人身上没有能够表明身份的证件,也拒绝回答民警的任何问话,疑其可能是逃亡地主、土匪探子、江洋大盗之类,治安股民警就先把他押送看守所了。
进看守所后,因为拒绝回答同监房犯人的问话,遭到其他5个人犯的殴打,后被看守员阻止。没想到,这个人犯颇有心计,身手也非常了得,他之前挨打不还手,不过是为蒙蔽5个同监人犯,心里却另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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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钟,看守所吹就寝哨,人犯都躺下睡觉,他也拿了1条看守所借给的棉被半铺半盖和衣躺在地板上,很快就打起呼噜。同监人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也都睡了。哪知过了1会儿,他就爬起来冲同监人犯下手了。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没发出任何响动,就把5人1个个都击昏在被窝里,扯1条被子把被单撕成条,把那5个11绑起来,嘴里都塞上了碎布条和棉花。
此人绑人颇为专业,因为用的是布条,他绑住的是人家的大拇指、大脚趾,竟就把人给控制住了。然后,他攀上常人根本没法儿上得了的监房后窗,拗弯铁栅栏后卸下两根钻了出去,上到监房屋顶,把从监房里扯出来的1条棉被抛到对面围墙的铁丝网上,像1头灵猿似的飞跃监房后窗外那条两米多宽的夹弄,脚尖在棉被上略微1踮,借力翻过围墙成功越狱。落地时,方才被岗亭里的公安大队战士发现,当即开枪射击,却已不见越狱者的影踪了。现在,市局已经紧急通知全市各分局,出动警员和民兵以及各公私单位的夜间巡防人员,全市搜捕这个身手不凡的逃犯。
我听老姚说完,长吁1口气:“我想,这个‘逃犯’,多半就是侯烈风了!”
越狱者确实是侯烈风。下午,他被甄猛虎几个“扭送”公安分局,交由事先已经按照甄猛虎的指令等候在那里的治安股留用警察阴鑫旺处理。那时各地公安局警力都明显不足,采用动员社会进步青年来局义务协助的方式予以解决,此刻,阴鑫旺手下就有两个志愿者。当下,阴鑫旺让志愿者给侯烈风扣上手铐,接着搜身。侯烈风的背兜被甄猛虎留在酒楼,只搜出少量钞票。志愿者将其带到院子1侧的井台上,2话不说劈头浇了1桶冷水说是醒脑,然后扯进提审室讯问。
利用这段时间,侯烈风已经对自己面临的情况作出了准确判断:第1,此事蹊跷,特务即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没听说过把卧底送进公安局的,这可能是甄猛虎的试探;第2,既然敌特敢把人送公安局,说明他们在公安里有内线,当然不1定是眼前这个主持讯问的瘦高个儿警察,也可能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么,该怎样应对呢侯烈风马上有了对策:此刻,不管这是阴差阳错导致的误会,还是敌特方试探的伎俩,只要我1开口,就难以保证不出纰漏。那就只有保持沉默,“凡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先把眼前这1关对付下来再说。
陶省身这个临时“工作班子”里的几个小特务虽然都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但策划出来的甄别方案倒是跟特工专家有1比。担任主审的留用警察阴鑫旺1点儿不笨,清楚自己面临的情势,不管这位是自己人还是中共派来的卧底,有1点必须牢牢把握,那就是其“口供”不能在自己手里弄出来,否则自己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如果真的审出1个共产党卧底,那此刻在场的3人肯定都会暂时失去自由,先软禁起来再说,因为得保密。估计还不会就此罢休,往下说不定还要追根究底折腾1番。那就要调查老底了,可不像审查是否够留用条件那样简单,自己这张烂泥底牌,哪里经得起人家细查
如果这位果真是自己人,是在他阴鑫旺手里甄别出来的,眼下可以无事,关上两天,回头教育1番开释即可。但这人干的是特务活儿,难保1路顺风1直平安无事,没准儿前脚放出去,后脚就让人家给逮住了也难说;或者在之后的活动中穿帮落网,经不住严审,来1个和盘托出,那我老阴还不是立马就得折进局子因此,阴鑫旺对付侯烈风的方略是:按照规定进行例行讯问,但不追根究底,最好这人拒不开口,那就开1纸拘票把他送看守所羁押即可。若是卧底,到时他自会跟看守所的人说明,若是自己人,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把他放出来即可。总之,是真是假,跟他阴鑫旺没有关系,让甄老大自己想办法辨明去吧。
如此1来,侯烈风和阴鑫旺两下里想到1块儿去了,所谓讯问不过是走过场。阴鑫旺出具收容证,再交股长签字,这是正常手续,自然1挥而就。于是,侯烈风就进了分局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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