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常明你转过来嘛，没什么的。你看看有价值吗？”琳琳爸说。
琳琳气鼓鼓的坐着没太反对，张常明才转过来，扫了几眼循环播放的幻灯片，说：“我的意见是不买。这个没价值，就算是宋版善本价值也不大，就不用说是抄本还有破损了。原因是我觉得如果一本书没流传下来，说明看过的人都不觉得好，不珍惜，也没人收藏，那我们买它有什么用？”
“嗯，你这个判断方法好。如果能流传下来，那就是经典啦，就算不是经典也有价值。”琳琳爸说。
“就是，常明弟弟就是什么事儿都有办法处理好。”琳琳开心了。
“叔叔，你是要来玩一玩还是想收藏东西呀？”张常明问。
琳琳爸点点头，小声说：“不瞒你，说玩也对，说买东西也行。还有个小秘密，就是能在这儿见到那些顶级富豪们的兴趣都在那个方向，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市场热点。”
张常明心想，原来如此啊，他是来看潮流的。灵机一动，问：“叔叔，那边十五号桌的人您认识吗？”
“那个好像是陈老板，做房地产起家的，好像在股市上也挺能呼风唤雨的，最近接触的不多。你有事情呀？”琳琳爸说。
张常明不想透露太多，只说：“那个坐轮椅的人，我看着有点眼熟，不知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道士，又不好冒昧过去问。您帮我留意一下他吧！呃……如果他是叫玉枢子的话，我想知道他在哪儿住。”
“玉枢子？这个好办，回去我联系下陈老板就好啦！”琳琳爸一口应承下来。
接下来是些陶瓷、字画和玉器等拍卖品，张常明和琳琳都不感兴趣。
琳琳就站起来说：“常明，咱们出去走走吧！”。
“唉，坐下！这儿不能中途出去，万一拍卖有意外会招嫌疑的。”琳琳爸把琳琳又按在座椅上。
“那就看会儿吧，估计也快结束了。”张常明说。
就听美女拍卖师说：“下面这件拍品很有传奇色彩，大家一定会喜欢。都知道长春真人丘处机千里会大汗，让成吉思汗下了止杀令的故事吧？没听过不要紧，我可以给大家讲一讲。”美女拍卖师在讲台上扭腰摆胯的讲完故事，说：“本拍品就和这个故事有关喔！它是记录了丘处机给成吉思汗讲道的羊皮手卷！”说完，大厅里一阵静谧，美女拍卖师见故事成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钩起了好奇心，抓住机会播放幻灯，说：“虽然羊皮手卷看着黑乎乎的，那可是成吉思汗用过的啊！上面可是记录了长春真人献给成吉思汗的长寿秘诀啊！这也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品了，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给各位老板留二十分钟时间准备。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啊！”
拍卖师的话鼓动了人们的情绪，大厅里起了一波骚动。张常明注意到十五号桌讨论的尤其热烈，另一边的四号桌却出奇得平静。
张常明正留意周围动静时，琳琳爸问：“和道教有关系，你看怎么样？”
张常明回想着记忆里那个羊皮手卷的样子：“嗯，东西我觉着可能是真的……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东西，价值嘛……”
“你见过？”琳琳和琳琳爸异口同声问。
“奥，是这样的。大道庄曾经救治过一个重伤的人，那个人想用它当谢礼，我们没收。”张常明平静的说。“价值多少嘛，我不懂。但肯定是竞争激烈呀！不过成吉思汗好像也才活了六十多岁吧？他练没练过上面的功法，谁知道呢？”张常明看出琳琳爸有竞拍的意思，只说了事实。
“要像你这么说，那个年代能活六十多岁也不小了吧？整天骑马打仗，吃不好睡不好的。”琳琳插嘴说。
“那得出多少合适呢？”琳琳爸第一次见这种拍品。
张常明微笑说：“叔叔，最好还是不要争它了。先不说它价值多少钱，这么多人看着，恐怕谁拍回去也不会安宁，怀璧其罪呀！”
“有道理……”琳琳爸话刚出口，美女拍卖师已经开始拍卖了。
“一千万！”第一个出价的居然是四号桌。
虽然第一次就有人出乎意料的叫价一千万，也没挡住后面人们踊跃报价。
不需要拍卖师鼓动，人们已经近乎疯狂。报价直线上升，琳琳爸在五千五百万喊过一次后，再没有追价。最坚决的就是十五号桌，只要有人报价，他们就毫不犹豫的举牌加价。四号桌反而平静了，第一次叫价后再没有举过牌，像是特意给羊皮手卷定了个底价似的。
最后落棰以一亿五千五百万成交。美女拍卖师高兴的说：“恭喜这位先生，宝贝是你的了！也谢谢各位先生踊跃参加竞拍，这是本拍卖会有史以来价格最高的成交纪录！再次感谢大家共同见证这一光辉时刻！”
往回走的路上，琳琳爸还对羊皮手卷念念不忘，嘴里不停嘟囔着：“一张破羊皮而已，值这许多钱？”
“其实真不值的，陈老板回去得后悔死了！都是被拍卖师那几个噱头哄住了，什么成吉思汗、长春真人、长寿秘诀的，还扯上止杀令的故事，都是铺垫。我感觉四号桌一开始就报个一千万的高价，好像是有意抬价。”张常明说。
“都是钱多烧的！买块破羊皮出这么高的价……哎，常明，给你买了两件衣服，回去试试，合适的话就穿上，把旧衣服扔了吧，都看不出原色了……要不今晚住我家去吧？”琳琳不知从哪儿拎出两个袋子，递给张常明。
张常明被琳琳的热情和细心感动到，掩饰着波动的情绪说：“还是回酒店吧！会议可能要结束了……琳琳姐什么时候买的？”
琳琳晃晃手机：“上午买的，送货慢了，正常中午就该送到，你早该穿上了。”
“哼，从来没给我买过！女孩儿……”琳琳爸话没说完就被琳琳抢白一顿：“呦，这么老了还吃醋哪？常明弟弟教了我长命百岁的神功，感谢一下下，不行吗？”
张常明看出来，外人面前温婉乖巧的琳琳，在爸爸这儿却蛮横刁钻。
张常明打开袋子见是两件上衣，还翻出一套毛巾牙具来。
“别用酒店的，不好！给你买了新的。”琳琳解释。
“还行吧！反正我也不怎么用。”看琳琳怪异的眼神，张常明有说：“我们有自制口香糖的，省不少牙膏钱。就是用丁香和其它几样香料泡水漱口，很好的！固齿消炎……”张常明说。
“奥，怪不得你身上香香的！”琳琳有点意外，现代人居然还有不刷牙的。
张常明不自然的笑笑，把香珠儿拽出来，说：“香味儿是因为有它。”
车里立即就有一股香气弥散开。琳琳抓住香珠儿，凑近鼻子吸了几下。说：“好香啊！你还有吗？给我一个吧！”
“姑姑做的香珠儿，回去后给你要一个。这个戴时间长了，没味道了。”怕她不还似的，张常明赶紧从琳琳手里拿回来。
琳琳在张常明戴香珠儿时，看见他脖子里还挂着什么东西。摊开双手，说：“你这个弟弟不诚实，有宝贝不给我看。快拿出来，快点……”
张常明无奈的摘下异人玉递给她，说：“这个要小心，别磕坏了。”
把玩了一会儿异人玉，琳琳说：“也没什么吗？也不是好玉，以后姐给你挑块好的。你为什么挂两条绳儿呀？拿来串一块儿多好。”
张常明没想过这事儿，又把香珠儿给了琳琳。琳琳几下就把香珠儿绑在了异人玉中间的空心里，拎起来给张常明看：“这样好看吧。”
将近十二点才回到酒店，田大雨正坐在床上看文件。见张常明回来，说：“你看看，这叫开的什么会，原定两天，又要延长两天，要不咱们明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你们的发言稿是不是都太长了呀？”张常明坐下说。
“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要弄个’世界宗教恳谈会’，深入地探讨和研究各宗教教义的异同。这不是要各大宗教间互相攻讦吗？会弄出大乱子的！”田大雨有点气愤。
张常明听得有点晕，问：“现在世界性的宗教会议不少啊？有必要再弄一个吗？”
“那几个都是官方或半官方的，这次是要弄个纯宗教间的跨宗教组织。你琢磨呢？”田大雨说。
张常明挠着头问：“呃，嗯……不太好办吧？谁也难保证只在纯学术问题上交流，一出格就可能造成宗教冲突。现在有几个宗教参加了呢？由谁代表就是个问题呀？”
“这次倒是都有观察员来，不知道最后结果。当然了！咱们道教是无所谓了，只要能为百姓办好事，福及苍生都好，无所谓谁来做代表。也有的争强还挺激烈，今天就有为谁任代表差点打起来的。唉，还有点矜持吗？还有点威仪吗？只看见名利了，还是弘教高……人吗？”田大雨叹气说，大有人心不古的意思。
“这是要搞分裂还是要搞大一统啊？这人什么心思？图谋不小啊！”张常明惊叹。
“嗯，背后的人能量不小，心怀叵测……”田大雨有点担心的说。
“宗教研究所的背后是李……太子，他……”张常明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太子。
田大雨先是错愕，转而醒悟：“怪不得呢，也就是他，别人也没能力办这种事。他富贵到了极点，名利对他有吸引力吗？”
“想不明白！我今天好像是碰上玉枢子了，想去会会他。”张常明征求田大雨的意见。
“玉枢子？要夺舍的那个人？能见到他当然好了，了却一段因缘，少了一丝牵念，对你修行有好处。他现在应该是苟延残喘，没力气害人了，你自己去吧。”田大雨也不把他当回事儿。
“那好，睡觉了！”张常明说睡觉，脑子里还是琢磨着太子的真实意图。
上午在会议室里，张常明正听一个肥头大耳小眼儿乱转的大和尚报告如何扶助穷苦人的经验，就接到了琳琳爸的电话。
到门外接了电话，琳琳爸说打听到了，陈老板最近聘了个顾问就叫玉枢子，地址已发到手机上。张常明谢过琳琳爸，回了房间。
张常明混身上下整理了一遍，又多装了几张符，觉得可以一战了，才出酒店打车去了一个叫坡头村的地方。
二个多小时后，已经远离了市区，看看公路两边的棚屋，好多连院墙都没有，门板歪扭着露出好大条缝。
“南都市不是很发达吗？还有这样儿的地方！”张常明纳闷。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啦，都以为这里到处是高楼大厦啦，贫民哪里都有，经济越发达贫富差距越大啦！”司机是不以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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