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时而疯癫的老人
小镇上没有招待所，但有私家旅馆，虽说条件差劲，但也能将就。
翌日一早，聂天也没急着下乡，而是在小镇上逛了逛，等到日头升顶了，这才往乡下走去。
这一走，可没车乘，全靠双腿。
中午时候，四人看见了村落的房子里升起袅袅炊烟。
聂天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但也走得汗流浃背，他脱下了外套拿在手里，道：“买车的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这话，吴中平跟两个保安不能接。
“老吴，你去打听一下，看看王阿姨的家住在哪里。”
王阿姨就是当年柴斐家里的佣人。
没过一会儿，吴中平就打听出来了。
“那栋平房，就是村子里最好的那栋房子，就是王阿姨的家。”吴中平一边指着一边说。
聂天顺着吴中平手指方向看去，心里有了判断，从这房子可以看出，这王阿姨的家，应该算是村子里的首富之家了。
“她家里的情况，你打听清楚了吗？”聂天问道。
吴中平说：“王阿姨在村子里面的口碑非常好，早年她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她独自拉扯大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二儿子在家务农，王阿姨现在就跟二儿子住在一起。”
“走吧，先去看看。”聂天点头道。
随着四人渐渐走进，平房的样貌也随之清晰起来。
有一个男孩在门口玩泥巴，有一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簸箕，似在晾晒东西。
“我们四个人一起过去，吓到他们就不好了，这样吧，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下，老吴跟我一起过去就好了。”聂天回身道。
两个保安留在原地，目送老板走远之后，从兜里摸出了烟。
“小朋友，你爸妈在家吗？”聂天走到玩泥巴的小男孩面前，蹲下身问道。
“他们去大山沟里挖笋去了，还没回来了，你们找我爸妈有事情吗？我奶奶在家。”小男孩瓮声瓮气的说道。
“给你，”聂天从兜里掏出糖递给小男孩，道，“好好玩，我们去跟你奶奶说几句话。”
这糖果是上去聂天在小镇商店里买的，想的是走山路无聊，可以吃糖，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您是王阿姨吧？”聂天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那刚刚弯下腰放下簸箕的老人听见这一句，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问：“你们是谁？”
聂天跟吴中平走了进去，聂天一边走一边说：“我叫聂天，他叫吴中平，我们两个是专门来找您打听一些事情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聂天的目光始终盯着老人。
果然，老人的面色变了，而且眼神也有些闪躲。
老人这突然的变化，若是叫旁人看见，定会以为聂天跟吴中平不是好人，老人这是在防备。
但是，落在聂天眼里就不一样了，老人这敏感的反应，未免也太过了一些，要知道，在聂天说出这句话之前，老人可没反应，但在听到聂天这句话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警惕起来。
所以，老人警惕的并不是聂天跟吴中平，而是聂天刚才说的“打听一些事”。
在这里，问题也来了，如果“这些事”都是正常的，老人何至于紧张？
“你们想打听什么事情啊？”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同时她转身向着旁边的椅子走去。
“王阿姨，您还记得红楼吗？”聂天说。
这话一出，老人的身体明显一颤。
但下一刻，让聂天跟吴中平都吓了一跳。
“啊！山沟子，石头子，水猊子……”
老人突然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
“奶奶！”小男孩闻声立刻跑了进来，“奶奶，我拉你进去。”
“怎么会这样？”吴中平皱眉道。
小男孩拉着老人的手，将老人拽进了屋子里。
同时，门口又跑过来两个闻声而至的村民。
“你们是什么人啊？”
聂天立刻说道：“哦，是这样，我们是进山打猎的，后来迷了路，就走到了这里，刚才看见这家人门开着，所以想进来讨点吃的。”
“想吃饭啊，我家里刚刚做好了，你们跟我来吧。”其中一个外表憨厚的村民说道。
“大哥，刚才这位老奶奶是怎么呢？我们本来还好好说着话，她突然就……”
聂天跟吴中平跟着这位村民，聂天乘机问道。
“哎，王奶奶有疯癫病，你看着她好好的，但她随时都有可能发病。”
“她是从什么时候得了这病的？”
“这……应该是二十年前吧，我记得那天林恒在村里偷东西，结果被逮着了，然后挨了一顿打，那天晚上深夜，王奶奶就从城里回来看林恒，结果遭遇了泥石流，就是从那之后，王奶奶就患上了疯癫病。”
“林恒是谁？”
“林恒就是王奶奶的大儿子，她二儿子叫林涵，说起来王奶奶真是不容易，林恒林涵两兄弟小时候，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林爷爷去世的早，王奶奶一个人拉扯大这两个捣蛋的孩子，正是不容易。”
聂天沉默片刻，又问：“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王奶奶丢下了两个孩子，自己去城里工作吗？”
“嗯，王奶奶当年也是没办法，这地里的活儿靠的是体力，王奶奶一个女人是做不下来的，所以她只能去城里打工挣钱才能养活两个孩子，当时林恒已经十二岁了，林涵十岁，在村里人的帮衬下，这两个孩子在家里也没问题。”
“可就是那个林恒小时候太……哎，总之他小时候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以往村里人也没怪他们，但是那一次被喝多了酒的汪大爷撞见了，所以逮住他就是一顿毒打。”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林恒在外面混的可不错，听说是做大买卖了，你看他家的房子，村里人都比不上，王奶奶本来也算是苦尽甘来，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但天不遂人愿，竟然让她害上了疯病。”
村民说的这些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对聂天来说，他肯定了一点，王奶奶，也就是柴斐家里的佣人王阿姨是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晚过后，患上疯病，那么这个疯病究竟是不是她遭遇泥石流后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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