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再见墨池
靳百川把洛影踪介绍给他的心腹，大家聊起来的时候都很开心，饭桌上的氛围不是一般的好。
故里看着斐然拿着那颗红珊瑚用红绳系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心里五味杂陈，有点想哭。
“靳大哥的药呢？”斐然问故里。
故里将药倒入碗中，斐然将药拿走：“我给他送过去就行了，大当家金贵干不了这种粗活，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故里很来气，又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靳百川正在开心的喝酒，斐然给他送药，靳百川看到了斐然脖子上的珊瑚，收敛了笑容。
“珊瑚哪儿来的？”靳百川问。
斐然说：“在你衣服里找到的，你是不是要送给我啊？我很喜欢，先戴上了。”
洛影踪认识那颗珊瑚，是故里珍藏在兜里的，怎么会在靳百川的衣服里？那不是靳百川送给故里的吗？靳百川放下酒碗，伸手把斐然脖子上的珊瑚抢了回去。
“靳大哥？”
洛影踪说：“珊瑚不是这样戴的，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加工一下才配得上你。”
靳百川想告诉洛影踪这个珊瑚不是送给斐然的，洛影踪轻轻碰了碰靳百川的脚，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靳百川没有说什么，一口气闷着把汤药喝了下去，打发斐然离开。
“这珊瑚不是给她的。”靳百川说。
洛影踪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某人不珍惜，就该得点教训，别以为伤害别人是没有代价的。丢了就丢了，谁捡到就是谁的。靳兄，既然珊瑚被斐然姑娘捡到，那就是斐然姑娘的。你再要回来，于理不合。戴在别人身上的东西，再还给某人更是不妥。倒不如大方些，送了便送了。”
靳百川看着手里的珊瑚有些舍不得。
洛影踪跟着故里多年，肯定比他更了解故里的脾气。
“洛大哥，你跟着大当家，多久了？”沅江博问。
洛影踪说：“从我十六岁就跟着她了。算一算，四年有余。”
靳百川心里好生嫉妒：“她才多大？够18吗？那岂不是，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你就跟她同吃同住了？她父母也同意？”
洛影踪知道靳百川的心思，他无所谓的笑笑：“我的确从故里14岁就在她身边了。但是男女有别，我不可能随时都跟在她身边。我的职责是护她，而非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那不如找个女子陪着，岂不是更好？”梅若君说。
洛影踪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梅若君的问题。
洛影踪的沉默，让靳百川放在唇边的酒停了。洛影踪的武功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只强不弱。如此高手十六岁就被分出来做事，说明隶属于十分庞大的机构。能够撬动这样的高手随身保护，故里家中非富即贵。可惜，自从相识，故里透露给靳百川的信息，十分有限。靳百川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故里到底是什么模样。洛影踪愿意从故里的影子里走到靳百川的面前，说明他们之间没有本质的利益冲突。
“大当家说起商线倒卖鲍鱼，洛大哥怎么看？”沅江博问。
洛影踪知道故里说的每一句话，自然不会给故里找麻烦：“天下动荡，什么行当都不好赚钱。但是日子总得好好过下去。黑金鲍鱼是天下稀有的极品鲍鱼，天下权贵众多，这种稀有海货非常好卖。上川四面环海，八百里琼海物产丰富，岛上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如果能够将岛上的海鲜卖到内陆，把内陆的真金白银带回来，上川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靳百川说：“洛大哥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条商线要怎么开，我还没有想好。鲍鱼采集是一个问题，运输和保存更是问题。这里面的难题，得一个一个解决。洛大哥才华横溢，武功高强，在我船上效力，一来可以照顾大当家，二来，我们兄弟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如何做买卖的事情。您觉得如何？”
洛影踪当然同意，只要不让故里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可以了。
靳百川看着手里的珊瑚：“既然这玩意儿被斐然找到了，那就是她的，我要回来的确不妥。可是我手笨的很，做不出像样的东西。小博，你手巧，看着给斐然做个什么，送她吧！”
沅江博看着手中的红珊瑚，感觉靳百川的心在滴血。
靳百川从来都是抢别人的东西，这个红珊瑚是唯一他送出去的东西，故里丢弃，他已经很难过了，还要加工后送给斐然，他应该很难受吧？
故里漫无目的的在上川的街道上游荡，这里生活惬意，看起来挺好的。路边的摊位上，有卖珊瑚的，任何一颗都没有靳百川送的那颗那么红艳，那么美丽。
“姑娘看珊瑚？选一选，看看喜欢哪一个？”
故里问：“这颗红珊瑚，多少银子？”
“六十两。”
六十两？这也太贵了，故里摸了摸自己的香囊，一个铜板都没有。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越发觉得靳百川送她的那颗珊瑚格外珍贵。
“包起来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故里回过头，看到墨池站在身后，正准备掏银子。故里连忙摁住墨池的手腕：“我不要！墨大人不必破费。”
墨池笑笑：“我们这都能遇到，真是缘分啊？端木姑娘救命之恩，我买什么都不过分。”
端木故里看着墨池心里暗暗佩服：“墨大人，你被海盗抢的一个铜板儿都没有了，这才几天，您就发财了？”
墨池看了看自己笑了起来：“只要我活着，就有银子。”
故里要是有这等本事还用得着受靳百川掣肘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好啊？”故里很有兴趣跟墨池学赚钱。
墨池对故里也不藏着掖着，他找了一个有包间的酒家，请故里吃东西。
故里坐在墨池的对面，捏着自己随身的香囊有点紧张，这么上档次的酒家饭菜肯定不便宜，而她手里只有洛影踪给她的零花钱，是消费不起的。
“你要请我吃东西？我没带钱，你别点太贵的。”
墨池笑笑：“我请你吃鲜肉馄饨，两文钱一碗，总该吃得起吧？”
故里点点头，两文钱还是给得起的。
墨池看着故里吃混沌，将上好的牛肉片夹给故里。
“端木姑娘，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墨池说。
故里说：“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用了三天时间，在上川岛暴富的？”
墨池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猜？”
故里怎么猜？这哪里猜的到？墨池身上有伤，肯定干不了体力活，而且干体力活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墨池是个读书人，卖字画？台风过境卖屁的字画？
故里摇摇头，还是闷头吃馄饨吧！
“你来上川，是跟杜大人做生意的。想必，杜大人跟你很熟。”故里还是硬着头皮猜测。
墨池点点头。
故里有点意外，抬起眼看了看墨池。墨池展开手臂，让故里仔细的看，看看她还能看出什么。
故里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墨池真是有本事。
“造船！”故里猜到了“你是琉璃国的人，琉璃国擅长造船，你就算被海盗洗劫的一个铜板都没有，只要你活着，造船的技术和图纸就在你的脑子里！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拿来跟杜大人谈价格！三天，画图纸，足够了。”
墨池为故里鼓掌：“端木姑娘真是聪慧，这么快就猜到了。”
故里没啥好骄傲的，面对墨池的夸赞也显得波澜不惊，她应该更早猜到才对。
“上川最缺少的就是造船技术，墨池大人倾囊相授，杜大人赚大发了，给您上千两银子都不嫌多。您在上川打算怎么花这些钱？靳百川可不会让你把银子带回去。”故里说。
墨池说：“我买了杜大人的船票，只要不破坏靳百川的规矩，我就可以平安回去。置于银子，带不回去就花掉，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故里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看你特别喜欢那摊位上的红珊瑚，六十两而已，就当帮我分忧好了。”墨池大方的说。
故里摇摇头：“拿了你的好处，我就得还你人情，你我萍水相逢，怎可要你的东西？再说了，我端木故里，差那点银子吗？”
墨池说：“我是觉得，端木姑娘于我的恩惠，六十两太少了，我欠姑娘的，以身相许都还不清。你这般推脱，让我如何是好？你不让我还这个人情，我岂不是永远欠你？”
以身相许？故里被馄饨汤呛到，她可不打算让墨池以身相许。
“哈哈哈......吓着你了？”墨池轻轻拍故里的背脊，近距离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子。
“墨大人别打趣我了。你是琉璃国的栋梁之才，我一个投身海盗的女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什么以身相许的话，万万不可乱说。知道的，是你感激我救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堂堂读书人皎皎公子调戏少女呢！”故里说。
墨池知道故里没那个心思，但是自己却是打心眼里看故里顺眼。
墨池自问见过不少绝色美女，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像端木故里这样，天然无雕饰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或许，就是因为太新鲜了，才会对这个女人，颇有好感。
“墨池孟浪了。端木姑娘，我说的报答你，是认真的。”墨池说。
故里说：“我从未想过让墨大人报答，既然你想报答我，不如把这个承诺攒着。若是我们有缘再见，我有事相求，你一定要许诺完成，好不好？”
墨池没办法反驳故里，他明明知道故里不想要他的回馈，明明知道此别就是无期，故里留下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的念想，不论以后发生什么，留下一丝缘分。
墨池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对儿玉髓小印章，一个他已经刻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个没有雕饰的，墨池将那个印章原石，送给了故里。
“以此为证。”墨池说。
故里接过玉髓，上好的玉髓触手生温，算不上名贵，但是也算是禁得住时间考验的东西。故里觉得这个承诺很靠谱，开心把玉髓收下了。
故里吃完馄饨，在桌面上付了两文钱，谢过墨池，回大本营去了。
“小二，结账。”墨池说。
店小二看了看桌面上的菜：“公子，一共六两银子。”
墨池捡起故里放在桌面上的两枚铜钱，轻轻放在唇边，上面有她香囊里的气味儿。墨池撑着伞回到客栈，屋子里坐着一个娇艳欲滴的美女，见墨池回来，起身行礼。
“小女冉欢，见过大人。”
墨池没有正眼看冉欢，示意她坐下说话：“真是抱歉啊冉欢姑娘，说好的给你赎身，结果银子被靳百川劫了，您不怪我吧？”
冉欢摇摇头，就算心里再委屈，也不敢责怪墨池半句。
“如今没有银子，你是没办法离开上川的，只有我能帮你把话带回去。为你赎身的事儿，从长计议。”墨池说。
冉欢说：“上川生活惬意，安定，虽然在春丽院，但也不至于受委屈。让我留在上川，一辈子并无不可。就算等我人老珠黄，在上川也能老有所依。倒是主公，他能不能允许你完不成把我带回去的任务。”
墨池被冉欢威胁。
墨池很想知道师父为什么骗他，冉欢是师父的棋子，她知道的应该比自己多。
“冉姑娘，你在威胁我？”墨池问。
冉欢靠近英俊的墨池，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墨池的唇瓣：“大人怎可这么说？你我同为其主，哪有对立的道理？解救同伴，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墨池避开冉欢的手：“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除了银子，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冉欢长舒一口气：“除了银子，什么办法都没有。”
墨池必须想办法弄更多的银子才能带走冉欢。
冉欢见墨池陷入了深思，柔声细语给墨池递茶：“靳百川在岛上只会修整七天，下次回来，是七天之后的事儿了。你放心，他不会碰杜大人的船。我只要能上杜大人的船，就能跟你一起活着离开上川岛。问题就是，你到哪儿去弄一千两黄金。”
墨池挡开冉欢暧昧的手：“你按照我的指示一定可以坐上杜大人的船。一千两黄金，你光靠我一个人三天之内酬不到那么多。你自己想想办法！我只能辅助！”
冉欢说：“墨大人，这是上川岛，如果凭借正当手段，你根本不可能赚到一千两黄金。当然，要用抢的。用您的聪明才智，骗到银子。”
墨池白了冉欢一眼：“我做不到。”
冉欢笑了：“您无需做到，只需要好好收钱就可以了。”
墨池不喜欢冉欢这样的女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嫌弃的气息，让墨池全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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