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猫捉老鼠
风亭羽将密探送来的信息放在手边，继续跟穆海洋下棋。
“不是我说，大哥这回算不算失策？”穆海洋问。
风亭羽专注于棋局：“怎么说？”
“竟然把最后诛杀细作的工作让斐然收尾，斐然不会武功，她去90%得出纰漏。我说还是我去吧，竟然被大哥否了。”穆海洋说。
风亭羽笑笑：“这说明，大哥有不想杀的细作。”
穆海洋的棋子在指尖旋转：“一个细作，能让大哥这么费心思，想必是个有趣的人。”
穆海洋看了看时辰：“我认输，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咯！我再确认一遍，是杀无赦吧？”
风亭羽一子收官：“名单上的，一个不留。”
穆海洋拿起佩剑，走进大雨，今晚的上川将是血流成河的一夜。
“十当家，老九动手了，我们要不要去捣乱？”萧飞鸿的人看着穆海洋的一举一动，问萧飞鸿意见。
萧飞鸿舒服的抱着暖炉，在奢华的大软枕上看书。
“不想活，就去凑热闹。靳百川的局，哪儿有空隙让你们凑热闹？”
“十当家，狂鲨那边的人去了，我们的人如果不去，似乎说不过去吧？”
萧飞鸿不理不睬：“他找死，跟我们没关系。”
“明白了。我这就让兄弟们都回去。”
萧飞鸿点点头，穿着舒适的长袍走到门口，伸出手触碰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雨点砸在他的指尖，感觉十分冰冷刺骨。
“靳百川啊靳百川，你得罪的可是张敬之，嚣张过头了吧？”
春丽院内，拍卖冉欢姑娘初夜，富商们价格已经叫到了500两黄金。穆海洋及时赶到，扬言道：“一千两！黄金。”
冉欢震惊，这个金额足够给她赎身了。
穆海洋淋着大雨前来，一身棕色皮甲勾勒线条硬朗修长的身形，宽肩窄腰，看似纤薄的身躯却能撑的皮甲十分饱满。一张看似清秀的面容上却有着男子野性的美，深邃的眉眼犹如星河，唇角不羁的笑意，好一个俊俏的男人。
“这不是九爷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穆海洋是琼海海盗之中排的上名号的美男子，偶尔来春丽院消遣，从来不吝啬给姑娘们散银子。春丽院的姑娘们，对穆海洋十分爱慕。
穆海洋上下打量冉欢，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啧啧可惜了。
“一千两黄金，都够给欢欢赎身了。您这么大手笔，可是看上欢欢这样的妙人？”
穆海洋笑道：“宝妈妈的套路我还不清楚吗？您啊，是把准了我们这些单身浪子的脉，知道我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所以，每次有了绝品美人，都会来这招，让我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罢了罢了，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宝妈妈被穆海洋拆穿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想把最好最美的姑娘，先给您们享用嘛！”
穆海洋打赏宝妈妈的银两：“卖身契呢？”
宝妈妈将冉欢的卖身契交给穆海洋。穆海洋走到冉欢面前，抬起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这般美人是个男人都舍不得伤害半分，感觉对不起女娲娘娘造人的苦心。
“欢欢？好名字。”穆海洋的双眸锁着冉欢的眼睛，用自己的俊脸，勾起女人对他的幻想。
冉欢是琉璃国张敬之一手培养的密探，这种训练，冉欢根本不会心动，穆海洋再好看，哪里比得上墨池？冉欢垂下眼睑，面露羞涩。
穆海洋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装的挺像，心跳都没变化。
“给欢欢换身好看的衣裳，送到外面的马车上。”穆海洋吩咐。
冉欢被侍女带下去了，宝妈妈把穆海洋请到贵宾的位置上好生招待。
“九爷，我们这儿还有好多漂亮姑娘呢，您要不要多看几个？”宝妈妈说。
穆海洋的脸上收敛了笑容，露出死神般阴郁的眼神，把宝妈妈吓了一跳。
“看啊！当然要看。宝妈妈可是忘了我大哥的规矩？别以为我大哥不在，就没人盯着你了。我大哥说的很明白，你想做这块的生意，兄弟们可以捧你的场子。若是敢逼良为娼，就断了你的财路。你这儿的姑娘怎么来的，心里有数，我们心里也有数。不吭声代表给您三分颜色，若是您不知好歹开启了染坊，就别怪我不卖您面子。”穆海洋说着一把捏碎了宝妈妈的琉璃杯，杯子的碎片洒落在桌面上，宝妈妈吓的面无血色。
“老身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穆海洋扬声：“等一下。”
宝妈妈吓的一哆嗦，穆海洋给她一袋银子：“把冉欢怎么来到这里，来了多久，都见过什么人，一五一十的列出来。”
宝妈妈担心的问：“九爷怀疑欢欢？”
“让你去做就去做。”
宝妈妈不敢违抗海盗九爷的命令，把所有春丽院的人都召集在一起，整理穆海洋要的东西。穆海洋看着外面的马车，露出不羁的笑容。
“欢欢，小爷给你扫清了所有的眼线，还不赶快跑？”
穆海洋看一个女子在侍女的陪同下蒙着面纱走出来，撑着伞进入穆海洋指定的马车。穆海洋抬起手，海盗们将马车开走。穆海洋伸手握住窗户上方横木，一个翻身上了屋檐，站在屋檐上，只见另一艘马车向着杜大人的码头开去。
穆海洋吹起海燕的口哨，很快就有人回应。
风亭羽站在大本营议事厅的门口，听到海燕的哨音，就知道老鼠已经出洞了。
风亭羽吹起口哨，这是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除了风亭羽和穆海洋以及靳百川听得懂，其他人都听不懂他们的暗号。
狂鲨见风亭羽准备行动，回房间拿起自己的大刀，打算带人出发。萧飞鸿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十，我敢打赌，老八和老九肯定在做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狂鲨说。
萧飞鸿说：“你出去就回不来了。”
狂鲨吓了一跳：“你听得懂？”
萧飞鸿说：“不需要听得懂，你只要知道他们做事儿的逻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狂鲨觉得十个当家之中，萧飞鸿绝对算得上聪明人，怒鲨就是因为不听老十的话才会中了靳百川的全套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狂鲨肯定要多听话，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还望十当家指点一二。”狂鲨说
萧飞鸿说：“靳百川劫了一艘商船，逮了一个身份贵重的俘虏，你可听说他杀了？”
“不曾！听说上岸之后，就给放了。”
萧飞鸿拍拍狂鲨的肩膀：“一个俘虏说放就放，说明这个俘虏是一个诱饵，可以将吃饵的小鱼，一网打尽。你这个时候跳出去捣乱，跟那些咬鱼饵的家伙岂不是一路的？老八和老九都是杀手出身，你就是武功再好，也别想从他们的天罗地网里活着回来。就算你活着回来了，以靳百川的手段，查到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别说我到时候不救你啊！”
狂鲨一想的确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抓细作？”
萧飞鸿冷笑：“你以为呢？”
狂鲨挠挠头：“他们内讧。”
萧飞鸿白眼，长叹一口气，没脑子的人，只配做猪队友。
斐然按照靳百川的吩咐，埋伏在他指定的地点。果然一辆马车出现在斐然蹲守的这条路上。斐然撑着红色的油纸伞，走出巷子，杀手们从天而降，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冉欢姑娘，下车吧！有我在，你哪儿也去不了。”斐然说。
冉欢手持匕首，冲出马车，朝着斐然刺了过去。斐然不会武功，连忙后退，匕首划过，斐然的红珊瑚从脖子上掉落，摔在地上变成了碎块。
“我的珊瑚！”斐然气的浑身颤抖“你毁了我的珊瑚，我要你偿命！”
杀手们围攻冉欢，冉欢虽然是细作，但是武功并不高强，面对全部都是杀手出身的海盗，很快就被斐然抓住了。
斐然上去给了冉欢一巴掌：“贱人！”
冉欢吐掉口中的鲜血怒视斐然：“你敢打我？”
斐然感觉到手掌剧痛：“打你怎么了？你这细作本就该死！”
冉欢怒视斐然：“有本事弄死我，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弄死你！”
斐然从未杀过人，她也没见过杀人，被冉欢如此威胁，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斐然正在犹豫，只听两声惨叫，匕首从她身后飞过，扎进压着冉欢的海盗胸膛，鲜血迸出，把斐然吓的捂住嘴巴。冉欢挣脱束缚，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斐然心窝捅去。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斐然的肩膀，将她推开，让冉欢的刀刺空了。
斐然看清楚那个救她的人，一身白衣，好像神仙。
但是这个神仙第二秒就把斐然丢进了大海里，牵着冉欢的手，跑走了。
“救命！救救......”
斐然不会游泳，拼命呼救，站起身，谁才淹到腰间。
“抓住他们！！”斐然下令。
海盗们连忙去追冉欢和墨池。
斐然狼狈的爬上岸，在大雨里淋的透心儿凉，她看了看自己的油纸伞，这么狼狈还打什么伞？
“上来！”
穆海洋带着马车赶来，斐然拉住穆海洋的手，坐上马车。马车里有两个五花大绑的细作。穆海洋看着狼狈的斐然，从她的头发上揪下海藻。
“你这是下海喂鱼吗？这么狼狈？”穆海洋把斐然头发上的海藻都摘了下来。
“被人丢进去的。”斐然说。
穆海洋不厚道的笑了：“谁这么大胆？竟然敢丢斐然姑娘？告诉九哥，我给你报仇去！”
斐然哭了起来：“报仇有什么用？靳大哥送我的珊瑚被摔碎了。哇~”
穆海洋哄着斐然：“哎呦，不就是珊瑚吗？改天哥哥下海，给你弄个更漂亮的。”
斐然立刻不哭了：“真的？”
“嗯！比你靳大哥送的更漂亮。”穆海洋温柔的擦去斐然的眼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冉欢跟不上墨池的脚步，摔倒在地，手都被擦破了。眼看海盗们就要追上来了。
“墨池，你走吧！不要管我！”冉欢再也走不动了。
墨池拉起冉欢，扶着她转入巷子：“师父让你必须回去，我就算死，也得把你送上船。你记得我跟你说怎么上船躲好吗？”
冉欢点点头。
“我帮你挡住他们，你赶快走，别回头，你要是再被抓了，我们都得死！”墨池说。
冉欢不舍得的握着墨池的手：“要走一起走！”
“走！只有一张票，我不会有事的。”墨池推开冉欢。
冉欢只能相信墨池，一个人朝着杜大人的码头跑去。墨池知道自己不一定跑的掉，能挡到杜大人开船，就可以了。
墨池挡住追杀冉欢的海盗，墨池被靳百川刺伤的伤势还没有好，这么剧烈的打斗，让他旧伤复发，墨池不能倒下，他必须撑到杜大人的船离港。
穆海洋从未见过墨池，见他这般拼命，武功又这么好，真不想杀他。
“去追冉欢，这个人，交给我。”穆海洋跳下马车，从腰间抽出他的马刀，朝着墨池冲了上去。墨池不与穆海洋纠缠，而是拼命阻止去追冉欢的海盗，将他们砍伤，无法追踪。穆海洋见墨池没有杀人，心里对他有三分敬佩，刀剑相碰，墨池很显然处于下风，他身上有伤，根本不是穆海洋的对手。穆海洋一脚踹在墨池的伤口上，墨池向后推开，捂着伤口险些跪倒在地，一口鲜血涌出唇角，发丝黏在他那张已经极限的脸上，明明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却依旧坚定的挡在穆海洋的面前。
“让开，我的目标不是你。”穆海洋说。
墨池擦掉嘴唇上的血：“我的任务，是拦住你......”
“你拦不住！”
海盗们继续蜂拥而上，墨池咬牙拦住海盗，只伤脚踝和膝盖，让他们没办法继续追下去。
穆海洋说：“找死！”
穆海洋不再保留，毫不客气的朝着墨池上了杀招。墨池虽然重伤，但是武功底子是好的，他依旧可以拦住穆海洋，让他无法靠近杜大人的码头。
“九爷，杜大人的码头要发船了！”
穆海洋也着急，但是他过不了墨池这一关。
“我能不知道吗？！”穆海洋也忍不住暴躁起来，飞身上马去追冉欢。墨池拉住缰绳，被穆海洋拖拽，他凭借腰身的力量，将穆海洋踹下马，穆海洋砍掉缰绳，让墨池滑落马背。穆海洋冲上前，一刀披向墨池的后辈。墨池用剑抵挡，体力不支被穆海洋的长刀刺进了肩窝。
穆海洋想抽出长剑，却发现墨池紧紧握住，这么近的距离，躲不开了。
墨池的剑从下而上，将穆海洋的皮甲劈开，一尺多长的血痕留在穆海洋的胸膛上。
“九哥！！”斐然跳下马车，抱住穆海洋，抽出穆海洋的长剑，狠狠刺了墨池一刀。斐然没有武功，那一刀并不深，也不是要害，却让墨池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海盗们将绳索套住墨池，束缚住他的双手双脚，打算将他五马分尸。
穆海洋怒喝：“打，不要当着斐然的面杀人。”
海盗们冲上去冲着墨池就是拳脚。重伤的墨池根本无力还手，他甚至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风亭羽赶到，看到墨池被揍，倒吸一口冷气，怒喝。
“住手！！”
海盗们停了下来，墨池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风亭羽跳下马背，抱起墨池，借着微弱的光和大雨，擦干净墨池脸上的血污。
“墨公子？找大夫，快！找大夫来！！”
风亭羽搂住墨池的腰。将他的手臂搭上肩膀。
墨池根本走不了路，风亭羽将自己的防雨披风盖在墨池身上，将他大横抱起送上马车。
穆海洋和斐然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着紧张的风亭羽。
“你们，什么关系？”
风亭羽闭起眼睛：“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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