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牢狱之灾
皇城脚下，马车绝尘而去，扬起滚滚烟尘。
百里泽川低头看着手掌陷入沉思，自己对杀人这件事早已麻木，却又为何刚刚自己会放了她。
他攥紧拳头，可能是因为心里不想让她死的这么简单。
顾桃之捂着脸颊，哭诉道：“呜呜，百里哥哥，那个楚凝就是个贱人。”
百里泽川皱着眉，并没有回应她。
“咳咳咳咳。”
楚凝双手撑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尘土覆盖上她的手背，感觉嗓子冒出一股血腥味。她忍着脖子上的疼痛，捡起了一个瓷瓶小心的擦拭着。
沈公公走到楚凝身边，眼中透露着怜悯，“楚姑娘您没事吧”
楚凝在地上摸索，捡拾着没有被摔坏的瓷瓶，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没事，只是不少香水都碎了。剩下的底座也都摔裂，已经不能再进献给娘娘了。怪我，竟还相信顾桃之能存留一点良善。”
她一个个把完好的瓶子放进托盘里，嘴角噙着自嘲的笑，“如今再赶工是来不及了”
沈公公突然一拍脑门，“姑娘！咱家刚想起来曾经存留了一套玉瓶底座，虽是软陶所制，不如姑娘的精巧，好在也可以使用。姑娘不如先拿去，勉强过了眼下娘娘这关。”
楚凝的感受到他字字真诚，眼中一亮。
“公公楚凝该如何谢你才好。”
沈公公喊来一旁的小太监，“小顺子，你带着这些香水跟我回宫去取。楚姑娘此处等待便是。”
楚凝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
一柱香之后，小顺子回到了皇城大门。只见香水瓶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换上了软陶底座，虽然材质较软，可上面雕刻的花纹却十分精致，并不亚于之前的瓷瓶底座。
小顺子又在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顺势一起递到楚凝手中，“姑娘，这是公公托我给姑娘拿的金疮药，涂抹在姑娘脖子上，活血化瘀，可尽快消除您脖子上的手印。”
沈公公不愧是自小侍奉皇上的老人，待人接物心思如此缜密，叫人不得不佩服。
楚凝小心翼翼地接过香水，“劳烦替我谢过沈公公。”
皇后宫中一如既往地华丽，此刻各宫嫔妃正在给皇后请安。
一名小宫女传报，“禀皇后娘娘，楚凝来了。”
皇后点点头，“嗯，让她进来吧。”
楚凝跪至殿前，看见各宫嫔妃落座两旁，皇后居中间上位。
她恭敬地跪下，将摆放香水的托盘举过头顶，“皇后娘娘安，楚凝前来进献添香楼所制香水。”
皇后端庄地一抬手，似乎若有若无在炫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指甲套，“呈上来吧。”
楚凝缓步上前，将托盘轻放在皇后桌上，便安静地退到一旁。
皇后一只手拖着底座，一只手拿起了瓷瓶，对众人说道：“姐妹们，这添香楼的特制香水好闻得紧，样子又精美。如今与姐妹们分享，人人都有。”
众人早对添香楼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实物皆是探头瞧着。
肃妃莞尔一笑，“如今我们也是沾了皇后娘娘的福了。”
皇后心中暗爽，吩咐身边的宫女，“你拿下去让娘娘们挑选。”
皇后为了显得宽容端庄，先让各宫依主次尊卑挑选完，最后剩下的便是她的。
楚凝真担心一轮下来都不够分的，她的小脑袋也该搬家了。
肃妃打开瓶塞凑近闻了闻，“嗯～真是好香呢，皇后娘娘，瑶贵人身体抱恙，未曾前来请安，娘娘是否要留给她一瓶呢。”
皇后身体一滞，看着只剩两瓶的托盘，心里知道肃妃是刻意让她与众嫔妃相同，都只分得一瓶，从而扫她的颜面。
她伸手从两瓶里挑出了一瓶，依然表面和气地说：“肃妃言之有理，那这一瓶本宫便差人给贵人送去。”
大家又寒暄了片刻，便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告辞离去了。
“李嬷嬷，给她拿一百两。”皇后不耐烦地撑着额头，对楚凝没好气地说，“下次再不算好数量，可就没有钱了。”
楚凝跪下行了一礼，“娘娘宽容大量，楚凝谨记。”
添香楼内依旧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大厅内一片吵嚷。
楚凝手拿一根与自己一般高的木门闩，往地上一戳，喊道：“添香楼今日休息！不接客，各位请回吧。”
厅内传出一片不甘的叹声，楚凝笑着打发着每个人，“请见谅，改日再来哈亲～”
楼内加上心颜在内的八人都是讶异地看着楚凝送走了所有人，又进来关上了大门，栓上门闩。
心颜放下手里的活，来帮楚凝把门栓好，“小姐你从宫里回来啦，一切还顺利吗这是要做什么”
楚凝没有回答心颜一连串的问题，她低着头装作沮丧的样子，默默坐到了桌边。
岘秋急了，关心问：“楼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凝依然沉默不语，从怀里慢慢掏出一张纸，砰的一下拍在桌上。
是一百两银票！
楚凝已装不下去，抬头大笑，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今天发工资！大家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心颜娇嗔道：“小姐！你可吓死人了！”
“我也着实捏了把汗呢。”岘秋轻抹了抹额头，纤纤玉手扶着脸颊，“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几人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傍晚时便做了一桌美味佳肴。
“来来来！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好酒！”楚凝拿出一坛佳酿挨个给每个人斟满，“今天大家都不用干活，不醉不归啊！”
秦月捂嘴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不用干活，某人心里却还惋惜呢！”
“就是就是，巴不得呀，黑夜白天都开着门呢！”
“哈哈哈哈。”
除了楚凝和岘秋外的几人解释笑得合不拢嘴，花枝乱颤。楚凝见岘秋脸颊飞上一片嫣红，心道一声这有情况啊！
楚凝好奇问，“秦月你快告诉我，笑什么呀！”
秦月捂着肚子，“我说不成了，你让清儿说。”
楚凝拉着清儿的手，“好清儿，快告诉我。”
清儿文静的抿嘴一笑，“楼主，最近呀有个叫许飞的秀才看上了我们岘秋，每次来都拉着岘秋让她介绍个没完。虽不买多少东西，却从早到晚都霸占着岘秋呢！”
楚凝眼放金光，“有这种事！岘秋呀，要不要我这个做楼主的替你说媒啊～”
众人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岘秋脸一路红到耳根，撅着嘴嗔道：“楼主，你怎么也与她们一般，不跟你玩了。”
楚凝哈哈大笑，“虽说那个许飞秀才没什么钱，可是咱娘家有钱呀。只要他对你好～”
岘秋急得一跺脚，“楼主！”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楚凝举起酒杯，“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干杯！”
“砰砰砰！”
众人一杯酒刚递到唇边便传来了敲门声。
秦月一手指着门，又笑了起来，“定是那许秀才一日未见，忍不住来寻她了。”
心颜也凑热闹起哄道：“岘秋姐姐，还不快给他开门，莫叫他等急了～”
岘秋娇羞地轻哼一声，便起身去开门。
只听见甲胄摩擦的声响，一群官兵拿拿着剑便冲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警惕地站起来看着门口。
为首的官兵扫视一圈，“谁是楼主”
楚凝正要开口，岘秋却抢先一步，“我就是楼主，你有何事”
“你就是楼主”官兵眯着眼打量一边岘秋，抬手一挥“把她带走！”
立刻便有两位士兵上前反扭住了岘秋胳膊，押着她就要离开。
“且慢！”楚凝喊住官兵，“你们为何抓人！”
官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楚凝，冷笑一声，“为何皇后娘娘刚刚薨逝，便是用了你们添香楼送来的东西之后，七窍流血，中毒身亡。我等奉命前来捉拿凶手。”
楚凝跑上前挡在岘秋身前，“你们抓我吧，我才是楼主。”
身后的岘秋在听到官兵的话后怔怔看向地面，开口道：“你们还是抓我吧，皇后娘娘的香水是我制的。”
楚凝转头看着岘秋，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
“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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