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结算，回归
“多一物有多一物的烦恼，少一物有少一物的自在，人固有得失，亦有福德灾祸傍身，施主失去这珍贵一物，许是替你挡下一灾，如此一来, 就无需再过多挂念。”
明谦思索片刻，微微叹息，捏着佛珠，缓慢地说道。
“……”程墨张张嘴，久久无言。
身旁，小乞丐抬头看着他, 有些担心他。
“丢了你，给我挡了多大的灾呢？”他提着木盒，语气悠长，自言自语一般。
盒子之中，是一具青春躯体曾存于世界的证据。
青天朗朗，白云悠悠，雾霭氤氲下，山若巨佛，慈眉善目，眼眸半闭，俯瞰人间。
这一次，没人回答他。
他轻轻举起手，手中托着莹白的玉坠。
一阵清风从山上卷下，寺前大片的白樱飘落，青天之上，一头清秀苍鹰翕而坠落，瞥了一眼程墨，忽而衔起玉坠和花瓣，直冲苍天，直至消失不见。
世间寂寂, 一如千古。
【吞噬者0515，成功进阶，生命阶级为褪凡，恭喜！】
程墨满身樱花，眼眸半闭，神似佛陀。
他将木盒放在栏前，将平安符静静压在下边。
下一刻，他浑身透出凌厉锋芒。
可惜，刀剑再锋利，也切不断时光，人再强，也回不到当初。
周围的一切忽而扭曲，像是一团脏乱的墨。
【世界回归中，正在为你本次试炼结算……】
【本次试炼世界为进阶世界，计算模式及奖励改变……】
【本次试炼结算完毕，试炼评价：SS】
【根据试炼评价，你获得奖励如下：
试炼点：10000
吞噬值：10
属性点：5
恭喜吞噬者成功进阶，是否选择传送回吞噬空间】
程墨站在结算空间中，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吞噬空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 一道提示音突兀响起。
【若是下次进阶世界成功, 可获得该世界所有权（注：可重置世界线）】
终于，程墨回过神来，将刚得到的吞噬值全部用掉，将权限等级升到了“丙上”，轻声发问道：“什么是进阶世界？”
【进阶世界，就是你心里最深的梦。】
吞噬空间做出了解释。
听到这个解释，程墨再次陷入了缄默之中。
之前就有说过，他小时候就深受天赋能力的折磨。
在一开始，这种能力并非是天赐，反而更像是折磨。
过于灵敏的感知会耗费他的心神，他大部分时间里，精神都集中在对抗这种心神疲惫带来的虚弱，剩下的精神，根本无法支持他正常生活，在别人看来，他就像个智障儿童。
没有父母，表现又很怪异疯癫的憨傻小孩，童年会受到什么对待？
根本不用多说，反正绝对跟幸福扯不上关系。
这样的小孩受到欺辱，几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他其实是个孤僻的人，即使长大后他善于伪装，但以往的经历，就像是刻刀一半凿印在他的心。
所以，在那一场梦中，他与“父母”关系并不好，他是个纨绔——一种父母绝对不会为之自豪的人。
但在他自己的小院子中，却有一个温婉的女孩照顾陪伴他。
这个女孩，既像亲人，又像恋人。
她不会埋怨他无能，也不会嫌弃他歹恶凶残。
每个女孩都幻想过一场浩大的婚礼，每个男孩也都幻想过一场纯净简单的恋爱。
这就是他心底的梦，一个抚慰他创伤的女孩。
一个守卫他弱小的女孩。
她看似保卫着他的脆弱，让他表现出一种坚强，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没有脆弱了。
脆弱藏得再深，仍旧是脆弱。
她是保护者，也是囚禁者。
她死去了，脆弱的他才能离开那个小院子，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他才能将内心的脆弱粉碎！
无畏，看似简单，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超脱了心理的枷锁，才能焕发出更加强悍的力量。这就是褪凡，褪去凡心，直索本心。
这样，才能觉醒意志的力量。
经过测试，人类的肌肉纤维全部凝结起来，能够吊起数吨的重物。
可在现实中，根本没有人能够扛起如此沉重的东西。
因为人类的内心不允许人体做出超过极限的动作。
但也有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极限情况下，爆发出常人没有的力量，甚至能一人抬起小汽车。
这就是意志的作用。
濒死之时，可以突破本能的禁锢。
驯服意志，就能爆发出常人没有的神力。
“下次进阶世界……获得该世界所有权……”
程墨喃喃着。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
进阶世界之所以邪门，正是因为它并非像是其他的试炼世界，是某个为人熟知的衍生世界，而是根据每个吞噬者的内心，衍化出来的，具备唯一性。
或许也因为如此，所以在进阶世界当中，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人物关系，也没有那么多的试炼任务。
从头到尾，这只是一场对于心灵的试炼。
或许也因为这样，所以吞噬空间才不让关于试炼世界的消息，在没接触过过的吞噬者之间流通。
“回归吧。”
思考了很多，程墨轻声开口。
很快，熟悉的眩晕感中，他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吞噬空间当中。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还没能从那种大梦初醒般的割裂感中转变过来。
成功进阶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感觉心里有些难言的感觉。
思考了几秒，他打开了吞噬空间的好友系统。
这个功能，还是上次见面时，艄公告诉他的。
吞噬空间中的吞噬者，交流都是依靠这个功能的。
不过想要成功加上好友，需要知道对方的吞噬者编号，还需要对方通过验证，才能成功加上。
虽然看着麻烦，但是功能确实不错。
可以通信，这就是最大的优点。
毕竟吞噬者平日里不是回归原世界，就是在试炼世界，就算回归到吞噬空间中，也大概率在忙其他的时候，想要找到一个吞噬者，难度绝对不小。
一个可以随时在吞噬空间中交流的功能，自然很受欢迎。
程墨想了想，分别给阿光跟艄公都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大意是他已经成功经历了进阶世界，请两人过来见一下面。
很快，两人就从远处的建筑中走出，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上前两步。
阿光：“这真是猎人？”
“看样子应该是。”艄公也有些不敢确认。
他算是对程墨了解较深的一个，可是现在的程墨仍然给他一种十分强烈的陌生感。
之前的程墨身上虽然也会有一种凛冽的感觉，让人不敢靠近。
可现在的程墨，身上散发着一种寂寥萧冷的气息，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生人勿近，却更加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恭喜，成功进阶褪凡。”想了想，艄公上前拱手道。
“恭喜老大！”阿光见状，丝毫不愿落于人后。
见状，程墨点了点头，朝着艄公开口：“现在我已经褪凡了，你之前说的组建团队如何操作？”
听到程墨的话，艄公一阵激动。
他正想着如何委婉不突兀地跟程墨说起这件事，却没想到程墨主动提起这件事。
这事毕竟关系着他的小命，他自认对此十分上心。
程墨倒是觉得没什么。
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自然就要做到。
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压迫手下，精神控制对方的想法。
靠压榨跟pua才能折服手下，那还当什么领导。
不如回家养猪。
你给它们泔水，肯定会对你哼哼。
“只要生命阶级达到了褪凡，就可以向吞噬空间申请组建团队，不过团队的上限，取决于队长的个人权限，这个是比较难提升的，不过我们现在一共才三个人，倒是不怎么着急，即使是最低级的权限等级，也能组建三人团队。”
说到这些东西，艄公简直如数家珍。
“那明剑团队跟诡眼团队，大约能容纳多少人？”程墨来了兴趣。
“这个……”艄公有些迟疑，他怯怯地开口，生怕惹恼了程墨，“他们都是大团队，队长都是十分强劲的吞噬者，能够获得的吞噬值比我们这些人多得多，我听说，他们队长权限等级达到了恐怖的丙中，团队人数是恐怖的五十人！”
听着艄公的声音，一旁的阿光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落单的吞噬者，哪个不想加入一个可以保障安全的强大团队。
“原来如此。”
程墨点点头，立马在意识中向吞噬空间请求建立属于自己的团队。
【吞噬者符合申请团队要求，你的团队基础可容纳人数为75人，根据你的权限，属性，技能，职业等进行综合评估，随机获得初始加成属性：团结】
【团结：团队内吞噬者完成结算时，试炼点收益将获得5％增益，且在队长带队时，队员四大属性+3】
【尊贵的队长，请为你的团队起一个响亮的名号】
程墨静默几秒，轻声开口：“望秋。”
【组建完毕，请开始你的队长之旅，开始招收队员吧！】
程墨轻轻看了一眼眼前两人，分别对其发起了入队申请。
阿光跟艄公没有犹豫，纷纷入队。
“卧槽！人数上限75人！”阿光第一次加入队伍，便立马查看团队属性，然后他便大喊一声，神色近似于收到了钻戒的女子。
艄公心头一跳，脸上却露出一副“年轻人没见识”的笑意，摇摇头，一脸稳重地看起团队介绍，然后……
“卧槽！四大属性+3！”
“卧槽！”
两人像是猴子一般，叫个不停。
或许程墨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多么恐怖，但是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看似简单的一条介绍，多么令人震撼。
四大属性+3，那么一共就是+12！
十二点属性，要是在强化仓中花试炼点购买，最少也需要两万四！
这个数值，可以轻松榨干他们这样的独行侠。
“行了，别浪费时间。”程墨无奈地咳嗽两声。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12点属性加持真的不算了。
闻言，阿光跟艄公立马闭嘴。
经过刚刚的冲击，此时程墨在他们眼中，可谓深不可测。
就连程墨脸上那无奈的神色，在他们看来也是强者不怒自威，带着山一般沉重的威严。
这么一想，他们心中更加恐惧，直感觉现在的程墨身上透着恐怖。
以往的程墨脸上就像是带着杀气，现在完全收敛，却更加恐怖。
想到这里，他们乖巧站直身子，不敢再乱动。
“谢谢队长，不，老大！”到了现在，艄公已经完成了心态的转变。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程墨有机会帮到自己。
可现在，他明白过来，程墨这种经历两个试炼世界，就有如此成就，以后必定是吞噬空间中鼎鼎大名的强者！
有这样的大腿抱，谁还理会尊严不尊严啊！
这样的人手里漏些汤水，就足够他们这样的人吃饱饱了！
同样，阿光心中也是这样想法，之前对于被迫卖命的抗拒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卖命没尊严？
呵呵！
怕是以后比自己强的人想卖命都进不来望秋团队！
程墨倒是不知两人心中所想。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多么在意，两人都帮助过他，他没必要斤斤计较，更何况，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就像艄公想的那样，这不过是他手里漏出来的一些汤水而已。
“老大，团队组建好了，不过我还差一个可以指定下个试炼世界的珍稀道具”，说着，艄公有些紧张，生怕程墨生气，又连忙补充，“不过我已经在收购了，再不行的话，我就去吞噬空间的店里买一个。”
程墨看了艄公一眼。
之前他就答应过艄公，在进阶成功后，组建团队，带对方经历一个难度较低的试炼世界，让对方可以继续苟活下去。
“不用找了，这种东西，我有。”程墨摆摆手。
“这，怎么行呢，老大愿意帮我，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我怎么还能浪费你的道具？”艄公又喜又惊。
“你在教我做事？”程墨冷冷开口。
闻声，艄公便立马身子一抖，连忙闭上了嘴巴。
“原世界再见。”程墨摆摆手，没有再多说的想法，直接干脆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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