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章
在贾哥护送温琰回家的路上,两人为了路上不尴尬而交流了起来。
“学姐以前和靖坪很熟吗?感觉你们好像之前发生了些什么矛盾?”
“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就是忍不住批斗了他一番而已。觉得他好像几年来都不怎么争气呗。”
“其实我们也是最近才和他认识的,也压根不敢像你刚刚那样和他说话呢。我和阿炳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心里怕得很”
“他长得很可怕么?过去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什么重话,以前对人挺好的才是呀,也不知为啥没一点成长反而变成嫌疑犯。”温琰这个回答似乎有点冲击到了贾哥的认知,引起他的兴趣继续打听下去。
“那你们上次见面是多久了,他怎么个不争气让你要批斗他了?”
“具体多久之前都有点不太记得了。我记得他那时谈过一个女友,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被甩了。我曾经委婉地点醒他是他自己不够靠谱,人家不想好下去了呗。”
“换作是我的话,我应该也会蛮受打击的。”
“你不会到他那个地步的啦!不过他倒可好,没一点反省还好意思要我帮他搭桥去认识一个和我当过同事的学妹。”
“结果呢?你怎么和他说?”
“那当然得让他认清现实啊!那个学妹不仅漂亮,多得是追她的人。而且她家境可是相当优越,只是富裕得比较低调而已。哪轮得到他伍靖坪嘛!”
“但感觉他自身条件应该也不至于多么得糟糕吧。”
“再年轻些的时候应该是不会落后人家太多,可是这么些年来也没见他有什么成就或突破,其他男生多少也是工资跟着年龄在上涨嘛。可他呢,在事业上都没什么亮点,却还把心思放在些什么个人梦想上去,这幼稚不幼稚啊?之前还怨天尤人地反驳我说什么碰到些职场政治之类的,如果他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都顺眼的话,谁又会去专门找他的茬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这可能也人各有志嘛”面对滔滔不绝的吐槽,贾哥想表达自己不同看法都有点虚:“而且这样跟风地去批评会不会有点”
“反正像他那个样子,就算让他和学妹好上了也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啊,我干嘛要害学妹受这种苦啊?加上我知道他原生家庭也不怎么好,假如他们真在一起了那将会是学妹的灾难,打消他的念头才是为了这两个人好!”
两个人在关系里的过得好不好,是否有结果,不应该由你这个旁观者的意见来决定吧。这句贾哥想说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如果承接太多的话对方的吐槽会没有止境。
出乎贾哥意料的是他居然也有想替靖坪说话的冲动,也许是这些批判换做是针对他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感到受打击和愤怒的。加上温琰说靖坪没和她说过重话,贾哥由此猜测靖坪过去是积压了过多的愤怒和痛苦没有出口,才会成为传闻中的大恶魔的吧。贾哥见识过别人被职场霸凌,也见过被标签死死钉住的人痛苦挣扎,他似乎理解了这个曾经让他有点讨厌的靖坪所遭受的孤独。
“话说回来,你们是在协助他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嘛?”温琰才从埋怨的劲中回过神来,心想自己为啥和这个有嫌疑的人聊那么多。
“这不是早就和你解释过了嘛?我们在研究彻底对付那些坏人的方法。”借助葫芦力量的事,贾哥还是知道不该透露给她的
“抓这些黑帮和暴徒是警察该做的事,关你们啥事?再说了,现在我们智佩集团还建设了城维部协助警察,据说还很厉害的,不是嘛?”
“话是没错,但据我所知,警方几次逮捕到了务鸿帮的人,但似乎他们总能用灰色的手段把人给保释出来。而且,我们的朋友都被这些人攻击过,就刚刚你见过的阿炳,还曾经被他们关起来。虽然我不太喜欢靖坪所说的,但这些情形确实是要有非常的手段才有可能化解的。”
“你们的非常手段就是自己逞英雄?”贾哥听见心里纳闷怎么这个误解似曾相识。
“那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具体我不方便多说了,这也是为了他人的安全。”
“你最好紧紧盯着他别让他乱来。对了,能不能麻烦你,如果这些暴徒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好让我防范一下?”于是两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
·
翌日,伙伴们照旧在训练空地集合,一起探讨制止务鸿帮的下一步行动该如何。昨天没在场的女孩们也都看过了务鸿帮老大的相片,并评价说是自以为有品位的土豪。
“要不是昨天人少,我们逮到了这个土鳖也说不定,是吧?”阿炳调侃道
“对哦,昨天逛得蛮爽快的嘛!我们都通知你们不用过来了,你们都没看信息,之后才发现位置还挺远?”贾哥补充质疑。
“才不是普通的逛街呢!我们先卖个关子,到时候吓惨你们两个。”
之后靖坪打断了他们并叙述下一步如何行动的思路,其实也就是调整了一下每次集合的事项流程。每次集中依旧要保持轮流使用感官强化的能力进行侦察,只是每天先从务鸿帮的酒吧所在的街道开始,搜索务鸿帮黑炭哥的踪影。如今所有人能观察到的距离各不相同,但范围都越来越广,这让靖坪敢断言定位到黑炭哥的行动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发现他露头之后我们就马上通知彼此行动对吧?终于有机会能揍他们一顿了。”
“不。”靖坪瞬间破灭了阿炳的期待感。
“不是你说的擒贼先擒王嘛?”
“就算我们打败了他们抓到他了似乎也没解决多少问题是吧?你先听他说完。”
靖坪向以寒比起拇指示意赞同她的理解,继续说:“一旦发现他的行踪后,是要通知所有人。只是我们要轮流使用橙色珠子,全面监视他。”
“我咋有种别扭的感觉好像是什么诡异的嗜好那样。”阿炳往歪了的方向联想去了。
“就是要一直盯住他,一旦他有任何动作,就是我们发现他犯罪证据的机会,好吗?”小丁拍了拍阿炳的后脑勺。
“对呀,下面一堆小弟替他做坏事,抓了也对他没多大威胁。将老大的罪证揭开,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果然擒贼先擒王!”语缘点头赞叹。
“只是这还需要大家的耐心和一些运气,等发现了能作为罪证的东西,我们再设计相应的行动去将证据弄到手。当然证据到手后,确实可以揍他一顿再溜走。”
“话说那个交警醉驾的事情,也听说有证据,你也是这样弄来的?”贾哥好奇问。
“那个你们不会喜欢的严刑逼供,让他自己说出事情的所有。”
这让他们觉得靖坪果然还是挺凶狠。尤其是贾哥在听过温琰说的事后,更加感到纳闷,愤怒或仇恨真的可以像彻底翻转一样改变一个人嘛?他发现这段日子里,靖坪确实在大家面前的言行不同以往那么惹人讨厌,区别点似乎在于靖坪是否带上了面具,是否面对着敌人。 这让贾哥觉得,靖坪是可以信任却又不可靠得太近。他还是担心这个人会做出并非出自本心但又会让大伙有危险的事,心里接受了之前温琰说的,不要让靖坪乱来的请求。
空气突然平静了两三秒,之后语缘破冰说:“好啦,赶紧练习!结束之后我们还得带你们三个去个地方!刚刚说的卖关子!”
·
训练开始没多久,阿炳找到靖坪说事情。他认为每个人都从训练中得到了提高,现在和靖坪提议要更加强烈的训练。
“话说现在我们开启能力的时效都能超过一小时了,控制得也熟练了,不如做点突破性的尝试吧?”
“比如?”
“比如,练习一次使用两种不同的力量!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当在两种不同力量同时开启的情况下,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可能!你觉得如何?”阿炳对靖坪挑着眉毛。
“你知道那样会发生什么吗?”
“这么说你是试过同时使用两种咯?”
“那都是情况非常危急的时候被迫再使用一种的。确实是能同时开启两种来提升自己,但是持续的时效会大幅缩减。所消耗的体力比分开两次使还要多得多,那次我都累的不知道自己后来昏睡了多久。”
“这么猛的吗?那你是觉得这样更多的是风险是吗?”
“这还是当作最终保命的手段吧!毕竟本来就消耗也不小,怎么知道一次两颗会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呢?”
“虽然你的看法很合理,但说不定以后这会是个王牌呢,对吧?”说完阿炳便自己继续锻炼了。
训练的时间结束,同时他们也没有发现到务鸿帮老大的踪影,然后就按照语缘之前所说去一个被她卖关子的地方。一行人来到了某个小区某栋住宅楼的13楼,语缘开门带大家进入了大概80多平的一户。室内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几个大箱子放在房间最靠边的角落,以及一些可折叠的桌椅。
“怎么?这是带我们来你的新家?”阿炳调侃语缘。
“别打岔!这里之前是家里拿来当仓库的单间,也有好些日子没用了,他们又没有时间租出去啥的。于是我就有了想法!”
“昨天呢,没及时看到你们留的信息,是因为我们三个都在忙着为这里做准备!”以寒说到。
“所以是有什么想法?在这里做什么准备?”贾哥好奇。
“我们要对抗的人,他们有组织有地盘,让我觉得我们也不能太过落后。虽然有葫芦在,但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能应付他们的条件了。所以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吧!你们觉得如何?”
“哇塞!这个好!我们终于有个基地了呢!”阿炳整个兴奋起来。
“小声点行吗?想整个楼层都知道是吗?”小丁又敲了下阿炳小脑袋。
“你觉得怎样?”语缘问靖坪的意见。
靖坪简单环视了一下环境,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支持。他觉得有个安全屋对日后的行动还是有保障的,在这个地方很难引起敌人的注意力,是个躲藏的好位置。
“那太好啦!今晚就在这里聚餐庆祝基地的成立吧!”
“赞成啊!看来我们还能在这里打地铺,房租都能省了哈哈哈!”阿炳似乎也说出了贾哥和靖坪心里说不出口的想法。
很快他们就张罗了一桌迷你宴会,还备了些小酒,大家似乎都为这顿聚餐而感受到了真正的放松和休息。靖坪虽然也在其中,但更多是安静地默默地吃着。起初他心里觉得大伙似乎不应该这么大肆的放松,毕竟重要的任务都还未执行。可是当他发现五个人脸上的愉悦,他察觉自己不该去剥削或破坏这份欢乐时光,便丢掉了之前的想法,让大伙享受本来就该是他们生活日常的事。
这段饭所带来的和乐氛围,靖坪早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都几乎忘记了聚餐是什么感受。他拿着杯子走出小阳台外透气,并向室内看着大伙开心地玩起了麻将。这一幕使靖坪内心开始自责,本来自己可以一个人继续以残暴的方式去对付敌人,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过往的暴戾以及之后的行动会连累到本就无辜的他们。
“怎么啦?一个人在外面装酷呀?菜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呀?”语缘发现了靖坪独自抽离,便也走出阳台问靖坪,凑近了些发现靖坪杯子里的是饮料:“好呀你,连酒都不喝一点这么不给面子。”
“不会喝酒,一杯就倒。”靖坪浅浅笑道。
“我看是你怕醉了会被我们套你说出秘密吧?”语缘眯眼盯向靖坪。
“秘密不就是一个见人就想揍的大魔头了,都众所周知了还能有啥好隐藏的?”
“那你不介意我多八卦一下你的事吧?”
“没啥有趣的事可以八卦啊。”
“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像之前那样到处找坏人来打呀?单单是认为那些人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而已吗?”
“你真的认为我是单纯看不惯某些人就去揍他们吗?”靖坪稍稍低头凝视了空气一小会,之后便表达出长久以来的怒火。
“那些欺凌底层劳动者的斯文败类、靠欺骗得来业绩就目中无人的流氓销售、对不奉承的下属滥用职权去算计人的上司领导、自己酒驾却嫁祸于人的交警。他们全部都是躲在缝隙里损人利己的人,却还能毫无良知地摆出一副自己才是好人嘴脸!仅仅只是打了他们也还远远足够吧?”
“可是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是好人或坏人很难界定,好坏的尺度标准从来就很难拿捏不是吗?所以,在过去的那些极端的行动里,有没可能会是你在愤怒的情绪之中有所片面了呢?”
“你是想告诉我说,世事不全都是非黑即白,难免会有灰色地带之类的话么?”语缘眨了眨眼,并没有出声否认。
“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我早就听了太多了,但是看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因为顺从这一些道理而真的变好。反而是刚刚说的那些卑劣的东西依然继续作恶,他们甚至以类似的道理作为自己的挡箭牌,继续躲在缝隙里损人利己”
靖坪虽然诉说着让自己愤怒的种种,却是以相当平和语气叹息着。语缘意识到这是靖坪头一次透露自己内心的感受,虽然她自己看法有不同却完全不忍心打断,渴望深入地理解靖坪的心声。
“其实我并没有认为世事就理所应当要黑白分明,也不否认灰色地带难免存在。可是你知道很悲哀的是什么吗?有太多人触碰灰色地带都不是真的无可奈何,都是只是利用这些来将自己的恶行掩盖。带着本来就是黑色的目的去行动,却将白色的借口牵扯进来将其染成灰,遮掩了自己恶意的黑,还污染了皎洁的白,难道不是比单一的黑还要更加可恶吗?”
语缘听了后内心觉得,靖坪真是对所谓的正义秉持到了极端,才导致了那些偏激的想法和行动,这样到最后伤害的不也都包括了他自己吗?
“所以你会对那些没有犯法却行为很坏的人充满愤怒,是因为自己过去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委屈对吧?以前发生了什么,介意再告诉我一些吗?”
“那可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只能向你证明我是一个愤怒的暴徒,可怕的恶魔。”
“你都没说咋知道呢?”也许是这晚上和谐的氛围影响,靖坪没抗拒语缘想要对他了解,便将从刚刚得到黑色葫芦那个时期前后的事言简意赅地告诉了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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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人和事真的都很让人惋惜呢。”语缘听完后叹息道,“那像在务鸿帮或黑衣团伙背后指挥他们的人,就是滥用灰色地带满足自己恶念的黑色集体,同时也在造成更多不良的灰色地带。所以你想要彻底瓦解他们,那么帮助我们几个就是非常好的选择呀!所以话说回来,我们其实不也正巧在正确地使用灰色手段去阻止他们吗?这样你就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多沉重的愤怒,或是仇恨。”
语缘的这番话让靖坪有所触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理应是天之娇女般的她所信任着,被她所温暖到。
“你俩怎么躲在这里啦?快进来继续呗!”微醉的阿炳声音轻飘飘地说,“哦对了,语缘!角落里放的几个大箱子是什么来着?是不是藏了什么山珍海味呀?我去瞧瞧!”说完转身就又跑回去。
“等一下,那些东西现在还不能打开!不是什么能吃的!”语缘担心着便马上跟了上前控制不够清醒的阿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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