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女主很坦白
“说实话，马蒂亚斯已经决定要早日回奥地利向皇储费迪南德殿下引荐克萝丽丝，我在奥地利就没有见过比我小妹妹还美得的贵女，虽然画像不能完全的画出克萝丽丝半分的美丽，相信这半分也足以迷倒一位皇储了……”大姐安娜夫人和她儿时起就认识的几位夫人如此说道。
（费迪南德就是斐迪南另一种音译，这位费迪南德王储即日后的神圣罗马帝国斐迪南三世，为了区分他和他父亲，就叫他费迪南德吧）
安娜的丈夫马蒂亚斯是另一个亲舅舅上奥地利大公利奥波德之长子，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储费迪南德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这位皇储殿下今年也有22岁了，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斐迪南二世的第四个孩子，前头有一个长姐克里斯蒂娜女大公，幼年夭折的长兄卡尔，以及未成年便于1618年病逝的二哥兼前任皇储约翰·卡尔大公。
费迪南德殿下的婚事之所以拖到现在，其实是皇帝陛下有意让皇储殿下迎娶出身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堂姐——西班牙的玛丽娅·安娜公主，西班牙现任国王腓力四世的妹妹。
但是皇储显然并不是很乐意，因为这位西班牙公主曾和约翰·卡尔大公订过婚，在大公早逝后，这位公主与英格兰的威尔士亲王联姻的绯闻又闹得沸沸扬扬，威尔士亲王还大张旗鼓的跑去了西班牙马德里相亲。当然，这次的联姻也泡汤了。
但费迪南德殿下就是觉得有些膈应，甚至不惜为此与陛下据理力争，在维也纳宫廷也不是秘密了。
按血缘来说，现任皇帝陛下斐迪南二世出身哈布斯堡王朝施蒂里亚支系，和潘茜的便宜母亲玛丽娅夫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都是内奥地利大公查理二世的子女。
查理二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二世的最小的胞弟，马克西米连是个短命的，连着他的两个儿子也是一样，接连坐上皇位却又都未留下血脉就早早英年而逝，让斐迪南二世白捡了皇位。
而潘茜的这位外祖父查理二世也不是无名之辈。
查理二世和那位著名的英格兰童贞女王伊丽莎白曾经正经的谈婚论嫁过。这场联姻谈判拖了有将近十年之久，因为当时查理二世的父亲皇帝斐迪南一世希望伊丽莎白能在婚姻条约中承诺，如果女王无嗣而终，那么查理将以已故女王配偶的身份继承英格兰王位，后来女王当然没有答应。
1563年，斐迪南一世又让查理向苏格兰断头女王玛丽一世（是的，就是风中女王的女主！）求婚。那时的玛丽一世已经嫁过一次人，是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的遗孀，刚刚回到苏格兰不久，忙着应付她难缠的表亲伊丽莎白一世。总之，玛丽女王也没有答应，随着斐迪南一世的去世，这次的求婚也不了了之。
1571年，硬是被拖到31岁的查理二世终于娶上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巴伐利亚公爵之女玛丽亚·安娜，最令人无语的是，这位玛丽亚·安娜是查理二姐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查理的亲外甥女。
（显然这种舅舅娶外甥女的现象，不仅出现在我们的汉朝，在欧洲也是屡见不鲜。）
查理和玛丽亚·安娜生育了包括斐迪南二世在内的十一个孩子，但只有七个活到了成年。1584，玛丽亚·安娜死于产褥热。
第二年，55岁的查理二世便迎娶了17岁的安妮·斯图尔特——玛丽一世的堂侄女，也是玛丽第二任丈夫达恩利勋爵亨利·斯图尔特亲哥哥的女儿。当时，玛丽一世和亨利·斯图尔特的儿子，也就是苏格兰19岁的国王詹姆斯一世刚亲政没两年，而英格兰的伊丽莎白一世还健在。两人的婚姻大概也算是政治安抚手段，以求在统治苏格兰方面获得援助。
虽然二十多年前玛丽女王拒绝了你的求婚，但是现在我们把更年轻美貌的安妮嫁给你了，你能帮就帮，不帮也不要给我捣乱，差不多就这意思。
查理二世和安妮生育了四个孩子：上奥地利大公利奥波德——大姐安娜·德·梅第奇的公公；波兰王后康斯坦斯；潘茜的便宜母亲玛丽娅·玛格达莱娜夫人；以及已经病逝的卡尔——生前是弗罗茨瓦夫主教。
只要皇储费迪南德殿下看上了克萝丽丝，皇帝舅舅只有更高兴的。
因为梅第奇公主虽然比不上西班牙王室公主的名头好听，但是全欧洲都知道他们梅第奇家有钱啊！反而西班牙皇室即便有着广大的国土，但自从现任国王腓力四世的祖父腓力二世将海上的霸权败给了英国的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起，西班牙就开始走向衰落和贫困，据说已经欠下了十几亿金币的外债，其中还包括拖欠梅第奇家族银行的1亿金币。
安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小妹妹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储妃的那一天，“她还熬过了瘟疫，说明她的身体足够强壮，肯定能生下健康的继承人。”
“你们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保养身体的秘诀啊？”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还没有任何一种有效的避孕措施和医疗手段的时代，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女人因为产褥热而过早逝去，无数的生命被一场小小的感冒而带走，孩子生得多真的不稀奇，但是能将孩子养到全部站住的，才是真不容易！想想玛丽娅夫人生了四子四女，还一个不少的全都养大了！
……
“瞧瞧她的头发，多么富有光泽，还有她的脸颊，多么饱满粉嫩，谁能想到她刚刚战胜了可怕的病魔呢，她看起来可比我健康多了！”
“难以置信，你这小妹妹的变化也太大了，要是让我单独碰见了也是绝对认不出来的，才过去几年娅，当初那个跟着你们家小弟弟后面骑马疯跑的小丫头竟然变这么漂亮了？！”
“我也这次回家也是吓一跳，丽丝小时候还和我跟安娜有几分相似的，怎么越大越像我们的外祖母安妮了！”老二玛格丽塔·德·梅第奇话音一转，非常耿直的自嘲：“不过现在看了，像我们才真的糟糕，我们家的女孩都长得一般，我觉得前额太大，鼻子也太大了，一点都不秀气……”
“我丈夫觉得我的下巴太短，脖子太粗……”
“我的头发好少，发际线太高……”
恩恩？怎么这些贵族少妇们开始比惨了？！
……
“瞧瞧她，多么高贵的气质，多么美丽的容貌，只有天上的女神才可与之媲美，叫她做人间的公主实在是屈尊……”
“她是在世的维纳斯……”
“莱奥波尔多，和你做同学这么多年，你竟然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小妹妹竟然是这样一位美人……”
“我想为她画像，我能为她画像吗？莱奥波尔多，算我求你……”
被好友们包围的老四莱奥波尔多·德·梅第奇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
“我能邀请你妹妹跳舞吗？”
老六乔凡尼·德·梅第奇无语的瞪了一眼好友：“我的母亲只允许她和男性亲属跳舞。”
……
“那真的是你的双胞胎小妹妹？我找不到你们在外貌上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我们当然有相像的地方，我们有着一样的鼻子和嘴巴。只是丽丝更像我的外祖母，来自苏格兰斯图尔特王室的安妮夫人，丽丝的红发和绿眼睛就是继承自她。”
“很遗憾，我没有听说过这位夫人的美名，所以一定是你的妹妹更美丽吧！”
老七朱力奥昂首道：“那是当然，大家都说丽丝会成为欧洲最美的公主。”
……
[主人，注意了，发现凯厄斯和另外两位吸血鬼的踪迹，坐着马车来的，大概十分钟就要抵达城堡门口了，应该是来参加晚宴的！]
作为宴会的主人家，潘茜若是不想办法避免，她和凯厄斯是肯定要正面对上的，问题是，她需要避免么？凯厄斯若是能认出她来，或者早就查到了她的身份，毕竟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所以她又何必躲呢！若是真的查到了，她自己是肯定会没事的，碧提宫却逃不过凯厄斯迁怒，也许只会消失几个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是主系统创造的，这里当然没有类似地府轮回的地方，没有天堂没有地狱……包括所有主系统创造的世界都是一样的，这些世界诞生的生命，以及这些生命繁衍的生命，死亡后都会被主系统分解成“养料”为主系统运转之用，而最重要的“养料”，莫过于人类的灵魂。
“尊敬的沃尔图里亲王殿下驾到——”
前一秒还气氛沸腾的宴会厅内，瞬间像被施了魔咒般雅雀无声，所有人茫然的望向姗姗来迟的一行三人。
他们的脸庞堪称完美，举手投足皆是难以言喻的优雅魅力，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王公贵族？
——“我的上帝啊，他们是谁？”
——“他们也长得太漂亮了吧，尤其是领头的那位！”
——“天啊，那个领头竟然是一位亲王？他也太美了吧，而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快看他们的眼睛，竟然都是红色的？！”
——“你知道吗？那个小白脸是哪里的亲王？”
——“沃尔图里是个姓氏吗？我似乎听我父亲提起来过……”
——“他是梅第奇家族请来的，他们应该知道……”
沃、沃尔图里？梅第奇每年给沃尔图里发的请柬不下几十数，差不多是笃定了他们不喜欢参加“热闹”的宴会，次次不落的送请柬只是出于对沃尔图里
“敬畏”的态度，克里斯廷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上帝保佑我~！”克里斯廷夫人震惊得险些当场失态，极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将颤抖的双手缩进袖中，握着手链上的十字吊坠，希望能借此求得一丝勇气。
梅第奇家族统治了托斯卡纳公国多少年，便和沃尔图里打了多少年的交道，恐怕在场没有比克里斯廷夫人更了解沃尔图里这个姓氏意为着什么了。
这个姓氏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那是她丈夫尚且在世的时候，由她的丈夫带着认识了这个世界最黑暗的另一面，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吸血恶魔居然就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曾眼睁睁的看着凯厄斯亲手把另一个吸血鬼撕成粉碎，然后付之一炬。
从此，凯厄斯那张几十年如一日的美丽面孔和血红的眼眸，便成了克里斯廷夫人最可怕的噩梦！
回过神的克里斯廷夫人赶紧让贴身女仆爱玛把家人们都叫过来，然后拉着潘茜上前接驾：“感谢您的光临，尊敬的凯厄斯殿下，也许您还记得我……”
凯厄斯的目光几乎是在入场的第一时间便射向了潘茜，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盯上了他的猎物。他按捺住心底的急躁，等着潘茜一步步走近，甚至破例对着克里斯廷夫人施舍了点关注：“是的，我记得你。”
凯厄斯向潘茜迈进了一步，看着那张低垂着的小脸，多么娇艳，又是如此的稚嫩，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的在眼睑下留下一层阴影，殷红湿润的菱唇紧紧的抿着，以及她胸膛内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都似是在透露着她心底的不安和害怕。
但凯厄斯从不曾失误的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她的伪装，她并不害怕他。
“你呢？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很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带有无法抗拒的蛊惑，诱人靠近。
克里斯廷夫人下意识的挡在小孙女面前，抢着回道：“她是我最小的孙女，克萝丽丝·德·梅第奇。”
“我没有在问你，你可以退下了，让这位年轻的梅第奇陪我逛逛吧！”凯厄斯的声音沉了沉，蕴含着莫名的绝对威严，不容任何的挑衅,令人下意识的想要服从。
什么？克里斯廷夫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抖着胆子抬起头，她看到了凯厄斯望着小孙女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势在必得的眼神。
不、不能是我的小丽丝——“我尊敬的亲、亲王殿下，丽丝她还小，万一她……”
德米特里拦住克里斯廷夫人，冷冰冰地警告：“主人让你退下，你想要激怒主人吗？”
而凯厄斯的目光依旧紧锁着潘茜，动作缓慢的伸出手，轻轻的勾住了潘茜的下巴，那毫无一丝温度的手冰得她下巴有些发麻：“克萝丽丝……花神芙罗拉的真名，你的美丽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等等……这家伙是在撩她吗？
关键时刻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潘茜也没想到这位平时总是鼻孔朝天的高傲奶奶居然这么维护自己，有些感动呢……那就更不能让她惹毛凯厄斯了！
潘茜：鹊儿，你能分析凯厄斯的表情吗？
[不能，我试过了，吸血鬼的肌肉是僵硬的，不能像人类一样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表情分析那套程序对吸血鬼就不管用了啊。而且，我觉得他原本应该不是来找茬的，但是他似乎还是认出你了……主人，你不应该太过依赖系统，有不少宿主都曾遇到过一些能屏蔽系统的神秘力量，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学着运用你的天赋，据我所知，猫族的直觉一向很灵。]作为潘茜的绑定小精灵，鹊儿后面的那些话也确实是在为她着想。
哎~她是不担心自己啦，反正她有鹊儿和系统帮忙，哪怕打不过凯厄斯他们也总是能逃走的，就怕牵连到在场的这些凡人。
好吧……相信自己的直觉。
潘茜抬眸，澄澈无辜的碧眼里倒影着凯厄斯深邃可怖的嗜血红眸，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恐惧，还带着些许羞涩的笑意，瞬间将禁、欲许久的“宅”男吸血鬼凯厄斯迷得怔住了。
她抓住这几秒的机会，做了个让吸血鬼们都颇为惊奇意外的动作，她伸手坚定的握住了凯厄斯的，那只冷硬的、能够瞬间粉碎山石的手。
凯厄斯犹如被抓住命脉的凶兽，顿时不敢动弹了，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作为吃瓜群众的德米特里和唐恩：竟然直接拉上手了，不愧是凯厄斯大人看上的姑娘！
潘茜则在这时转头对着克里斯廷夫人笑道：“奶奶~你继续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我会好好招待这位亲王殿下的。先去参观花园好吗，殿下？”说罢，潘茜也不管克里斯廷夫人会有什么反应，拉着凯厄斯便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
潘茜并没有带凯厄斯去花园，而是来到了她在碧提宫最常逗留的玻璃花房。
德米特里和唐恩识趣的没有跟进花房，而是分开把守住来往的过道。
她就这么拉着他的手走了一路，然后自然的松开了手，径自落座于花房里转为她而添置的秋千长椅上，仰头，碧眸盈盈的望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起坐吗？”
凯厄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攥了攥手指，那上面似乎依然残留着她掌心的温热。
花骨朵一般娇嫩可爱的小姑娘，哪怕你心存警惕，但当你真的面对她时，即使铁石心肠如他，也无法对着那张小脸心生抗拒。
他瞪着那双在黑暗中看起来更为可怕的红眼，盯着潘茜冷笑数声，“就这样放心的单独和一个吸血鬼来到阴暗无人的花房，我该佩服你那无知的勇气吗？年轻的小公主？我承认你的那些花招确实厉害，不过，你似乎忘了带你的那根粉色的小棍子~！”
直面他深邃莫测的眼神，潘茜不由浑身紧迫、寒毛直竖，她想要逃避的别开视线，但是骄傲让她忍住了。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讽刺，潘茜也不恼，似是随意的打了个响指，头顶上的那架水晶吊灯上的几十根蜡烛同时自燃，照亮了他们所在的花房的这一方天地，也为笑靥生花的女孩增添了光彩。
烛火的光影之下，镶嵌着一身珠宝的白色绸缎，闪闪烁烁，美好得不似凡人。
她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纠正一下，我不是忘了带，而是没有时时带在身边的必要。所以，您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呢？”同时，瞧瞧运转功法，挥发着丝丝缕缕的暗香，无声无息的融入充满花木草本芬芳的花房，如同水滴溶入大海，即使是五感敏锐的吸血鬼也是防不胜防。
凯厄斯抬眼，漫不经心的望着头顶烈烈燃烧中的烛火，目光闪过一丝本能的厌恶。
“傻姑娘，一个吸血鬼想要记住一个人太简单了，你那天只是挡了脸，今天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藏起了你的味道，但我还可以通过你的头发、你的身形骨骼和最重要的声音认出你……”
他似乎从站在那儿起就没有动过，脊背挺的笔直，铂金色及肩发比烛光还要亮眼，那完美的、惨白的脸庞让潘茜想起了曾在之前的世界参观博物馆时见过的一座“阿波罗”雕像，散发出一种恍若神性的冷酷、高贵和孤绝。
潘茜假装委屈地嘟着嘴，态度像是个恶作剧被家长抓到的孩子，因为受宠爱的而有恃无恐，娇纵张扬，却又让他莫名心软，不忍责怪：“好吧~你找到我了，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短暂的沉默。
杀了她？要是能杀，刚进花房那会儿，他就该扭断她那根细细长长的脖子——
显然，他下不了手。
凯厄斯愤愤的咬紧牙根，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恶狠狠地说：“看来你是笃定了我不会杀了你~!”敢这么对他放肆的，无一例外的都得到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哇哦，他威胁人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的可爱，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跃跃欲试想要挑战。
潘茜娇娇哼了声，笑着摇了摇头：“不，现在我才是真的笃定了。我对你来说一定很特殊吧？或者说，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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