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少年意气
望海城内城张家宅邸,张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同时也是现任家主的嫡孙女张若水正跟一位黑袍老者轻声交谈着。
老者气态沉稳。“照小姐这么说来,被李家绑走那个少年是个修士?而且有些不同寻常?”
不是老人不相信张若水的话,自家小姐的智慧他很清楚,况且手中还有一个能够区分凡人跟修士的真知玉镯,肯定不会出错。
但这事涉及到望海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就由不得老人不慎重。虽说目前牵扯的只是李家二房,但是一个世家各支脉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弄不好就会给家族惹来麻烦。
张若水自然明白老者的意思,有些慵懒的道:“那少年明显是个实力不弱的修士,轻易便能打杀那群恶汉,可他却在最后关头收敛了杀意假意被对方掳走,想必另有所图”
“如此说来,这少年是故意为之,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莫非是王家或者赵家的人?”老者有些疑惑。
“不管是谁家的人,但都是针对李家去的,今日请张伯过来就是想要问问,咱们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推上一把。”
“这事小姐何须特意询问老夫,家主早有交代这族中大小事,小姐可以自行决断,若有需要老夫出手的地方,小姐只管吩咐便是。”
老人是张家供奉,在这张家有着超然地位。但是他对眼前这位张家明珠一向是当自己亲孙女看待的,再加上张若水平时待人礼数到位,挑不出任何毛病,更加让老人喜欢。
“这李家虽说底蕴不深,但还有几个结丹修士坐镇,而且李家那位百年不曾路面的老王八若是没死的话,怕是已经偷偷晋升元婴境了。”老者说着眉头微皱。
“张伯的推测十有八九是真,不过这些元婴境的深水老鳖轻易不会露头,说不定就藏在暗处等着阴咱们三家呢,倒是李家那两个结丹期的供奉时不时会露个头。其中一个要贴身保护家主李新文,倒是另一个说不准会插手这事儿。”张若水冷静且精准的分析着形式,精致的脸上慵懒之意慢慢散去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小姐分析的没错,不过小姐你怎么连咱们家也一起给骂上了。”老者无奈苦笑。
“哎呀,张伯我这不是分析形式的嘛,又没提咱们家,再说了这望海城四大家,谁家不都是这样”少女边说着还不忘嘟嘴撒娇。在这老者面前露出少女娇憨一面。
“好好好,都一样,相信就算家主听到了,也不会怪罪小姐的。不过若是如此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运作一番。借少年这把刀割一块李家的肉下来,只是李家那个新进的金丹修士若是出手的话,小姐有什么打算?”
老人虽然知道张若水请他来的目的,但是具体的安排他也懒得花心思去想,自家这位天之娇女的心计他最清楚不过。毕竟当年的夺嫡过程他是一眼没落下,全程跟着家主看过来的。
“这个不急,一个新进金丹修士张伯您自然能够压制。爷爷不是常说能雪中送炭就尽量别锦上添花吗?我先看看能不能逼李新文壁虎断尾”
听着张若水的话黑袍老者面露欣慰,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经可以算计李新文那种级别的人了啊。
“小姐,那边有动静了”
这时屋外传来护卫黑虎的声音打断了老者的感慨。
“进来说话”
这一刻张若水又恢复了先前慵懒模样。
“那少年被带到了李平在外城的别院后一口气杀光了里面的恶汉,随即又把后来赶去的二房管事连同护卫一起宰了。不过现场没有留下尸体,客卿老鬼用了特殊手段才得知,所有被杀之人都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在那少年离开后黑虎亲自带人去查看的现场,然后家族里精通旁门的一位客卿根据现场的一点蛛丝马迹最后推断出了结果,让当时的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回想起早先自己还问小姐要不要去救人,更是让他一阵羞愧。
“撕,好重的杀心”
黑袍供奉张伯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在他这类早已超脱凡人的修士看来,一些人间疾苦不过转瞬即逝。凡俗之人的悲惨遭遇,相比自己追求的大道来说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关注。
所以在他看来,张家二房所做的这些恶心事可杀可不杀,如今杀了就杀了,至于断去他人来生实在没必要。
修士擅杀普通人本就有违天道,若是这些人确实是该死,老天爷闭闭眼也就过去了。
但断人来生这种手段可是真正的触犯了那条虚入缥缈的“规矩”了,因果纠缠可不是开玩笑的,将来过心关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得落下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在老者看来根本就不值得为了一些凡俗之人沾染因果。
就连性子慵懒的张若水都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接着说”她很快恢复了常态。
黑虎也不废话接着道:“少年离开别院后就往内城而来,看样子是要去李家,而且李家的眼线此时已经发现了这事儿,根据我们埋在李家的暗子回报,李家那位新进结丹期修士一盏茶之前去了二房那边。”
“哦,这台戏看来是要开场了呀。”少女眸子一转接着道:“那咱们也不能白看戏,你让人去内外两城用最快的速度将张家二房的肮脏事散播出去。”
“就说这数十年来望海城中所有失踪跟无故身亡的孩子都是李平那个变态让人做的。一定要赶在那少年进内城之前传遍两城。”
听着自家小姐的吩咐,护卫黑虎面色古怪,瞪圆了双眼道:“小姐,那李平今年不过十九岁”
他的意思是就算那李平还在娘胎里就是个变态但也不够时间为祸数十年啊。
“我管他几岁,养不教父之过。再说这事儿你以为他那个爹当年干的还少吗?”女子说着冷哼一声,显然她对于李家的恶行早已深恶痛绝。
“对了,让人备车,我亲自走一趟另外两家”
“哈,小姐你这……嘿”黑袍老者听到这里差点没憋住,这个秀外慧中的未来家主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呐。
在云宁向着内城走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即将打破四大家族上百年的平衡。
于此同时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秘闻在城中闪电般流传开来。散播消息的人选择多点开花的形式,同时在内外两城的茶馆酒楼等人口密集的地方谈论着。
“嘿,听说了吗?”某处茶馆角落里,一个相貌十分寻常的男子悄悄对着旁边的人小声说话。
原本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就因为这么一句开场白,瞬间就勾起了对方浓浓的八卦之情。
“啥事儿?说来听听呗”
“李家二房少爷李平,这些年啊……”
这样的对话几乎同时发生在内外两城许多个地方。加上事涉望海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更是勾起了城中百姓的浓厚兴趣。
不管在任何地方,一条劲爆八卦的传播速度绝对堪比武夫的出拳速度。
一时间李家二公子的变态残忍传得人尽皆知。随着这则消息被爆出的还有另外一个爆炸性消息。
说是一位看不惯李家恶行的外乡少年侠士打算替天行道,严惩李平这个变态,为所有在望海城被残害的孩子们讨一个公道。
只是李家提前收到了消息,早早就派了家主身边的一位金丹老神仙前去保护李平。这位想要为望海城百姓出头的侠士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一个外乡来的少年想要去挑战底蕴深厚的李家,这谈何容易。一时间无数的望海城底层居民都开始为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年侠士担忧起来,同时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骂李家卑鄙无耻。
更有那喝醉了酒的邋遢汉子红着眼睛嚷嚷着苍天不公,恶人当道。只是很快被同桌的朋友捂住了嘴,最后汉子整个人爬在酒桌上小声的呜咽着:“阿爹对不起你。不该让你独自出门玩耍”这类的话语。
看得周围酒客一阵叹息,朋友们想要安慰一二,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这城中如汉子一般因为丢了孩子而变成行尸走肉的父母又何曾少了?可是李家在这望海城里他就老天爷啊……
这两个消息如果说前一个消息是杀人的话,那后面这个消息就是诛心了。
世家大族延续数百年在乎的东西可以有很多,但是家族的声誉必然位列其中,如果一个家族名声都臭大街了,就算当下再兴旺也会很快走向没落。
所以哪怕李家是这样的世家大族,内里不论干着多么肮脏的勾当,外表的名声一样需要顾忌,更别说这城中还有另外三家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等着他们犯错。
此时李家大宅正厅中气氛诡异得有些可怕,家主李新文听着属下的汇报,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
“知道是谁在散播这些消息吗?”
许久之后李新文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询问跪在身前的属下。
“消息传的太突然,等属下们开始追查的时候,最初散播消息之人早已无法确定了,但是……”下属说到此处后,脑袋几乎贴在地面不敢再说下去。
“说”
最初的震怒过后李新文反而平静下来,只是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滔天杀意就不得而知了。
“一开始属下也想过让人扮成百姓去反驳这些留言,但是从外城二少爷别院里被人放出来的那十几个孩子被人带去了聚福楼,说是这些证据要在全城百姓面前展示。”
“聚福楼是张家的产业,但是负责保护那些孩子的是王家的护卫,周围起哄的人里属下认出好几个是赵家护卫假扮的。”下属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地面。
“这是闻着血腥味了,一个个全跳出来打算从我李家身上咬一口肉下来啊。这份厚礼我李家记下了。”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
李新文寒声说道:“去二房那里让成师回来。”
几乎五体投地的下属如获大赦领命而去。
“家主这是?”
李家另外一位金丹修士有些疑惑,他与那成师都是李家客卿,二人都是金丹境修士。
只是他负责贴身保护家主,那成师则是另派他用,原先家主收到家族探子传回的情报之后就派了成师去二房。
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个神秘少年有来无回,望海城李家的威严不是这么容易被一个无名小辈轻易就能践踏的。只是现在家主突然反悔,金丹修士担心二房那边会有反弹。
“区区一个外乡贱种杀便杀了,但如今这事儿明显有张,王,赵三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就不得不再做打算了。”
“你亲自走一趟,告诉我那族弟,他儿子惹的祸,他自己去平了,一个外乡来的贱种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但要是连累家族被其他三家趁机割肉的话,那我这家主便要请出家法拉着他去老祖宗那里论一论了”
“那您这里?”金丹修士显然有些不放心。
“哼,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我这里不用担心。”李新文一挥手,再次陷入沉思中。
当下这幅局面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一着不慎数百年基业就有可能毁于他手,不可谓不凶险。
如今只有让二房暂时牺牲一下了,李平那种纨绔子弟还不值得让家族为他冒险。这就是一个大世家家主的思维。
刚刚进入内城的云宁并不关心望海城看似平静下的暗流涌动,内心异常的平静。
此时的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从外城到内城数里距离他几乎走了大半天。体内真元在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全身每一个窍穴。他要争取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云宁身旁。
“这位公子,我姐小姐想请公子上车一叙。”
护卫黑虎此时再看眼前这个眼神明亮的少年时,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敬意。
毕竟这个少年要去的地方那可是李家啊!!!
“你家小姐,姓张,还是姓王?”云宁眼神玩味看向马车。
“我姓张,叫张若水”华贵马车里传出一个清丽好听的女子声音,带着些许慵懒接着道:“看来你也不傻啊”
云宁心道一声终于来了。他之所以摆出一副要跟李家死磕的架势,然后又慢悠悠的去往李家除了调整气机外,就是在等一种可能出现。
因为他笃定四大家族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有恶心对方的机会必然会有人忍不住落井下石。
甚至只要把握够大的话有人直接掀桌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要不然为何原本的五家为何会变成现在四家?消失掉的那一家难道会是笨死的?云宁不信,所以他在赌,而且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赌赢了。
跨州商道那是独一份的暴利,一开始的两家把持,那是因为人家祖上用鲜血跟强横的实力换回来的。至于后来的人……凭什么?
之所以云宁会问姓张,还是姓王,而独独漏了赵家。那是因为当年带队的两位修士一个姓张,一个姓王。
这些成年往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望海城随便一个稚童都知道的事。
在一个地方如果谁家祖上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的话,那么其他人就算想忘都不可能忘掉的,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很多人时不时的跳出来提醒你一番。
当然云宁如果在走到李家附近这个意外还没有出现,还没有张家或者王家的人下场的话。
他也不会直接去找李家的麻烦,他会选择隐藏起来伺机而动,到时候不论是偷袭还是暗杀他都会让李平和李家二房付出代价,以告慰那些还没来得及认真看一看这方天地就被害死的孩子。
这些都云宁在外城别院杀人之后便计划好的。所以其实他一直是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谁能想到这个在外人看来十分莽撞甚至愚蠢的起手式,其实还暗藏后手跟变幻。
至于单枪匹马去对付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修士家族这种事。开什么玩笑,这点自知之明云宁还是有的,至少现在的他还做不到。
“傻的都死了,不是吗?”长街上俊秀少年跟慵懒女子隔着车帘一站一坐。一问一答。彼此之间仿佛心有灵犀。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女子缓缓问。
“那要看你们想要得到些什么?”云宁反问,他准确的抓住了对方说的我们,而非我。那就不只一家下场了啊。
似乎是在考虑权衡,车厢里的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对你还不够了解,所以这次并不会下太大的赌注,不过可以给你提供两个消息,李新文派去二房的金丹高手迫于城中舆论被他叫回去了,还有李平的父亲也是修士而且距离结丹不远了。”
“结丹?”云宁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是不知道李家有金丹高手还是……你不知道金丹是什么修为?”车厢中张若水瞪圆一双美目,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她甚至怀疑外面的家伙又在装傻了。毕竟对方上一次装傻可是骗过了包括她在内的全城人啊,而他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呐。
“额……师父从没给我讲过这些,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走江湖。”此时的云宁有些心虚,人在未知的事情面前难免会露怯。
“哈?”
听着少年的话,原本还有些慵懒的女子瞬间眼皮子狂跳,那表情好像在说:老娘差点就为你梭了,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懂怎么打牌?
车厢中张若水咬碎银牙,只是事已至此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毕竟这个俊秀少年表现出来的深沉心计跟狠辣给了她太深的印象。
哪怕如今发现对方是个修行界的小白,但是只要二房那边没有结丹期修士插手的话,也不是不能下注,小赌怡情就当随手下的一颗闲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而此时的云宁说出这番话后也没感觉有多难为情。他不知道是正常的,用老头子曾今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修为不修为的,打过才知道厉不厉害。
张若水可不知道车外少年的想法,赶快调整情绪之后说道:“修行界把修士的境界分作几个阶段。分别是练气,筑基,结丹,元婴。结丹就是金丹境,”
“哦,那金丹修士且不是接近顶尖的高手了”云宁有些懵,这还打什么啊,赶紧跑路把。回家闭关个千百年再来,李家这么猛而且听说还不止一个金丹高手,估计把老头子搬来也够呛吧。
“?”
张若水歪着脑袋,精致的脸庞上秋水般的眸子眨呀眨:你是在逗我?
“这只是修士的前四个境界,后面自然还有,只是元婴之上的境界就很神秘了。我们张家祖上的那位大修士就是元婴之上。
以前倒是问过爷爷,但是听爷爷说那些大修士早已不属于人间的范畴了想要见到都千难万难,至于境界自然就不清楚了。”马车内女子一脸神往。
听着张若水的口述,云宁没有太多震撼,反而想起了某个老人,心里一阵嘀咕:那老头子动不动就去趟天外,如果不是吹牛的话,应该或许也很厉害的吧?
也不敢多想,快速收敛心神,免得大街上疼的满地打滚就太丢人了,不过要是能够借此讹李家一把他倒是不介意跌不丢人的,问题是人家都没出现也讹不着不是?
“行了,那我知道了。劳烦找个人带我去李家”云宁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阴,护卫黑虎满脸崇拜。
“张伯怎么看?”
马车中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的锦衣老者缓缓开口“这小家伙不简单。”原来那张伯一直在马车中,只是云宁没有上车,再加上老人用上了道家尸坐的手法刻意收敛身上的气息,所以没人发现他。
这门神通能够帮助修士快速入定,只要不出声哪怕坐在人群当中也会被人刻意忽略,不被发现。
“连张伯也看不透他的修为吗?”张若水瞪大美眸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看不透,而是……奇怪”老人有些迟疑,好像在回忆刚才他偷偷窥视少年修为时看到的景象。
“老夫初看之时他是武夫,但是体内真元却又异常凝练,等老夫再看他时又是筑基修为,最奇怪的是老夫还在这少年身上隐隐感应到了一丝金丹修士才有气息,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气机,那是家主身上才会的有的气机。”说到最后老人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难道他是元婴老怪?”老者的话把车厢内的女子惊得目瞪口呆,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惊,那份天然的慵懒荡然无存。
“这到不可能,具老夫观察这少年的的确确是筑基修为,只是身上气息古怪让人捉摸不透而已。”
锦衣老者张伯给出了他最后的判断。虽然先前他受到的震撼也不小,差点便不能维持尸坐状态。
但是心里想的则是:若是元婴老怪你张伯我现在就是尸体了,哪里还能跟你扯这些。要知道他刚才的行为在修行界可是会被视为一种挑衅的。
对方当场教你做人都是轻的,遇到脾气古怪的那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了。修士的世界可比俗世要残酷的多了。
走出很远的云宁眉头微皱,刚才马车内有人用十分隐秘的手段对他反复进行探查,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个叫张若水的女子想要确定自己的修为,
但是后来他突然察觉到那查探之人露出一丝微弱气机与那说话女子并非出自同一人。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因为对方没有表现出恶意。世家大族的天之骄子,有高手在暗中保护也是正常的。
也不知她说的金丹高手有多强,要是太强的话到时候就只有先跑路再从长计议了。
思索间云宁站定。长街尽头便是李府,张若水派来为他引路的护卫是贫民打扮,此时到了地方便隐入人群当中去了。
这里的李府自然不可能是李家家主所在的李府,那是祖宅。
李平是二房的少爷。他父亲李新成在成年之后便离开祖宅另行开府了,根据家规只有家主一脉才有资格继续住在祖宅内。
而此时街道两旁的酒楼内早已人满为患,临窗位置更是人头攒动,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少年来了。随即整个条长街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有人要寻李家的麻烦这个消息早在半日之内便随着李平的变态罪恶行径传遍了内外两城。
一时间全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个不知名的外乡少年,有人佩服他的勇气而为他担忧,有人咬牙捏拳想要为他欢呼,例如那个邋遢汉子一般的心死之人。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云宁是不自量力,
但不管是哪种人,此时都小心翼翼沉默盯着长街上缓缓走来的那袭青衫,没有人鼓噪,没有人奚落,更加没有人敢欢呼。
想让李家倒霉的人在这望海城中自然有很多,但是扛得住李家事后报复的,除了其余三家之外没有几人能有这份自信。
跑来看热闹的人,李家人不一定记得住你,但是非要作死的起哄的话,事后报复起来铁定是少不了你。
无数人的目光中。少年开始抬步前行,起初时很慢,到后来越走越快。杀意早已填满胸膛。李家又如何,我有肝胆一颗。
杀!杀!杀!
一袭青衫义气行,十里长街满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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