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个被我坑的世子
闻朝:!!!
救命!
她发誓,百里容和方才的眼神就一个意思——“昏君当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呢,百里容和听完了德全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这下误会可大了。
闻朝试图抢救,但失败。
也是,就算是铁打的人,被原主这么一折腾都得死,百里容和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男主光环在吊着他的命了。
闻朝也顾不得这个了,男主要是死了,她要么重新来过,要么就得跟着男主一起死。
无论哪一个,闻朝都不想再经历。
于是连忙吩咐道:“快,将他送进去。”
德全看闻朝好像的确很着急的模样,不由得道:“陛下安心,若您实在想跟世子爷成好事,老奴也会帮您的。”
这大太监总在打断自己,天气又热,闻朝有些烦躁,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怎么帮?你再耽误下去,人都要死了。”
谁知德全嘿笑一声,道:“老奴这里有味药……”
“滚!”
闻朝踹了他一脚。
呸,这老太监,贼不正经。
她跟在匆匆赶来的太医身后,跟着走了进去。
男主千万别死啊!
谁知道他死了,自己会不会也跟着死。
不管如何,闻朝不敢赌。
就算会走上原剧情,死在他造反那日,却也是几个月后的事。
现在死,和享受几个月再死,傻子都知道选后面这个。
再说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太医诊断一番后,战战兢兢道:“陛下,世子爷需要静养。”
换而言之,您就别再折腾他了。
闻朝很冤枉,这都是原主的锅。
但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又问:“能将他送回府吗?”
男主这么大一尊佛,闻朝觉得自己的皇宫应该不大能装下。
所以还是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女主比较好。
“这……”太医擦了把额头的汗,有些为难,“世子爷身上的伤比较重,此时不宜挪动,不若留他养上几日再送回去?”
“行吧行吧!”
闻朝回头,对德全道:“你找个环境好点儿的宫殿给他住,伺候的人也都上点儿心,别亏待了他。”
德全正要领命,太医又艰难开口,“陛下,世子爷目前的情况,怕是不好挪动,一动,他身上的伤就又开了,更何况,这天气热,身上的伤好的也慢……”
闻朝暴躁出声,“那总不能将人留我的寝殿吧!”
喊出声后,闻朝愣了愣,忽而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她把最好的住处送给男主,给他最好的待遇,这不就是妥妥的示好吗?
作者说男主智多近妖,肯定能懂自己是什么意思。
万一他一个开心,就不篡她的位了呢?
闻朝瞬间妥协,“行,人就住这儿了。”
德全听了,大惊:“陛下,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闻朝试图说服他,“反正偏殿和正殿也不差什么,再说了,朕的奏折都在偏殿,搬过去,还方便朕处理处理政务。”
德全愣了愣,随后老泪纵横,“陛下啊,您终于晓得长进了。”
这老太监抹了抹眼睛,一副死了也瞑目的样子,看的闻朝还挺愧疚。
呃,她就是找个借口。
还没等闻朝解释,德全将手中拂尘一扬,趾高气昂的吩咐道:“愣这儿做什么?还不去服侍陛下?”
闻朝坐在软榻上,背后有宫女打着扇子,不远处有太监添着冰,前面还跪了排太监,端着各色瓜果,只要闻朝露出半点儿不喜,立刻替换成别的。
她吃了颗葡萄,不由得想,难怪原主过的这么奢靡,这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搁谁都得为之沉迷。
-
日头西移,坠入山林。
闻朝打着哈欠,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揽这种苦差事。
她翻开一本奏折,上面写:奏报京城六月得雨尺寸。
再翻开一本:十一月十七,陛下大寿,臣愿往京城为陛下贺之。
又翻开一本:臣奏请陛下安。
一本又一本,不是说下了多少雨,就是说来给皇帝贺寿,又或者是单纯的请安。
就连邻居家生了只小鸡崽子也要报告上来。
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闻朝看的无比暴躁,问道:“就没有一点大事?”
德全在旁边研墨,斟酌着开口:“昨儿个呈上来的折子,陛下您说重要事给季丞相看就好。”
闻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季丞相是什么人物。
在原书中,他是忠实的保皇党,可以说对皇家是愚忠,完全靠着女主叔父的身份,才勉强留下一条命。但从闻朝的角度来看,这情况又不大一样。
如果原主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个季丞相,好像是原主她亲舅舅。
啧,闻朝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摇摇头,把手里的奏折一放,打着哈欠道:“既然没有重要事,那朕去睡觉了,困死朕了。”
德全恨铁不成钢,“陛下,您才说的要看奏折,这都不到一个时辰。”
闻朝伸了个懒腰,动作十分迅速的爬上床,“那明日,把奏折都送过来,朕今日先睡会儿,明日肯定努力。”
“陛下——”
“嘘,安静些,给朕熄灯!”
德全无奈,不得不去把灯火都灭了。
就在闻朝已经进入梦乡时,主殿还亮着盏灯,两道暗影跪在地上。
一个人忽而出声,“主上,那昏君,要不要属下……”
底下跪着的暗卫比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百里容和虽然醒了,但面色依旧惨白,他挥手,猛地将一边的药瓶尽数扫到地上,两个暗卫小心翼翼对视一眼,大气也不敢喘。
“不必。”
百里容和沉着一张脸,先是看了眼偏殿,俨然已是熄了灯。
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语气森然,“先留这昏君活段时间,来日,我必亲自取他狗命。”
“留拓。”
“属下在。”
百里容和丢了块玉牌下去,道:“拿这玉牌,去找季将军,无论你用什么法子,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亲信,跟她一起去边关,顺便让乱子更乱些,拖住她,短时间内别让人回来。”
“属下领命。”
“等等。”
百里容和目光一转,忽而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换个人。
他扭头,看向跪在一边的另一个暗卫,淡淡道:“不,柘忱,你去。”
暗卫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换人,但他们只要按照命令行事就就可以了。
“是。”
命令下完后,暗影随之融入黑暗,消失在百里容和眼前。
他背手而立,看向床榻上的被褥,忽而狠狠的拧起眉头,“留拓。”
消失的暗卫再次出现。
“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换了。”
折腾了好半晌,百里容和也没上榻,只是靠在书案边,勉强闭眼养神。
他脑海中思虑万千,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昏君不可能突然转性子,绝对是哪里有问题。
还没等百里容和想出个所以然,窗户忽而推开了一道细缝,“吱呀”一声响,在静寂的夜色中十分清晰。
紧接着,一根细长的管子吹了口迷烟进来。
百里容和捂住口鼻,连忙灭了火,往后退了几步。
一柄在月色中反射出冷意的大刀,猛地砍向床榻,却落了个空,还没等来人发现不对,就被死死地捆成一团,按在原地。
百里容和在黑暗中提了盏灯,一步步走近。
留拓一下子揭开来人的面具,百里容和将灯凑近,照了一下,忽而淡淡一笑,“江湖排行榜上有名的刺客——煞刀?”
“不知是谁,能请的动你这样的人物?”
煞刀猛地呸了声,道:“狗皇帝不得好死,人人得以诛之。老子不用人请,也要拿你狗命!”
原来是杀那个昏君的,可惜眼神不好,认错了人。
百里容和淡淡嗤笑一声,“来杀人都不知道你要杀的人是什么模样,看来你们这排名榜,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煞刀没反应过来。
百里容和朝留拓点点头,留拓会意。
在被剑刺入心脉之际,煞刀看着眼前人,忽而瞪大眼睛。
坊间传闻,昏君生了张雌雄莫辨的好样貌,却尽干些折磨人的事,没有人不想杀他。
或为除暴安良,但也不免存着,杀了昏君能上位的心思。
眼前这人,一身白衣,提了盏昏黄的灯笼,站在暗处,面若冠玉,却看着温良如江水,哪里是传闻中的面若桃李。
原来,他寻错了人。
血迹溅到地上时,百里容和眉头微皱,淡淡道:“将这里处理干净了。”
“是。”
转过屏风,百里容和坐在桌前,忽而气笑了,他就知道,昏君就是昏君,做的出什么好事来。
那昏君身边保护的人很多,先不说武功独步天下的禁军,就说那一支自开朝皇帝就有的皇家暗卫,便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暗杀她,所以她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安排进主殿,也是故意提前熄灯,让刺客误以为偏殿无人。
她若是亲自动手,便是残害忠烈后人,莫说是其他人,就是她身后站着的保皇党也不乐意。
她今日此举,怕是存着拿他当靶子的想法。
若是他死在刺客的手上,便跟她毫无关系。
呵,真是打得手好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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