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战斗的结果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作为“无极观音”境强者的热振,为了保住自己今后的“饭碗”,硬是撤掉了所有神通,让自家徒弟敲打了小半个时辰。
朝牧也算彻底见识到了“密经锻体”大成者的效果,确实如热振所说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直到敲到了裤裆的某个位置……
热振身体躬成一支虾米,一张老脸涨红成了猪肝色,满地打滚,很是惆怅。
朝牧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将沉重的烛台往桌上一搁,才慢悠悠说道:“哼,作为一个男人,连‘根本’都护不好,还谈什么‘金刚不坏’?依我看,这‘密经锻体’还少了一重“锻根”的境界,你们那些达摩院的大佬整天没事,应该好生研究研究,尽快攻下这个课题,亡羊补牢,补齐短板。“
看着依然在地面狠命摩擦的热振,朝牧微微皱眉道:“差不多得了啊。“
只听热振“哦”了一声,迅速爬起身,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谄媚笑道:“徒儿说的极是,为师一定会和天乐上师好好商讨商讨,将这‘密经锻体’目前存在的缺陷,尽快完善,尽快完善。”
热振昂起头,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拿起碗筷,头也不回的到院子中刷碗去了。
等到洗好碗筷,朝牧这才发现水缸中仅剩下小半缸水了,若是现在不去挑水,估计明早起床时,连洗漱的清水都没有了。
心中暗骂一句师父这个疲懒货,也不知道用神通帮衬自己一下,可最终也只是苦笑摇摇头,无奈拿起扁担,下山挑水去了。
此时,晌午已过,日光微微西斜,却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的时候。
朝牧顶着这“秋老虎”的天气,一边在心中骂娘,一边快速向山下行去。
待到从只通他们师徒院落的羊肠小道,奔行至三丈宽的恢宏石阶上时,朝牧便远远瞧见,一黑一百两个“小点”,顶着炎炎烈日,沿着石阶攀爬而上。
朝牧颇为纳闷,要知道,这梵宫可不是寺院,满山遍野除了光头还是光头,根本瞧不见一个香客。
可朝牧隐约瞧见,眼前两人明显不是身披僧袍、剃着秃瓢的和尚打扮。
只见其中一人,身着黑缎锦衣,黑衣之下,身形健硕,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肌肉虬结,一幅快要将衣服撑爆了的即视感。
另一人,则身着膏粱子弟时下最流行的锦缎猎装——绯衣窄袖,蹀躞带,马裤长靴,玉束额,看打扮,倒像是个翩翩世家子。
随着距离的极速拉近,朝牧已经能够看清二人的长相了。
那名身着黑衣的彪形汉子,偏偏爹娘不争气,给他生了一张娃娃脸。
顶着这样一张面孔,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维持出一副凶神恶煞神情姿态,都只会给人以一种壮汉卖萌的荒谬错觉。
朝牧不是颜控,但架不住实在有些辣眼睛,便连忙将视线转移向那名白衣世子。
这白衣世子倒是生得一幅好皮囊,面如冠玉,星眉朗目,身形颀长,生得是有模有样。
在朝牧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见他身着一身灰色僧袍,两人顿时心下了然,这是一个还未经“密经锻体”的小沙弥,十有八九是他们的同届生。
身份确认后,两人都在心中掂量起眼前这人的斤两——能够提前入山,那必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应该也同他们一样,是某位上师的关门弟子。
想到这里,白衣世子顿时心生拉拢之意,只听他淡然一笑道:“这位师兄请留步,请问戒律院与演武堂两处要怎么走,我们两个正要去拜会家师,顺便请家师替我们主持剃度,可我们都是第一次上山,所以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这白衣世子刚刚说完,立刻好似反应过来,只见他用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掌心,歉意一笑道:“哦,瞧我这榆木脑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哲仁赞义。”他又指了指那黑衣少年道“他叫端衲殊珠,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其实,白衣世子的这一番说的颇为巧妙,首先他称朝牧为“师兄”,便是隐隐有抬人一把的意思。
而后又假借问路之名,亮明了己方两人在梵宫的背景,防止对方生出轻视慢待之心。
紧接着一个致歉,隐隐将朝牧又是一抬。
最后抛出己方两人姓甚名谁,让朝牧能够根据姓氏,瞬间联想到他们背后的所代表的家族,顺便探一探对方的身世背景,可谓是一箭多雕。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就蕴含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这哲仁赞义的人情练达程度,可见一斑。
可惜赞义的一双“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朝牧一来急着打水,根本没空理会他套近乎的行为,二来他也没能理解话语背后隐藏的深层次含义,只当他真的是在问个路而已。
心中还不忘了吐槽道:“问路就问路呗,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
于是脚步不停,风也似的与二人交错而去,头也不回的喊道:“演武堂再沿着石阶向上走两里,沿着右侧小路再向西南走上一里就到了;戒律院稍微远点,要沿着石阶在向上行走三里,而后沿着左手边的小路,在向东南方向攀爬两里山路,也会到了。”
见他从自己身边经过,却丝毫没有停下来自报家门的意思,赞义与殊珠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们自持身份,已经是以礼相待,给足了面子,却见对方连客套都不肯客套一下,就这样径直向山下跑去。
心中无不怒道:“听到我们的姓氏依然还无动于衷,执意要拂我们的面子,看来是没将我们背后的家族放在眼里,怎么着,不就是比我们多上山两日,这就找不着北了?哼,猪鼻子里插葱,还真以为你是头象了?”
赞义在父亲的熏陶之下,养气功夫倒是颇为深沉,此时尚能够脸色如常,平静视之。
只是悄悄握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愤怒。
可跋扈惯了的殊珠哪里能受的了这等鸟气,只听他厉喝一声,“站住!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赞义向你问路明显是抬举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师兄’,在我们二人面前摆上谱了是吧?”
朝牧微微一愣,心想着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们指路,你们怎么还骂上人了?
但顾念着自己上山,已经给热振增添了许多麻烦了,自家那窝囊师父又明显与“佛首”关系不睦,最终还是思量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强行压下心中愤怒,不去理会身后那两头憨货。
可那名叫殊珠的家伙接下来的一句话,他可就彻底忍不了了。
只听那殊珠狞笑道:“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爷爷我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做人!”
骂别的,可以。骂我阿妈,不行!
朝牧逆鳞被触,终于停下脚步,眼神冰冷的遥遥望向对方道:“哪里来的野狗,敢在梵宫乱吠?”
听闻到朝牧的这一番言语,赞仁明显又是一愣,与二流门阀不同,他们都来自一等一显赫的亲王世家,见对面那小子听闻自己的名字后,不但不主动示好,还敢反唇相讥,赞仁都不知道是该赞叹他有胆识,还是该笑他愚蠢。
即使梵宫再怎么超然于物外,可你身后的家族毕竟还生活在凡世间不是?
那些亲王贵胄家的子女他们都认识,这人明显脸生的很。
既然不是来自亲王世家,那么只需他们勾勾手指,便能在顷刻间,让对方家族灰飞烟灭。
这便是他们依仗的底气所在。
可惜面前这人半只脚已经踏入悬崖边上了,犹不自知啊。
殊珠满脑子肌肉,自然不会去思考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自持家学渊源,武力强悍,一般有什么仇怨,都当场就报了。
当下也是被气的七窍生烟,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只听他狞笑一声道:“哈哈哈,希望你被爷爷揍的满地找牙时,还能这般硬气!”
说完,便暴喝一声,借着当前身处高处的优势,向着下面石阶上的朝牧便急冲而去!
赞仁没有去阻止殊珠的鲁莽,既然脚下那人如此不识趣,那么他不介意将之作为初入梵宫的首个立威对象,以此正好就敲打敲打那些个以为考上梵宫,就可以尾巴翘上天的其他世子。
他嘴角勾起,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欺我。”
却见朝牧望着那如同小山般极速向他冲来的壮硕少年,微微皱了皱眉。
他此时本就被太阳晒得有些燥热,又摊上这莫名奇妙的狗屁炉灶事情,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之对方“出口成脏”,侮辱他阿妈,对于今天这事,本就没准备善了。
此时瞥见对方眼中那抹豪不遮掩的狠辣情绪,显然也没打算留手。
既然这样。
朝牧放下木桶,提起扁担,遥遥指向那座疾冲而下的“小山”。
望向这滑稽的一幕,殊珠眼中杀意更盛,心中想着,“还真把我当成是那些个花拳绣腿的绣花枕头了?以为拿着根扁担自己就会怕了?“
要知道,他这身武艺,可是与军中教头们的对弈搏杀中练出来的“杀人技”,一拳一脚,都迅雷刚猛无比,追求的便是一招毙敌。
别说拿根扁担了,一般悍卒就算拿着根长枪,站在自己面前,也只会是一个十死无生的下场。
这些年,死在自己双拳之下的人还少吗?似乎,也不差这一个?
三丈之地。
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殊珠身形一扭,又快了三分,同时籍着这庞大的冲势和身体的重量,以脚为轴,扭腰送胯,将全身力量全部集中到右拳一点,直直刺向朝牧的面门。
裹挟而来的,还有那恐怖的破风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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