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四十章
雨笙哭得好不伤心，听到身前传来脚步声，“你也你也不必管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一句话说得抽抽噎噎的，果真是伤了心的。
“三公主。”太子晓出声。
雨笙抬头惊得打了个隔，面前的不是宋岚，居然是太子晓带着他金屋藏娇的小仙君找来了。太子晓被抢去就算了，现在还要让这不知打哪来的小仙君见到她哭成这副模样，顿觉失了颜面。语气也不大好，“你们来做什么？看本公主的笑话么？”
天君懒得搭理这什么水月神宫的公主，自寻了一处树荫地坐下。
“三公主，神宫那边都在担心你。若是玩够了，就回去吧。”太子晓温和地劝着。
“你是我什么人，偏来管我。我就不回去。”少女赌气回话。
太子晓不介意她的态度，天君却是瞪了她一眼，“要是不想被捆回去就好好说话。”眼里的认真唬得三公主心里更憋屈了。
太子晓不赞同地看了天君一眼，那意思是，你同一个小姑娘较什么真。天君只当没看到。太子晓继续温言劝着，就算不回去也该让神宫的人知道。
“太子晓，你认识宋岚么？”三公主突然发问，“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晓星尘，不是你在凡间的名字么？”
太子晓没想隐瞒，正要回答，一声沙哑叫住了他。
“星尘。是星尘吗？”宋岚的声音沙哑得简直不像他，三人的视线都被宋岚的出现拉了过去。
“木头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雨笙不明白他们的过往，开心地跑向宋岚。宋岚返回不是为了雨笙，而是因为已经封剑的霜华出现异动。他的目光全部放在太子晓身上，他看着他曾经的挚友像从前那般与他招呼，“子琛。”
宋岚甚至起了错觉，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绕是雨笙再跳脱，也知道此刻应该保持安静，让他们这对旧友说说话。
“宋道长，好久不见。”天君讨厌这仿佛只存在他二人的氛围。他的一句话让宋岚全身僵直，双目眦裂，身上浮起黑红色的经络。
“薛洋！”一瞬间拂雪出鞘，纵然这人已经被他杀过一次，还是难消心头之恨。他没去想为什么薛洋还活着，只知道薛洋必须死。
宋岚手持拂雪杀向薛洋，天君也不躲避。好吧，刺一剑就刺一剑，反正也没什么杀伤力。拂雪直取心口，太子晓抬手偏开剑身，“子琛。”
宋岚不可置信地看着晓星尘，“星尘，为何要救他？你忘了他是谁了么？”
太子晓心怀内疚，但也不想宋岚伤了阿洋。
“子琛，薛洋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可他分明就是薛洋。”虽然模样有几分不同，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分毫未改。
有薛洋在身边，宋岚不可能冷静。太子晓转头叫了声阿洋，天君知道是让他回避的意思。他不是很乐意，但太子晓一向许他赖着，这一次却不容置喙。只好冷着脸使个法术消失在原地，一同离开的，还有雨笙。
宋岚的脸色因为薛洋的消失更加难看，“你不是星尘。星尘断不会如此。”宋岚抹着腰上的锁灵囊，加深对眼前之人的怀疑。
“子琛，我曾经是晓星尘。你是我的朋友，为我所累，十分对不住。”
“别说谎了，哪里来的妖邪？你想利用我的心魔对付我，痴心妄想！”拿起拂雪指向太子晓，太子晓不忍伤他，处处闪躲。宋岚卯足全力攻向太子晓，步步紧逼。
这样不是办法。太子晓在与宋岚错身的时候，拿回霜华。霜华感受到主人的存在，发出剑鸣。宋岚又出一招，太子晓拔剑接住。
“你不是他。”即便看见霜华出鞘，宋岚也不愿意相信。出招不见松懈，剑剑凌厉。太子晓也不再退让，手执霜华迎战。
二人不知酣战了多久，宋岚的怀疑终于在一招一式中慢慢消退。如果有谁能这么熟悉且自如地与他应战，那就只有晓星尘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宋岚放下拂雪垂在身侧。
“子琛，以前的种种罪孽，薛洋已经以死偿还了。”
“如果我偏要他死呢？”宋岚固执地想知道晓星尘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晓星尘也是想薛洋死的，可方才却为他挡剑。
“我会护着他，他是我的道侣。”
“你疯了！星尘你真是疯了！从前你眼盲被他骗得苦，现在你明知他是薛洋，竟还能与他做道侣？你忘了我们变成如今这般，都是拜他所赐么？”
“我没忘。”太子晓抿了抿唇，“你杀他的时候，我看到了。说实话子琛，看着他被你杀死，看着他一点一点没了呼吸，我是畅快的。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死才是他的归宿。”
“那为何”
“薛洋已经得到恶报。现在的他，同那些仇怨没关系。就像站在这里的我，也不再是晓星尘。我与他还有些别的渊源。”这一切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历劫，对于凡人的宋子琛却是没办法抹去的仇恨。
“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他不是薛洋，他还会成为你的道侣么？”宋岚看着太子晓，想起在义城窥探到的那些。
“对不起子琛。”
宋岚闻言苦笑一声，这捉弄人的命运。
“你从没有对不起我。大抵你说的别的渊源我是不能介入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晓星尘。无论如何，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我还有句话一直没机会说。”宋岚嘴唇发颤，“星尘，对不起，错不在你。”
太子晓几乎要落下泪来，握住霜华的手紧了又紧，“谢谢你子琛。”
天君回来了，带着雨笙。雨笙一离开天君就跳到宋岚身边，活像天君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宋岚看着天君的目光实在称不上友善，但他已经尽可能使自己平静地看着他。
他打量天君，那双眉眼还是让人不舒服，但里面确实找不见狠辣毒厉。
天君拉着太子晓要离开，临行前，对宋岚说了句抱歉。
“不需要。我没原谅你，也不可能原谅你。见到你一次，我就想杀你一次。”宋岚说的是实话。他是因为晓星尘才努力压制仇恨。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说着抢走了宋岚腰间的锁灵囊，“这个该物归原主了。”宋岚下意识要去夺回来，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去。既然星尘还活着，那锁灵囊里几片碎魂也就没有意义了。“星尘，阿菁姑娘的魂魄早已养全，已经好好安置了。”
“子琛，谢谢你。不知是否有缘再相见，万望珍重。”
“珍重。”宋岚看着他们消失，这就是星尘所说的别的渊源吧。是他无法触及的渊源。
“木头别看了，他们早走远了。”雨笙把手挂在宋岚手臂上，宋岚轻轻挣开，“姑娘，宋岚只是一介凡人，不，连凡人都比不上，我是凶尸。跟着我既无趣又凶险，还是回去你原来的地方吧。”
雨笙轻蹙细眉，“可我觉得凶尸挺有趣的啊。子琛，原来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啊。”突然想起宋岚开口第一句叫的是太子晓的凡间名字，雨笙十分不乐意，她费的神力怎么让太子晓讨了好去，“雨笙，我的名字。叫来听听嘛。”
宋岚发现，与这个雨笙姑娘讲不通道理。还是诛杀食梦貘要紧，抬脚按原路出发。
“子琛你就叫一声嘛。就一声。”雨笙追着宋岚跑，她一定要听到宋岚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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