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蜕变

眼前一片白亮的混沌，意识异常的清醒和敏锐，这片混沌看不到远处，也看不清近处，仿佛无边无际，白亮的光感却越来越强，刺的她急忙睁开眼。

        虽然意识挣扎的清醒了，身体还没有苏醒，对意识的指令没有一点反应。白若觉得全身极其虚脱，使不出半点力气，被动的接受身体的异样。

        元气深处衍生出一个小小气团恣意张狂的越长越大，气流愈加湍急汹涌，最后大到完全吞噬了原来的元气，横生出一个比之前还要饱满，蓬勃的新生元气。

        气力逐渐恢复，白若撑起半个身子，沉沦洞内空荡荡的，静的连空气都不在流动。凝重的孤独感和失落感瞬间盈满胸腔，压的她直不起身子，连呼吸都有些窘迫，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最终承受不了俯身向自己的腿的方向弯了腰，黑色的长发也随之零落于胸前，露出白滑秀气的后颈。眼中蕴蓄的雾气受到了重力影响，化作滴滴晶莹水珠洒在被子上，打出一个个小水印。

        倘若来这沉沦洞，一直是她孤身一人，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孤独感。之所以觉得孤独，只因为之前有陪伴，之所以会觉得冷，只因为曾经温暖过。

        像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怀着一丝希望，转头看向庭院，依旧空无一人。泪水无声的滑落，流进嘴里，白若咽了一下，咸咸涩涩的滋味划过喉咙。

        打算拭去脸上的泪水，刚抬起手，发现左手细柔的腕上多出一个泛着银光的手镯，圈身没有任何接缝和搭扣，不知是如何戴上去的。圈上只有一个小巧的圆形铃铛，轻轻摇了摇，并没有响声。

        白若很疑惑的看着，这个手镯和小黑颈上戴的那个项圈好似一模一样，如同项圈的缩小版，不仔细看，不会认出这只手镯和项圈的式样是一样的。

        一定是小黑的主人送她的，作为这几天收养小黑和小花的感激馈赠。他一定不了解白若自小就不喜爱戴这些饰品，而她稀罕的是她的小黑和小花。白若想将手镯拿下来，却怎么都不成功，手腕红了一大截。单看这手镯和手腕的档距，明明觉得可以收拢一下手心就能轻易拔出，竟始终都无法脱手。

        放弃了将手镯摘下的想法，白若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镯的铃铛。修长的素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将双手放在眼前，手还是她的手，只是这个尺寸不是她所熟悉的。惊觉这个变化，白诺跳下了床，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身体好像也长了一些。

        兰花指手心向上，伸出手臂向前方指了一下，指尖的光点射到前方，幻化了一个巨大的铜镜，镜中真真切切的映出白若绝世美颜和窈窕身段。

        白若不可置信的站前镜子前，脸和身子都要贴了上去。这个变化，她并不陌生，在修炼的千年中，她的身体随着法力和元气的增加，不断的再长大。

        只是到了15岁的模样时，修炼遇到了瓶颈，一直没有多大的长进。不仅是因为缺失一条尾巴，这也和她平时偷懒怠工有直接的关系。

        她努力回想了之前的记忆，只记得在吃了那个药丸后，身体里的血液亢奋沸腾一般，然后就失去的意识。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结界被打开，一道白光从结界外飞了进来。

        白若跑出洞外，一脸期许的小脸在看到来人后，又垮了下来。

        来者在看到白若后，惊讶的猛摇折扇，素雅的折扇在他手中上下狂颠乱舞，竹子做的扇骨有随时折腰的风险。

        “这还是我的丑小鸭吗？”白凡很惊讶，以至于自己的音调都没有找准。

        “三哥，你怎么会来？”对于白凡的到来虽然很扫兴，但是究其来的原因还是很好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白凡继续摇着折扇，一边围绕着白若上下打量，脸上惊愕的表情一直在夸张的持续着。

        “说来话长，又不能长话短说。”白若无奈的看着三哥。小黑他们就当做是个美好的邂逅，邂逅完的回忆深深的埋起来，不想再被他人窥探。她已经不是那个无话不说的小妹妹了。

        “哎呀，看来长进不少啊。不仅个子长了，长相变了，连智商也高了！”白凡惊叹着白若的变化，亦对他的小妹妹有些刮目相看。

        “三哥！我一个人在洞里无事可做，自然勤加修炼，一不小心就突破了之前的法力。”白若发现法力变强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真的能拔高天资，连谎话也能说的如此顺溜。

        思及幼妹独自在这沉沦洞修炼，心中某个柔软脆弱的地方被触动了。白凡抬起手，像往常那样宠溺的揉揉她的头，眼神变得柔和，收敛了一向曝露在外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说：“女大十八变，我们家的丑小鸭变天鹅了。”

        家人的温暖填补了白若惆怅寂寥的心，扑进白凡的怀里，汲取着兄长的温暖和疼惜。

        白凡的这番到来，原是白母实在不放心，本就偏心小女儿从小呵护有加，对于这次分离的忧心忡忡与日俱增。这份担忧犹如火山口的蠢蠢欲动的岩浆，今天终于爆发，瞒着白刹，拉来了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贴心的三儿子，委托他来沉沦洞看看白若的近况。

        “好歹我也是远道而来，不请哥哥进去坐坐吗？”他不仅有白母的话要交代，还捎带了一些白母特意做的点心。

        白若有些歉然的看着三哥。

        他们正准备往洞口走去，结界突然又开了一个口，一道蓝光一闪，一个身影重重的落在了庭院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我说老五，你都被关这沉沦洞多少回了，还记不住进来的心咒啊。”白凡居高临下，一脸鄙夷的俯视白元，一只手非常勤快的煽动着折扇，挥走扬起的灰尘。然后轻叹了一下道：“白元啊！你可长点心吧。”

        白元没有立刻起身，疼痛事小，这次摔的有些损颜面，得整理一下心情。就在白若预备上前想扶起五哥之前，蓝光一闪，龙吟戟不知从白元身体哪个部位就飞了出来。

        戟尖所指－－白凡。

        白凡面无惧色，沉着一发力甩出折扇，折扇也非等闲之物，它泛着黄光，迎向龙吟戟。两件神器就这样乒乒乓乓的在空中对打着，而他们各自的主人如同在赌场压注投大小一番，斗志昂扬的看着两件神器的输赢。不时给各自的神器加点仙力，不时还呐喊助威喊两嗓子，还有几句唾骂的声音。

        虽然这一连串的事情有些突如其来，但从小一块长大，深谙他们的秉性，白若也不觉得奇怪和突兀。

        只是好奇他们今天怎么一起来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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