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关心
这一晚，戚柏屿规矩得很，只是靳璨稍一动，他就本能替他揉着后心，大约怕他又要吐。
靳璨后来也没觉得恶心，就是整晚睡不安稳，早上也醒得早。
醒来后也没怎么不舒服，就是觉得乏力。
靳璨从更衣室出来就见戚柏屿已经早早换了衣服坐在他床尾，见他出去，戚柏屿忙起身过来。
“看着精神不大好，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戚柏屿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看靳璨正单手扣袖扣，还是上手帮忙了。
靳璨愣了下，松手道：“没事。”
他每次前一晚有个头疼脑热，第二天都没什么精神，底子差，恢复的时间往往需要久一些，但不是大事，靳璨也算病出经验来了。
靳璨看戚柏屿一脸担心，忍不住又多说了句：“中午睡一觉就好。”
戚柏屿没再说话。
下楼去餐厅，靳璨没什么胃口，早餐吃的不多。
钟伯知道他昨晚吐了几回，急得不行，一个劲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
“没有钟伯，就是昨晚吃坏了。”靳璨实在吃不下东西了，怕钟伯担心，又勉强喝了两口牛奶。
戚柏屿让冯阿姨中午准备饭菜给靳璨送去，坚决不让靳璨吃食堂。
冯阿姨点头问：“靳先生想吃什么？”
说实话，靳璨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但不吃饭不行，或许一会就有胃口了。他思来想去，想起昨晚岑明怡点的那道菠菜汤还不错。
“中午做个蘑菇菠菜汤。”戚柏屿突然道。
靳璨诧异扭头看他，他昨晚喝了两碗菠菜汤，戚柏屿注意到了？
戚柏屿又道：“阿姨，做清淡点。”他朝靳璨看来，“还想吃什么？”
靳璨抿唇：“阿姨看着办吧，别太油腻。”
-
两人吃完起身。
戚柏屿跟着靳璨出去，司机看戚柏屿一起过来，便没上前。戚柏屿帮靳璨拉开车门，他没急着走，手搭在车顶，弯下腰道：“我今天得去一趟海州。”
靳璨几乎下意识问：“今晚不回来了？”
戚柏屿眯了眯眼睛：“怎么，舍不得我？”
靳璨伸手要去拉车门。
戚柏屿拦着笑：“回来的，会晚一点，你乖乖在家等我。”
靳璨：“……”
戚柏屿关上车门，又拍了拍副驾驶的车窗。
司机忙摇下车窗：“戚总。”
戚柏屿点头：“开稳点，你们靳总昨晚没休息好，让他在路上眯一会。”
“知道了，戚总。”
车从院子里出去。
戚柏屿站着看了会儿。
靳璨回头看他坐进驾驶室，好像没有应酬的时候，戚柏屿很少会叫司机，他喜欢自己开车。靳璨和他不一样，觉得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坐着闭目养神不香吗？何必还要自己费神。
“靳总，冷气要开小点吗？”司机小声问。
靳璨收回目光，闭眼靠回椅背道：“不必。”
-
靳璨早上连着开了两个会，刚回办公室就见靳瑜下来了。
“大哥，爸让你和学长今晚去家里吃饭。”靳瑜下来送几份文件，“爸说是因为七夕活动的事，有些地方想和你讨论下。”
靳璨压根不想回靳家去吃饭，中午就去了趟董事长办公室，把该谈的都谈了，省的晚上还要过去。
靳瑜坐在角落办公室前阴阳怪气道：“大哥怎么这么不想带学长回家吃饭？是不想爸爸见他吗？”
靳延霆的脸色不好看了：“你和柏屿结婚后都还没回过家！”
“我们也没去过戚家。”靳璨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戚柏屿的电话。
戚柏屿意外至极：“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
靳璨开门见山：“我爸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我说去不了，他还以为我故意不想带你去。你自己说。”他开了免提。
戚柏屿笑着打了招呼：“爸，今天是真不凑巧，我出差了，现在在海州呢。”
靳延霆的态度瞬间变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小璨太当真了，年轻人工作重要。”
“谢谢爸理解，您跟阿璨说完事的话，那……我跟阿璨说会儿话？”
“你们说，你们说。”
靳璨关了免提，从董事长办公室出去时，靳瑜明显气得不行。
“吃饭了吗？”
“还没，现在回去吃。”
戚柏屿不悦道：“这都几点了？”
“还不晚。”靳璨进了电梯，“你呢？”
“正吃着呢，你一通电话，我放下筷子就出来啦。”戚柏屿有些得意，“我说我先生查岗来了。”
靳璨：“……能不能正经点？”
戚柏屿在那头笑。
靳璨回了自己办公室，打开桌上的食盒坐下。
他正好饿了，看着就是满满的食欲：“我吃饭了，你也进去吧。”
戚柏屿道：“不着急，你先吃一口，告诉我好不好吃。”
靳璨无语，喝了口蘑菇菠菜汤，瞬间就开胃了：“味道不错。”
戚柏屿笑起来：“嗯，多吃点，先挂了，阿璨。”
“嗯。”
坐在对面角落里的靳琼正回复着靳瑜的信息，他盯住靳璨看，刚才是戚柏屿的电话吧？他们每天都是要通话的，就这说话的语气，靳琼很难相信这两人没感情。
靳璨喝了半碗汤又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好像听到戚柏屿那边在下雨，他查了查海州的天气，果然有雨，并且降水量不少。
从北城去海州，飞机得两个多小时。
靳璨想了想，打开戚柏屿的聊天框，开始输入：【天气不好的话，今天在海州住一晚也没事】
编辑完，靳璨又全都删了，改成了：【太赶的话今晚不用非回来的】
戚柏屿秒回：【有非回来不可的理由】
靳璨盯住这话愣了半晌，这个理由是说他吗？
戚柏屿又发来信息：【吃好了吗】
靳璨：【嗯】
戚柏屿：【拍照给我看看】
靳璨将照片传了过去才反应过来。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听话？
戚柏屿见食盒都空了，终于放了心。
-
晚餐桌上又摆着蘑菇菠菜汤。
钟伯笑道：“戚先生特意打电话来嘱咐的，说少爷爱喝这个汤，让我们晚上再做。”
冯阿姨跟着道：“我就说我家两位先生感情特别好，大家都特别羡慕呢！”
靳璨头有点大，但最后也没抵住汤的美味，多喝了些。
-
钟伯后来将温好的药端上楼时，靳璨正在书房看邮件。
他喝了两口忍不住皱眉：“钟伯，今天这药不喝了吧。”
钟伯软语劝着：“药是苦了点，少爷坚持坚持，等身子养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靳璨又勉强喝了口，将碗放下道：“我现在实在喝不下，等等再喝。”
钟伯出去时还不忘嘱咐靳璨别忘记喝。
靳璨应声，继续划拉着看邮件，窗外忽而有雨丝飘进来，怎么也下起雨来了？
他起身关了窗，又查看了下海州那边，此刻是倾盆大雨。
靳璨对这种大雨天感觉很不好，当年外公就是因为大雨夜赶路，车子打滑撞在了护栏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烦躁，靳璨感觉胃也有点难受。他给周炀打了电话，问了戚柏屿的航班。
周炀道：“戚总没改签，他今晚回来的。”
“他是一个人……”胃里的难受瞬间如潮水汹涌，靳璨猛地收住了话语。
“戚总跟程总一起去的，靳总是联系不上戚总吗？靳总？”
靳璨顺手开了静音，跑回房间洗手间就吐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难受？
明明白天都没事了。
“您放心，海州那边没有停飞的话问题不大。靳总？您还在吗？靳总？”
靳璨扶着洗手台站起身，匆忙漱了口，缓了缓才将静音关闭：“嗯，我知道了。”
“需要我帮您联系戚总吗？”
“不必。”
靳璨又在洗手台撑了会儿，镜中那张脸白得有些过分，靳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温度是正常的。
是心理作用吗？太紧张了？
-
戚柏屿接到靳璨电话时，他刚进机舱坐下。
可能是隔了屏幕，靳璨的声音有点小：“听说海州机场那边很多航班取消了，你们可以明天再回。”
戚柏屿笑道：“飞北城的没取消，顶多三个半小时我就到家了，是不是特别想我？”
刚坐下的程青犹豫着，骂骂咧咧起身走开了。
靳璨淡漠道：“没想你，所以你可以住一晚。”
戚柏屿抿唇：“阿璨，我是坐飞机回来，不是开车，不会撞护栏。”
那边瞬间缄默了。
那次宋南星说靳璨的外婆外婆都已经过世后，他就查过了，老先生是车子雨夜打滑撞上护栏受了重伤，在医院养了三个月，回家后没多久，因为并发症引起脑溢血过世的。
钟伯也说过，靳璨很不喜欢大雨天。
再加上今天靳璨反常的电话和信息，戚柏屿不难想到。
“随便你。”
嘟嘟——
电话被挂断。
戚柏屿盯住看了两秒，心里莫名有点高兴，靳璨在关心他了。
空姐微笑着请大家关机。
戚柏屿又给靳璨发了条信息：【早点休息，等你醒来我就在家里了】
话虽这么说，但戚柏屿觉得靳璨肯定睡不着。
阿璨在担心他呢，今天不见到他的人，阿璨不会睡的。
-
飞机一落地北城机场，戚柏屿连行李都来不及拿就往出口去。
程青大声道：“拿个行李能耽误什么啊！”
“会耽误我家宝贝休息，我不回去他不会睡的。”戚柏屿头也不回，“你帮我拿，谢了。”
程青在背后大骂。
戚柏屿心情绝佳，他要赶紧回家，阿璨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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